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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随你去。”
“清姀!”师兄这次是真的不赞同,上次从寿王眼皮子底下逃走,这次再回去,那当真是入了蛇窟。
“师兄,顾筠交给你了。”顾筠直勾勾的看着我,奈何说不出话,眼睛里都瞪出血丝了。他不可以有事,我还有话要对他说。
我站起来,说“让你们的人站住不动,把马给他们。”
那黑衣人翻身下马,站到我对面,“啧,小娘子变化无常呀,方才不是说让我的人都走的吗?怎么又让站着不动了?”
我不理他。
师兄背起顾筠,往夏雨的马车走去。苍竹转着眼珠子,期期艾艾的去牵马,又磨磨蹭蹭的从我身边走过。走到我身边,手才伸出一半,我稍微往后退一步避开他的手,“还不快走?!”这熊孩子,想找死吗?
师兄他们选了一个方向后,很快消失在夜幕里。
“现在可以说了吧,小娘子?”
“我说了之后,你杀人灭口怎么办?”
“你还没说就担心我会不会杀你了,本以为你与别的女子不同,原来也无不同,都是贪生怕死,懦弱无能之辈,没意思,当真没意思。”
“命是自己的,怎能不惜着点?”哼!学我用激将法?若我真是那勇敢无畏,舍身取义的人,也许会生气,会脑子一热就说了出来。可我本来就惜命的紧,既懦弱又胆小。
“我不杀你,行了吧?还指望你带路呢。”
“我······”我方一开口,那人手指一弹,不知把什么东西扔进我嘴里。那东西甫一入口就化了,顺着喉咙流了下去。
“咳咳咳,呸呸,呸,呸!你给我吃了什么东西?咳咳,呸!”我掐着脖子拼命往外吐着。
“我不杀你,只是喂了你一颗毒/药,吐不出来的哦。”
“有区别吗?”
“有的。”那人捏着嗓子一本正经道,“小娘子,你的手不疼吗?我看着都嫌疼。”
他这么一提醒,我才觉着手火辣辣的疼。摊开一看,十个手指甲全部断裂,有的已经脱落,左手食指的指甲还连着一点皮肉挂在指头上,右手中指指甲高高翘起,手心裂开的皮肉里混着泥土和沙子,血已经干涸,凝成血块,沾在手上。一双手,惨不忍睹,且十指连心,疼得,钻心!可我现在顾不上这些,“你给我下了什么毒?”
“啧啧,一双素手变成这般模样,来上点药吧。”他扔过来一个瓷瓶,落在我脚边,不回答我的问话。
我站着不动。
“怎么,怕有毒?”
我摇头“我嫌脏。”伤口上满是血污和沙子泥土,上了药也没用。“你喂我吃了什么毒?”
“哎呀,现在你是死不了的。只要乖乖听话,每月都会给你解药的,就不会长红斑,脸和身子就不会烂,那腹痛也不会发作的。不用担心!”那人隔着黑色面罩安慰道。
你这样一说,才会担心吧!不过,目前是死不了的,吧?
“我要洗手。”
他向后伸手,立即有一蒙面人递上一个水壶。他拔开塞子,倾斜着壶身,捏着嗓子轻佻道“来吧,娇贵的小娘子?”
我一身鸡皮疙瘩,好恶心!
等手上的污垢被清水冲洗干净,我已疼出了一身汗。
我的荷包在落马时掉了,可这地上长着野草,又是夜里,不好找。
“自作聪明的小娘子,来,上药。”那人弯腰捡起地上的瓷瓶,“这可是上好的金疮药,没毒。”
我翘着手指接过,狠心把那与皮肉连在一起摇摇欲坠的指甲拔下来,顿时血流如注。
“啧!”
我倒吸一口冷气,再接再厉把翘起来的中指指甲也拔了下来。
“啧!狠心的小娘子!”
我不理这人,人妖一样!
