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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是儒商 by 江洲菱茭-第1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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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朱佑杭哈哈一笑,紧随其后,“生气了?” 
  宋临拐上小路,穿林过水,扬长而去。 
  “不想知道梁磊为什么这么奉承罗赞吗?” 
  宋临立刻顿足,朱佑杭笑了起来。 
  一路上,二人并肩缓行,伴随和风微香,朱佑杭把梁磊的不幸遭遇巨细靡遗轻描淡写地讲述了一遍。 
  宋临心慌意乱,扯着袖子下定决心——千万不能得罪他! 
  半道上遇见取药回来的管家,俩人上了车,朱佑杭问:“你饿吗?” 
  “不饿!” 
  “我说过中午请你吃素斋,不如回家叫厨子做吧。” 
  宋临调过头去,对着窗外嘲笑,语气却极其真诚,“多次打扰于心不忍。”中午吃了你的,晚上我就得做给你吃!我傻了才去当厨子! 
  朱佑杭并不强求,“博誉……” 
  宋临打断,一指窗外,“大人,天色阴沉,是不是要下雨了?”突然表现得手足无措,“我忘记关窗了!”挑帘子朝“小哥”大叫:“快点快点,处心积虑让大人淋雨?” 
  管家和“小哥”委屈至极。 
  宋临回了家,往床上一躺,瞪着帐顶悄无声息地笑,“万事俱备,只欠注册!哈哈……” 
  跳起来找杨敬研,敲了半天门,杳无回音,旁边一个老仆探身说:“宋老爷,我家公子访友去了,可否让老奴代为转告?” 
  宋临失望之情难以言表,拱手道谢,去前院找吃的。 
  几天之后,四月底,入暮时分,宋临终于碰到了杨敬研,问:“杨兄,皇商注册该找哪位大人?” 
  杨敬研吃惊,“宋兄在户部任职为何问在下?” 
  宋临心说:我一个官员,能明目张胆大张旗鼓地去问其他官员?这不是上赶着找诟病吗? 
  杨敬研刚张嘴,还没来得及说话,主人家领着一个小厮走来,小厮跪下说:“宋老爷,我家公子请老爷赴宴?” 
  “哦?”宋临大乐,“徐公子?” 
  小厮笑说:“我家公子昨日选了官,宴请宾客,今日单请老爷。” 
  宋临一把将他拉起来,“头前带路。”边往外走边问:“徐公子何处高就?” 
  小厮挠头,“回老爷,呃……小的……也闹不清楚。” 
  宋临眼角余光左右扫扫,凑过去悄悄地问:“徐公子在何处摆宴?” 
  小厮眼前一亮,“老爷到了就知道了。” 
  宋临使劲摸了把脸,差点仰天长笑。 
  夜幕降临,苍穹墨黑。 
  案前一位妩媚女子抱琴弹唱,宋临和徐津对面而坐,人手俩美女,当真是左拥右抱啊~~ 
  宋临朝徐津耸眉毛,“这就是那位绝色佳人?” 
  徐津窃笑,“小弟眼光卓绝……”左手边的美人夹了一筷子菜,徐津张嘴吃了,啧啧出声。 
  宋临竖大拇指。 
  佳人轻启檀口,幽幽而唱:“故人西辞黄鹤楼……” 
  俩风流公子齐刷刷地转头看她,而后,面面相觑。 
  “烟花三月下扬州……” 
  “换曲子!”宋临拍案而起,刚想说:换成《佳期》。却听旁边徐津叫:“上这儿难道就为了听这个?”挥开旁边伸来的筷子,“换《断魂》!” 
  宋临猛一栽,差点咬掉舌头,好家伙,我也就寻思寻思《佳期》,他倒好,直接听《断魂》!也不怕把魂听断了! 
  佳人婷婷站立,嫣然一笑,深深一福,扭头就走。 
  宋临徐津相视惊诧,然后看着门外异口同声:“卖艺不卖身?” 
  旁边一个卖身不卖艺的忒没眼色,举杯凑到徐津唇边,徐津正在哀悼五十两银子打了水漂,一掌推过去,“这是哪个野坟框子里酿出来的酒?本公子酒中谪仙,岂能丢人现眼?” 
  “你就知道吃喝嫖赌!”宋临白了他一眼,站起来掏银子,开门找龟公,“去买一坛好酒。” 
  “对,好酒,十八年的女儿红,告诉老板,差一个月本公子都能尝出来……” 
  “别理他,随便买。”宋临刚想进门,一侧头,吃惊,“杨兄?杨兄为何也在此?” 
