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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刀刺入其胸口,士兵眼神瞪的硕大无比,声音哽咽在吼始终无法说出,却一口血喷出,随后倒地身死。
陈林道气怒的暴跳如雷,碧波娘子、碧波娘子,他前几天就知道他跟林夕落有联系,却没有仔细的盯着,孰料这个女人真敢借着他的人来下手!
***,婊子无情戏子无义,这个人难不成还真记着齐献王的好?
陈林道的怒气全部涌上心头,即刻派人道:“出城去追!一定给老子追上那个戏班子,全部杀了,一个不留……陈林道在这里的暴跳如雷,林夕落并不知道。
但收到了薛一传来的消息,齐献王妃与其子已经被福陵王派来的人秘密接走,连带着那个戏班子的人也分散消失的无影无踪。
林夕落心中踏实了许多,看着宣阳侯与侯夫人的棺木下葬,一锹一锹的土掩盖其上,而魏青羽忍不住跪在地上痛哭。
这是林夕落第一次看到魏青羽出现这样的状态。
尽管魏青羽是侯府中唯一一个不曾行武之人,但他一直都袒护魏青岩这位弟弟,好像一个随时能够补足缺口的良药,让人跟随他在一起便心安。
魏青羽是一个理智的人,此时看到他毫不顾忌的痛哭,的确让林夕落有些惊讶,可惊讶过后却是怜悯,魏青羽身上的压力或许比任何一个人都大。
尽管他不是一威武强壮的人,不是一能挥刀杀敌的人,可他却在撑着宣阳侯府的一片天,尽管这一片天已经阴霾晦涩,他却仍然在撑着……
姜氏见到自己男人这般心伤,忍不住的也流了眼泪,孩子们都跪在地上嘤嘤而泣,只有林夕落一个人没有掉任何一滴眼泪。
并不是她对宣阳侯与侯夫人的死没有分毫的哀意,而是心中的感觉无法用言语来形容,只跪在陵墓之前,看着灰土盖在棺木之上,好像一把锤子,不停的在敲击自己的心。
距离……
这就是生与死的距离。
曾经拥有的种种纠葛,随着一层又一层的土掩盖在地下,还有什么可计较的?
贪婪功勋,或许失去的便是功勋,贪婪功绩,或许失去的也是功绩,皆是一个“贪”字,而宣阳侯的过错,或许就是怨恨错了人,他不该把对肃文帝的怨放置在魏青岩这个无辜的人身上,有如今这样的结果,他恐怕从未能想到。
手捧一把黑土,洒落在棺木之上,林夕落为宣阳侯磕了头,小肉滚儿也由曹嬷嬷在一旁教习着,算是送这位名义上的祖父一程。
死者为大,入土为安,一路走好……我杀了你!”
陈林道冲至碧波娘子跟前横刀对着他,而碧波娘子却分毫的惊恐都没有,淡笑的看着他。
“人是不是你放走的?”陈林道对他的这幅表现略有惊讶,可依旧忍不住问出心中的话。
“什么放走不放走?陈大人若想要我的命,何必问出这般多话来?”碧波娘子站起身,“杀了奴家便是。”
“你……”
陈林道扔下了刀,“你想害死我不成?”
“不知陈大人此言何意?”碧波娘子看向他的目光格外镇定,陈林道皱了眉,“齐献王妃和他的孩子不是你放的?”
“奴家不认识齐献王妃,更从未见过。”碧波娘子话毕,陈林道冷哼:
“今儿你为何放走戏班子的人?”
“送他们出城赚活命钱。”碧波娘子回答完,反问陈林道:“怎么?难不成陈大人觉得是奴家将齐献王妃给送走的?如今杀了奴家,去向太子殿下谢罪吗?”
陈林道一怔,“你……你在威胁我?”
“奴家不敢,奴家不过就事论事而已。”碧波娘子说完,被陈林道狠狠的甩了一巴掌!
