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耳边风声一响,屋里多了一个黑衣蒙面的人,单膝跪地道:“小人至尊阁暗探,奉夫人与夜首领之命,前来探望沈门主。”
王婷……
沈慕飞的手一顿,就听那暗探接着道:“夫人让小人转告,木护卫此刻在建康城修养,请沈门主不必挂心;这是夫人让小人转交给门主的软筋散解药,请门主手下。”
沈慕飞接过暗探双手呈上的青花药瓶,细细地在手里把玩。良久,微微一笑:“替在下谢过王姑娘。”
暗探道:“小的知道,门主可还有其他吩咐。”
“暂时没有。”
“若有需要,请门主尽管召唤。”
言罢,身形已经消失,只余清凉的夜风自敞开的窗户吹入。
而王婷这边,为着凌傲尘受伤之事连着几天坐立难安,脸色差了许多。
如此等了好几日,蜀中那边终于来了信,是凌傲尘亲笔所写的飞鸽传书:毒已解,一切安好,勿念。傲尘。
寥寥数字,却让王婷的心稍安。
就在一切看似平静之际,江湖上风波骤起。东海郡东方天阁阁主东方远宏告知天下,从即日起,脱离至尊阁自立门户,改名天阁,与至尊阁势不两立!之后,龙庭门突然宣布支持天阁独立,还将与天阁结盟,且与天阁同仇敌忾。
此言一出,便如一石激起千层浪,整个江湖瞬间沸腾!
如今江湖三足鼎立,龙庭门、至尊阁、星辰宫各据一方,给了江湖上最平稳的几年。当今武林正值动荡之际,而今龙庭门与至尊阁反目,这平衡一旦打破,整个江湖将迎来前所未有的大动荡!
就在众人屏息凝望,想要知道至尊阁如何表态时,这边却安静的似乎根本没有听到这个消息一般。
汴蒙匆匆忙忙地赶到书房,看到萍儿正在跟王婷添茶。
王婷抬头看他一眼,微微诧异:“先生何故如此着急?”
“东方阁主,不,东方远宏反了啊!”汴蒙擦着满头大汗,气喘吁吁道,“他脱离至尊阁,自立门户,改名叫天阁了!”
“瞧先生累的,先坐下说话吧,萍儿上茶。”
汴蒙颤颤巍巍地坐在一旁的椅子上,萍儿给他上完茶,又退回到王婷身边。
汴蒙眼巴巴地瞅着王婷,目光殷切。
萍儿一看汴蒙那滑稽的表情,差点笑出声来,赶紧背向一旁。王婷见状,无奈地瞥了肩膀不停抽动的萍儿一眼,对汴蒙道:“先生说的事,婷儿昨儿个就知晓了,没什么可大惊小怪的。”
汴蒙瞪大眼睛:“夫人就不气愤,这东方远宏受我至尊阁恩惠多年,如今做出这等反叛之事,阁主生前对他最是倚重,视他为兄弟,他却……”
“先生莫要气愤,姑且让他得意。”王婷唇角一勾,“抢来的东西都不长久,他此刻得意地飞上天,就由着她飞。先生且看着,他是怎样活生生摔死的!”
见汴蒙沉默的不知如何作答,她忽然道:“请先生替婷儿准备一下,我打算出趟远门,去蜀中看望一下凌姐姐。婷儿离开的这段时日,至尊阁和就全仰仗先生了。”
汴蒙刚想反驳,却想起些什么道:“夫人所言极是,虽然眼下形势紧张,但凌阁主毕竟是一方阁主,应该安抚,应该安抚……属下这便去准备。”
汴蒙离去后,萍儿不解:“大小姐真的就这么放任东方远宏不管?”
“我何时说过放任不管了?”王婷眼底冷光流转,“东方远宏贪图权贵,是依附着谁一点一点起来,我就将那人的势力一点一点扫除,让东方远宏眼睁睁看着权利流逝,却无力挽回,绝望至死!”
