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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东西有些腻,可姐姐的好意总不能不领的。”
陶芷如笑盈盈地将那桃仁乳酪送入口中之时宗凝只在心内欣然她胃口果就好过以往,看来不独是自己喜欢这南边的口味,自小在京中长大的陶淑妃也不例外,只是她不若自己闻得薛媌谈及南边的风物景致时身有所感,更无少时的天真回忆漫上心间。
宗凝这一日因着那突如其来的思乡之情便略有些感伤,不过好在李承佑晚膳时分破天荒地唤了一声真真儿的‘母后’与她听,倒喜的她全然顾不得腹中尚未有半粒米下肚,只抱着他亲个不停。
李承佑被着母后的欣喜所感,只与她一同咯咯地笑个不停,却不想下一刻钟他母后饮泣之时却只其一人而已。
“娘娘,娘娘,大事不好了。”
正候在宗凝身边的香蓝忍不住嗔怪着迎上这自外面便大呼小叫的宫人,“做什么这么慌张?吓着了小皇子唯你是问。”
那宫人已然无暇与香蓝多言,只颤抖着声音望向宗凝,“娘娘,淑妃娘娘小产了,德太妃正带着人往咱们宫里来呢。”
宗凝听了自是心内大惊,倒是香蓝还强自镇定,“来便来呗,与娘娘又无相干。”
“可云华宫的人说淑妃娘娘小产皆是因吃咱们宫里的东西,若不然、若不然太妃娘娘也不会来这一趟了。”那宫人想是有些慌惧,话语间已隐有哭意。
“母妃想来也不过就是问上两句是何缘故罢了。”
宗凝心内坦荡便也就未能料到德太妃因着陶芷如的一面之词而起的勃然大怒着实难消,进得栖凤宫中的头一件事便是将其宫内人内侍尽皆拿住,香蓝等连一个字也未等说得便被跪押在其外,懵懂的李承佑更是早早被抱去了蓬莱宫,由此这诺大个宫中一时间便只她独个儿对上了德太妃那全是怨怒的眼。
☆、64第五十八章
“你、你这心肠怎地如此狠毒?”德太妃指指向宗凝的手都有些颤抖了。
宗凝虽说情知今日之事恐难善了却也还是柔声静气地上前应对道:“母妃暂且息怒;儿臣不知做错了何事?”
“你倒还问得出口?那边的淑妃已然是如你所愿没了腹中孩儿,难不成还要母妃将你送入刑狱之中你才肯认这个罪。”德太妃似因气恼有些晕眩,身子直有要摇晃之意,几位跟随着她的蓬莱宫内宫人便有了搀扶之意。
宗凝见得此情形自然便也要伸出手去,却被其嫌恶地扭身躲开;且宗凝也一并明白;她怕是强忍着才未将个巴掌扇到自己脸上;可因着陶芷如小产她便将自己想得如此不堪;又与在众人面前甩自己一记耳光有何差别呢。
“母妃;儿臣实不知情;便不敢认这个罪。”
德太妃再度转脸看向宗凝时那面上便全是掩不住的失望,“母妃这把年纪难道还不明白你心内如何么?可那怎样都是皇上的骨肉,你便是再大的妒性也不该做出此等大逆不道之事。”
“母妃;儿臣当真是未曾做过。”宗凝心内一急那眼泪便径直流了下来,而内里的委屈又岂止是今日这一桩欲加之罪了。
“你莫不是要与母妃说,陶淑妃是要用她孩儿的命陷害于你?”
宗凝一时间真个就是无言以对,怕是任谁也不会相信陶芷如那等伶俐人会做此等不合算的事来,由此这谋害皇嗣的大罪便就扣实了在她头上,而这时节多说也是无济于事,“不是儿臣的所为儿臣便不会认。”
德太妃看着宗凝只管闷头拭泪,而那话语间也隐现倔强之意,不由得火气更盛,“母妃当年费尽心思为着皇儿求娶你做正妃无非是因着你心性纯良,谁想到如今竟变得如此,淑妃便是分得了些皇儿的宠爱可也还曾经于你有救命之恩,你怎就忍心用此等手段再来害她母子,当真是不怕有报应么?”
