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黑暗里,水霜无声笑了笑,她要是也还能做着这样的梦,该多好。
水霜点起蜡烛,拿出一方帕子开始绣花。府中丫鬟通常绣些帕子卖出府外赚些铜板,虽不比府里的月钱,但也够她们买些零嘴什么的了。
水霜自然不是卖钱,她是在给门主传消息。将她所知道的,所看到的,用暗针绣在这些帕子上,再送出府。
绣到一半时,窗子骤然开了。水霜戒备的看着窗子,慢慢走过去。
有微风,但还不至于能将窗子吹开,那么是人为的了?会是谁?门主派来的人?还是,顾筠?
水霜小声唤了两声同屋小丫鬟的名字,见她没反应,就小心翼翼的打开门,谨慎地走了出去。
若是来寻她的,自然会现身。
这是下人居住的地方,偏僻,寂静。
水霜一出门,就被人捂住嘴。
水霜心中一惊,随即镇定下来。
是他。
他身上的味道,是她最熟悉的一种味道。
清冽,干净。
水霜任由他捂着自己,不动不挣扎,甚至期望他的手能在她她脸上多待一会儿。
可他很快就松开了,言简意赅“你哥嫂无事,自己注意安全。”
嗓音依然清冷无比,但却是水霜听到最温暖的话语了。
他告诉她哥嫂无事,他担心自己的安危。
便是自家哥嫂,当时也只是苦苦哀求让门主放过他们一家,看到自己时竟以为是自己连累了他们,恶毒的咒骂自己。
听了门主的条件,他们又开始劝说让她答应门主。全然不顾门主是让她去做细作,还是到王爷府中做细作。一个不小心,便是粉身碎骨的下场。
她面无表情的看着自己大哥,他跪在地上,一会儿朝门主磕头,一会儿又对着自己磕头,额头上已经青黑一片,因自己迟迟不发话,急的眼睛赤红。
可真没出息呀,她想。
她不再看他,转而看向而她大嫂怀里的小侄子,粉粉嫩嫩一团,正睡得香甜。
最后她点头,不再看哥嫂眼中自以为劫后余生的惊喜,转身走了出去。
他大哥至始至终都不曾问“娘亲呢?”
是呀,娘亲呢?
死了。
顾筠呢?她问自己。
不知道。
就在身旁,让她安心。
水霜转身,他一身玄黑衣裳,立在暗影里,漫天星光落入他眼眸中,熠熠生辉。
水霜想,这是她见过最好看的眉眼。
“你娘的墓我替你扫过了。”
水霜点头,千言万语,踌躇几番,只轻声道“谢谢。”
娘亲的忌日早过了,他还记得。
顾筠没再说什么,水霜却想起他要出征一事,便问了出口。
顾筠沉默一瞬,道“莫担心,此去将军是谢远,鲜有败绩。倒是你,凡事尽力而为,莫太难为自己。”
他没说为什么会突然踏入朝廷,只让她不要担心。
他对她那么的好。
水霜看着顾筠,只觉满心暖意。
顾筠没再逗留,转身走了。
水霜回房,那小丫鬟还睡得安稳,她坐在灯下把帕子绣完,吹灭了蜡烛。
这晚,水霜梦到,爹娘健在,她还是临窗描花的静芝,有媒人来说媒,道城西绸庄少东家,名顾筠,与小姐郎才女貌,门当户对,是天赐的好姻缘。
是梦,总归要醒来。
醒来了,她是水霜,无父无母,孤苦伶仃。
醒来,顾筠也不是城西绸庄少东家,他是平北将军,妻子是谢远之女谢清姀。
水霜在王府管家身后,手里捧着寿王送的贺礼——一双玉如意。
她不知寿王为何让她来送贺礼,但也无从推脱。
水霜看着他牵着那娇小的新娘一步一步走向喜堂,眸光温柔。
那是水霜不曾见到过的。
水霜眼睛死死盯住那截红绸,一端是顾筠,另一端,不是她。
顾筠带着他的新娘一步一步走过她,拜堂礼成。
老管家上前,水霜奉上玉如意,抬眼与他对望。
顾筠见到她,翘了翘平日紧抿的嘴角。