临行前,王婷特意嘱托暗探照看好木仲,她走的时候还将秦若风一起带去了。
她知道汴蒙那日未尽的话。
这种时候,的确应该待在至尊阁指挥大局,以免人心散乱。可是北方有林逸轩,南方有南瑾,西方即便凌傲尘重伤也绝对乱不起来,而至尊阁还有一个三代元老的汴蒙坐镇,她这个夫人当真轻松。
王婷倒不担心东方远宏会在此时发难。毕竟他所谓的“天阁”才刚成立,他最先应该做的是稳定大局和人心,而非跟昔日旧主硬拼。
至于龙庭门,那两位当家看着风光,其实肯定已经忙的焦头烂额,那一次给东方远宏的声援也定是忙里偷闲。
人言道,瘦死的骆驼比马大,沈慕飞再怎么说也是龙庭门大当家,他掌权之时,所定下的规矩和人脉已经牢牢树立在那里。这些年龙庭门人心归顺,江湖声望等等一系列重要方面的成就全是沈慕飞想要彻底拔除且成功覆盖,不仅要有耐心,还要有本事。
这传闻中的蒋云峰和杨易当年闯荡江湖之际的确算是人才,可单枪匹马走江湖靠的只是本事,而治理门派靠的却是心机和手段。那两人现在会反叛,说明当年不是心甘情愿被沈慕飞的风头盖下,可沈慕飞能盖得他们一时就能盖他们一世!江湖草莽永远斗不过狡诈之士,此刻看来,他们明显不及沈慕飞。
而沈慕飞此次的故意被擒,事到如今仍旧不慌不忙极有可能还留了后手,这两人的下场,王婷不用细想也能猜到了。
如此这般的想了一路,在秦若风欢快地呼声中,她们总算到达了蜀中益州。
三十四
王婷毕竟是至尊阁的夫人,到蜀中之前西方天阁的人就已收到消息,早派人在益州城十里外迎接。
江湖人士一般都不喜在城里建总坛,有的也是镖局当铺之类居多。镖局算是半个商户,为了招揽生意倒也无可厚非。可凌傲尘却反其道而行,她不但将西方天阁总坛挪到了益州城里,还盖在了城里最繁华的地段。
往城里走的时候,西方天阁的天阁副主何梦雨道:“阁主的毒已解,但身体上的伤势尚未恢复,本想前来迎接夫人的,可是被杜蘅先生严厉阻止了。”
王婷一顿:“杜蘅还未离开?”
“正是。杜蘅先生这几日一直在阁中照看凌阁主,听说夫人要来,嘱托那位相思姑娘先行回去,自己却留下了。”
王婷默默叹息,她大概能猜到杜蘅留下等她的理由。
果然,才到西方天阁的大院里就看到了守株待兔的杜蘅,看见她就道:“婷儿,三月之期将近,你应该跟我回药王谷了吧。”
虽然知道杜蘅是担心自己,王婷却仍觉头疼。
王婷只得无奈地道:“我先去看过凌姐姐,此事待我回来再从长计议。”
杜蘅却突然抓住她的胳膊,认真地道:“不可再议,必须回去。”
王婷看了他半晌,抽身离开。
凌傲尘的住的地方离前厅不远,王婷到的时候,院子周围没人,屋门打开着。她一眼就看到正靠在躺椅上闭目休息的凌傲尘。
听到声响,凌傲尘睁开眼睛看过来,微笑道:“这门户总算没白留。”
“凌姐姐。”
王婷进屋,坐到藤椅边的椅子上,轻声问道:“凌姐姐现在可好?”
“多亏了你找来的杜蘅神医,现下已经好了大半。”凌傲尘换了个姿势,笑了一声,“杜蘅先生是个人才,我本想请他留下当我西方天阁的药师,可是他却说了一句话,就打消了我的念头。”说到此处,凌傲尘的笑意淡去,一字一顿道,“他说,药王谷之人,终此一生皆是为了让婷儿活的更好。”
“婷儿,杜蘅先生隐约跟我说了些事情,却是不明不白。我问了,他却不肯仔细回答。”凌傲尘扭头看她,“那么婷儿,你能跟我解释解释么?”
