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身子微晃,双脚不知如何一绊,瞬息之间便已蹿到陆陵身后,左手架开上官若愚的一双筷子,右手在他领间微微一提,轻轻将他往身后一送,立即便有一众仆从涌上前来,将他簇拥起来。
上官若愚本也没想当真戳下去,见付展风来夺人,也不阻拦,丢开手中筷子,负手一旁,嘿嘿冷笑。
付展风揖手道:“多谢姑娘手下留情。”
上官若愚道:“你的玄鹤步倒是学到了五六成,瞧你年纪轻轻的,功夫却与陆家公子相差这么多,不知是他资质太过愚笨呢,还是朱景溟偏心,根本不曾用心教导?”
陆陵娇生惯养,性子骄纵,又何曾会认真学武?上官若愚心中明白,却故意要挑唆他们之间的关系。
陆陵此时渐渐缓过神来,思及适才的惊险,当真是心有余悸。听了上官若愚之言,顿生疑窦,心想:这付展风不过大我个五六岁,何以功夫比我高了这许多?难道真如这女子所言,朱老头儿还对我留了一手?
思及,不禁望了付展风一眼,目光中蓄藏不满。
付展风满不在意,一双眸子望着上官若愚,目光深邃如海,脸上却笑得温煦谦和:“看样子,姑娘对本门的武功甚是了解,不知与家师如何称呼?”
“哼!如何称呼?他如今沦为朝廷家犬,你却要我如何称呼?”言毕,望着付展风微微变色的脸,上官若愚心中大快,续道,“好好地来此赏湖品茶,却教我遇见了你们,凭白地倒了胃口,当真晦气!小二结帐!”
那小二窝在桌下绻成一团,只听得头顶响作一片,此时哪敢作声?
付展风道:“且慢!姑娘既知小少爷的身份,又能唤出家师的名号,若不留下芳名,在下可不敢轻易放行。”
上官若愚道:“哼,要知道这些又有何难?你师父朱景溟当年卖友求荣的丑事,传遍天下。我纵是懒得听,可好端端地走在路上,风也会把这些臭事刮到耳朵里来。听说他出卖了自己最好的朋友,以谋得在陆尚书府中当个寻常武师的烂差,当真可喜可贺!”她一边说,一边紧紧盯着付展风的脸,当自己说到“卖友求荣”四个字时,见他面色猛地一紧,心中不禁想到:哼!果真是这样!
一直藏在心中多年的疑惑终得解答,一进间忿恨、悲伤一齐涌上心头,她不由得眼眶一红,瞪着付展风的双眸却是愈加恼怒。
只见付展风略一思索,神色微微一变,再抬起头时望着上官若愚的眼神已有不同,微微笑道:“不知姑娘与当年的南靖王爷如何称呼?”
上官若愚怒道:“呸!凭你也配提那位爷的名号!”她本来口舌甚是伶俐,但如今急怒攻心,骂出这一句后竟一时语塞了。
旁人听到“南靖王爷”四个字,均是心头大震。
付展风更是确定,当下不敢怠慢,脸上的笑容微微一滞,道:“姑娘这样说,定是与王爷相交扉浅了?”
陆陵与付展风相识多年,知他素来云淡风清,无论多大的事俱是轻轻一笑带过,今日却是连连动容变色,此时望着上官若愚的神情更似如临大敌一般。心中大感意外,不由得多瞧了上官若愚两眼。只见她淡淡冷笑,面寒若雪,也是一副临阵之态,只是比起付展风的谨慎,她的眉眼间却是更添了一份恼怒。
付展风见她不答,心中已然明了,微笑道:“看来冥冥之中自有天数,展风从小便听家师提起南靖王爷,一直盼望瞻仰其绝世风仪……”
话至一半,只听陆陵在旁喝道:“付展风,你说什么!那逆贼早已不是什么王爷了!”
