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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这一次瘟疫厉害,染上后不及时医治,不过几天就无药可医,赵大爷拖了两个月之久,就如秦氏所言,没有消息也是好消息,说不定已经好了,没想到中间还有这样的缘故。
明玉暗暗叹了一声。
韩氏又忙劝了赵夫人一阵,赵夫人慢慢止住泪,见她精神不大好,也不敢过多打搅,陪着说了一会儿话,就从赵夫人屋里退出来。
到了外头,韩氏忍不住叹道:“也委实不小心了些,既然已经有所好转,怎么会二度染上?大爷身前用过的东西,可都处置了?”
明菲点头,沉声道:“就是我生病那会子用的东西,能烧的也都烧了,不能烧的也送去城外掩埋了。大伯身前住的屋里,家里下人染上后住的屋里,也清理了个干净锁了起来。”
“是该如此,虽眼下瘟疫过去了,转眼就是春天,这瘟疫应时节爆发,春天也要格外小心。”
“老爷还琢磨着,在京都另买了宅子住,只是这宅子是先帝御赐,不好贸然搬出去。就想着等到了明年春天,把原来的园子拆了另起屋子,再过个一两年,也把这边都拆了……”
赵夫人病了,苏氏守寡,从前是苏氏主持中馈,如今外头交给三房,内宅就暂且是明菲打理。在赵家吃了午饭,明玉、韩氏略坐坐就起身告辞。
正如韩氏所言,到了腊月低,整个京都也没有多少年味儿,大街小巷难闻爆竹声。京都权贵几乎没有宴客的,就是楚云飞,本有五天年假,因瘟疫耽搁集训,也只在家休息了两天,正月初二就去了营地。
直至年后,盘旋在京都上空的阴霾才逐渐散去,京都慢慢恢复以往的热闹,怀孕四个的明玉,怀相也慢慢显出来。
衍哥满了三岁,启蒙师傅一时半刻寻不着合适的,明玉索性又把那本《千字文》寻出来,秦氏见了,上午就教衍哥认字,也不要一时就啃许多下去,每天教两个字,上午教一遍,下午温习一遍,又手把手教衍哥握笔写字。几天下来,衍哥倒也认得十来个字,到底年纪小了些,手劲儿不足,往往字没写几个,反倒抹了一脸一手的墨汁。
可一旦楚云飞从营地回来,他就乐颠颠地把自个儿写的字拿去给楚云飞瞧。虽然仍旧改不了嗜睡的毛病,记性倒是不错,才开始学写字,也还能将就着看。
用秦氏的话来说,比楚云飞那会子懂事多了,楚云飞才启蒙读书就学会逃课,当然这话却不能当着衍哥的面儿说。
过年之后,明玉、韩氏又去了一趟赵家,赵夫人慢慢从悲痛中缓过来,随着京都恢复以往的生息,遭受重创,以及没遭受重创的人们也逐渐恢复以往。
陈明贤不得外任,如今在户部供职。衍哥的启蒙先生只能慢慢儿找,过年之后,明玉也忙着让这个家看起来更像个家,缺的人手要补上。韩氏那边的厨子虽没法子过来,韩氏又帮着另找了一位。
而因瘟疫搁浅的有关王家的风言风语,慢慢的又有了复燃的苗头。
“……当初将那姓王的从刑狱司放出来,说王夫人熬不过去年冬天,如今都春天了王家也没传出什么人没了,谁晓得王夫人到底是真病还是假病。”
落翘今儿才跟着婆子出去卖了些给明玉肚子这里孩子做衣裳的料子,想必在外头听了不少,这会子愤愤不平。
落英道:“想是去年冬天,王家倾尽财力买了那么些药材回来施舍给百姓,到底做了一件大好事,前儿不是还听说,有些得了王家药材,逃过瘟疫一劫的百姓去王家府邸外叩谢为病重的王夫人立长生牌么?”
