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刘光冷笑一声,“非我不愿,实无力耳。”
不是我不想给曹操找麻烦,是我没有这个能力!
曹朋却笑了!
似乎不想再就这个问题谈论下去,他话锋一转,突然变得冷漠起来,“子羽深夜入宫,yù觐见陛下?”
刘光凝视曹朋,“后将军何必明知故问。”
“呵呵,子羽想见陛下,怕是有些困难。
今伏完谋逆,勾结党羽yù谋害陛下。所以朋奉命镇守皇城,任何人不得出入。”
也就是说,曹朋已经把汉帝软禁起来。
说着话,曹朋突然一摆手,沙摩柯捧着一个木匣,来到刘光面前,摆放在长案上。
“子羽,何不打开来看看?”
“这是何物?”
“打开来就知道了。”
刘光心里,陡然生出一种不祥之感。
他犹豫了一下,缓缓将木匣子打开来……
“啊!”
就见刘光脸sè大变,苍白如纸。身子随后向后一缩,险些扑倒在地上。
原来,那木匣子里,铺着一层石灰。
一颗血淋淋的螓,正摆放在木匣子里,那双美妙动人的明眸,此刻已暗淡无光。
“皇后!”
曹朋闭上了眼睛。
内心里,同样是感到万分纠结。
但是,有些事情,他必须要去做。
伏寿,不过是一个弱女子。前世看三国演义,读到曹操绞杀伏寿的时候,也是愤慨万分。可是当他亲自面对这种情况的时候,却又不得不狠下心来。
贾诩的一番话,在他耳边回响。
“友学,你有大才,更有气度。
若早生二十年,可与丞相争锋……只是而今,时不与你!天下大局已经分明,丞相占居荆襄,则一统之势,无人可阻。如此一来,友学危矣。”
对贾诩,曹朋还是极为敬重。
与对郭嘉荀彧那种尊敬不同,他所敬重的,是贾诩那种老谋深算,独善其身的本领。虽说而今贾诩低调的策略被曹朋破坏,甚得曹操所重视。可是,贾诩依旧不算张扬,与郭嘉荀彧他们相比,贾诩表现最为低调。
曹朋忙请教道:“先生此话怎讲?”
“友学,你是丞相族侄。
丞相于亲族,素来关照,却也要看情况。你的情况,与其他人有很大不同,你声名远扬,为士林所重;你战功显赫,乃众将之楷模……但也正因为这个原因,天下未定,丞相或许还无甚举措;若天下平靖,则必为丞相所猜忌。试想,西北为你所镇,荆襄为你所定……而今天下粮仓之两淮,更是你一手所开辟。你门生无数,声望甚高,丞相如何不惧?”
“这个……”
“若子潃和子桓犹在,或许丞相对你会少些顾忌。
毕竟他二人也有威望,而且年纪也与你相仿,可以予以制约。但子潃子桓阵亡,子文对你执师礼。子建才华横溢,然则德行有缺,终难成大器。而仓舒呢,生xìng凉薄,为人过于势利,也非权位的合适人选……
如此一来,丞相百年后,谁可制约你?
所以,你而今看似风光,可是日后却凶险无比。丞相麾下,许多能人,妙才元让,子孝子和,那一个没有威望?为何单单让你来处理此事?
这其中机巧,需你三思。”
一番话,让曹朋出了一身冷汗。
贾诩的意思,非常清楚。
曹操让你来处理许都,解决伏完……说穿了,就是试探你。
若你干的漂亮,则可以重获信任。但问题是,曹朋名声受污,想要篡夺宝座,基本上没有可能;可如果你不做,那么接下来,就是曹操对他下手。
借刀杀人,一石二鸟!
曹朋编写《三十六计》,怎可能不清楚这其中的奥妙。
“此,何人所献?”