付展风却不理他,继续说道:“只可惜王爷仙逝多年,展风只道此愿再无可能实现,不想今日竟能让我遇见王爷高足,当真是老天垂怜。”
陆陵大吃一惊,愕然道:“怎么……她……她是那逆贼的……”不禁再次望向上官若愚,只见她瘦瘦弱弱的一副身子骨,脸色亦略显苍白,怎么也不敢相信她竟是那位南靖王爷的徒弟。
上官若愚见付展风已识破自己身份,暗恨适才一时激愤,没有管住嘴巴,这才害得对方对自己有了提防。当下冷冷一笑,道:“你师父那假惺惺的功夫,你倒是学了个十足十……”语音才落,忽然银光一闪,天工七巧剑已然出鞘,如一道闪电般向付展风直直射去!
付展风本已料到她或会突然出手,因此站在一丈开外,想她那把剑纵使出鞘也不能瞬间刺到。哪知她身形不动,银光竟是毫无停滞地直射而来!付展风吃了一惊,心想:这一招师父可不曾提过。
身子急忙向后掠去,他双脚不过轻轻一踮,便向后掠出半丈,哪知这剑竟似生了眼睛一般追着不放。付展风伸出两指想将剑身弹开,谁知手指才递,剑身竟猛地往回一缩,如灵蛇回首噬人。付展风见机极快,眼见如此,手臂不动,手指一曲,险险避了开去。只见剑光闪处,已削下了他衣袖一片,若是手指,只怕已成两截。
再抬头,只见剑已收回剑柄,上官若愚持剑淡笑,并不再攻。原来这把剑的剑身与剑柄分离,由一根银线相连,上官若愚扣动柄上机关,便能让它弹射出去,再轻轻回拽,又恢复原状。天工七巧剑有七种基本变化,这剑身可离柄飞射、再疾速缩回,便是其中之一。
两人只交手一招,付展风险些吃了大亏,却不是因为武功不敌,而是败在那件古怪的兵刃上,心中自是不甘,正要再诱她再好好比过,却见她忽然倒退两步,蓦地翻身一跃,自二楼跳了下去。
付展风“哎哟”一声惊呼,扑将上前,却见一道银光猛地激射上来,他身子向后一仰,只见那剑身连着银线在二楼栏柱上绕了一圈,上官若愚拽着剑柄稳稳落在地下。
她右手一抖,银线便拽着剑身缩回剑柄,仰起头来见付展风一脸懊丧地望着她,心中大是得意,知他不得陆陵命令不敢追远,于是挤眉弄眼地扮了个鬼脸,扬长而去。
付展风长叹一声,心中竟有些怅然。只听陆陵在身后说道:“你为何不追?怎能让那逆贼跑了!”
付展风回过头来,已是一脸淡然笑意,说道:“追不上了。”
陆陵跺脚道:“追不上也得追!你这便拿我的玉牌去此地的衙门调人来,即便将这座扬州城翻个底朝天,也要将那贼妇捉出来!”
付展风微微蹙眉,道:“我都说追不上了,衙门的那班酒囊饭袋又有何用?”
陆陵见他脸色略有不悦,竟不敢再说了,但今日吃了这样一个大亏,满心怒火无处发泄,见裴、范二人尚在一旁,便指着他们说道:“那这两人,你总能替我杀了出气吧!”
范鼎如见他口气如此狂妄,顿时大怒,裴先承却一把将他拦下,上前拱手道:“草民不知是尚书公子在此,适才多有得罪,还望小公子恕罪。”
范鼎如见他如此低声下气地向对方求饶,心中大是不服,道:“二哥,纵使他是官府的人那又如何?咱们还怕他不成!”
裴先承斥道:“不可胡说!还不快来谢罪!”
陆陵冷笑:“哼,一句‘多有得罪’便算了么?你当我这般好欺负!”