落翘冷哼一声,道:“谁晓得王家的药材是如何来的?王大人丁忧在家,不是说了王家的人不得出京么?竟然能在朝廷的药材回来没两天,他家买的药材就回来了。难不成,他王老爷的话比圣旨还管用?朝廷派出去的人也不是一个两个,最早回来的必然是就近了,当时那么紧急,难道朝廷就不晓得找就近的解燃眉之急?怎么第二批药材却推迟了近半个月?离京都近的地方也不是只有一处两处。”
落英瞧着她满嘴火药味儿,不觉蹙了蹙眉头:“你今儿是怎么了?自个儿嚷着要出门逛逛,这是触了谁的霉头?”
落翘自个儿倒了一碗茶,咕噜噜灌下去才道:“本来奴婢今儿瞧上了一匹质地柔软,颜色花纹极是清爽的料子,算着姑奶奶产期是五月、六月,那会子已热起来,本来要买下的,那掌柜突然又不卖了,说已经有人要了!”
落英没好气瞪了她一眼,笑道:“这家没有,去别家难道也没有?便是买不着那样的,今儿你盯着买回来的这些也不错啊。”
明玉暗自摇了摇头,落翘道:“奴婢们逛了大半天,都没找着一样的,可是想想还是来气。外头不都在说,他家倾尽家财么?那样的料子一匹也要几十两银子,掌柜原说他有好几匹,结果他家全买下了!算下来也要几百两银子不是?再说,他家出了个贵人,难道还瞧得上这样的东西?”
原来是那掌柜的内人带着料子样品去王家,王家果然瞧上了,都要买下来,那头先应了,掌柜也没法子,毕竟是今年才从苏浙一代运来的新品,也就这么一点儿。那掌柜倒是厚道,承诺给个折扣,落翘却生气去了别家。
京都说大也大,说小也小。赵家大爷没了的时候,宫里的王贵人打发了身边的人来吊唁,王家明珍也去了一回,只是不巧明玉、韩氏、五奶奶都没遇着,明菲那会子风寒未好,因此谁也没见着她。
等到过年时,京都上下仍旧沉浸在瘟疫带来的悲痛之中,礼尚往来这些都尽可能地免了,家家户户也不过关上门静悄悄过了个年。
“却没想到,好巧不巧奴婢一出门就遇上了,真是晦气!”
落英给她倒了一碗茶,笑道:“倘或是我,我就在那铺子买了,衍哥如今也长高了,去年的衣裳今年不能穿,小孩子又不能穿不好的料子,就你买回来的这些,那铺子若有,只怕也要省下十几二十来两银子。”
“好了,落翘买回来的这些也不错,价格也公道,算不得买贵了。”明玉选了一匹绵绸的,其他的先让梅枝收起来。
落翘见她气定神闲,急道:“那姓王的畜生做了这么多坏事,还险些……”
落英瞧着不妥,忙扯了扯落翘的衣角,落翘改了口道:“奴婢只是不服,如今外头竟都说他家的好话!”
一场瘟疫本来已让王家从风尖浪口上隐没下去,王家不低调行事,反高调行善。王大人为官多年,到底不是那么简单就能倒下的人,如今能记得去年王家闹得沸沸扬扬的丑事和隐藏好几年的命案,就能记得王家的善举。
那姓王的身上背负了一条人命,但却救了更多人的命。
新药方子是太医院的太医配出来的,王贵人在宫里,宫里也有人染上瘟疫,能第一时间得到药方子也不奇怪。京都感染瘟疫的人多,蔓延的速度也快,缺药材是绝对的,王贵人立马给宫外王家透了信儿,王家又立马打发人去购买,似乎也说得过去。但此次瘟疫也引起圣上注意,几乎是京都缺药材的第一时间就派了官员去外省购买,有了王家的善举,京都其他权贵才争相效仿……
只是,落翘的话也不是没道理,药材并非粮食,粮食是人离不开的,顿顿都要吃,而药材是生了病才会用到。王家的药材发放了两三天,绝非一个地方就能买来这么多。何况,其中还有几位药,是不常用到的。后来京都的权贵打发人去外省购买,有些就没买齐全,而是直接给了专门派发药材的官员,配齐全了才发放到需要药的百姓手里。
也真是因为这个缘故,最能让百姓记住的就是王家,这中间难道真的没有蹊跷?
