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主祭人方炜怀着十分痛惜的心情,向大家介绍了烈士的生平和牺牲的经过,对小朴的英雄行为,给了极高的评价。他号召大家化悲痛为力量,做好工作,多杀敌人,在毛主席和中国共产党的领导下,争取抗日早.日胜利,祖国早日解放,以实际行动来悼念小朴同志。
政委说罢,会场上立刻爆发出“向烈士致敬!”“为烈士报仇!”“打倒日本帝国主义!”“打倒汉奸卖国贼!”等口号声。口号声数起数落之后,各界代表讲话,他们除了对烈士表示痛惜和哀悼外,决心以小朴为榜样,努力工作,英勇战斗,为消灭日寇,解放祖国而血战到底。
在庄严肃穆的气氛中,人们排成长队,绕墓一周,每人在墓上添一把新土,四千多人四千多把土,一个手掌五个指印,无数的指印捺在小朴的新坟上,每个指印都捺下了和着泪水的新土,捺下了对烈士永远怀念的深情。
大会结束了,当人们告别了烈士,怀着无比痛惜的心情,渐渐走散的时候,坟上还留着两个人:刘杰伏在坟上痛哭着,梅繁伏在他身旁哭,谁也劝不走。已经离去好远的哲峰和蓉淑,又折转回来,一人拉住一个,边劝边走。
“刘杰,刘杰!”哲峰把刘杰抱了起来,“小朴不会要求你用眼泪来悼念他,你应当继承他的遗志奋斗哇!我希望你这个班长能当得跟小朴一样好,那样,他会在地下笑的。”
“团长!你批淮我,今天夜里我就带警卫班去三道沟,宰了周祖鎏这个老汉奸,给班长报仇!”刘杰搂着哲峰的脖子大哭起来。
“不对!”哲峰放下刘杰,紧握着拳头,在他面前晃了晃,说,“我们要打倒的不只是一个周祖鎏,我们要打倒整个反动阶级和帝国主义。我们不但要为千千万万的革命先烈,为千千万万被日寇杀害的同胞们报仇,还要为全中国人民的自由和解放而战斗!我们要解放全人类,要把革命的红旗插遍整个世界!懂吗?小虎子!”
刘杰听着听着,渐渐地不再哭了。他泪汪汪地望着哲峰:“团长,我永远记住你的话!”
蓉淑费了好大力气,才把梅繁劝得不哭了。在往回走的人群里,她找到了刘大嫂,就说:
“大嫂,你回去还得好好劝劝汪大娘,别让她为了小朴,弄得过分伤心,要不,会把老人家折磨坏的。”
一提起汪大娘,大嫂不由一惊:“哎呀,五婶呢?刚才好容易把她劝回来,怎么又不见了?许是跑回坟上去啦!五婶!五婶!”掉头就往坟地跑去。
在小朴坟上的花圈堆里,伏着个面色苍白、满颊是泪的大娘,她一忽儿呼唤小朴,一忽儿又呼唤小贵。她的眼泪已经哭干了,嗓子也哭哑了,只见那苍白的脸在抽搐,干涩的嘴唇在抖动。
“娘!”金凤扑在母亲身上,抱着她哭道,“回吧,你回吧!”
