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曲陌微微地眯起了眼睛,虽然马车中一片漆黑,但是当眼睛适应了光线之后,她仍然可以将桐花的轮廓看得很清晰。
“我哥他们还活着吧?”
“到了地方妳就知道了!”桐花摆明了不想和她多做交谈。
白水河是金滦河的一条支流,历朝历代,都是文人墨客喜欢聚集的地方。
十里白水河,泊着数百艘装饰得异常华美的画舫,画舫上美女如云,招惹得那些自以为风流的男子们蜂拥而來,留下自己的家当后一穷二白而去。·
正文 第两百二十章 画舫
她心中一惊,顺手抓过毛巾浸入水中,然后抖手甩向对方面门,对方随手用刀劈向她手中的毛巾,却被她顺势用毛巾将刀卷住,用力一扯,对方手中刀竟然脱手飞了出去,夺的一声钉进墙壁。
那蒙面男子大怒,一脚踢到她的澡桶上,这一脚仿佛有千斤之力,坚硬的橡木澡桶上的一块木板竟然被他一脚踹碎,澡桶里的洗澡水顿时倾泄而出。
曲陌却抓起一旁的香露瓶子冲他的眼睛砸了过去,那蒙面男子被砸了个正着,本能地闭上眼睛,发出一声怒吼。
曲陌趁此时机,从澡桶中站起身,顺手从衣架上扯下自己的睡袍裹到身上,白色的丝质睡衣,裹在她曲线玲珑的身子上,凹凸有致,引人遐思。
她草草地繫上腰带,反手将钉进墙壁的那把刀拔了出来,半空中银白色的刀光一闪,森冷的刀锋已经搁到了那蒙面男子的颈子上。
她的武功只是比不上师姊和秋宛尘,却也不是泛泛之辈。
“说!你是什么人?”她面罩寒霜地开口。“我的人都怎么样了?”
那蒙面男子没想到自己竟然被她所制,气的黑巾下罩着的脸孔不禁气得通红,他狰狞地笑道:“他们都死了!”
“那你也活不成了!”曲陌紧咬银牙,脸上的肌肉绷得紧紧的,刀光轻灵的闪过。
那蒙面男子没想到她说动手就动手,忍不住发出几声惨叫,高壮的身子突然间仿佛没了骨头一般地瘫到地上。
有血从他的手腕处和脚腕处淌出。
曲陌没有杀他,却割断了他的手筋和脚筋。
确定他不会对自己再有什么威胁,曲陌拎着刀从净房中跑了出来,花厅中也有两个黑衣蒙面的男子,见她不但没有束手就擒,还伤了他们的人,二人挥刀便向她砍来。
就在此时,只听一个清脆的嗓音响起,“住手!”
二人的刀停在了半空,随即向后退去。
曲陌也有些愣住,她不可思议地看着从门外走进来的那名少妇,那名少妇的年纪不是很大,最多也就三十岁的样子,打扮得很是朴素,身上穿着一袭深蓝色的棉布衣衫,头上打着包头,就是寻常妇人的打扮。
“桐花?”曲陌吃惊地叫出她的名字。“你怎么……”
桐花,是哥哥送给她的厨娘,有一手的好厨艺,她出嫁,桐花一起跟了过去,她搬来红梅轩,桐花也一起跟了过来。不过平常桐花都是躲在厨房里做饭,曲陌很少见到她。
此时的桐花却一反平常那种小心谨慎的表现,表情十分嚣张地看着她,桐花说着,淡淡地瞥了她一眼。“真是没想到,王妃竟然是个高手!把刀放下,跟我们走,我不杀别人,不然的话,我把所有的人都带到你面前,一个一个地把他们的脑袋割下来!”
曲陌的眸子剧烈地收缩了一下,“你把他们怎么了?”
桐花满脸不屑,“没什么,只是一点迷药罢了,他们可不是什么神医,不会看出吃食里边有什么问题。”
曲陌深深地吸了一口气,“好!一言为定!我希望你可以说到做到,不要伤害他们!我知道你们既然选择绑架我,就一定有利用我的地方,若是我死了,就没有利用价值了,所以别想在我束手就擒之后伤害他们,不然的话我一定会自杀!”