“你个臭戏子,在这里跟本大人玩嘴皮子,你当本大人不敢杀你?”陈林道疯了一般的狠狠揍在碧波娘子的身上,而他却连一个“疼”字都不喊。
陈林道打累了,骂累了,瘫在地上一动不动的喘着粗气。
林夕落,你个臭娘们儿,你让碧波娘子送走齐献王妃,可害死老子了!
这件事如若传出去,他就甭要脑袋了。
他是德贵妃的娘家人,又是齐献王的舅父,若说他故意装作大义灭亲放走了齐献王妃和他的儿子,谁能不信?
看着碧波娘子在地上瘫倒不起,这个人他还杀不得,毕竟认识他的人太多,盯着他的人也太多,若他就这样的死了,太子那个阴险的人定会拿此事做文章,他还是脱不开干系!
“林夕落,老子跟你没完!”
陈林道怒吼一声,登时站起身离开此地,碧波娘子听着关门的声音,嘴角露出了一份解脱的笑容。
忠郡王妃教的话果然是有作用的,齐献王的人情,他也还了,解脱了……日暮降临,宣阳侯与侯夫人也已经下葬完毕。
林夕落与魏青羽、姜氏谈论起往后的打算,“三哥与三嫂借着为侯爷与侯夫人守灵丁忧为借口,不要回城了。”
☆、第四百六十七章 惊·喜
对于林夕落的提议,魏青羽与姜氏并未惊讶。
或许二人也曾经想过这件事情,只是从林夕落的口中说出来,让他们更有愧疚之感。
因为他们若留下为宣阳侯与侯夫人守灵,那宣阳侯府可就只剩下了林夕落母子二人了。
眼见魏青羽的脸上流露出些许犹豫,林夕落则道:
“三哥,一切都以大局为重,青岩如今还没有消息传回,侯府就不能没有人,说句您或许不喜听的,盯着我的人或许比盯着您的还多,我理应最后一个走。”
林夕落说完,姜氏连忙上前:
“事虽是这么个事,可就是放心不下你们。”
“三嫂但且放心,青岩一日不回,周青扬便奈何不得我。”林夕落低头看着小肉滚儿,“想必青岩也快有消息了,过不了多久,就能团聚。”
姜氏看向魏青羽,她的心里或许比魏青羽更放不下林夕落母子……
“要不然,我带着小妞子陪五弟妹回去……”姜氏忍不住开了口,不等魏青羽回答,林夕落则连忙摇了头,“绝对不可,如今多回去一个,就多一份危险,知道您是心疼我。”
“唉……”
姜氏沉叹一声,退后两步,林夕落也不再多说,只想等寒暄几句就带着小肉滚儿回去,因为九卫众人都在盯着她。
低头想要抱起肉滚儿,可小肉滚儿见林夕落低下头,则伸出小手搂向她的脖颈。林夕落只觉得豁然一晕,差点儿栽倒在地上,随即连连泛呕。
姜氏急忙上前,扶着林夕落道:“这怎么回事?”
“没事没事。或许是折腾了这些时日不舒服了。”林夕落停歇片刻才起了身,魏青羽与姜氏也格外担忧,当即送林夕落早早回去。而九卫之人得知魏青羽一家子要在此地守灵也不敢多说,只得留下数人在此守着,向陈林道回禀之后再做行动。
林夕落上了马车,再次准备回到城内时,这一颗心说不出的平静。
说是平静,潜在的或许有一些抗拒,可林夕落知道。她必须要带着孩子回来,魏青岩没有做出最后的打算,她就要坚守到最后一刻……
摸着已经睡着的肉滚儿的脸颊,林夕落心中道:青岩,我们就等着你了……
***
周青扬得到林夕落已经回到宣阳侯府的回报。不由得冷哼一声。
魏青羽回与不回或许在别人眼中算不得什么,可周青扬却能够感觉到魏青岩的步伐在悄悄的移动,好在已经有九卫和皇卫盯守宣阳侯的陵墓之地,若魏青羽有了变动他当即就会知道。
“忠郡王一众已经往幽州城内赶回,姑且再有三四日的时间便可到,虽然只带了亲卫军而归,大军还在押后,可依照距离与时间上来看,忠郡王并没有拖延时间的动向。看来是真的要回城。”
新任兵部右侍郎姜忠如实回禀,周青扬冷扯了下嘴角,“福陵王呢?他有什么动作?”