任谁都看得出,这位冷面将军今日心情不错的很。
水霜垂眸,她怕再看他,她会忍不住哭出来。
再之后,便是传出了谢清姀身有藏宝图,寿王觊觎宝藏,将谢清姀劫到王府,不知为何却要娶她为侧妃,还大宴宾客,大肆宣扬。
顾筠也去了。
水霜隔着人群,看他平静的看着寿王拉着他发妻的手,与她说着情话,再看他一人平静离开,突然心酸无比。
顾筠面色平静,可她看到,他袖袍下的手,撰的死死的,他在乎她,十分十分在乎。
而那身着大红喜服的谢清姀,也平静得出奇。自从昏睡中醒来,不哭不闹,只沉静的看着眼前发生的一切。
平静的与顾筠对视,平静的看着他离开。
眼神无一丝波澜。
水霜自请到谢清姀身边服侍,是存着私心的。
她想看看,让顾筠心生欢喜的女子,到底什么样的。
自来到寿王府,水霜所表现的一切,让每个人都以为,她喜欢寿王,想要爬上寿王的床。
所以,她提出要伺候这位新侧妃,人人都以为她是嫉妒了。
可水霜怎么都想不到,这谢清姀第一晚就吐了寿王一身。
之后的事,水霜更加想不到。谢清姀竟然想用玉观音毒她,或是寿王。
谢清姀安静的在这一房屋子里,一点都不心急。
可她不急,有人却急了。
顾筠急了。
他能来寿王府找她,却无法潜到谢清姀居住的那间屋子。寿王在那间屋子周围布满了暗哨,一旦有人想将她带走或是她自己想逃走,都会成为靶子。
顾筠来了,依然是沉静无比,只是眼底青黑确实怎么都无法掩饰的。
谢清姀出去了,水霜看着窗下被踩断的玉观音,发出一声尖叫“来人呀——”
那夜月光明亮,水霜看顾筠站在墙头,对着她笑了笑,便毫不留恋的转身离开。
那一嗓子似乎用尽了她所有力气,她瘫坐在地上。
谢清姀身子骨那么弱,他却没有让她习武。只因为,她是他在护着。
顾筠会护着谢清姀。
而水霜,后来的霜姬,都是自己在护着自己,没人护着她。
顾筠也不是,顾筠一直都在说“你自己注意安全。”
他说,你自己。
可水霜还是想,这世间,除了顾筠,许是没有第二个人来告诉她,要她小心。
下章预告:顾筠谢清姀小剧场,解开本文第一个也最大谜题——到底是谁把谢清姀悬挂在梁上的,为什么?
番外:顾筠——一生惟你
更新时间2014…12…23 21:57:30 字数:2219
顾筠娶到了谢家小姐,可这谢家小姐却是急不得,逼不得。她爹的旧部以及暗卫每日在顾府外转悠,那秦峥更加放肆,竟是往顾府安插钉子,不知是否准备着带她离开?
顾筠想起她与秦峥举止亲密的样子,心中便涌起不快。
他想将她圈在自己身后,让她满心满眼都是自己。可一想到谢清姀看向自己时,眸子里暗藏的防备,警惕以及疏远,顾筠不得不耐着性子,一步一步来。
新婚伊始,顾筠来不及与妻子作伴就被门主传了回去,让他暗中去一趟陆家。
陆家,说是武林世家,却又与朝廷有密切联系。
门主这次让他去,是见一个人。陆家家主陆霖的二叔。
说起来这位二叔,也是个吃里扒外的东西。陆家上下对他不薄,他却不甘心居于侄子陆霖之下,垂涎那家主之位久矣。
门主找他的目的,不明而喻。
门主想做天下最尊贵的人,自然需要人力物力。
而那位,则需要有人帮他夺得家主之位。
所以顾筠不过将门主的话稍稍一提,他就答应了。
不过,看着他贪婪的样子,顾筠还真是厌恶。
几天后,顾筠回府。他并没有让人提前告知谢清姀,所以一回来,就看到她正轻挽长袖,立于水烟中提壶倒茶。
娴静淑美。
顾筠信步走过去,她闻声抬头,脸上先是惊愕继而是失望,最后才放下茶壶,曼声道“你回来了?”