宗凝听到此那身子便就有些僵直,不过却也未再辨驳,只抬起头幽幽地眨了下眼,倒是半滴泪水也不再流了。
“你自不肯认也无妨,母妃总能查明此事还淑妃一个公道,只这几日便要委屈你了。”德妃娘娘说罢便是喝令将栖凤宫内的宫人内侍押往蓬莱宫待审,留下的些个宫人内侍则皆为新调至此处尽看守之责,这便摆明是将宗凝拘禁于此了。
“儿臣也愿母妃尽快查明真相。”
眼瞧着气冲冲地德太妃一行人片刻间便就走了个干净,原本热闹和乐的栖凤宫一时间便空旷冷寂的厉害,更兼这会儿早该是灯火通明的时分,宗凝却只能寥落地对影成双,因而她这心里怎么不难过的厉害。
宗凝此时虽极是委屈却也未失了举止间的分寸,因那心里只笃定着李重正早晚会明察秋毫便是,岂不知这会儿的李重正却还未得知半点儿消息于此,只在御书房内如旧与人议事,连那晚膳都还是草草用上两口就罢了。
眼见着夜越来越深,伏在桌旁却了无睡意的宗凝终盼得了殿外的脚步声响起,且那急切之形状显见得该是惊愕莫名的李重正其人了。
李重正最初听得母妃说及宗凝全因妒性唆使,将特给陶淑妃所用的点心内掺有附子以使其小产之事时心内不知为何竟似松了一口气般,虽则还是先往云华宫尽了尽安抚之责,可说不上两三句体贴之语便就迫不及待地赶来了栖凤宫。
宗凝见得破门而入的李重正大步流星地跨进内室时,只当他这是愤恨交加间直要与自己兴师问罪才如此,因而那起身时便忍不住向后瑟缩了下,忽也就悟到那个没了的孩子到底还是他的亲骨肉,应是比德太妃失却孙儿之痛更为深切。
“真是凝凝你做的?”
李重正那声音竟然有着一丝未敢确定的颤意,心内始感惊惧的宗凝只唯有不停地摇头。
“我没有,重正,我没有。”
宗凝低声的啜泣倒让李重乱糟糟的心内渐有警醒,想她素来憨直纯良的性情,自也便少有算计他人的心智,更别提要行这泯灭天良的恶毒行径了。
“那淑妃她为何咬定凝凝你伺机谋害?”
“重正,我也不知,可我真未曾做过那等事,且她今日所用的茶点我也一道用过。”
“可她这有身孕之人却便就此小产了。”
李重正其实倒也未有责问宗凝之意,只是因着心内之疑未解就拧起了眉。
“重正,我于她当真未曾有过半点儿加害之心,不单是她,即便是丽嫔与静嫔两个我也从不曾有过一丝的怠慢之意,其实、其实只要是重正你宫中的人,我便只当她们是姐妹相待,若真个为你生养男女也一并就如是我的亲儿般,重正若还不信,明日我便与你选些个美人入宫可好?”
本就未对宗凝存疑的李得正听得她如此剖白便是无奈的一笑。
“母妃此时正在气头之上,且事情尚未水落石出,凝凝今日便暂且委屈一晚。”
宗凝自是乖顺地点了点头,但其实她最想的却是能躲进李重正的怀里大哭一场才好。
李重正出得栖凤宫自是要往母妃处将此间宗凝所诉尽数告知,而德太妃听得他不加遮掩的庇护宗凝之语便再度恼怒非常,直说那云华宫中的女人怀的也是你的骨肉,怎就未见你有丝毫的怜惜之情?
“母妃,其实皇儿本也就只想要与宗凝生养子女。”
本正歪在榻上的德太妃听得此话便是惊得直起身来,“皇儿可知自己在说些什么?”