“暂时未有消息。”
“混账!”周青扬拍案大怒,“没有消息?那就根本没有消息!立即给朕去查,如若三天没有消息,朕就砍了你们的脑袋!”
姜忠连连低头认罪。尽管他对周青扬还未正式登基就已经自称为“朕”格外不满,可周青扬临近登基时日已经不远,这位无论如何的暴戾、昏庸,他也是未来的圣上,大周的国主。
心中忽然蹦出的“暴戾”二字让姜忠自己都吓了一跳,可他不敢再多想,告罪之后便被周青扬撵了出去,即刻派人去查福陵王的动向。
夜晚星空闪耀,幽州城的邻城小镇上忽然迎来一队骑马的军将,小镇上最大的一家客栈被士兵包下,连客栈的掌柜和伙计都被暂且请离了此地。
二百两银子一晚,对于掌柜的来说犹如天上掉下来的一般,莫说让他离开客栈,就是把整间客栈交出去也都乐得愿意。
卷着包袱离去,士兵们才迎来最重要的主将进门,一身紫色郡王蟒袍外披一件黑色长氂披风,发髻高高竖起,由一根木条银簪别上,进门之前目光扫过众人,而他身边的小家伙儿率先跑进去,大喊着:
“累死小爷了!姐夫,咱们今晚就在此歇了?”
说话的便是林天诩,一身小军装,跟随这一场战下来,他个子高了,身子壮了,可这性格却越来越不着调了,能躺着就不坐着,能坐着就不站着,活脱脱一个小懒包。
这也怪不得林天诩,实在是每日的劳动强度太大了。
尽管他没有跟随魏青岩上阵杀敌,可他这颗心却一直悬着,悬久了,胆子也练出来了,但从战胜之后,他便浑身骨头开始发软,懒的出圈了。
魏青岩微微点头,却没有进屋,走到后方叫过来李泊言,问道:
“福陵王那方已经传信过来了?”
李泊言道:“福陵王请郡王定下一个日子,您这方将郡王妃和小郡王接出,他那方要赶在皇上下葬之前宣布遗诏,如若周青扬动作太早,他再公布皇上遗诏时机就错过了。”
“明日可到……”魏青岩口中轻语估算,“后日接她们母子,大后日吧,往后拖延一日,与福陵王定下三日后可动。”
“卑职这就去传信。”李泊言话毕便即刻去雕字传信,一刻也不停留。
魏青岩看着他急促的脚步,嘴角也涌起了淡淡的微笑,心中想着她,夕落,儿子,就快能见到你们了……
***
空荡荡的宣阳侯府看起来就好像一座鬼宅般难以让人心安。
林夕落没有在此停留,带着小肉滚儿和郁林阁的丫鬟婆子们全都去了“麒麟楼”。
一路行马车回来,林夕落就觉得浑身不舒坦,小睡片刻,冬荷则行步过来请她吃点儿晚饭,“……都已经上了桌,您还是用一点儿。”
“丁忧之期,莫加荤食,小肉滚儿那里给适当的调配一些,正是长的时候,否则食素三年,他还不成了小矮人了。”林夕落吩咐完,冬荷忍不住笑,“奴婢心中有数。”
林夕落起身下床便去桌前准备用饭,小肉滚儿已经乖乖的坐在那里,见林夕落走出来,则咧开小嘴撑开双手道:“爷、娘儿……”
“乖宝贝儿!”林夕落亲他一口,如今隐隐约约的能喊一声“娘”,可把她给乐的合不拢嘴。
被林夕落亲了一口,小肉滚儿回啵一口,随后便张开嘴等着吃饭。
林夕落亲自的喂着,小肉滚儿也边吃边玩,吃不了多少便跑开桌前,林夕落才自己开始用。
没用几口,那股子酸酸的反胃劲儿又开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