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叶玖比任何一天都期待天亮,可是偏偏老天就是不如她愿,天上依旧挂着几颗星星。
忽的一阵风过,本就剩一点火苗的火把彻底熄灭了。
叶玖打了个哆嗦,腿酸倒是让她克服了不少心里的恐惧。
屋里的刀疤露出一抹赞赏的笑容,看看天色时候差不多了,于是不再管叶玖,真的躺下睡了。
可是这些叶玖都不知道,她现在只有一个念头,就是快点天亮。
当叶玖可以看清楚已经灭了的火把的时候,顾不得地上脏不脏,就这样直接坐到了地上,双手撑在身后,大口喘着气。
休息了好一会儿,才坐直了身子,用袖子擦了擦额上的汗。
站起身,走到水缸边,灌了口水,就离开了。
一个时辰,比她在郑济堂忙一天还累。
“小玖,你今天怎么了?看上去很没有精神?”陈康达问道。
“啊?没有啊,可能是有点累吧。”其实不是有点累,而是胳膊和腿都提不起来。
“累了就休息会儿,事情是做不完的,别太拼命。”陈康达只当叶玖是因为这几天在药房太辛苦,安慰了几句就忙自己的去了。
叶玖继续拿着扫把扫着,可是却一不留神,扫到了一个人的靴子上,让本来很干净的靴子染上了一丝灰尘。
“东家,对不起,我不是故意的。”叶玖赶紧说道。
第六十章 庸医
这还是叶玖第一次这样近距离打量郑泽忠,之前只是远远的见过一眼。
郑泽忠虽已不惑之年,依旧面色如玉,仍然是个美男子,而站在他身边的郑泽铭却两鬓斑白,满脸皱纹。
谁大谁小一目了然,可事实却是郑泽忠比郑泽铭大得多。
“去忙你的吧。”郑泽忠不在意地摆摆手,没有怪罪。
郑泽铭就更不会怪罪了,他一向都很随和。
叶玖看着两人的背影若有所思,郑泽铭会是师父说的那种病吗?
师父当然指的是曾经教她医术的邵志涌,虽然现在白发老头和刀疤都是她的师父,可是在叶玖心里还是邵志涌的分量重些。
跟往常一样,这时候看病的人已经排起了长队,都是冲着郑济堂的坐堂大夫钟方田来的。
钟方田是鲁州名医,郑家给了很丰厚的报酬才请到的他,不免也让他有了几分倨傲。
虽然从不拒诊,可是对那些多问几遍的病人会显出不耐的神色,不过大家冲着他的医术也没说什么,自认为名医就是这个样子。
这让叶玖有失笑的感觉,想她师父那可是大成朝的名医,她跟随在侧多年,从没见过他对哪个病患露出不耐的神色。
先不论钟方田的医术怎么样,单论这个修养就差了她师父一大截。
就在叶玖打扫完大堂,站直身体的时候,肩膀被人撞了下,虽然撞得人没觉得什么,可是她却还是一个踉跄差点摔倒。
又是他!
这个男人就是那天在郑济堂撞了叶玖一声没吭,甚至都没有看叶玖一眼就走了的男人。
原本打算喊住他的叶玖想想算了,他肯定是来郑济堂看病的,如果起冲突对自己没好处。
她这边打算算了,可是有人却不消停。
男人走到钟方田的面前,把正在看病的人从椅子上拎起来,自己坐到了钟方田的对面。
被拎起来的男人不忿,正要说什么,被男人看了一眼,立马住了口。
怪不得每次撞了她都没反应,原来力气这么大,估计撞到她对他来说完全无阻力,叶玖在心里吐槽。
只是他是来找茬的?
可是谁不知道郑家不是单纯的生意人家,敢来郑济堂捣乱,是真有那么大的背景,还是完全不知道郑家的背景?亦或者是个人恩怨,来找钟方田麻烦的?