刘大嫂赶回来了,她跑上坟头,和金凤架起汪大娘,半背半扶地往回走。
汪大娘扭着头,一双悲愤的眼睛还瞅着小朴的新坟,干涩的嘴唇还在喃喃地抖动:“报仇,周家老汉奸,你……你害死我两个孩子,你们给我报仇!报仇!……”
三道沟以北七华里处一个被毁灭了的村庄,在断墙残壁中隐伏着新四军的大队人马。团长许哲峰站在一家破墙框里,举着望远镜在向西南了望。刘杰带着几个警卫员守在他身旁。
这村庄是去年被鬼子放火烧了的,如今已是一片废墟了。现在,哲峰带着团的主力,埋伏在这里等候周祖鎏;方政委带着两个连,在这以北三里多地公路两侧隐蔽着,负责阻击林支队;汪副团长带侦察连和一部分县区武装,布置在母猪河东岸上,为两位团首长打接应。
“怎么还不出来?”哲峰放下望远镜,看看表,掏出纸烟,划火点燃,焦急地抽着烟。
这几天,敌人在母猪河西疯狂“扫荡”,抢粮食,抓壮丁,古镇一带是广田自己指挥,三道沟一带由周祖鎏指挥。周祖鎏天天逼令林支队过河东进,三瞎子却偏偏向南扫。这样,周、林就展开了抢东西、抓壮丁的竞争,每天,两团人马都要在这里各怀心肠地会师一次,然后或向东或向西,走开。
“再不让这老瞎驴向南闯了!别他妈妈的吃到我的头上来。”这是周祖鎏的方针。
“再不让那老肥猪往北拱了!再穷我也还有些坛坛罐罐。”这是林三瞎子的对策。
“两个月内抓不到一千个壮丁,抢不到十万斤粮食,广田是不依的呀!”这是广田给周、林两人的共同压力。
“力量大了就能打回刘家郢,消灭姓许的。”周祖鎏为这个目的努力。
“只要有三千人,又有日本人帮助,一定能打回关山集,消灭姓许的。”林三瞎子也有自己的打算。
根据这个情况,哲峰和方炜下了打大伏击的决心。伏击目的是:南攻北守,速战速决,击溃林支队,歼灭周团一部或大部,相机扩大战果。
八点钟了,南北两面都还没有动静。
九点钟、九点半、十点,只有风声,没有敌情。
一匹快马从北面跑来,跑进了伏击地域,一个参谋跳下马来,找到了哲峰:
“报告团长!政委要我告诉你:据侦察员从鲍圩子侦察回来报告说,古镇的鬼子和牛子汉团全部进了鲍圩子和林支队会合。政委说,我们的行动可能暴露了,要你重新考虑决心。还说,周祖鎏如果出来了,能打就打,不能打就不要勉强。”
“嗯!”哲峰剑眉一皱,丢下望远镜,对那参谋说:“你赶快回去告诉政委,原伏击计划撤销。请他留下一个连,原地监视敌人,主力撤到河里去,相机行动。”
参谋走后,哲峰又喊:
“刘杰!”
“到!”刘杰跑过来。
“你赶快去告诉副团长,说情况有变化,要他将南北两面的警戒派远些,防止敌人过河迁回我们。”
“是!”刘杰飞马而去。
哲峰派走了刘杰,又喊来了一营长:“老崔,撤!”
“为什么?为什么撤?团长。”老崔吃惊地问。
“我们行动暴露了,敌人在咬我们。”
“什么?行动暴露了?为什么暴露了?”
“你问这么多的为什么干嘛?叫你撤你就撤!”哲峰有点不耐烦。
部队开始撤了,哲峰只留下自己和骑兵连没撤。
刘杰跑回来了,报告说:
“团长,警戒派好了。副团长带人迎政委去了。”
“好吧。你在这等着打冲锋。”
哲峰心里很纳闷:“为什么会暴露企图?为什么团部一动敌人就知道?为什么……”
突然爆发的枪声打断了哲峰的思路,政委原先埋伏的地方响起了枪声。隔不一会,东北方向枪也响了,再隔一会,东南方向枪也响了。哲峰的判断被证实了:敌人在包围他们。
“来了!”刘杰指着南面不远的公路上的一队人马说。
来了!周祖鎏的大队人马沿着公路过来了。
“谁备出击!”哲峰命令道。
伪军队伍散开了,成冲锋队形了,冲过来了。
咣!咣!敌人打来的炮弹,在废墟里接连不断的爆炸。
“上马!冲锋:”哲峰大喊一声,跳上马,带着骑兵连一阵喊杀,冲了出去。
