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齐呈也实在没了辙,眼见五夫人与三夫人谁都不开口了,他只得道:
“五夫人,此事乃侯爷的吩咐,卑职……”
“齐大管事,这事儿说不清楚我就不放三嫂走,我如今的身子有三嫂在一旁提点照应,五爷省心,我心里也踏实,你这无缘无故的就要让三嫂走,可是跟我过不去?”
林夕落冷下来脸,齐呈只觉头皮发麻,这位五夫人如今可是宝贝着,他可不敢惹!
“五夫人,侯爷是找过侯夫人,侯夫人称身体抱恙,所以不能掌管侯府内事,侯爷这才让卑职来请三夫人。”齐呈话语中的敷衍没逃过林夕落的追问:
“侯夫人就没推举二夫人管么?”林夕落看着齐呈,“齐大管事,说清楚就这么难么?”
齐呈冷汗直流,苦笑道:
“五夫人,有些事您心里明白,但从卑职口中说出,这事儿就不合规矩了。”
林夕落没再追问,齐呈的话虽说不够直白但也都暗示到了,姜氏显然也听了明白,看着齐呈道:
“齐大管事先去忙,我在五夫人这方叮嘱些事就回去,咱们再细细详谈。”
齐呈知晓二人这是要抽时间商议,则拱手退下,临走时不免道:
“三夫人也不要太久了,侯爷还在等候卑职的回禀。”
姜氏点了头,齐呈便先行退下,林夕落叹了口气,“三嫂,这事儿你怎么看?”
“侯爷已经下令。不去也得去,只是这事儿怎么做还需要细细斟酌了,如今你三哥接了一手烂摊子,我再把侯府中的乱事接过,恐怕早晚都得不到好。你三哥是个性情温和的人,做事只求不出错,而我也是如此,侯爷点了我来管事,也就是希望侯府中别再闹出篓子,睁一眼、闭一眼罢了。”
姜氏说到此不免苦笑,“可哪只眼睛睁、哪只眼睛闭都是说道,我想平和静气,就怕有些人不愿如此。”
林夕落点了点头。姜氏所言与她一样,不过这终归是三房的事,她顶多是插两句嘴,不能管的再宽。
“三嫂能想明白这一点就好,只怕后续受气的事要多了。”
“从迈入这侯府的门,就没有一天不受气的时候,早已习惯了。”姜氏一番哀苦,“我也要与三爷商量商量此事怎么办才好。”
“三嫂稍后与齐大管事商谈不妨硬气一些。如今侯爷除却你之外,选不出其他人来。”林夕落朝向侯夫人“筱福居”的方向指了指,言道:
“那一方不见得是真不想管,而是跟侯爷没谈妥,她是要身价、要颜面之人,可如今还有二房的人,嫡出、年长,都要压你与三哥一头,只怕处处找毛病挑错儿。所以不妨先把丑话说明,也表明个态度,这事儿是侯爷吩咐的才不得不接手,而不是你争抢着要管。”
“你这办法好!”姜氏的心里也痛快了些,“这也能让我少点儿负担,三爷也少了压力。”
林夕落笑道:“三嫂能如此想,我也就放心了。”
二人又对细节之事叙谈片刻,姜氏也没办法再拖延下去,只得先离开与齐呈详谈。
姜氏离去,林夕落坐在床上一直都在思忖沉思。冬荷略有担心,在一旁不时的过来看一看,见她面色疲惫不得不开口道:
“夫人,您不妨先歇一歇,什么事想不明白?”
林夕落见是冬荷说话,则言道:“不是我要想,而是不得不想,三房与咱们关系甚好,如今又成了出头鸟,只怕有人背后动手脚,害了我,嫁祸给三房,那就容易出大事了。”
“啊?”冬荷有些害怕,“那……那奴婢多注意着,您吃的、用的都照看好!”
林夕落没有如以往松了心,而是道:
“多盯着就是了,也告诉陈妈妈,但凡是用着不妥当的人,立即赶出去,不用留!”