说着,曲陌丢下手中的刀。
桐花一挥手,一个黑衣蒙面的男子走过来,想用麻绳将她给捆了起来。
她却用力打开那男子的手,冷声道:“别碰我!我自己会走!我现在要到房间里去穿衣裳,别跟进来,不然的话我让你死都不知道自己是怎么死的!”
撂下狠话,她转身走进卧房。
那黑衣蒙面的男子本来想跟进来的,但是桐花却摆手制止了他。
“不用跟了,外边都是咱们的人,她跑不掉!”桐花突然拔高嗓门,恶狠狠地说。“她若敢耍花招,回去以后,我就把她最可爱的宝贝小姪女的脑袋给她送来。”
接着,桐花大步走进净房,看着倒在地上正在大声哀嚎的男子,一脚踩上他的胸膛,冷声道:“没用的东西,连个女人都抓不住,真是该死!”
吵人的哀嚎声顿时便停止了。
她神情平静地走出净房,仿佛刚刚不是杀了一个人,而是杀了一只鸡。
曲陌面无表情地在衣箱里找出换洗的衣裳,不紧不慢地穿上身,她坐到梳妆台前,拿起雪肌膏,慢慢地打开盒子,用手指蘸了一些白色的面霜涂抹到脸上,动作轻柔地抹匀。
她的头发还没有长到可以挽发的程度,于是拿起一个白银的发箍戴到头上,发箍上镶嵌着晶莹剔透的紫水晶。
突然,她的动作一顿,看着铜镜中反射的某一点,多宝阁架子上,放着她的药箱。
她起身,走到多宝阁架子跟前,打开药箱,从药箱里拿出一个圆筒状的物体藏进袖筒中,然后将药箱拎到手中,面色沉着地走出卧房。
桐花淡淡地睨了她手中的药箱一眼,“曲大神医还真是医者父母心,无论走到哪里都带着你的药箱。”
曲陌冷冷地看着她,“可以走了吗?”
“可以!但是药箱不能带!谁知道你的药箱里都藏着什么东西?”
曲陌勾着嘴角,嘲讽地开口:“我的药箱里没有迷药,也没有毒药,都是治病救人的东西。”
“放下药箱!不然我要开始杀人了!”桐花毫不留情地威胁她。
她只好面色不郁地将药箱放到桌子上。
桐花得意洋洋地勾了勾嘴角,“我们走!”
院子里一片宁静,高挂的月盘撒下一片银光。
负责值夜的闪雷趴在地上,曲陌蹲下身子,抓住他的手腕给他把脉,发现他只是中了迷药,没有生命危险,不觉松了一口气。
院门外停着一辆很普通的马车,桐花似笑非笑地看着她,“王妃,请上车!”
曲陌一语不发地钻进车厢,桐花也坐了进来。
曲陌看着桐花冷静却残酷的面容,“你们到底是什么人?”
桐花冷笑道:“妳不用想在我口中套话,我什么都不会告诉你的,等到了地方,自然有告诉你的人!”
曲陌微微地眯起了眼睛,虽然马车中一片漆黑,但是当眼睛适应了光线之后,她仍然可以将桐花的轮廓看得很清晰。
“我哥他们还活着吧?”
“到了地方妳就知道了!”桐花摆明了不想和她多做交谈。
白水河是金滦河的一条支流,历朝历代,都是文人墨客喜欢聚集的地方。
十里白水河,泊着数百艘装饰得异常华美的画舫,画舫上美女如云,招惹得那些自以为风流的男子们蜂拥而来,留下自己的家当后一穷二白而去。
正文 第两百二十一章 桐花之死
此时虽是深夜,但白水河畔却华灯灿烂,金粉楼台,鳞次栉比,画舫凌波,丝竹声声,笑语盈盈。
数百艘画舫上垂着无数的红灯笼,将四周照得亮如白昼。
一艘画舫的甲板上,丝竹歌舞,热闹非凡。
一个身穿金丝锦袍的华贵男子坐在一张软榻上,怀中搂着个被牛筋反绑住双手的男子。
男子身上只披着一件薄薄的黑色丝衣,裸着健硕的胸膛,一脸悲愤的表情,竟然是楚天照。
锦袍男子想要亲吻楚天照,但是楚天照却拼命地闪躲着他那张臭气哄哄的大嘴,“王八蛋,有本事放开大爷,大爷跟你单打独斗!”
