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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素利……你又在偷懒。”
曹朋勒马,不由得笑了。
新武亭侯府虽说装修精美,面积增加。
可说实话,每天回来后,总觉得冷冷清清,颇有些孤寂。黄忠庞德,还有正他们都是住在新武亭侯府。包括一百暗士,还有二百飞驼兵,也进驻侯府。可毕竟没有家的味道,有时候更感觉,好像一座兵营。
而今,这家的味道,又来了!
“洪婶子。”
“啊,君侯回来了。”
洪娘子看到曹朋,顿时喜出望外,忙上前相迎。
邓范而今已官拜护羌中郎将,可是在洪娘子心里,却始终把曹家当成了自己的家。
这么多年,若没有洪娘子在家里帮忙照拂,不晓得会有多少麻烦。
曹朋见洪娘子,也是非常开心,“洪婶子,身体可安好?”
“好,好,好……呵呵,好的很呢。”
洪娘子笑呵呵说道:“可惜去年大熊回家成亲,你因为公务未能返回,大熊还好一阵的不高兴。对了,这次回来,是不是会多待些时日?”
“呵呵,这个嘛……却说不好。”
曹朋真的不清楚,他能在这廷尉的位子上坐多久。
心里非常清楚,曹操把他调回来,说穿了就是为了对付伏完等人。而今伏完被杀,逆党几乎一网打尽。说不准曹操什么时候,又要把他调走。
有时候想想,就觉得自己是个救火队员。
哪里有事儿,就往哪里去……想要在一个地方呆久一点,都成了奢望。
相比之下,西北那三年恐怕是他停留最久的地方。
也不知道下一步,自己会到哪儿去?
和洪娘子寒暄几句之后,曹朋便直奔庭院。一路上,许多家奴看到曹朋,纷纷闪身让路,躬身行礼。曹朋也没有理睬,心急如焚的跑进厅堂。
就听到厅上,一阵欢声笑语,还伴随着小孩子咿咿呀呀的吵闹声,哭喊声。
“娘!”
曹朋进了大厅,一眼就看到张老夫人坐在堂上,正满面笑容。
曹朋忙紧走几步,推金山倒玉柱般,扑通一声便跪在了张老夫人的身前。
老夫人吓了一跳,连忙站起来,搀扶曹朋起来。
“我儿,这是怎地?”
“这两年孩儿一直在外,未能在母亲膝前尽孝,实在有罪。”
对张老夫人,曹朋的感情极为真挚,没有半点虚假。当年他刚来到这个世上,身体羸弱。老夫人为了他,花费了无数心思,更遭了无数的磨难。可是曹朋自以来,便奔走四方……除了鬼薪那两年之外,很少与母亲团聚。而今乍见老夫人,曹朋心里陡然一松,更生出了愧疚之心。
老夫人面带慈祥笑容,把曹朋拉起来。
她多多少少,能明白曹朋为何如此激动……
在荥阳,她就听说了!
虽然老夫人不识得字,却不代表她不关心政事。每份许都日报来了,老夫人都会让女婢过来诵读。因为她知道,可以从报纸上听到儿子的消息。
最近曹朋身陷麻烦,几乎报纸上所有的文章,都是在指责曹朋,甚至破口大骂。
曹朋背负的压力,也就可想而知。
所以听说黄月英她们要来许都,老夫人甚至放弃了舒适的荥阳田园生活,一同前来许都,也是为了能更好的照顾曹朋,为他分担一些压力。
“我儿何必效仿这小儿女模样?
娘在荥阳,也听到了一些风声。要我说,我儿没做错。丞相为天下费尽心神,却总有一帮子小人作祟,在暗地里用些见不得人的手段。杀也就杀了,当得什么大事?我儿只要问心无愧,又何必去在意别人说?”
老夫人不识字,却不是不通情达理。
曹朋点点头,经老夫人这一番说,心情也开朗不少。
起身,与众夫人见面。
曹朋意外的看到,蔡琰带着蔡眉,也在一旁。
“蔡姐姐,怎地来了?”