  杨敬研意外之极,“宋兄?”匆忙屏退左右人等,凑过来耳语:“宋兄,官员宿娼是重罪啊!” 
  “啊?”宋临张口结舌。 
  “博誉,门外是谁?一起请进来吧。” 
  宋临急忙把杨敬研拉进屋,赶紧关门,压低声音说:“徐兄,官……员不……得宿娼……” 
  徐津根本不在意,“买坛好酒才是正经。” 
  宋临一巴掌拍在他脑袋上,“你也是官员!” 
  “这位兄台是不是官员?” 
  杨敬研拱手,“在下杨敬研,徽州商人。” 
  徐津行礼自介,一脚踢在宋临腿上,“我还没报到,此地只有兄台是官员!”说完幸灾乐祸地哈哈大笑。 
  杨敬研盯着徐津目不转睛,徐津“吧唧”一口亲在美人脸上,惹得人家咯咯娇笑,杨敬研唇角一抖。 
  宋临破罐子破摔,一把搂住俩美人,招呼杨敬研,“粗茶淡饭不成敬意!” 
  “今天是我请客吧……” 
  “哦?徐兄因何请客?”宋临乐呵呵地等着。 
  “本人选上官……”断然住嘴。 
  “哦?徐兄在何处高就?”宋临朝他眨眼,“官员宿娼似乎是重罪吧。” 
  “京官!七品京官!我都不知道怎么被选上的,没用钱铺路,也没托关系走后门。”凑过去笑眯眯地问:“想知道我当什么官儿吗?” 
  18 
  “如此说来……岂不是贵人相助?”宋临端起酒壶给他斟了满满一杯辛辣的劣酒,“难道是户部?” 
  徐津一脸嫌弃地把酒喂进姐儿嘴里,呛得她挖心抠肺剧烈干咳。徐津赶忙轻抚后背帮其顺气,感叹:“唉!造化弄人啊……若是户部能与兄台朝夕相处,岂非人间乐事?” 
  杨敬研拉起姐儿,笑说:“出去吧,咳嗽伤肺,”掏出些银子递过去,“枇杷膏生津润肺。”姐儿千恩万谢地逃离宴席。 
  徐津眼瞅着二十两银子跌跌撞撞跑没影儿了,火“腾”就蹿了上来,伸出手还没碰到衣角,宋临捏着他下巴硬生生扭过来,“行了,别卖关子了,到底在哪儿?” 
  徐津眼角余光溜了杨敬研一眼,往椅子上一靠,拍着额头痛不欲生,“唉……我庶吉士考试居然名列第二,我昨天才知道……” 
  “莫非……” 
  “对!翰林院编修!”徐津端起酒壶仰头一饮而尽,“小可不才从今以后就要去享清福了!” 
  杨敬研皱眉,“徐兄,中进士入翰林,这是天下读书人梦寐以求的荣耀之事,兄台何故如此烦恼?” 
  宋临也跟着纳闷,“天下文士齐集翰林院,徐兄此去于谈笑之间增长学问,此等美事常人难以企及……” 
  徐津一头瘫在姐儿的胸前,半天爬不起来,贴着人家酥胸嘟嘟囔囔:“美人儿美人儿……”美人儿笑得花枝乱颤。 
  宋临白了他一眼,暗忱:扶不起的阿斗!夹起鸡骨头慢慢地嚼,硌得牙生疼。 
  杨敬研瞧瞧徐津怀里的美人儿,悄悄伸脚,重重一跺,三寸金莲陡然陷落…… 
  “啊~~” 
  “砰~~”“啊!” 
  其他人吓得额头青筋暴跳,傻愣愣地闪目观瞧。 
  只见徐津屁股撅得老高,脸贴在人家脚面上,五官扭曲头发散乱,美人儿脸色煞白六神无主地站在旁边。 
  宋临夹了一筷子韭菜递过去,笑嘻嘻地说:“文良兄,雨夜剪春韭,良宵赏金莲,原来这典故是参照兄台才造出来,兄台大才啊!来,尝一口。” 
  徐津为之气结,差点吐血身亡。 
  杨敬研懊恼不已,急忙扶起他,神色凛冽地训斥姐儿:“妈妈就是这样教导你的?无法多才多艺,最起码也要识得眉高眼低!” 
