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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们山上山下地相处了八年,比起你,只怕还是我要更懂他些。”阿蘅笑意温婉,却让上官若愚瞧着暗暗心惊。
心想:难道阿蘅竟是对那条毒蛇动了心不成?
但阿蘅性子看似温厚,实则固执坚韧,若是挑明了问,她多半不认。再加上自己才搅得杜锦秋乱了心绪,再不敢鲁莽,是以只有先自忍下了,再观后事。
正自惊愕间,忽听有人在外通传:“总都史大人,城主有请。
作者有话要说:国庆啊,我真是加更了!
32
32、三十二 。。。
上官若愚到了东殿,没有看到白晨,却有哑仆侍立在侧,将她引入后殿。两人一前一后,步过庭台花院,仍是在无名居前站定。
上官若愚抬头望了一眼高悬的无字白匾,推门入室。白晨坐在窗边,如云的白衫铺陈在地,洁白无尘。他静静地望着窗外美景,侧脸净泽美好,高洁孤雅,神色宁静悠远,儒雅涵泊。他风姿向来卓绝无双,只是她从小瞧惯了,便就不怎么当回事了。如今静下心来仔细观研,单论样貌,玉羊与他倒真算得上是一对璧人。
不知为何,心头竟微妙地一酸,颇不是滋味。站了一会儿见他不理,便上前几步说道:“叫我何事?”
白晨微微一怔,似是如梦初醒,回过神来,望了她一阵,才开口说道:“来,坐。”
上官若愚迟疑了一下,见他神色有异,便上前坐在他身旁另一把椅子上。
窗外是一池荷塘,塘中有一间小小的水阁,四周垂幔,屋檐斜飞。时值深秋,荷花败尽,塘边的菊花却开得正盛,姹紫嫣红,美不胜收,衬着四周枫桦如霞,染得一切如梦似幻。
白晨道:“漂亮么?”
上官若愚不禁点头:“嗯,漂亮。”
白晨双眼微微一亮,似是忽然便来了精神,直起身子指着楼下的花园说道:“再过一阵等天寒了,那边的梅花便该开了。这园子四季花开不败,当初命人设计的时候,可下了一番功夫。你这性子喜欢热闹不爱冷清,就知道会喜欢这些。”
上官若愚望着他,半晌不语。
白晨静默了一阵,忽尔又叹了口气,道:“知道这屋子为何没有名字么?”
上官若愚默默摇头。
“你不是自负聪明,怎么连这也想不出来?”
上官若愚无奈苦笑:“你的性子最是古怪,我有哪一次是猜中的?”
“若是有心,又怎会猜不中。”白晨淡淡冷笑,道,“罢了,反正你向来对我不上心,惯了。”言毕,又转过头去望向窗外。
上官若愚见他许久不语,便忍不住开口:“你叫我来,有什么事?”
“你毒解了没?”
“解了。”
“嗯,没落下什么病根吧?”
“瞧你说的。我若真是这么弱不禁风,早就死在北司了。”
白晨眉头微微一蹙。上官若愚心想:原来这五年不但是我的心结,亦是他的一个心结。
只听白晨说道:“你还是恨我。”
“恨算不上,怨总是有的。”
“你便真的没有想过,我为何要关你?”
“想过……”上官若愚眼望窗外,不敢再看白晨,目光却是坚定的,深深地吸了口气,似是要说出堵在心中多年的话,一字字地续道,“……想过,懂过,却不后悔。”
白晨的身子重重一震,苍白着唇,声音微颤着大笑道:“原来如此……原来如此……我还总抱着一丝妄想,想你生性不拘小节,未必便会注意这些微小暗示,我当真是蠢。想你上官若愚,无论多细小、多不起眼,只要有心又岂会有解不开的?原来……你是根本就不愿懂!”
“我知道你心里恨,要杀要剐你知道我是不会反抗的。只是,若师仇不报,我便是死了亦不瞑目。你我相识相伴十二年,只求你让我报了师仇。其他,一切都听你的。”
“一切都听我的?”白晨站起身来,冷冷地望着她,“我让你嫁我,你也听?”
上官若愚重重一怔,多年来两人素来心照不宣,白晨更是自尊心重,偶有调笑暗示,也极是隐晦,浅触即止。不想今日竟突然便捅破了窗纸将话说亮,望着白晨盛满恼怒的凤目中,仍旧悄悄泄露出来的一丝期望,上官若愚只觉得心头被一双手蓦地揪紧。
沉默片刻后,用力地点了下头,重重答道:“好!”
白晨先是震惊,尔后细细地端详着她倔强的表情,许久许久,目光中的光亮如流星般黯淡下来,颓然坐下,垂着头,将手一摆,道:“滚出去!”
上官若愚不懂,为何自己明明答应了,他却反而失望之极?硬着头皮站起身来道:“你答应了?”