叶玖把扫把放到一边,好整以暇地看起热闹。
男人穿着一身宝蓝色销金云玟团花直裰,金发冠上的那根羊脂玉的簪子绝对价值不菲。
这样的人应该不会不知道郑家的背景吧?
叶玖一下就把男人从头到尾打量了个遍。
大概是见到男人的气质并不普通,这位平时眼睛长在头顶上的钟大大夫没有因为男人的举动就怒斥。
要换个人,估计钟方田早就吼上了,这也是他的特点之一,他的那个徒儿可怜啊,整天要忍受他的穿耳魔攻。
“这位公子,你这样不好吧?”
不过虽然钟方田没有发飙,可是脸色也是难看的很。
“不好?让你这个庸医给他们看病更不好吧?”
“公子请慎言!”郑泽忠和郑泽铭大步朝着大堂走来。
钟方田已经气的说不出话来了,有什么比说一个大夫是庸医更有杀伤力的话吗?
“不知是不是有什么误会?”嘴上虽是这样问,脸色却也是很不好看。
“哼,我就让你们心服口服。”男人说着捋起袖子,露出胳膊,上面全是大大小小的疮,有的还在往外冒黄水,旁边站着的人不自觉的往后挪了挪。
看到的人都是一脸恶心,叶玖倒没有太大的感觉,当年她跟师父学医的时候,比这更恶心的都见过。
“这是何意?”郑泽忠不明所以。
“何意?前些日子就是他给我看的,不仅没有好,反而更严重了,不是庸医是什么?”
此话一出,底下有人开始窃窃私语了。
钟方田脸色发白,却还是辩解道:“我跟你说过,你的这个疮我没有办法治愈,只是如果你真是按照我的方子吃的药,绝不会是现在这样严重。”
“你的方子你好好看看吧,真的要是按照你的方子吃,我恐怕就去见了阎王了!”男人愤怒地从怀里掏出一张纸,展开在钟方田的面前。
那些原本来看病的人,都在一旁看起了热闹,当听到差点吃出人命,一个个都露出惊恐的表情。
钟方田伸手要去抢,却被男人及时收回:“这是告你的证据,怎么可能轻易给你?”
此时的钟方田眼神变幻不定,这么多天过去了,他已经不记得是否当日混乱开错了方子,见男人一副笃定的样子,更加不确定那张方子是否真的有问题。
见到钟方田的脸色,郑泽忠心知不妙。
“这位公子我们后堂去说话可好?”郑泽忠语气比起之前好了很多。
虽然他们郑家有靠山,可是铁证面前,不但人难保住,恐怕郑济堂的名声也因此扫地。
“为什么要到后堂,在这里岂不是更好,让大家都看看,你们郑济堂到底用了个怎么样的庸医?”
这个男人虽不肯进后堂,可是说出来的话也只是针对钟方田的,如果钟方田那张方子真的差点要了男人的命,他现在这样完全是情理之中。
而且他不信男人一点不知道郑家的背景,知道还敢来讨说法,证明他有依仗!
想到这一层的郑泽忠脸色更缓和了几分,“公子可否让我看看那张方子?”
男人没有任何犹豫地就递给了郑泽忠。
郑泽忠看后,脸色非常不好,上面确确实实是钟方田的字迹,严厉地看了钟方田一眼。
他也是懂医的,这张方子本身没有问题,可是如果给这个男人这样的病人吃,那就问题大了。
钟方田面如死灰,还有什么不明白,他开的那张方子真的出了问题。
男人见郑泽忠看完方子,立马拿了过来。
“这确实是我们郑济堂的责任,我们一定给公子一个交代。”郑泽忠给男人鞠了一躬,诚恳地说道。
“交代是必须的,这个庸医一定要得到应有的惩罚!否则难解我心头只恨!”
“东家,东家,您要救我啊!”钟方田跪到郑泽忠的脚边,哪里还有半点平时的高傲。
第六十一章 疏忽
“小玖,这是怎么了?”陈康达问道。
他刚刚在后院见所有伙计都往大堂跑,本来不打算凑这个热闹的,可是想到叶玖在大堂打扫,不会跟她有关系吧?