骑兵冲入伪军群,伪军一下就被冲乱了,纷乱地向南逃窜。
“停止追击!向母猪河转移!”哲峰追杀了一阵,带领骑兵连转向母猪河驰去。
周祖鎏一看新四军的骑兵不追了,又带着兵马杀回来,在母猪河上和林支队会了师。
“周老兄今儿运气好哇,打胜仗了!”林三瞎子幸灾乐祸,用讽刺的口吻向周祖鎏祝贺。
“本来就没败过:”周祖鎏大肚子一挺,摆出一副胜利者的姿态,指着母猪河东正在转移的许方部队说,“你看,林老兄,共军溃不成军,你我还呆着作甚?冲过河去。”
“包围还没形成哩!”三瞎子推辞。
“你看,林老兄,前面,前面,衣着不整,实是土共,县大队或是区中队。”周祖鎏举着望远镜说。
“哦!未必吧?”林三瞎子也举起了望远镜。
“你林老兄眼睛不好使,那不是土共是什么?你想想,姓许的打了败仗逃命,能把主力留在后面?呀!日军过来了,这股土共必亡,快,你不冲,我冲过去。”周祖鎏神气活现地跳上了马。
“不,不!兄弟愿效小劳。”林三瞎子怕丢了立功的机会,急急忙忙地也上了马。
“好,看在老友面上,这一功让给你,我打南路接应。”周祖鎏又下了马。
“冲过去!”林三瞎子带着他那破烂不堪的队伍漫过了冰河。
周祖鎏站在河东岸上,看林支队打仗。他只派出一个连在林支队右侧翼做做样子,主力按在冰河里不动。
周祖鎏拿起了望远镜,他看到:林支队冲过去了,接火了,新四军在后退。北面日军与牛子汉团冲过来夹攻。林支队迫上“共军”了,呀,拚刺刀了!
“妈妈的!便宜叫老瞎驴拣去了。”周祖鎏很后悔,急喊张团副:“老弟,冲过去!”
“妈拉巴子,冲!”张团副带着队伍小心翼冀地爬上了河岸。
周祖鎏又举起了望远镜,他看到:日军与牛子汉团忽然后退,许方部队在反攻。呀!林支队垮了,哎呀,又是骑兵,那红马上,姓许的……,坏!林支队溃散了!
“妈妈的,幸亏我没上去。”周祖鎏对张团副大喊:“老弟!别冲了,退下来!退下来!”
周祖鎏的兵又退下了母猪河。林支队的兵被许方部队打得四向逃窜。日寇与牛子汉团也停止不前。
在许方部队的冲锋队伍里,有四五匹奔马相辅而战,人勇马烈、刀亮势猛,砍得林支队的溃兵滚滚翻翻,锐不可当。周祖鎏从望远镜里看到了他从前的马童,现在的新四军战士,勇猛过人的刘家小虎子。
林支队完全垮了,日寇与牛子汉团又向后退了一点,许方部队追杀得更猛了。
“哈哈哈!”周祖鎏一阵狂笑,他从望远镜里看到一匹肥壮的大马,驮着干瘪的林三瞎子在溃兵之前如飞而来。“瞧!这老瞎驴多勇敢呐!英雄!”
“周老兄救我一救!周老兄救我一救!”林三瞎子嚎哭般的喊叫。
周祖鎏的脸一下阴沉得可怕,扁鼻子凑了几凑,黄眼珠转了几转,“哼——!”他站了起来,喊一声:
“狗子,过来!”
“老爷,什么事儿?”狗子跑过来问。
“你枪法怎么样?”
“打牛有把握,老爷。”
“打驴呢?”
“也凑合。”
周祖鎏用手指指林三瞎子,放低声音说:“替我除掉这头瞎驴!”
狗子隐蔽在一个小洼坑里,身上盖着草皮,用三八步枪瞄着逃跑中的林三瞎子。瞄着,瞄着,当!林三瞎子身一仰,从肥马上跌下来,四脚朝天,躺在田野里不动了。
张团副一见,气喘喘地跑到周祖鎏面前:
“团座,看见没?林三瞎子回他妈拉巴子姥姥家去了!”
“知道了,”周祖鎏把张团副拉到身旁,轻声说:“狗子打的。”
“啊!狗子打的?为什么?”张团副惊慌地问。
“为了你。”周祖鎏露出一脸奸笑,“咱俩也是多年交情了,我能不为老弟着想?去吧,你可以用团长身份去收拾三瞎子的残部。”
“团座,新四军还在冲呐!”张团副有些胆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