“在家中呆的心烦,所以和月英一起来许都……说起来,回中原这么久,却还没来过帝都。今天正好来看一下,与雒阳相比,究竟有何不同。”
“蔡姐姐听说你这边有了麻烦,这才建议我们前来。”
郭寰突然插了一嘴。
蔡琰脸一红,恶狠狠的瞪了郭寰一眼,“小寰,讨打不是?明明是你迫不及待,我只是随口一说。”
郭寰,嘻嘻的笑了……
此次来许都的家眷,人数可不少。
黄月英母子,夏侯真母女,还有步鸾、郭寰、甄宓,连带着蔡琰母女。
往日里冷冷清清的新武亭侯府,一下子热闹起来。
随行的奴仆杂役,多达百余人,令新武亭侯府,焕发勃勃生机。
曹朋和孩儿们戏耍了一下午,晚饭时,步鸾亲自下厨,烹煮了一桌子美酒佳肴。黄忠庞德沙摩柯,还有正四人,也参加了晚宴。除这些人外,大乔夫人一家,和孙尚香也坐在席间。
经过介绍,黄月英等人对大乔夫人的遭遇,也有些同情,所以待她们,自然显得非常亲热。酒席宴上,黄月英答应,改日就送孙绍前往荥阳,和邓艾杜恕蔡迪三人,一同入书院学习。对此,大乔夫人极为高兴。
众人欢聚一堂,开怀畅饮,舒缓了连日来的压力。
第二日,曹朋神清气爽,起了一个大早。
来到西园的人工湖边上,打了一套拳,而后又练了一阵子的夫。这也是这段时间,曹朋起的最早的一次。说起来,自返回许都之后,曹朋发现自己的作息,完全乱了。晚上睡不着,白天起不来,颇有些难过。
现在家人都来了,也使得他的生活,一下子恢复了规律。
正练拳时,忽觉有人走来。
曹朋连忙收势,转身看去,却见蔡琰身着一身月白色襦裙,沿着小路行来。
六月的清晨,有些闷热。
蔡琰那一身襦裙,很单薄,随着她的步履,轻轻抖动,勾勒出婀娜身姿。
这也是蔡琰在荥阳养成的习惯。
她家住洞林湖畔,每天清晨,会独自一人在湖边漫步。一来可以锻炼身体,二来也是借洞林湖那绝美风光,来排遣心中烦闷,舒缓心情。
蔡琰来到侯府,便看上了这人工湖。
所以,一大早习惯性的,便独自前来散步。
不想,曹朋在湖边练武,和她碰了个正着。清晨的阳光升起,照在曹朋那的身体上。刚出了一身汗,阳光照在汗水上,折射出一抹奇异的光。
肩膀上的刀上,仍触目惊心。
但是,却让蔡琰感受到了一种扑面而来的阳刚之气。
“啊,君侯!”
蔡琰的心,突然砰砰直跳。
曹朋见到蔡琰,先是一怔,“蔡姐姐,来散步吗?”
“是啊。”
“呵呵,是个好习惯……这边风景不错,蔡姐姐要是无事,不妨来走走。
对了,我记得姐姐所做胡茄十八拍,是否已经完成?”
“嗯!”
“那可真好!”
两人之间,突然陷入了一种莫名的沉默中。
说起来,曹朋和蔡琰不陌生。当年曹朋把蔡琰从申屠泽抢回来,而在曹朋遭难的时候,蔡琰也为他四处奔波。可长久不见,突然觉得有些怪异。
曹朋犹豫了一下,“那我先回去了。”
“君侯慢走。”
蔡琰也不知道,自己这是怎么了!没见到曹朋的时候,时常会挂念;可见到了曹朋,却好像回到了少女时代,第一次和卫仲道相见时的场景。
这种怪异,让蔡琰有些迷糊。
待曹朋离开后,蔡琰轻轻松了口气。
和曹朋面对面的时候,总有一种莫名其妙的压力,让她感觉很是难过。
可是当曹朋走了,这压力没了……为何,会有一种奇怪的空虚感呢?