“除奉孝,无人能献此计。”贾诩微微一笑,道:“不过,友学莫要怪奉孝,他实则是为你好。毕竟你功劳太大,大的让丞相已感受到了压力。
如果不予以压制,丞相岂能安心?
此计,也是要你做一个选择:为栋梁乎?为逆臣乎?”
贾诩算是够意思了!
把话说到了这个份上,几乎算是摊开了说明。
这与贾诩以往的行事作风大不一样,可以说,他能这么和曹朋说话,也算是对曹朋的一种认可……
“曹朋,尔真汉贼也。”
刘光认出了伏寿的级,在经过了早期片刻慌乱之后,勃然大怒,奋不顾身站起来,一边破口大骂,一边扑向曹朋。大袖一抖,手中亮出一口短刃。
不过,曹朋巍然不动。
一旁沙摩柯严密监视着刘光,若是曹朋被刘光所伤,他沙摩柯才是真没有面子。
就见他一把就扣住了刘光的肩膀,手臂一抖,刘光的胳膊顿时脱臼。再也无法向前移动一步,那口短刃,也掉落在地上,出‘啪’的一声脆响。
曹朋看了一眼刘光,站起身来。
“子羽,今汉室衰颓,已无可挽回。
你已经为汉室做了太多的牺牲,而今莫非连妻儿都不顾,要与汉室殉葬吗?”
“你说什么?”
曹朋叹了口气,从怀中取出一枚玉钩。
那是女子腰带上的配饰,可刘光一眼认出,这玉钩正是妻子王氏所佩戴。
“你以为,你那些动作,真可以瞒过我们?”
曹朋深吸一口气,突然高举双手,“而今,大半个江山,乃我曹氏所得。许都城内,你一言一行,甚至什么时候说了什么话,什么时候喝了一口水,我们都可以清楚掌握。你真以为,你的那些安排,我们不知道?”
刘光没有注意到,曹朋用了‘我们’这样一个代名词。
而这个‘我们’,实际上就是指贾诩。自荆州开始布置细作,贾诩返回许都之后,更变本加厉,对信息的要求程度,与日俱增。为此,他在曹操的准许下,秘密成立了一个特殊的部门,名为白衣亲军。所谓白衣,并不是说这个部门的人,身穿白衣。在东汉,着白衣者,多为贩夫走卒的平民。也就是说,这个部门的xìng质,是借助平民的力量行事。
其xìng质,与后世大明锦衣卫,极为相似。
刘光懵了!
“你,你,你……”
“放心,嫂夫人和侄儿们安好,我未动他们一根毫毛。
子羽,你已经做得够多了,我实不忍你再这样下去,到头来却如那扑火的飞蛾,明知是死,还要往前冲。汉室荣耀不复,你也已经尽了心力。
过今晚,刘子羽将不复存在,你何去何从,还是……”
曹朋说罢,突然点头。
刘光本情绪jī动,拼命挣扎。
哪知道沙摩柯突然出手,一掌砍在他的后脑上,把刘光一下子打昏过去。
“让王双送他去高阳亭和家人汇合,而后秘密送至东陵岛,请周靖海把他送往归汉城。”
沙摩柯闻听,拱手应命。
这金銮大殿前,全都是曹朋的心腹,所以无需担心走漏风声。
沙摩柯命人把刘光用毯子包裹起来,捆绑好了,封住嘴巴,而后放在箱子里,连夜送出宫门。早已在宫门外守候的王双,接到了命令后,带着闇士,悄然离去。至于他如何行事,与曹朋已经没有关系。曹朋相信,王双可以把这件事做得极为稳妥,不必再为刘光这个人而费心。
登上宫门,远处伏完府邸的喊杀声,已渐渐止息。
明月皎洁,看起来明天会是一个好天气……
曹朋叹了口气,自言自语道:“老子终究不是个心狠手辣之人,所能做的,也只有这些。”
“沙摩柯!”
“喏!”
