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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嫂想拦下她,但那姑娘以为自家姑姑要抢她的银簪,捂着胸口蹬蹬后退几步,转身跑了。
外面风大,我咳了几声,刘道连忙去取了披风给我披上,又沏了热茶给我。
我捧着茶杯,看着这些下人们。李嫂面色有些苍白,嘴唇干裂,眼睛不断的转着。而其他人则一副看热闹的样子闲闲的站在那儿,没一个人说自己还有事要做。
那姑娘很快抱了琴过来,一脸炫耀的站在我面前“好琴吧?”
刘道惊呼“这不是小姐的那张青梧桐木琴吗?!”
我喝了口茶,对刘道说“李嫂偷窃,依府中规矩,办了吧。”
刘道答是,让小厮准备。
下面站着的小厮丫鬟婆子们幸灾乐祸的看着李嫂,而李嫂那没脑子的侄女还不知所以的傻站在那里。李嫂则大声辩解“那琴是小姐不要了,我才拿的,不算偷!你不能罚我,我没错!”
刘道哼笑一声“那琴是将军好不容易才寻来的,小姐怎会不要?”
“那琴生虫了。”李嫂犹自嘴硬。
“生虫?制琴的木料都是经过特殊处理的怎会生虫,再说,那琴好好的,那里有虫?”刘道走上前,指着那姑娘怀中抱着的琴说。那姑娘这才反应过来,转身就要跑,被刘道一把抓住。那姑娘死死的扣住琴身,口中叫到“这是我的,我的!”
“你的?这琴身下将军特意请制琴师傅描了小姐闺名,怎么会是你的?放手!”刘道是杀过人上过战场的人,一吼,杀气四溢,那姑娘松开了手。
李嫂还想狡辩,我开口道“刘伯伯,府规。”
刘道将琴放进屋子,亲自拿了火棍,一棍打在李嫂腿上。刘道打得极重,一棍便见了血。李嫂一声哀嚎,尖锐刺耳。那姑娘吓得腿软直接瘫在地上,眼泪汪汪的看着她姑姑。
刘道知道我有意杀鸡儆猴,下手一点都不留情。李嫂一开始还嚎两嗓子,后来声音越来越弱,渐渐没了声音。二十棍下来,李嫂身后的血水顺着裤子流下,染在地上,人趴在地上,昏迷不醒。
那些下人们面面相觑,一个一个屏着呼吸,不敢出声。方才与李嫂站在一起,给李嫂拿瓜子的那婆子使劲往后缩,唯恐我看见她。
刘道打了二十棍,呼吸有些沉重。他指着站着的那些下人问我“小姐,这些人怎么办?”
我看着这些被点名后颤若寒蝉的下人,说“查,查出手脚不干净的,好吃懒做的,爱嚼舌根的,吃里扒外的统统给我赶出去。”
刘道震惊的看了我一眼,似乎不相信这是一个七岁女娃娃做出的决定。
我接着说道“以后府里下人半年换一批,做的好的留下,不好的赶走。”
“是。”刘道躬身,“那这李嫂?”
“让她侄女带她回去。”
此后,府中下人果然规矩了不少。
这寿王府的婆子们随意嚼主子舌根,丫头想着爬主子的床,主子么,脑子也不甚清醒。娶个侧妃便娶吧,偏偏娶了皇帝圣旨赐婚的将军夫人。个个都不正常!
晚间,来送饭的是另一个丫鬟。我问她“水霜呢?”
“水霜姐姐不舒服,来不了了。”
“怎么了,中午还好好的?”
“不知怎地,突然昏倒了。娘娘用饭吧。”
我没再出声,坐下吃饭。那观音莲花径花根有毒,服下致使昏迷或窒息死亡。我只是给她戴在发间,不过是试探她是否知道这花的毒性,她却昏迷不醒了?
第十章
更新时间2014…10…26 20:53:51 字数:4336
第二日,水霜推门进来,放下洗脸水。
我擦着脸问她“水霜姑娘身子好了吗?”水霜拿出梳子,站在我身后,准备为我梳头。水霜摇头“已经好了,不过是晕了一晕,是王爷关心则乱了。”
王爷吗?“那可有请大夫?”