男子仿佛听到什么好笑的事情,笑得十分开心,不过说出口的话却充满嘲讽,“我为什么要在自己有绝对的实力,要你乖乖听话的时候,放开你和你单打独斗?傻瓜才会这么做呢,小宝贝,你可要乖乖听话,你若是不听话,我就让人杀了你的小心肝。”
楚天照听他竟然叫自己小宝贝,恶心得直想吐。
他受秋宛尘的委托来救人,没想到人没救到,反而把自己给搭进来了。
因为他千算万算,没有算到这个家伙居然是个断袖。
那天,他易容成“慕容锦”的样子,混上这艘船,没想到一下子就暴露了。
这个死断袖看见他之后,便将他拉到床上要和他亲热。
天知道他可是喜欢女人的,对男人没有半点兴趣,惊慌失措之下,暴露了身份。
结果就落到了现在这个样子。
若非这个混蛋把若卿绑架来威胁他,他早就把这混蛋宰了。
船舱中铺着白色的羊毛地毯,七名妙龄少女身上只着红色的胸围和灯笼裤,露出雪白的肚皮,纤细的腰肢上围着一圈金流苏,在胡琴的伴奏下,正在妖娆地跳着肚皮舞。
她们的脚踝上都套着银铃,清脆悦耳的铃声随着她们规律的动作不停地响起。
远远的,曲陌便影影绰绰地看到一个人被高高地吊在一艘画舫的桅杆上。
她一眼认出那个被吊在桅杆上的正是一身白色僧衣的秋若卿。
“若卿——”她情不自禁地喊出声。
但是被吊在桅杆上的秋若卿却被打了结的绳头塞住了嘴,呜呜咽咽的什么都说不出来。
曲陌被桐花等人押解上了画舫,她稳定了一下自己的心神,仔细地看了过去,就见吊着若卿的是固定在桅杆上的一个滑轮,绳子的另一端却没有固定住,而是抓在一个身形长得和熊有的一拼的粗壮男子手中,这男子站在那里,就像一座大黑塔,手上抓着绳子,一会儿松,一会儿放。
秋若卿的脚下,是一座刀山,数十把尖刀刀尖冲上固定在一块木板上,被放在她的脚下。
她就在这样忽上忽下的惊吓中饱受折磨,精神早已濒临崩溃。
“主上,浔阳王妃带到!”桐花无视这里的**,径自上前,将右手按在左胸前,躬身施礼。
男子不耐烦地将赖在他怀里的美男推开,站起身,很随意地摆了摆手,胡琴声停止,跳肚皮舞的舞娘们也纷纷退去。
曲陌发现,他的个头很高,而且身形十分壮硕,金丝织锦的长袍裹在他的身上,勒出了他身上结实的肌肉。
他的脸孔粗犷,皮肤很黑,而且好像从来都没有做过保养,上边坑坑洼洼的,看起来极其丑陋。
他许是喝了不少酒,脚步有些许趔趄,走到曲陌的近前,伸出粗壮的手指去捏曲陌的下巴。
但是曲陌却抬手,用力地将他的手打开。
她厉声道:“别碰我!”
“呵呵……”这男子也不生气,只是呵呵地笑起来。“都说浔阳王妃秉性温柔,看起来传言不可信啊!”
曲陌凝着一双厉眸瞪着他,咬牙切齿地问:“我哥、我嫂子和我姪女呢?”
男子漫不经心地说:“妳不会以为我会把鸡蛋放在一个篮子里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