冬荷应下,便先出去与陈妈妈传话,林夕落抚摸着自己的肚子,思绪飘的更远。
虽说如今齐氏有身孕、姜氏又特意的将男婴女婴之事传出去,可这就像是一道伤口,即便愈合也留了疤痕,众人不提,但眼睛不免都在盯着她的肚子,看看到底是生男生女。
但如若那样的话,林夕落倒不担心,起码宝贝儿是安安稳稳的生下,就怕有人忍不住、等不得,想要提前下手,那她就格外的危险了……
林夕落边想边自言自语的道:
“咱娘俩儿成了眼中钉了,你得熬过这一关啊!”
***
姜氏顺利的接手了侯府的差事,却也不忘每日都来探林夕落一眼。
魏青羽依旧每天都跟随宣阳侯办事,齐氏虽然有孕,但魏青山依旧离开侯府去军营训兵。
临近过年,侯府内也消除了往日的阴霾之气,张灯结彩、喜气洋洋,而唯独不开心的只有魏仲良与魏青焕。
魏仲良每日都见不到人影,魏青焕虽然被侯爷解除禁令,可宣阳侯做事不带着他,即便军营训兵也不允他插手,整日里无所世事,就是遛鸟下棋喝酒听曲儿,摆明了让他混吃等死等爵位。
魏青焕想要世子位,可他也不想混吃等死,摸着自己手上断缺两个手指的伤疤,他始终难以平复对魏青岩的仇恨!
可无论怎么动手,魏青岩总能安稳度过,而他接二连三的为此被侯爷驳斥。
魏青焕如今也看明白了,世子位并非侯爷能说得算,而他要真想踩过大房的两个孩子拼世子位,那就要隐忍不发,将所有的委屈踩在脚下,而最重要的一点便是有个儿子。
魏青焕想到此则对宋氏格外的怨念。
这娘们儿是个不中用的,而她还是阴损嫉妒心极盛之人,根本不容妾生,之前两位美妾有了身孕全都被她给弄掉了,虽然宋氏不肯承认,可他不用想都知道是宋氏动的手脚!
如今侯夫人也在忍着,侯爷更不允过年之前侯府再出事,他总不能把宋氏给休了吧?
不能休还不能在外再养一房姨太太吗?
魏青焕心中有底,则一早便出了门,这等事也要寻机缘,而不是从街上拽一个就行的。
正在街上走着,魏青焕忽然看到一个人影在眼前闪过,进了对面的那一家酒楼……
那不是魏仲良?
魏青焕快步跟了上去,却见魏仲良正在独自一人窝在角落中往口中灌酒。
上一次他去闹麒麟楼,被侯爷痛打一顿,如今除了整日喝酒玩乐,其余之事好似根本不想。
魏青焕正打算走,却不料魏仲良起身进了酒楼的雅间,随后还有一唱曲的少女跟随进去……
“这小子,才多大就开荤了?”魏青焕不屑斥骂,可豁然停住脚步。
魏仲良得不到世子位这事儿,侯爷是暗示过,可这事儿也不保准,不能对魏青岩与林夕落下手,他不妨先处置了这小子?让二房承继之位更加名正言顺?
心里有了这番想法,魏青焕则即刻在一旁的位子上坐下,一直盯着酒楼雅间,过了片刻,那小女子红着脸出了门,而魏仲良许久都没出来……
魏青焕冷笑不耻,离开酒楼,在一旁的路上找了两三个小叫花子,给了银子,在其耳边低声吩咐,随后便回侯府,老老实实等着看戏了!
魏青岩这两日一直都陪着林夕落,没有再进宫去。
林夕落知道他是因为姜氏没有时间相陪,他心中不安稳才这样的强撑着。
这些时日的奔波劳累,魏青岩的那一张脸瘦了一圈,本就狭长的眼睛、冷峻的面容如今看着更添几分厉气。
见林夕落看着他在笑,魏青岩走到她身旁道:
“笑什么?”
