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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是男儿身,有此见识真是可惜了。”
云澜弯眼笑了,女儿身又如何呢?阿父还不知道,八十年后世间会出了一个女皇帝呢!自己虽然没有那武氏那样的野心,但是也不认为自己生为女子会比男子差:“阿父,只要四公子在同州大兴德教,不出三年,同州一地的读书人必定会变多起来,这样,女儿想办学堂也容易了,那个赌约也就不会输给四公子了。”
谢宜哈哈一笑,学着妻子褚氏的样子拧了拧云澜鼓鼓的脸颊。
宇文邕听了谢宜的话,也是心潮澎湃,想了想后便招来了刺史府一众属官商议此事,很快就有了具体议程。虽然他后来知道这主意是云澜想赢赌约而对谢宜提出来的,但是也不以为意,毕竟手下多是富有才学之人,他治理同州也就容易多了。
这一年里冬末,因为新任刺史同郡丞的到来,同州安置了近一万的流民。而云澜,也随着孙大夫走了近二十个村子,给许多的贫苦村民施药问诊,同州回春医馆的名声在百姓间更加的响亮。
次年开春,来自长安的消息让宇文邕同云澜都有些不安,宇文护先是逼迫了魏帝元廓逊位,代西魏建国为周,宇文觉自称为周天王,作为宇文觉的弟弟,宇文邕的封邑增加了一千户,但是这丝毫没有让他高兴,因为堂兄宇文护被封为晋国公,进位为大司马,大权独揽。他知道,以三哥宇文觉的个性,最多能忍堂兄一年半载而已,两人之间势必发生极大的冲突,无论谁胜谁负,对于大魏,不,对大周而言都是一件极其危险的事情。
而云澜的心存忐忑,却是因为她知道,随着宇文护的揽权,他的第一次亲力亲为的东征就快要开始了,同州作为战略要地,许多的百姓将被征调,阿父作为同州的郡丞,经年的辛苦很可能因为这一次东征的失败而付诸流水——宇文护此人性宽重权,却无治国统兵之才,东边的高洋,虽然性情暴虐嗜杀,到那时比之宇文护,某些方面绝对是要强上许多的,所以两次东征,都是以失败告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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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6、杀戮之人妄称英雄 。。。
虽然说云澜一开始担心宇文护的东征,但是却也知道,宇文护若想顺利东征,前提是将大权独揽,所以距离东征还有一段时日但是也不会太远了。云澜记得,当世第一的美男子“独孤郎”大柱国独孤信便会在这一场权利斗争中失败被逼自尽。独孤家,看来要沉寂下来了。想到前世杨坚建隋代周后对宇文氏的赶尽杀绝,云澜暗想这仇恨该是从独孤信被诛杀开始结下的了。
“那罗延,父亲如今的情势你是知道的,你说怎么办?”独孤七娘想到父亲独孤信如今的处境就忧心忡忡。
杨坚虽然只有十七岁,但是好读史书,见识卓远。加上他的父亲杨忠时时教导他处事要老成持重,所以他对于大柱国、楚国公赵贵同岳父独孤信等人的计谋除去宇文护之事颇为不看好。虽然他也不认为宇文护是个好的当权者,但是比之年少的宇文觉,宇文护无疑要略胜几分的。再说了,除掉了宇文护,周国谁人当政?天王么?只怕是几大柱国们各自攻讦的开始了。所以对于赵贵同独孤信合谋之事,杨家并没有参与。
“楚国公已经被赐死了,岳父大人那里,还是想办法对晋国公认错请罪才行,不然,我也不知道该怎么办了。”杨坚看着成婚堪堪一年的妻子劝道。
独孤七娘有些泄气,父亲如今已经被免去一切官职同爵位,就是长兄独孤善,本是河州刺史,如今也受到牵连,免职回了长安。宇文护当真是半点不念阿父的功绩要狠下杀手么?七娘咬紧了嘴唇。
而独孤七娘的担心也并非是杞人忧天,独孤信在家中虽然在妻妾及诸子面前表现得很沉着,但是他知道,他其实有些后悔,他想起他这一生,认准了目标就奋力一搏,从少年时杀卫可孤成名起,无论碰到什么样的危急难关,他都不会犹豫,甚至能够狠下心抛弃父母妻儿随着魏孝武帝逃离东魏至长安,他也没有一丝的犹豫。但是赵贵找他密谋杀死宇文护,他却犹豫了,所以才导致了今天的结局。
叹了口气,独孤信想到宇文护的为人,心中苦笑,若是宇文泰还在世,怎么会有今日这番局面?不过,宇文护若是当真不放过自己,胸襟之狭窄也可见一斑了,由他揽权,周国危矣!命了随从招诸子来前厅,他知道,有些事情该做好准备了。
长安城中的风云莫测,最终以宇文护的大获全胜而告终,宇文护实在是不放心留着独孤信这个曾想干掉自己的大柱国存在,入秋之时逼迫他在府邸之中自尽。宇文护对独孤氏也没有赶尽杀绝,毕竟没有了独孤信,独孤氏就是空架子了。不过更重要的原因是宇文护憎恨的是天王宇文觉。
“表兄,你这是下定决心要废黜大王了?”贺兰祥有些犹豫地问宇文护。
宇文护叹了口气道:“当初四叔弥留之时,想着大王年幼,特地嘱咐于我,要我好生看着大王,守住他辛苦创下的基业。这才不到一年功夫,大王就不满四叔的遗命了。也不说他如今不过十六岁年纪,能不能主持一国军政大事,但说他不守四叔的遗命,便是大不孝了。他训练武士想要除掉我这个堂兄,倒是小事了。”
贺兰祥呵呵一笑,他知道宇文护这番话不能尽信的,仔细打探着宇文护的神色,有些试探地道:“若是废黜了大王,又立何人为主了?难不成表兄你,呵呵,取而代之?”