“只晕了半刻便醒了,并没有请大夫,应是累着了,因此听了王爷的吩咐昨夜没过来,娘娘不会怪我吧?”
“怎会,你好好休息便是。”我拿过她手上的梳子,“我自己来吧。”
水霜没拒绝,直接把梳子递给我,然后随意的坐在凳子上,掀开茶壶看了看,惊讶道“娘娘喝的水里怎没有茶叶?”
我透过铜镜看着她大大方方的坐在那儿,这是恃宠而骄了?有一下没一下的梳着头发,“许是下人忘记了。”
水霜又坐了一会儿,站起来“我去给娘娘传饭。”
我看着她出去的身影,放下梳子,又去看那观音莲,清晨的露珠挂在那雪白的花苞尖上,小风一吹,晶莹的露珠便滑进花心。
水霜把清粥小菜放在桌子上,微微抱怨道“这厨子也真是的,竟把我的饭菜与娘娘的娘娘的弄混了。娘娘,您不会介意吧?”
我拿起剪刀,剪下一只观音莲,递给她“不介意,我喜欢清淡一些的。这花美则美矣,就是少了些香气。”
她接过花,对着镜子戴在头上,用手扶正,呢喃道“王爷就喜欢清爽的。”说完有些歉意的转头,“娘娘,我不是有意与您争宠的。”
我摆了摆手,“寿王天人之姿,谁人不爱?”
“那姀儿也爱本王喽?”阴柔的声音传进来。
我转头,寿王一身水白锦袍走了进来。
水霜连忙迎上前,盈盈下摆,声音娇嫩“王爷,早。”
寿王亲昵的抚了抚她发上的那朵佛焰苞,道“霜儿真美。”水霜娇羞的低下头,不语。寿王继续说道“霜儿先回去吧,你昨日晕倒,本王有些放心不下呢。”
水霜脚步飘飘的走了。
寿王自发的坐到桌前,拿起调羹搅了搅米粥,开吃。
我看着他吃,转身去剪了几朵带露水的观音莲,放进水壶。一手提着袖子,一手提壶,第一遍泼掉,第二遍重新倒入热水,沏入茶盏。
寿王笑着看我“姀儿沏茶的姿势好美。”
我说“茶更美,要不要来点?”
寿王拿调羹敲了敲碗边,挑了挑眉“我爱吃粥。”
我也没打算让他喝,等他慢条斯理的吃完,问他“我爹呢?”
他说“姀儿,你知道么?顾筠为了你给我找了好些麻烦,看起来是真重视你呢!”
我听到顾筠,心中一跳,问“他做什么了?”
“知道么?白玉门门主的亲传弟子要成亲了。”
这与白玉门主的弟子成亲有什么关系?
“你知道是谁么?你应该见过的,那姑娘可比你美多了,叫什么来着?啊,叫沐晴。”
沐晴要成亲了?与谁?我心里一咯噔,隐隐有种不好的预感。
寿王继续说“新郎官是顾筠哦,以平妻之礼下聘,八抬大轿,十里红妆。日子,就在这月十五。”
顾筠要娶妻了,八抬大轿,十里红妆,日子定在这月十五。我问寿王“今个儿初几?”
“姀儿糊涂了,今日都十三了。”
我点头“哦,十三了。”
寿王盯着我的脸,说“姀儿伤心了?顾筠还是在乎你的,但就是不知是真的在乎你这个人呢,还是你手里的那份藏宝图?”
那就是后天了,还有两天,顾筠就不是我的了。不对,顾筠重来都不是我的。以前不是,现在不是,以后,更不会是了。被别人碰过的青桐木琴,我再也没弹过,最后,果真生了虫。可见不管是多坚硬的木材,经过多少道工艺加工,最后,还是会生虫。青桐木琴是,与别人成亲的顾筠也是,沾染上别人的气息,我就再也不要了。
可心口怎么难受,心疾发作了?