“母妃,皇儿所言皆自肺腑。”李重正对此情形倒是早都料到。
“皇嗣乃是基业之根本,皇儿这般便是大逆不道。”德太妃倒唬得有了些精神,方才被宗凝那恶毒行径所气恼的混乱条理顷刻间便就清楚明白了。
李重正忽就于德太妃面前缓缓跪了下去,“母妃容儿臣讲句不孝之语,父皇为这凤朔江山倒是留下了众多的后继之人,可唯这众多倒落得个兄弟相争,且儿臣少时也知母妃心内实也曾怨他寡恩薄情,不过是念在儿臣将来才忍气吞声,从不肯与她人争一时之长短罢了。”
德太妃听到此处眼圈便是一红,心内自有所触动,只一时还有些转不过那弯来,“你父皇实是有些沉迷女色,皇儿如何与他一般。”
“可在皇儿心中便就一样,”李重正抬眼小心地看了下德太妃的脸色,见其稍复平和之态便度将那惊人之语道出,“皇儿老早便将那避孕之物用于淑妃之宫内,她这腹中孩儿有或无于皇儿来讲实不挂怀。”
德太妃下得榻来便要将个巴掌打到李重正脸上,只对上他那黑白分明的眼便就失了力气,整个人就此倒比先时多了些许颓然,只无可奈何地复跌坐回去,长叹了一声。
“你这般的自做主张母妃也管束不得,可这后宫之中断容不得此等阴毒行径,如何发落为凶之人关乎皇室的规矩,总不能任由你偏爱于她便就不了了之。”
“母妃所言甚是,皇儿定会彻查此事,还宗凝一个清白。”
“她若真个是于此事无关才对得起皇儿这般的爱重。”
李重正对着德太妃便是极有把握的一笑,只笑的她无奈的晃了下头,起身去李承佑熟睡之帐中看护去了。
才会吐字的李承佑自是不知母后眼下的艰难情境,只在那帐中呼呼大睡,但到底还是受了些那阵仗的惊扰,时不时地于梦中便会瘪了小嘴哭上一声,可不管怎样他这身旁总未见少人相伴,而他母后便就冷清地缩在床帐中半点儿睡意全无,只呆呆地望着那描龙绣凤的帐幔,将这半日所发生之事思来想却也未弄清是何故。
同样失了睡意的李重正这第二日一早便着人将太医院内医术最是精湛的王太医传到了云华宫,自是为着再度将其小产之症诊上一番,而王太医看诊过后却也是无多大用处的说辞,无非同样是娘娘身子娇弱,本就是勉强得保胎儿,哪里还能由这附子用下去。
李重正听得这医道甚高明的王太医也有此一说自是没了言语,而陶芷如则更为悲切地抽泣起来,众宫人自是忙不迭地劝慰开解,兼着端茶递水周倒伺候,唯着香萱悄悄地随在无奈起身的李重正身后到了殿外。
“皇上容奴婢斗胆,淑妃娘娘这小产实有蹊跷。”
“老臣也似觉有些异于寻常之妇人所象。”这王太医医术不是一般人所比得,而那圆滑也实非常人所能及,他适才已诊得陶芷如脉象与她所诉不大相合,但也确有受药害之嫌,可这后宫之中,争宠夺权之事最是不能多言,况他已然是年近六旬,早都见惯其中的厉害,自是有着明哲保身之态度。
李重正如何看不懂王太医这会儿心内所想,无非是因着香萱要吐露些内情他便也就大胆推断了,由此便只冷冷地哼了一声。
“皇上有所不知,老臣这也是怕经历的浅薄,未能确明其症状反错枉了淑妃娘娘。”
“那你这会儿只管说来便是。”李重正强忍着声音如平常之状。
“淑妃娘娘怕是先时便有了小产之状,不过老臣认为那附子用来确也是凶险。”
“你且说说此事如何蹊跷?”李重正恨恨地瞪了一眼王太医,再转头示意香萱。
“奴婢只觉淑妃娘娘以往看诊全赖江太医一人,且又极是隐密,皇上不妨仔细查问于他。”
香萱其实这也全是揣测,想那陶芷如因猜忌于她这位掌事宫人已然全是暗里行事,因则能觉察出来这些个端倪就已然不易了。
不过就是这点端倪便已然是足够,李重正至此终算得是能还宗凝一个清白了。
作者有话要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