“看你这张脸,以前冷的吓人,不熟悉的人根本不敢接近,如今再看熟悉的人恐怕也要靠边站了。”林夕落说完,魏青岩则一怔,随后释然道:
“旁人无谓,你不怕就行。”
“我也怕。”林夕落调侃,魏青岩则搂过她,“怕什么?再怕也是我的女人了,你还怕何处?”
“讨厌,”林夕落摁住他上下乱摸的大手,“都这副模样了,你还有那样心思?”
“怎能没有,你是我的女人。”魏青岩轻捧着她,捏了一把她肉呼呼的小脸,“这样摸着更有手感。”
林夕落瞪他一眼,夫妻二人在此**甜腻,冬荷与秋翠则在外守着,虽说艳羡夫人这般受五爷疼爱,可这种事看多了心酸眼馋,秋翠的小心思早已飞出侯府之外了……
二人正在门口看着丫鬟们清扫院子,而远处则有人匆匆赶来,秋翠看到便是脸上一红,怎么是想谁谁就出现?老天爷也太灵验了!
朝屋中通禀一声,林政辛进了屋中便道:
“……宣阳侯与户部侍郎在‘福鼎楼’吵起来了,不敢声张此事,我才亲自来找你过去看看。”
户部侍郎?林夕落想半晌才想起此人,那不是魏仲良定了亲的亲家?
第三百二十八章 鞭斥
林政辛提及这件事让魏青岩与林夕落都纳罕惊愕。
宣阳侯不是希望过年之前别再闹出事端?为此都宁肯不让侯夫人插手府事推举了三夫人,而且幽州城内的事除了三爷之外也不允魏青焕插手,而如今他怎么自己先破例了?
“福鼎楼”乃是幽州城内最好的一家酒楼,来此相聚之人几乎都乃达官贵人,富绅豪商,无论是被哪一双耳朵听见了,不出一晚便能传遍全城…···
何况户部侍郎是早就订下结亲的,而能与侯府结亲自然是有意交好,怎么这时候闹出事来?
魏青岩并没有急着出去,而是让林政辛坐下慢慢说。
林政辛接过秋翠递上的一杯暖饮入口,只喝了一口便即刻撂下,这暖饮怎么甜的腻人了?
皱了皱眉,林政辛便开始讲起今日之事,而秋翠在一旁严重内伤,连特意冲的甜茶都不合十三爷心意,更不用提其他的了······
林夕落此时也无心搭理这丫头,只安心听林政辛讲起此事:
“快过年了,福鼎楼的生意格外的好,今儿我也是与方一柱、严师傅、金四儿四个人年前相聚喝一顿酒,可没过多久就听伙计说侯爷的那一间吵起来了!我这才连忙过去听了几句,说户部侍郎要跟侯府的嫡长孙解除婚约,侯爷自当不愿,可府上的少爷好像在外拈花惹草不太干净,被户部侍郎知道了,人家不乐意了!”
林政辛只差兴高采烈·可有魏青岩在他只得强忍着:
“争吵几句侯爷恼了,福陵王都被伙计们请去劝架,我这就匆匆赶来侯府,若是侯府的侍卫回来请您更引人注意,那方若是劝服自可说是二人酒喝多了。”
林夕落听了这话则脸色复杂,魏仲良才多大?过了年不过十五岁的小子就拈花惹草?他有这本事吗?
魏青岩也拿捏不准,“户部侍郎怎么得知他拈花惹草?这消息何处传来的?”
“好像是总去一家酒楼,与那酒楼之中的唱曲戏子关系不错,连那附近的小叫花子都知道此事。”林政辛说完则咬牙忍住笑·林夕落瞪他一眼道:
“十三叔这耳朵还真长,连这等消息都打探到了!”
“这可并非是我打探,而是户部侍郎大人说的。”林政辛躲开林夕落的目光,看向魏青岩道:“……姑爷,您管不管这件事?福陵王那方还等着我去传话呢!”
林政辛始终不敢叫魏青岩为侄女婿,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