脸颊火烫,蔡琰也没了心情继续散步,便匆忙返回住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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也许是家人到来,让曹朋感到很轻松的缘故。
再次坐在廷尉的位子上,曹朋的心情,极为愉悦。只不过,这愉悦感并没有持续太久。正午前,蒋琬匆匆赶来,告诉曹朋,关中刑徒,已送抵城外。
“人数可曾清点?”
“已清点完毕,共四百二十七人。”
“而今许都在押的,有多少人?”
“合计两千一百三十一人。”
曹朋闻听,不由得轻轻蹙眉。
负手在衙堂上徘徊,迟迟拿不定主意。2131人,这绝不是一个小数目。
可以想想,一旦动手,将会产生何等巨大的影响。
前几日贾诩的话,犹在耳边回响。
这件事曹操肯定不会给予一个明确的答复,或者说,他已经有了一个明确的答复。
思绪有些混乱!
曹朋突然想起,战国时秦国名将白起。
他在长平坑杀三十万赵军,想来当时所承受的压力,比自己要大许多。
可从某种程度上来说,两人面临的情况又何其相似?
深吸一口气,曹朋一咬牙,做出了决定。
“传令,三日后,于许都城外白芦湾行刑,斩立决。”
“啊?”
蒋琬哆嗦了一下,轻声道:“公子,这可是2131人,全部斩立决吗?”
曹朋犹豫片刻,再次咬牙,点头,“全部!”
蒋琬苦笑着,看了曹朋一眼。
他其实何尝不明白曹朋内心里的纠结?可事到如今,曹朋别无选择,唯有把所有的骂名,背负在自己身上。已经杀了伏完一家一百三十六口,连皇后都杀了,又何惧这2131人?只是,公子此后,清名不复!
“卑职,遵命。”
曹朋没有回身,背对着蒋琬,一言不发。
当处决命令发出后,许都上下,莫不为之震动。
所有人都为曹朋这种极为可怕的杀性所恐惧……不做审判,直接斩立决。
我的个天,这可是2131个人,不是2131只鸡啊!
一时间,许都人声鼎沸。
在当天的许都日报上,一名清流撰文大骂,言曹朋乱臣贼子,凶残暴虐,人人当得而诛之。
也就在当天,一直保持沉默的廷尉,突然发力。
数十名如狼似虎的衙丁,撞开了那位许都清流的家门,冲进堂上,把那清流绳捆索绑,拖出了家中。旋即,清流家门被封,十数名家人也被缉拿入狱。
曹朋既然下定了决心,那就自然不会再像从前那样,做缩头乌龟。
老子就是残暴了,老子就是凶残了……且看看,是你们嘴巴厉害,还是我的刀把子硬。
一连三天,十数名在许都日报上撰文辱骂曹朋的士人,被缉拿入狱。廷尉大牢,一时间人满为患。十几个家庭,加起来二三百人被丢在闷热潮湿的大牢里,是叫苦不迭。也难怪,之前他们骂曹朋,可是骂的过瘾。
可是曹朋呢,却始终没有反应。
原本以为他奈何不得自己,却不想而今,身陷囚笼。
后悔已经来不及了,只看曹朋接下来,会如何处置他们……不过,就目前而言,曹朋没时间理睬。他还有更多事情要做,哪顾得上这些人?
距离行刑还剩下最后一天!
曹朋回到家中,感觉心情燥郁。
很正常,一想到明日将会有2131人死在自己手里,这心情又如何能开朗起来。
于是,命人备酒,他在院中,自斟自饮。
正下午时,院中极为安静。
喝了些酒水,曹朋只觉气血旺盛,突然生出了想要发泄的念头。正好这园子,距离甄宓的住处不远。曹朋跌跌撞撞,直奔甄宓的住所。由于府邸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