“要报仇,出城向南,去神剑山庄,快马加鞭……”这短短几个字中,却透着无尽的疲惫。
上官若愚心中不忍,上前一步道:“白晨,我……”
“滚!”一声怒喝,喝断了余下的话,上官若愚心头狂跳不止,却未感生气,头一次,离去之时心中犹自忐忑,数次回头。
只见白晨枯坐窗前,如谪仙一般的身影,却透着浓浓的孤独。
房中复归平静,白晨自怀中摸出一个剑穗来,穗子上挂着一串小玉,玲珑莹透,精巧绝伦,正是那日悬在轿头的“梅兰竹菊”四枚小玉。这串玉石经年抚摩,已是温润之极。
他望着它们,目光温暖柔软,不再有半分强硬霸气。他们当年在昆仑山一块儿研习两位师父留下的武功典籍的时候,他的眼神也是这般,温润敦厚,不带锐气。上官若愚有时练错了招式,或是偷懒取巧,他也至多用手轻扣她的额头,说两句责怪的话,不曾真的对她发火恼怒。
赏玩了一阵,他便开始对着它们说话:
“你那时被关在北司,我寻思着,苦头也该吃尽了,出来怎么也得好好享乐一番,是以命公输坊的人为你建了这么一间屋子。这儿四壁藏书,窗对美景,花香不绝,处处是合着你的心思盖的,我还特意空留着牌匾,想着你的屋子,总该由你自己起个喜欢的名字才好。我算这算那,以为自己想到了一切,待屋子建成才忽然发现自己竟犯了最大的一个错……
……我真蠢,想妥了一切,却独独选错了地方,竟会将这屋子盖在这儿。你不是我妻子、不是我亲人,我的后殿你又如何能长住?这番心血可算是白费了……
我知道,你如今心中定然怨我极深,只是……我亦无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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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房收拾了行装,上官若愚一边忙着出城的准备,一边对陈聪吩咐道:“让人去把神剑山庄的宗卷、近日附近往来的人踪、以及正在前往那儿的人踪全部调来,尔后飞鸽传信于我。”
陈聪应着,忍不住担心道:“你身子尚未调养好呢,这便急着赶远路,要不要带上阿蘅,一路也好有个照应。”
上官若愚道:“不了,江湖颠簸,多有凶险,阿蘅手无缚鸡之力,跟着我反成拖累。她若有什么调理的方子,你也一并飞鸽于我便是。”
陈聪道:“你莫唬我,纵是方子传到手中,你又怎会顾及得上?呆在这儿有人服侍都不愿吃药了,更不指望外面。”
上官若愚笑着拍了拍他,说道:“还是你知我。”
陈聪道:“再懒,药还是要吃的。我让阿蘅制成药丸,你每回收到,往口里一送便是。”
“依你就是。”顿一顿,又想起什么,说道,“白晨特意嘱咐了‘快马加鞭’,你去马厩帮我选匹好马来。”
“院中最好的,便是洛东凡那匹‘墨疾’,可惜他告假之时让他骑了去。”说到洛东凡,陈聪似是忽然便想起了什么,突然问道,“你此去何处?”
“神剑山庄。”
“昔日剑神的那座神剑山庄?”
“这世上又有几座神剑山庄了?”
陈聪神色渐渐凝重,思量了一下,说道:“既是与剑神有关,那有件事我不得不告诉你。”
“你怎么了,这般神神秘秘的?”
“洛东凡入城才短短三年,便已颇得城主青睐,当时我便觉得,此人谈吐、胆识俱是过人,却又为何入城之前籍籍无名,不曾听闻过他一星半点的事?存疑之下便派人去查了他的底细。”
上官若愚不禁停下手中的活,问道:“结果如何?”
“一片空白。出生、家乡、父母、族亲、师承……一切的一切俱是空白,可唯有一件事,让我在意。”陈聪眉头收紧,似是直到今天这疑惑仍郁结心头不散,“他从不用剑,说是没有学过,不懂使剑。可有一次,我与他出城遇敌,他手中无刀,情急之下折了树枝应敌,使出的不似刀法,竟似剑法,而且招式之奇竟是闻所未闻,远胜于他的刀法。
我当时记了几招下来,回来后翻遍各大用剑的派别,均无记载。倒是偶有一日,翻到那日剑神乱红岗大战七大派高手的记载,觉得其中描述的剑神之姿,竟有几分与洛东凡的剑招相似。只是洛东凡生性内敛严谨,轻易套不出话来,是以这个迷团,至今不得解开。
你此去神剑山庄,他又正好告假不在,若是遇上了,记得要有防人之心。”
上官若愚对上代剑神之事所知不多,也不便多说什么,道:“反正你只管替我查宗卷。我心中有数,遇上了自有应对试探之策。”
陈聪答应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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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3、三十三 。。。
多年前,江湖上有一个人,他叫关远途,只是这个名字并不常被人提起,人们更多的还是称他为“剑神”。
没有人知道他从哪里来,师承何处。只知道那一天,江湖上突然就有一个少年声名鹊起。一张内容相同的战贴同时发给江湖上七个以剑法闻名的帮派首领,约着他们同一时间同一地点与他比剑。七个江湖名家合攻一个少年,少年只用了三招便将七名高手败于剑下。他用的剑是最普通的铁剑,到了他手里却能削铁如泥。
没有人见过他的招术,或是说,没有人能看清他的剑术。那些败于他剑下的人,凭着脑中记着一丝一乎的模糊剑影,回去之后剑法竟都大有精进。
七大派的高手虽惨败于他,此后多年竟无一人再敢提挑战之事。因为识剑越深,剑术越高,便越知他剑法的深不可测。
人人都尊他为“剑神”,并非阿谀夸大,见过他使剑的人都相信,若非天上的剑仙新授,人间又怎会有如此神奇的剑法,如此奇诡的身姿?
成名之后,他在岭南交州建下万亩的神剑山庄,却不收门徒。二十五岁后他在中原已无敌手可觅,于是携剑北上,去天山寻那九重天阁,想挑战传说中那些生活在仙阁里的仙人。
没有知道他在天山遇到了什么,世人只知道他十年后归来,再不见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