寿王还在喋喋不休的说着“姀儿,你把藏宝图给了我,日后我若为皇,你必为后。”
我按着胸口,疑惑“什么藏宝图?”
寿王看我捂着胸口,眼睛都亮了,伸手就朝我胸口抓来。
我急忙矮下身子蹲在地上,“你要做什么?”
“我说你怎么不与我洞房呢,原来藏宝图就在你身上啊。快,把图给我。”
“什么藏宝图?你在说什么?”什么思想,不与他洞房和那什么图有什么关系?
“姀儿,别装了,谢将军只你一个女儿,不放你这儿放哪儿?”
“我真没有。”
寿王不再与我浪费口舌,直接拽着我的胳膊拽起按在桌上,我的背撞在桌子角上,疼得我眼泪刷的就下来了,寿王把我两只手扣在头顶,整个身子压在我身上。桌子上的茶壶被扫落在地,啪得四分五裂开来。房外的下人听到响声要进来查看,方探了一个头就瞧见这样一幕,霎时就退了回去,还体贴的关上了房门。可,窗子还在开着啊?
我大喊“来人,来人啊,你们寿王······”
“闭嘴!”寿王语调阴阴。
我闭了闭眼,“来人啊······”
可没人理我。
寿王伸手去解我的衣服结,我扭动身子,竭力躲闪。
寿王一手压制着我,一手拨开衣服外领,正欲把手伸进去。门突然被从外面打开了,接着便是一道凄凉的呜咽声“王爷,你在做什么?”
我与寿王同时回头,一衣着华美的女子站在门口,面色苍白的看着我俩,身影摇摇欲坠。
寿王皱了皱眉头,起身“静儿,你怎么来了?”
“我找不到王爷,听下人说王爷在这里·····”
“哪个多嘴舌的奴才,不知道你身子现在还吹不得风吗?快回去!”
我撇撇嘴,你家多嘴的奴才多着呢。“王爷,松手。”
那“静儿”眼泪落下,楚楚可怜的恳求“王爷随静儿一块儿回吧,静儿一个人难受。”
寿王哼了一声甩开我的手,与那“静儿”一起走了。
我摸着被他抓出紫印的手腕,把衣服穿好,呲牙咧嘴的揉着生疼的后腰,这“静儿”来得可真及时。
下人进来把摔碎的茶壶清理走,又把门关上。
藏宝图?这东西我只在话本子上看过,只要有这东西出现,必定是要在江湖乃至朝堂掀起轩然大波,引得无数英雄竞折腰。在我看来,这东西就是一祸害。可现在这祸害被人说是在我身上。那被祸害的第一人,当仁不让的便是谢姑娘我了。偏我自己还不知道这祸害就在我身上。我爹确实没告诉过我任何有关藏宝图的事,听寿王的言语,他这是要谋权篡位啊,莫不说当今皇帝还没到立时便死的年纪,便是立时死了,寿王前面可还有两个皇后生得哥哥呢,怎么都轮不到他为皇,更不要说我为后了。
不过我爹到底在不在他手上?寿王是有意隐瞒,还是我爹根本就不在这寿王府,他只是在吓唬我?
若是能在这寿王府里转上一转,或许会有些发现。可问题是,我连门都出不去啊。
顾筠,后日便要成亲了,和沐晴。
我从来都未想过,我与顾筠的将来会怎样。是真的成为夫妻,还是劳燕分飞,或是我继续当摆设,他妻妾成群,儿孙满堂。只是照现下这般状况看来,却是一个另娶,一个别嫁。且是我红杏出墙在先,怎么看,都是我对不起顾筠啊······
早晨没吃饭,胃有些疼,心口也微微作痛。
转眼,到了十四日夜晚,我掰着手指头数着还有多少时辰到十五。
因为明日是十五,今晚的月亮比较圆也比较亮。月光透过薄薄的一层窗纱照进进屋子,像是在地板上撒了一把白糖。说起白糖,我好像有些饿了,胃一抽一抽的,连带着心口也一抽一抽的。
我一手揉肚子,一手捂心口,翻身朝里。听着外面的梆子声,子时了。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