顾筠将她脸上一闪而逝的神情尽收眼底,心中苦涩,他不盼她见到他会欣喜无比,毕竟对于她来说,这个相公,还是个陌生人。
可到底是有多厌恶他,才会这样?不仅不担心自家夫君多日未归,还盼着他不回来才好?
顾筠咽下满喉苦涩,若无其事端起她方才倒好的茶水,放在鼻翼下,轻轻嗅了嗅,清甜里又带着丝若有若无的苦涩,喝一口,味道很怪。便问道“这是什么茶。”
她答得极快“梅花,菊花与桂花还有蒲公英混在一起的茶。”
顾筠嘴角抽了抽,想把方才喝下的那口吐出来,“这能喝?”
她摇头,“不过是煮着玩的,但想来喝了应该也无事。”言外之意就是谁让你喝了!
顾筠放下茶盏,决定之后她再煮什么茶,他都要在一旁看着,免得她再把奇怪的东西煮在一起。
躲在暗处的不止她爹和师兄安排的人,还有皇帝和白玉门的人。
顾筠不动声色把谢清姀护得严严实实,但百密总有一疏,他做得再周全,也防不得皇帝与门主一同发难。
皇帝已经病了,对谁都不再信任,想以谢清姀为契机,将谢远,白玉门一网打尽。
寿王和太子呢?不是皇帝念在父子情分上网开一面,而是太子资质平平不足为惧,当个挡箭牌皇帝都嫌他不够格。而寿王,他那么明目张胆的与白玉门来往,没了白玉门,他什么都做不了。
至于为什么选英王当接班人,不是皇帝有多喜欢,多欣赏这个儿子,而是这个儿子是一众皇子里最没野心的一位,对那龙椅最多最大的想法也不过是好奇它是什么材质做的,好不好玩。
而门主则是发现顾筠逐渐脱离了他的掌控,他不过是想给顾筠一个警示,告诉他谁才是他的主人。
所以,那晚顾筠不过是回来晚了,一回房就发现她紧闭着眼睛被一条长绫缚着脖子悬在房梁上。
她不喜欢下人一直跟在自己身旁,甚至是不喜欢下人。所以晚间并没有人守夜,也没有知道,她这般多久了?是否,还活着?
顾筠脑中一片空白,不知自己是如何将她放下的。
顾筠抱着她的头,手指哆哆嗦嗦探向她鼻子下方。
还有气息,有汗珠砸下,砸在谢清姀苍白的小脸儿上,发出啪的一声轻响。
顾筠又探了探她的脉搏,应是被人下了迷/药。
顾筠得而复失般的长吁了口气,脑子开始飞速转动,不用想都知道是谁,除了那二人有能力把手伸进顾府内里来,还能有谁?
却不知到底是哪个。
顾府已经不安全了,那哪里比他这里更安全?顾筠坐在地上,手轻轻的抚着谢清姀脖子上浅浅的红痕,思来想去,也就一个人值得托付。
至少,他不会害她,而且就目前看来,他也是有这个能力的。
思及此,顾筠立刻站起来,唤人将她送进柴房。
柴房管钥匙的,是秦峥的人。
背对着她,不看她。
顾筠派人远远的跟着他们,护着她。
两拨人,一拨是真要她的命,另一拨,似乎是在试探他的态度。
两拨人都与他脱不了关系,皇帝和门主。他们可真看得起她呀,这么些高手一起为难一个娇弱小姑娘。
不过是因她姓谢,而现在姓氏前又冠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