  姐儿有苦说不出,扭着手绢哀求:“先生……先生……” 
  “还不快滚!” 
  姐儿气恼攻心,抽抽搭搭跑远了。 
  徐津急忙伸手去够,杨敬研紧紧握住,“徐兄,身体可有不适?”扶徐津坐下,冲门外喊:“去请大夫。” 
  徐津直勾勾地瞧着眼泪横飞掩面奔跑的美人儿,鼻子一酸喉咙一甜,头一仰眼一闭,直僵僵摔倒,正跌进杨敬研怀里。 
  宋临斜眼瞟了瞟,一转手把那典故中的春韭塞进了自己嘴里,双手搂紧俩活色生香的美人儿乐呵呵地看着。 
  正当此时,龟公回来了,恭恭敬敬把酒坛放下,笑着说了两句客气话,倒退着出去,非常识相地把门带上。 
  宋临斟满三只酒杯,招呼:“今夜不醉不归!” 
  徐津突然睁眼,抢过酒坛“咕嘟咕嘟”往下灌,喝完一擦嘴,“五年零四个月的高粱酒,还是用井水酿的。”拎坛子朝门口砸去,“换好酒,十八年女儿红,要不然本公子把你们这儿夷为平地!” 
  龟公不敢怠慢,点头哈腰跑进来,好话说了一箩筐,脚底抹油跑得无影无踪。 
  徐津跟倒水似的往肚子里倒酒,顺手摸了把宋临怀里小美人的玉手。 
  宋临一巴掌拍过去,“你这是把酒言欢还是借酒浇愁呢?有你这样四处讨便宜的吗?” 
  徐津大骂小气鬼。 
  杨敬研嘴角挂着一抹淡笑,把杯斟满,徐津来者不拒,进嘴就下肚。刚喝完,酒杯又满了。 
  宋临当作没看见,凑过去拿下巴蹭姐儿的鼻子,一时之间,娇笑连连欲拒还迎。 
  徐津刚想伸手抢人,龟公又回来了。 
  徐津命令:“打开!” 
  闻了闻,眼前一亮,“好酒啊!二十年的女儿红,埋藏日久未曾开封,真没想到市面上还有这样的酒!去,兑上新酒,本公子饶你一命。” 
  宋临拦住,“兑什么新酒啊……”用调羹舀了一勺喝下去,直着眼睛回味半晌,朝徐津竖大拇指,“甘醇!” 
  “不勾兑能醉死人!土包子!”徐津撇着嘴角蔑视。 
  宋临根本不管,三人对饮,当真是酒逢知己千杯少啊。 
  半个时辰之后,徐津眼神涣散,摇摇晃晃站起来,僵着舌头笑说:“买……好酒……再……再来……一坛……”话音未落,“砰”软绵绵趴倒,搅得杯盘狼藉汁水四溢。 
  宋临傻笑着摇摇他,“下酒……菜……要用筷……子夹,兄台……有辱……辱斯文!” 
  杨敬研绕过去,拉住宋临,“宋兄,你醉了,我送你回去。” 
  “我没……醉,他醉了,我不……回去。” 
  “好,我先送徐兄回去,再来接兄台。” 
  宋临呵呵傻笑着往后瘫倒,双手狂乱挥舞,一把拽住桌布,“哗啦”一阵巨响,杨敬研吓了一跳,只见连碗碟带徐津一起被他扯倒在地。 
  杨敬研架起徐津出门,任由宋临跟俩美人儿滚在残羹剩菜里,满身油污惨不忍睹。 
  夜渐深沉,声已寂寥,万物笼罩在轻柔的虫蚁窸窣中。 
  宋临甜甜一梦。 
  小指动了一下,脚趾也跟着动了一下,鼻尖一耸,眉毛一皱。 
  眼睛突然睁开,僵了半晌,断定:在床上! 
  提鼻子闻了闻,呛人的酒味,外加……怡人的熏香。 
  宋临大乐,“腾”坐起来,一阵天旋地转,“咣当”又倒下去,正压在温香软玉上,美人儿“啊”一声惨叫,宋临被她吓得一哆嗦。 
  还没回过神来,姐儿猛然一脚把他踹下去,捧着被污物沾染的枕头双眼垂泪,“我的鸳鸯啊,我绣了半年啊……” 
  宋临摔得龇牙咧嘴,低头一看,差点口吐白沫,居然……居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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