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里说话,便找侯在门外的香莲打听。
香莲素来不劳烦这些,只道:“说是太太认得的,我也不知道到底是什么人。”
蔡姨娘不禁有些失望,驿站再条件差,能住进来非富即贵,正想着,听得四太太在屋里喊了一声,她忙理了理衣裳进去,恭恭敬敬说了明芳的情况,四太太听说没有大碍,略放了心。
四老爷听说那徐之谦不过是商人之后,便不大感兴趣结交,便吩咐顾妈妈张罗晚饭。顾妈妈出去叫小厮打点,没想到不过片刻,热水、饭菜都有了。
四太太和四老爷一块儿吃,明菲、明菲一块吃,连续十多天都吃得简单,这会子突然搬来一桌子美味佳肴。
明菲和明玉都很吃惊,望着赵嬷嬷问道:“咱们进来的时候,见驿站人来人往的,也不少人留宿,怎么这么快就弄了一桌来?太太他们那里也和咱们这里一样?”
赵嬷嬷笑着道:“这些都是那位徐爷安排的,太太那边的已送去了,六爷也去那边吃,比咱们这里还多了几样,这地方不大,没想到还有咱们那边的厨子,不知道做得地道不地道。”
“这就奇了,不过一面之缘,那里就安排的这样周详妥当?”明菲眉头越蹙越紧,丢了筷子道,“吃人嘴短,这人也不知有什么企图,太太怎么能随着那人安排?”
“说起来也是见过太太的,因此才这样。不过多花些钱罢了,太太必然会把银子补上。两位小姐快趁热吃吧,没得一会儿冷了吃了难受。”又说了一番这人的来历。
明菲道:“财大气粗又轻狂,绝非什么好人!”
明玉深以为然,再看这一桌子饭菜,好像也没什么胃口了。最后两人不过略吃一些,便把这些都赏给了下面的人。
那徐之谦不觉打了个喷嚏,揉了揉鼻子,就瞧见随行的管事进来,手里捧着银子,敬佩道:“那位太太叫人送来的,刚好十五两。”
十五两包括小别院投宿银子,以及他上下打点从外面定来的席面,“多出五分银子,说赏给小的打酒吃。”
徐之谦又打了个喷嚏,叫管事把银子收起来,坐在椅子上发证,不一会儿又十分失望地连连摆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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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42:改程
蔡姨娘盯着一桌席面发怔,紫藤更是吃惊:“这里还特意备了清淡的米粥,小姐吃正好。”
蔡姨娘愈发对这人感兴趣,“不过偶然遇见,就算是旧识,这样慷慨,又这样细心,办事这样周全,实在难得。”
紫藤不以为然,蹙着眉头道:“谁知安的什么心。”
蔡姨娘白了她一眼,道:“太太是什么人?你不清楚,我难道还不知,她那次看人看走眼了?太太都没说什么,就容得你开口?”
紫藤便什么也不说了,却忍不住腹诽:青音也是太太看准的人,为何就背板了十三小姐,害的十三小姐差点儿死无葬身之地,就是十五小姐的婚事,也因此受了影响。
这一顿蔡姨娘吃的十分舒心,明芳吃了药,捂了一身汗,早起就好多了。叫紫藤等服侍她穿衣梳头,就准备去见四太太,免得因她误了脚程,哪知蔡姨娘从外面进来,寻了个由头支推屋里的人,低声慎重地嘱托她:“你虽好了,脸色仍旧不好看,不如装病的厉害些。”
明芳蹙起眉头:“因我一人耽搁大伙在这里盘恒,怎么使得?”