便也跟出来看看,见叶玖靠在柱之上看热闹便放了心,顺便打听下发生了什么?
叶玖简单的把事情说了一遍。
“哦,这样啊,我去后院干活了。”陈康达显然兴致缺缺,他才不管钟方田是不是开错了方子,这跟他有什么关系。
叶玖看热闹正起劲,看了眼陈康达就随意挥挥手。
人越来越多,郑泽忠朝王掌柜使了个眼色,后者会意的离开了。
本来伸长了脖子看热闹的伙计,都被王掌柜拉到门外去了,叶玖估计他们是去拦着人不让再进来。
她因为太小,被排除在外。
小也有小的好处啊,叶玖偷着乐。
见王掌柜率着一干伙计在那里当人墙,叶玖不禁摇头。
今天的事情,已经有这么多人知道,怎么可能堵得住悠悠众口,钟方田这个庸医的罪名是肯定背上了,搞不好还得蹲大牢,郑济堂的名声受损也是肯定的。
郑泽忠见钟方田拽着他的衣摆不肯撒手,气的他恨不得踹他一脚,但是他知道现在要冷静,这件事一个处理不好,郑济堂的名声就毁了。
“曾家宝,去把他拉开。”郑泽铭吩咐道。
因为曾家宝的力气大,被留在郑泽忠的身边听差遣。
“是,三老爷。”曾家宝很有气势的答应了声。
钟方田死死不肯松手,饶是曾家宝力气大,也是费了点功夫才把他的手指从郑泽忠的衣摆上掰开。
这期间,所有人都跟看小丑一样看着钟方田苦苦哀求,连那个男人都没有出声,似乎不想打断这场好戏一样。
看到这样的一幕叶玖不免唏嘘。
不过她倒没有同情钟方田的意思,他落得现在这副境地完全是他活该。
“这位公子,我会扣除钟方田半年的薪俸,并且让他给你奉茶赔礼,再赔偿公子文银百两,不知公子可满意?”
郑泽忠此话一出,所有人都糊涂了,露出疑惑的神色。
叶玖微微勾了勾嘴角,好狡猾的郑泽忠!
“什么?是我耳朵出问题了?这就是你们要负责的态度?这就是你给我的交代?”男人愣了一会儿,回过神来咆哮。
显然百两文银在他眼里不算什么,根本没有为了那些银子而有丝丝的犹豫,有的只是愤怒震惊。
郑泽忠猜到男人有背景,但是他现在也不能把钟方田推出去,倒不是为了保住他,而是这个时候一定不能承认开错了药方。
他在赌,男人的态度告诉他,虽然他很有背景,可是也还没有到完全无视郑家的地步。
别忘了郑家的背后可是朝廷正二品的兵部尚书。
在场的其他人也都清醒过来,同样不解。
庸医开错了方子,就这样便宜他了?
最高兴的莫过于钟方田了,一屁股坐到地上,老泪纵横,恨不得现在就过去抱住郑泽忠的大腿磕头拜谢。
“公子,不要得理不饶人,这样的惩罚对于钟方田这个花甲之年的人来说,已经很重了,要知道,他开的这张方子并无不妥,只是没有对公子说清楚吃药期间的忌口而已,饶是如此,公子也不会因此丢掉性命,而且你应该没有按照这张方子吃药吧?”
男人没有反驳,阴沉着脸盯着郑泽忠。
郑泽忠继续说道:“这就证明你手臂上的疮并不是吃了钟大夫的药而加重的病情。但是郑济堂从不推卸属于自己的责任,毕竟是我们的坐堂大夫的疏忽。”郑泽忠虽然语气还很温和,可是却丝毫不让步。
众人听到郑泽忠的一番话,恍然大悟,原来之前郑老爷鞠躬道歉,和所说的会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