裴先承道:“不错,是草民说得蠢了。”言毕,忽然自腰间拔出一把短刀。
陆陵脸色一变,叫道:“你做什么!”身旁的随从立时围了上来,将他护起。付展风却是负手站在一旁,一脸淡然之色。
裴先承左手猛地一挥,便向自己右臂斩落,只听陆陵与范鼎如同时惊呼出声,血光四溅,他的一条右臂便这样悄无声息地落到地上。
只见裴先承苍白了一张脸,跪倒在地说道:“还望小公子恕罪!”
陆陵口中虽说着杀伐的话,可也从来不曾亲眼见过这么多血,一时吓得脸都青了,张着嘴,说不出话来。
付展风轻叹一声,上前说道:“裴先生请自便,这点小事,我家少爷不会记挂在心,请先生放心。”说着,伸手一拂,已点了他肩旁三四处穴道,血流之势立时便缓了。
裴先承点了点头,拾起自己的断臂,已然有些支持不住。范鼎如一个箭步上前将他扶起,小心搀扶着走了。
作者有话要说:暂时更到这里。这段日子我还是想先完成了《一生平安》,再来更这里。当然,平安写得要吐的时候,我就会来写这篇。。。。
19
19、十九 。。。
回到客栈,上官若愚匆匆收拾了行装,留书一封请小二交予洛东凡,接着下楼去柜面会账,牵来马匹,飞骑出城。却并不走远,驰马疾奔数里后便即停下,找了一处凉亭坐等。
一个时辰之后,忽见一人一骑绝尘赶来。上官若愚见了,便笑道:“你来得好快!”
洛东凡翻身下马,脸上俱是狐疑之色,却不敢多问,只听上官若愚问道:“菊花可摘完了?”
洛东凡答道:“属下动用了一方城在扬州的所有势力,保证方圆十里之内,再无一朵菊花。”
上官若愚点点头,道:“我本以为这是件难事,却不曾想你这么快就办妥了,当真了不起。”顿一顿,又问,“我让你带的东西呢?”
洛东凡自马背上取下一个包裹递上。上官若愚打开包裹一看,里面是一小包面粉、石灰、一个针线包、一小瓶胶水、一面小镜子和一瓶蜂蜜。只见她将面粉和染料放入桌上的茶碗里,用清水调匀,照着镜子装扮了半天,又扯下束发银盏,用草绳将长发扎起,再转过头时,已是一个面黄肌瘦,歪眉斜眼的年轻男子了。冲着洛东凡咧嘴一笑,露出满口参差不齐的黄牙,笑道:“洛兄,你瞧小弟这副模样如何呀?”
洛东凡怔了半晌,说不出话来。
只见她手一伸,道:“衣服!”
洛东凡忙递上另一个包裹,里面是一套男子用的旧布衣衫。上官若愚伸手接过,快步钻入草丛之中换衣,一会儿再出来时,已完全是个贼眉鼠眼的地痞模样了。
装扮妥当,她将剩下的东西细细地收了,交还洛东凡,道:“我在城中惹了些乱子,想必你也已经听说。不过你不必担心,该做的事我仍然会做。那些守城官兵适才亲眼见我离城,我再以这副模样回去,料准陆陵他们再找,也找不着了,你大可放心。”
她在酒楼与尚书府小公子大动干戈一事,早已有当地的蛛丝告之洛东凡,是以手头上的事情一了,他便匆匆赶回客栈,却只见到她留下的一张字条。字条上写着要他准备的东西及相见之处,他虽猜不出她的用意,却也一一照办。两人相处一路,洛东凡知她虽然嘴上爱胡闹,却也不是个好惹事非的人,如今在此事上却大反常态,让人不禁心中存疑。但她向来事有主张,洛东凡知道自己即使问了也未必能有答案,因此也不再多问。
听她如是说,便应道:“是。”
上官若愚似是看穿他的心事,伸手在他肩头一拍,道:“你不必担心,待此事一了,我便将来龙去脉都说于你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