蔡姨娘恨铁不成钢地道:“你就听我一回,有你的好处。”
明芳无法,让丫头扶着去见四太太,她昨儿虽吃了些米粥,到底年纪小,身子骨经不起,脸色看起来不好,说话也提不起力,人也瘦了许多,下巴愈发尖了。四太太见她这样,只得等再吃一记药瞧瞧情况。
明玉见她这样,反而心里十分不安,想来也不过是因她,才这么急着从淮安离开,明芳素来身子骨就弱,风寒不是大病,可因风寒而没了的也有。想到这里,又连忙打住念头,约了明菲去看明芳。
到了中午,徐之谦收拾妥当,进来辞别四太太、四老爷,听说那位小姐的病情厉害,四老爷又和四太太闹脾气,说不该这么急着走,在路上耽搁不知要多出多少花费来。
回避到了陈明贤屋里,出了个主意,不如去直沽养病,这里是小地方,住一两晚到没什么,盘恒的久了却不好。再说,小地方的郎中终究是不及大地方的。
陈明贤也觉这里来来去去什么人都有,万一出了事,祸及明玉,就好比伤口上撒盐,便去与四太太提了提。四太太想了一回,此去直沽不过一天一夜就到了,且直沽还有旧识,不成望住进别人家里,也可就近寻个住处修养几日,待明芳病好些再改走陆路。横竖到了直沽,距离京都也不远了。
因此和四老爷商议,四老爷却又想早些去京都,四太太面露难色,四老爷单独走自然要带一部分人跟着去,剩下他们孤儿寡母单独上路也不安全。还是那徐之谦的主动提出,若是四老爷急着去,不如与他同行,徐家是已举家搬去京都的,他也要回家过年。
四老爷看徐之谦这才顺眼了些,又说他先去打点那边的宅子,四太太等人去了,才不至于慌乱,年也没法子过。四太太拗不过四老爷,想来四老爷办事虽不靠谱,身边还有两个管事跟着,先去打点也有道理,跟着徐之谦倒不必担心有问题,徐家就在京城,他能一见面就坦诚相告,事事安排周全,还不是买姨太太的面子。因此,吃过午饭便吩咐大伙收拾行装,复又上了船。
这一次因有徐家一行货船走在前头,显得浩浩荡荡。明玉和明菲从明芳住的船舱出来,被那冷风一吹,不禁打了个寒战,不经意朝前面望去,正好瞧见陈明贤和一个身披玄青色大氅的年轻人站在甲板上说话。
远远的看不清楚模样,只觉那人不似陈明贤年少单薄,虽和陈明贤相谈甚欢的模样,眼睛却时不时地留意这边的动静。明玉蹙蹙眉,忙收回目光。
明菲冷哼一声道:“果然是没安好心!”
拉着明玉进了船舱,朝跟着进来的赵嬷嬷道:“太太怎么就放心让他跟着我们一道?”
赵嬷嬷笑吟吟道:“太太是在姨太太府上见过那位徐小爷,想来为人还是过得去。奴婢冷眼瞧着,他们一行人也有年纪大的老管事,可对那位徐小爷言听计从,徐小爷年纪轻轻就单独掌管这么多货物,小姐可别小瞧了去。”
明菲知赵嬷嬷措意了:“我并没有瞧不上商人,可那人的眼睛不老实,方才咱们上船的时候,他就往我们身上瞄,活活一个……”
“登徒子”三个字及时打住了,免得被赵嬷嬷说教。赵嬷嬷已作势要说教了,明菲忙道:“嬷嬷给我说说直沽吧。上次咱们去京都,并没听说太太在直沽还有旧识。”
赵嬷嬷是四太太陪房,直沽这位旧识,她自然晓得,叹了口气,一副追忆的模样道:“那还是太太在娘家时的闺中密友,后来嫁了人,慢慢的不知怎么就断了联系……”
明玉也坐下来听赵嬷嬷说,知道四太太这位旧识后来嫁给了一个姓楚的做盐商发迹的大商人的长子,楚夫人的丈夫还在世时,与林、薛、钱三家齐名,真正大富之家。大夏朝开元十年,开通海禁,这四家又做起远洋买卖,如今薛、钱两家,因十年前卷入一宗海盗案子,早没了当年的风光踪迹,林家后来也渐渐隐世,楚家发迹后努力洗白商人身份,资助族里人读书,也有仕途上建树不错的。
明菲和明玉都是头一回听到这些,就把前面不愉快的事忘了。那蔡姨娘如愿以偿,也和毫无睡意的明芳说起楚家。她只晓得楚家祖籍南京,后来不知什么缘故搬了几次家,今年夏天才和四太太有了联系,明珍出嫁时还打发人送了贺礼来。陈家的小姐爷们主子们都有,明芳手腕上戴的水晶链子,就是楚家送来的。
明芳明白蔡姨娘给她说这些的用意,不觉把脸红了,喃喃道:“这些事自有太太做主,姨娘给我说这些干什么?”