我把他那瓶药全撒在手上,支棱着手说“我累了,要休息了。”说完直接走到之前坐过的树下,依着树,不打算再动。在我没说藏宝图在哪儿之前,就算你一天喂我吃多少**,你也不能让我死了。既然死不了,不如拖住他,免得他后悔了,去追师兄和顾筠。
那人摇头“痴傻的小娘子!”
我说啊,喊小娘子就喊吧,为什么要带那么些前缀啊?!
第二十四章
更新时间2014…11…8 22:53:20 字数:2518
“小娘子”那人站在我面前,手中举着火把,居高临下的说道“不要考验我的耐心。”
“你只要耐心等到天亮。”
“这么为那几人着想?”
“对。”
“那就等到天亮吧。”意外的好说话呢!
他在我旁边席地而坐,立时有黑衣人捡了干柴,燃起火堆。
我看着在明明灭灭的火堆,心中想着等天亮了,看看能不能找到我的荷包,毕竟里面还放着根发带。
我焦心顾筠的伤势,对着火堆枯坐一夜。
天将破晓,那人离开一趟,片刻又回来了。不过却换了身墨绿长袍,面上带着块有怪异花纹的面具,一直从额头遮到鼻子,只露出棱角分明的嘴巴和带着青黑胡茬的下巴。虽有些怪异,但也不会将他联想到强盗土匪之类。
之后那些坐得零零散散的黑衣人纷纷脱掉外面的夜行衣,露出里面的衣服,也把脸露了出来。我使劲寻找那砍伤顾筠的那个黑衣人,却怎么也找不到。
这样看去,不过是一群江湖人。受伤了?江湖人整日打打杀杀,受伤算个什么?还死人哩!
所以,没有人会怀疑,更不会有人去报官。
“小娘子,可以走了么?”
天色还有些暗,但已经可以视物了。
我站起来,抖了抖满是草根和尘土的披风,拍了拍染着顾筠大片血迹的裙子,说“我要去方便一下。”
此话一出,就引得那些人的哄笑。
“小娘子,还真,真豪放!”那人抬手阻止了那猥琐的笑声,怪声怪气的赞道。
“不敢当,任谁忍了一夜,都会如此豪放。”我淡淡道。低头看手,果然是好药,手掌里细小的伤痕已经开始愈合,没了指甲的手指头也不那么疼了。
“小娘子请。”那人侧身让路,并没有让人跟着我。
我也没打算跑。
回来后,那人还站在原地,手里捏着个荷包。
藕色石榴形荷包,上面绣着一池清水与莲华,是我的荷包。
“清水里长出的荷花,该是怎样的冰清玉洁?”那人拿着荷包,看向我。
“清水里长不出荷花,便是长了出来,也开不了花。把荷包还我。”
“小娘子可不就是清水之中的荷花么?”那人把荷包放进自己袖中,看起来并不打算还给我。
我把伸出的手放回身侧,抬步就走,荷包已经空了。也是,当时我已经把荷包拉开了,里面的东西早就掉出去了。
“小娘子且等等。”
我站住“怎么了?”
他指了指我的衣服,“小娘子打算这样出去?”
“怎么?不妥吗?”
“不妥,让别人看到了,会以为小娘子杀了人,会被扭送官府的,到时又是一桩麻烦。”
“你要怎样?”
“等人来接。”
原来有人接应。
等他口中的人来接应时,太阳已经升起,透过树叶零碎的散在半黄半绿的草地上。
来的人是一个穿湖绿衫子的青年,瘦瘦高高的。过来抱拳行了一礼也不说话就站在他身后,一眼也没看向我。就好像没有我这个人一样。
“这是小娘子。”那人对湖绿衫子说道。
湖绿衫子略一点头,还是不看我。
“小娘子,这是阿九,阿九不善言辞。”
我点头,“走吧。”
“好,不过要委屈小娘子了。”
“嗯?”