“立刻派人,攻入临沂侯府……我要在天亮之前,把临沂侯府变成废墟。
找个和刘光体型相似之人,砍了他的面容,扔在火里面……
临沂侯府失火,临沂侯一家葬身火海。”
“末将,明白。”
沙摩柯不是傻子,如何能不清楚曹朋的意图。
其实,对于曹朋也好,曹操也罢,刘光是一个小虾米。不过既然是做戏,那就要做足全套,别落了他人口实。至于汉帝……而今正所在宫中,好像一个乌龟一样,不敢乱动。可以说,今夜过后,汉帝再无反弹的机会。
只可惜,自己的名声从今日开始,恐怕是臭了!
想到这里,曹朋唯有一阵苦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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建安十三年五月末,皇后伏寿矫诏伏完,密谋造反。
幸廷尉曹朋,及时现yīn谋,率部平叛,诛杀伏完伏寿父女,护汉帝周全。
由于建安十三年,是戊子年。
所以这件事,又称之为‘戊子之乱’,或者是‘戊子暴动’。
后世评价:戊子暴动,是汉室对曹魏最后一次反扑。随着戊子暴动的失败,汉室力量被剿杀殆尽。也正因为这次暴动,代表着曹魏政权,正式登上舞台。
第二天,太阳照常升起。
许都城内的气氛,却明显变得紧张起来。
从伏完家中,搜出了一份名单。上面罗列姓名,多达百人之巨。有许都城中的朝中大臣,也有外放州郡的朝廷命官。上至九卿,下至县尉,覆盖面极为广泛。
曹朋持廷尉印绶,坐镇廷尉。
一时间,侦骑四出。
北军八校,纷纷行动起来,依照着名单上的名字,闯入那些大臣家中,把昔日那些看似威严不可冒犯的王公大臣,从房中拖出来,羁押天牢。
与此同时,夏侯渊、李通,满宠、程昱、曹洪等人,都得到了通报。
这可是一件大事,绝不能够小觑。
更不要说,此事由曹朋亲自督镇,曹洪等人看在曹朋的面子上,也不会掉以轻心。一时间,各地兵马调动频繁,令局势陡然间,变得格外紧张。
而曹朋在许都,也没有任何的迟疑。
他展现出了从未有过的狠辣手段,所缉拿大臣,不yù审问,直接就是斩立决。
仲夏时节,许都城外的芦苇dang,一片雪白,景sè动人。
可是在五月末的一天,数百人头落地,鲜血将芦苇dang染红,极为醒目。
曹朋的狠辣手段,也让所有人胆战心惊。
在大家的心目中,曹朋从来都是个温文儒雅的君子。可没想到狠起来,竟如此残忍。一时间,对曹朋的指责声,络绎不绝。许多人站出来,对曹朋破口大骂,言明曹朋乃为。清流名士,朝中大臣,更是撰文大骂。
许都日报上,连篇累牍,全都是咒骂曹朋的文章。
以至于卢毓不得不登门造访,一脸苦笑道:“公子,此事实非我所愿,乃……公子当知,这些人名声响亮。而丞相此前也有叮嘱,勿论好恶,只于刊载。
此次多有得罪,还请公子海涵。”
连篇累牍的咒骂,连卢毓都感觉恐惧。
他明显觉察到,而今的曹朋,和当初在南阳郡时的曹朋,有很大不同。
曹朋倒是早有准备,并未在意。
你们骂来骂去,不就是‘’啊,‘汉贼’……之类的言语。后世的花样,可比你们的毒辣。他也有了提防,虽然被骂的是狗血淋头,却浑然不觉。
“子家何必为此专门前来?”
曹朋笑道:“死了那么多人,大家心情抑郁,难免需要泄。且随他们骂去,等过些时候,自然也就息声。我呢,是他骂任他骂,清风拂山岗。
我动手之时,便由此准备。”
卢毓松了一口气,即便心里还是有些担心,可曹朋表现出来的态度,却足以让他放心。
“可公子当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