蔡姨娘微笑道:“太太自然会为你做主,可你自己也要懂得为自己谋划。咱们太太和楚夫人是闺蜜,楚夫人原也是官宦家的小姐,最后嫁了商人,可见做官的也不见得都富贵。又有俗语说——有钱能使鬼推磨,楚家如今是不如当年,可积攒下来的财富只怕几代人也消受不完。你这样的身份,嫁个清白人家那就真的是清清白白的人家,我手里又没多少东西,太太能给你多少?与其日后紧巴巴算计着过日子,不如手头宽裕些……”
尚未到冬月,却已寒风刺骨,楚云飞迎着冷风大步走来,门上的丫头婆子瞧见他,立刻笑着打起帘子,朝里面喊了一句:“四爷来了。”
楚云飞微微蹙眉,并不曾理会,进了屋就瞧见母亲眉眼都带着笑地举着一封信看,见儿子进来,喜道:“老姐儿要来,大约要明儿中午才能到,你带人去码头上接一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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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43:敲打
楚夫人寡居多年,除了亲眷有来往,其他的都不多,她说的老姐儿,楚云飞略迟疑便想到陈家四太太。随之就冒出一个念头,不知那位背影看去十分倔强的姑娘来不来?
他暗地里自嘲地一笑,道:“母亲这样高兴,想来那位婶婶定是多年未见的?”
楚夫人点着头,慈爱地望着儿子道:“我虽多年未见,你不久前才见过,就是淮安陈家的那位婶婶。你也认得,可不知怎么的,这信却是之谦叫人送来的,说是有位姑娘病了,这天寒地冻的,不知你婶婶怎么就急着去京都?”
她愈说愈疑惑,楚云飞自然知道缘故,嘴里却道:“想来也是有要紧的事儿,母亲说他们要来,不知他们有多少人?咱们也好提前把住处安排出来。”
楚夫人立刻抛开疑惑,认真地想了想道:“就把后面那个院子收拾出来吧。”
说着又犹豫起来,询问楚云飞的意见:“此事要不要和大伯母、二伯母商议?”
一股厌恶感随即从胸膛里冒出来,楚云飞语气有几分生硬地道:“不过借住几天,何必还要给他们说?”
唯恐楚夫人还要犹豫,立即又道:“在外面找又不干净,我这就安排人去收拾收拾,再请个郎中来家候着,想来婶婶也不想打搅咱们,这也是因病情厉害,没法子的缘故!”
不等楚夫人再说什么,楚云飞做了个揖,匆匆退了出去。还没出院子,就迎上六妹楚凤怡,拦着他问:“是不是徐公子要来?”
楚云飞暗地里冷笑,这消息也忒快了些,他故意黑着脸道:“整日里打听外男,也不害臊!”
楚凤怡不觉红了脸,恼道:“上次是四哥没将我要的东西带回来,才让徐公子帮着买的,这会子又怨起我来。”
说罢跺脚跑开了,楚云飞望着东面冷笑不已。身边跟着小厮见他神色不畅快,忙笑着道:“爷打算请哪位郎中?也不知陈家那位姑娘病的多严重,不如请郑军医来看看?”
楚云飞被那小厮的话逗笑了,神色才软了下来,道:“人家姑娘病了,请军医做什么?你去给保和堂的说一声,叫他们明儿中午来一趟。”
小厮打了个诺,一阵风地跑出去。楚云飞在原地站了一会,盯着墙角边上那株含苞待放的寒梅看,看着看着那株寒梅竟幻化个人形出来,却只肯给他一个背影,终究看不到庐山真面目。等他回过神来,又嘲笑自个儿魔魇了。
那位姑娘,怕是已不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