那人对着不善言辞的阿九示意,那不善言辞的阿九快速闪到我身后,以讯雷不及掩耳之速度抬手劈向我后颈。之后,后颈一疼,身子不受控制的软了下去,眼前一片黑暗······
好你个心狠手辣不善言辞的阿九!
再醒来,身上已经换了一身干净的衣衫,手指也被包扎妥当。
“醒了?”依然是怪气的语调。
我坐起来,头一阵疼痛。那不善言辞的阿九!
他还是带着那张古怪的面具,大马金刀的坐在那儿。
“阿九下手没轻重,小娘子委屈了。”
“命都在你们手里捏着,何谈委屈。”我垂眉看着裹着白布的手指。
那人短促一笑,起身道“吃饭吧。”
顾筠和苍竹捉的野鸡和兔子还来不及吃,便被扔在地上。想起顾筠,我心口一滞,不知他怎样了?可清醒了?可气恼我的自作主张?
那人见我不动,过来伸手拉我。我一侧身,避开他的手。
那人收回手,也不尴尬,“饭菜在外间。”
未免他再来拉我,我随他去了外间。
那里放着一张漆木大桌子,桌子上放着一盘盘冒着热气的饭菜,四个白衣侍女垂手立于桌旁。
我望着这一桌子热气腾腾的饭菜,怎么都还热着,是算准了我什么时候醒吗?这心狠手辣的阿九!
“庄主,可要把饭菜再换一遍?”一个老仆进门问道。
“不用,小娘子已经醒了。”
“是。”老仆弯着腰退了出去。
饭菜一直在换?是因为怕凉了吗?
“吃吧。”他坐下,桌旁的侍女立时上前双手递上牙箸。
这是怎么回事?
我看着面具下那人优雅的吃饭,有些琢磨不透。不应该逼问我藏宝图下落吗?怎么一副和平相处,一点都不急的样子?
“怎么不吃?可是不合胃口?”他放下牙箸,问道。
我摇头。你不急,我也不急,且看看你到底要做什么?
吃过饭,那人端着杯水慢条斯理的喝着,“小娘子可知道我想要什么?”
“不过是一副藏宝图。”
“不过是一副藏宝图?小娘子好大的口气!你可知若得了那宝藏,便可与一国之君相匹敌?”
“那也要要能得到才是。”
“小娘子言语之间对藏宝图多有不屑,为何之前不肯给我?”
“我说了,我没有。可你不信。”
“那为何后来又说有了呢?”
“我可没说我有,我说是我知道在哪儿。”我眼睛眨了一下,说道。
“在哪儿?”
“你是从哪里知道我有藏宝图的?”我问。这江湖上将谢老将军把藏宝图留给女儿谢清姀的流言传得沸沸扬扬,可却不知到底是从哪里传出的。
“秘密。”那人只吐出两个字。
“不说也罢。我只告诉你藏宝图已被寿王连祁墨得了,信不信由你。”你和寿王狗咬狗去吧!
“连祁墨?既不在你这儿,为何之前不说,偏偏现在才说?”
“他给我下了毒,若透露出去,便把唯一的解/药给毁了。”之前已经想好了说辞,现在说起来特别顺溜。
那人拨着浮在水面的茶叶,似乎在思考我的话的可信度。
我心里忐忑,生怕他听出破绽,立时把我给杀人灭口了。
半晌,那人方开口道“难怪”,顿了顿又说“难怪你吃了我的毒/药却浑不在意。”他把“毒/药”二字咬得较重,说完抬眼观察我的表情。
我木然任他打量,我不是浑不在意,是在意了也没办法啊,我只是无可奈何而已。
“原来是虱子多了不愁痒。”那人怪笑一声。
“我已经告诉你了,可以把你的解药给我,放我离开了么?”
“小娘子莫不是忘了自己为何在这里了?”那人把手中茶盏放在桌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