王婷静默地与她对视,却是摇摇头:“凌姐姐,杜蘅不告诉你,是因为没有必要。而我,是真心实意不希望凌姐姐挂心。”
凌傲尘看了她半晌,在她脸上找不到一丝破绽,终于扭过头闭上眼,静静道:“我今儿个累了,你先回去吧。”
王婷起身:“我扶凌姐姐回床上休息。”
“不必。”凌傲尘眼皮也不抬,只是道,“我再坐会,稍后有丫鬟收拾。”
王婷看她无意再说话,点点头便离去了。
她不知道,凌傲尘在她离开时,安静地睁开眼看着她的背影,满目哀伤。
信任,这般困难么?
当日夜里,西方天阁为王婷和秦若风接风洗尘。
秦若风毕竟是小孩子,在席上吃了几口好吃的,又被众人灌了几杯甜酒困意就犯上来了,被萍儿抱走哄着去睡了。
自始至终,凌傲尘都未出现。
至尊阁里的人都知道夫人素来喜静,早早也就散了。
席散之后,王婷起身去了后院,想要散散酒气。正值十五,夜色被月光驱散,温柔却也清冷。谁知刚到后院,就看到一个人影正坐在石桌旁,对月独酌——正是凌傲尘。
王婷一愣,随即走过去:“凌姐姐,你旧伤未愈,不可饮酒。”
凌傲尘转头,举起手里的酒壶,淡淡一笑:“皮外伤而已,早就不碍事了。”
王婷叹息一声,坐到旁边:“凌姐姐总是这般固执。”
凌傲尘摇摇酒壶,笑道:“彼此彼此。”
两人都沉默了下来,安静了半晌,凌傲尘给王婷也斟了杯酒,突然道:“可还记得十年前,我们刚刚遇见那会儿?”
王婷点头,淡淡笑道:“这辈子都记得。”
王婷记得,她儿时父亲常带自己来西方天阁做客。凌傲尘自幼就性情高傲,却跟性情温和的王婷一见如故,慢慢就成了无话不说的好友。那时候父亲们在客厅摆酒席,她们两个小丫头自然被轰出去。两个孩子就偷偷到酒窖里拿了两坛子酒,找了个僻静的地方,边学着大人喝酒边假意赏月,吟上那么两句酸诗,却被酒水辣的呛出眼泪。现在想起来真是好笑,却也是美丽的回忆。
若是那时多好,她只是凌傲尘,她只是王婷。
她不是东方天阁的阁主,她不是至尊阁主的夫人。
两个普普通通的少女,无忧无虑。
“可还记得咱们当初吟的诗?”凌傲尘笑眯眯地拿起两个酒杯,其中一个递给王婷。
王婷接过,点头:“那时年纪小,不知道大人们是在行酒令,就当他们在念诗,咱俩就你一句我一句,说了大半天呢。虽然日子久了,却也还记得一些,毕竟都是那时候刚跟先生学的。”
凌傲尘高高举杯:“泉涸,鱼相与处于陆,相呴以湿,相濡以沫,不如相忘于江湖。”
王婷默契地碰杯:“子非鱼焉知鱼之乐。”
清脆地碰杯,一饮而尽!
再斟满,凌傲尘继续道:“关关雎鸠,在河之洲。窈窕淑女,君子好逑。”
王婷接着附和:“死生契阔,与子成说。执子之手,与子偕老!”
两人对视一眼,忍不住大笑起来。
许久,王婷放下酒杯,嘴角眉梢的笑意却仍是掩不住:“现在想起来,那时候真是天真幼稚。”
“是啊,天真幼稚却也坦诚。”凌傲尘似有似无地看了王婷一眼,“咱们曾经无话不说,可现在,你瞒着我,我蒙骗你。呵,再也没有坦诚这回事。”
王婷脸上的笑意淡去,嘴唇微泯:“凌姐姐,婷儿并非刻意瞒着你。”
凌傲尘认真地道:“不肯坦诚就是刻意隐瞒,没有理由。”
两人对视许久,王婷终于败下阵来,咬咬唇道:“好,我告诉你,可是凌姐姐你要答应我一件事,无论这以后的一个时辰你听到什么,都不可以影响你人生之后的任何决定。”
凌傲尘点头。
“这事情,该从何说起呢?”王婷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