宇文护脸色一整,瞪了贺兰祥一眼道:“你这是什么话?我等都是被四叔养大的,不管如何,都得念着他的恩情,要是那样做,我岂不是忘恩负义的小人?我刚才已经说了,废黜陀罗尼,完全是因为他太过不知轻重了,不说周齐梁三国鼎立,北方还有柔然和突厥虎视眈眈,他却听信赵贵那个老东西的教唆,猜忌起自家人来了,哪里有为君者的气度和胸襟?为了四叔的大业,废黜他不为过。继任者嘛,四叔有十几个儿子,总有一个合适的。”
贺兰祥心中暗自鄙夷,说什么为了四叔,四叔可不会愿意你废黜他的儿子的。不过他知道宇文护这个表兄的性子的,抓住了权势势必不会轻易松手的,所以下一个继任者,肯定是性子不像陀罗尼那样勇毅果决的,喔,也只有老大统万突和七子豆卢突的性子最是文软,而统万突为长子,最是合适不过的了。只是他的妻子乃是独孤信的长女,萨保表兄会忽视这一点么?
贺兰祥想到的,宇文护自然也想到了,正是因为这个,他才一定不能留下独孤信的命来,没有了独孤信,独孤大娘即便有嫡妻的位子也不过是没有牙的老虎,半点用途也无。想到如今自己大权在握,宇文护就有些得意,更加心急废黜宇文觉之事了。
秋末之时,大司马晋国公宇文护联合大将军贺兰祥、禁军总管尉迟纲废黜了天王宇文觉,拥护宇文泰的长子宁都郡公岐州刺史宇文毓为天王。九月二十九日,宇文毓在长安王宫延寿殿中接受重臣的朝贺,即天王位,大赦天下。
同州刺史府中,一片寂静。宇文邕身着素袍对着长安城远眺,自从得知赵贵被赐死,独孤信被逼自尽后,他就知道会有这一日的。果然,三哥不仅被废黜,还被毒杀了,大哥被赶逼着登上了大位。大哥的性子虽然比三哥温和许多,但是宇文家的男子又岂是真正的文人?也不过是比三哥多忍耐宇文护一段时日了。
“四公子,今日乃是新王登基之日,您还是换下素色的袍子吧。”李娥姿有些纠结,想了想还是上前殷勤劝道。
宇文邕心绪不佳,冷眼看了李娥姿一下,转身去了书房。王显、谢宜等人正在书房等着他。
“四公子已经为了先天王着了一月素袍,已尽了手足之情。如今长安城中风雨正急,公子还是小心为上,还是换上衣袍为好。”谢宜老成,知道其中的轻重,这事儿传回长安的话,势必是场麻烦,小心稳妥为上。
宇文邕苦笑了一下,转回了后院去换衣袍了。
不说宇文邕等人的各种反应,云澜依旧每日里往孙大夫处学医,时不时地跟着他在村中走动,想到大弟谢梧,不能让他成为不识疾苦的世家子弟,征得了褚氏的同意,还带着他一起随着孙大夫往村间去了几回,其后倒真的懂事多了,读书习武也越发的用功了。
“孙大夫,不是我们做父母的不心疼孩子,只是福云寺的师傅说了,只要让我家女儿三天不沾吃食,跪拜菩萨二十四个时辰,这病也就好啦。”陈家村的妇人方氏拦住了孙及云同云澜一行。
不说孙及云满心的不满,就是云澜也是心生怒气,这方氏的女儿不过是患有痰症,不得劳累伤神伤身好生用药两个月也就会好了,但是方氏这一折腾,这大好的娘子很可能折腾没有了。只是任云澜等人好说歹说,方氏也不松口。
“算了,阿澜,我们走吧。”孙大夫行医了大半辈子,什么样的人没见过?见状也不多说,带着云澜和几个小药童便离开了陈家村。
“想不到陈家村一村的人都被福云寺的尼姑给蛊惑了。”云澜不满地道,即使她重生了,只在心中尊敬诸神佛,却不大也相信这些个和尚尼姑的。
孙及云叹了口气,看着几个年轻貌美的尼姑从路的另一端走了过来,和自己一行人擦肩而过时,脸色突然一变。
云澜见状,也有些诧异,待几个尼姑走远了,她才好奇道:“师父,是不是那几个尼姑有些不妥?”
孙及云是知道云澜的身份的,也不隐瞒他刚才的察觉到的东西道:“刚才那几个尼姑应该不是正经的出家人,她们缁衣下的鞋子乃是红色的绣鞋,身上也隐隐有一股脂粉味儿。”
云澜一惊,她并非是真的九岁女郎,心中清楚那几个尼姑应该是名为出家人,暗地里也不知道做着什么勾当呢。忙让谢铁带着一个家仆去打听去了。待他们回到了同州城,谢铁打听到了的事情也清楚了,原来她们就是福云寺的尼姑,寺中大多是年轻的娘子们进去的,时常在附近的村子施舍,名声倒也不坏。但这是表面上的,暗中福云寺却很有些问题。
谢铁看着云澜,吞吞吐吐的有些问难,那些肮脏事情如何能当着大娘子的面说出来?
见到谢铁如此,云澜如何猜不到实情?她也不逼谢铁说,只是道:“若她们做了违法之事,一会儿回府了,你同阿父禀告一番吧。”
谢铁松了一口气,应了。孙及云也感叹云澜还是有着大家女的行事规矩,也不觉得不好,让云澜回家去,他带着药童自回医馆去了。
云澜没有想到,福云寺之事,扯出了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