☆、第二百一十一章
不论过程如何,王家的的确确在这一次瘟疫中做了件大好事。当时药铺被买不起药的百姓打劫,虽没闹出人命,但可见百姓已浮躁不安,因瘟疫而没得都因起先没有找到真正治疗的药方而耽搁了病情,后来有了能治愈瘟疫的药方子,可除了赵家大爷,其他没了的都是普通百姓。
朝廷对此次瘟疫处理的速度快,可毕竟朝廷供给的药也有限,倘或没有王家,百姓会不会如同打劫药铺一般,把手伸向京都权贵可就难说了。人在面临生死的关头,都会恐惧,这样的恐惧会使人变得无畏,也会使人变得疯狂。
而那姓王的虽是获罪之身,却亲临发药现场,在人人避之不及之时,他的精神还真叫人可敬可畏。即便,一个人晓得自己活不久了,也会对死产生恐惧,何况那姓王的还如此年轻,而当初文大人只是一试他便认了罪,他怎么可能有这份沉着?更不会有这般大无畏的精神。
落英重新给明玉换了一杯热茶,轻声道:“王家若起死回生,被那姓王的祸害的那位姑娘,虽出了家也不晓得会不会甘心。”
这就是问题的所在,静悟师父虽在城外,但城外的庙宇、庵堂都没有受到瘟疫的影响,那位静悟师父本身并没有什么,可明玉晓得她家是如何被颠覆的,她恨王家比之明玉有过而无不及。好容易才扳倒了王家一回,怎么可能心甘情愿看着王家死灰复燃?
嫉妒与仇恨一样,是比死更能让人疯狂的东西。例如楚大夫人,她对楚云飞一家,便是由嫉妒慢慢转变为仇恨,由此不择手段,毫无理智可言。
明玉缓缓吐了一口气,不晓得如今身在城外的静悟师父,晓不晓得城内的百姓,已开始帮着王家说好话。
“那姓王的混账虽背负了一条人命,这一次王家却救了更多人的性命,将功抵罪的话,会不会免了他的罪也未可知。”落英道,“如今外头的百姓都说,王夫人熬过去年冬天,也因王家的善举感动菩萨,就算王夫人真的是装病,这会子好了,也是好人好命。”
明玉觉得好笑,按照静悟师父的说法,真正害死她的姐姐是王夫人,且明玉对此也深信不疑,否则静悟师父也不可能晓得王家,明珍也不会生出算计。
不过王夫人装病的可能还是不大,那姓王的从刑狱司放出来时,还没有爆发瘟疫,王家不可能算出他出来就有瘟疫不是?王大人在官场混迹多年,真有胆量欺君不成?何况那会子京都的人可都盯着王家。
“王家的救济也有限,京都百姓也不单单是靠他一家挺过来的。”明玉道,“总有一些没有得到王家救济,而家人又被瘟疫夺取性命。何况,京都权贵都出了力,又出了钱,好名声都叫他家得了,总有人不服气不是?”
“王大人在京都经营多年……”
“别忘了还有个说到做到的文大人。”明玉吃了一口茶,恰好天上挡住太阳的云彩移开,阳光顺着敞开的窗扉照进来,明玉靠着软枕,闭着眼默默算了一下,忽想起今儿楚云飞会回来。
这会子都快午时了,他竟然还没到家,也不晓得是不是被别的事耽搁了?
哪知,今儿楚云飞一进城就被徐之谦找到了,匆匆拉着他去了北街,这会子正坐在烟雨楼对面的阁楼上,沉着脸百般不自在地道:“你也快成亲了,却大白天地跑来这种地方成何体统?”
徐之谦给了老鸨赏钱,只吩咐送些下酒菜和酒以及茶水。这种地方的酒菜素来是不赚钱的,老鸨有些不情不愿,徐之谦又给十两银子,老鸨这才笑起来:“徐小爷是我们这儿的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