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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南线措森,苏军迅速击溃了前来狙击的德军装甲部队。至中午时分,逼近德军最高指挥部,而此时的德军防御力量实质上已经形同虚设。令人惊奇的是,苏军坦克此时却停止了前进的步伐,原因是燃油耗尽!这给了国民突击队和希特勒青年团以可乘之机,他们用铁拳式反坦克火箭让苏军遭受一定损失。直到下午1点,克雷布斯才接到命令撤出地堡。国防军最高统帅部转移到位于柏林西面临近波茨坦的橡树空军基地,而国防军最高司令部则移至克朗姆尼兹附近的一个坦克基地,在人员向西北撤退过程中,还被德国空军当作苏军坦克部队而误击。当天下午,苏军在没有受到任何抵抗的情况下开进了措森地堡,门口只有4个喝醉酒的德国士兵在欢迎他们。进入地下后,苏联人立刻被眼前的这个超级堡垒惊呆了,他们四处游览一番,欣赏这个完美的杰作。恰巧此时电话铃声响起,一位苏联军人拿起了电话,电话另一头是一位德国军官,他焦急地询问着措森的战局发展,“伊万来了。”苏联人高声回答。
当柏林城里的希特勒已经看到末日来临时,哈尼斯和我还在向东努力找寻库茨克的部队。一个现实问题是摩托车的燃料即将耗尽,我们无法再继续往前。于是我让哈尼斯留下,躲藏在田边的一个地窖中。而我则独自上路,徒步前往寻找库茨克。库茨克的部队驻扎在雅各布斯多夫,那里正遭受着苏军炮火的猛烈攻击。库茨克带领着一排士兵埋伏在一个花园内,透过树篱缝隙向苏军士兵进行射击。呼啸而来的炮火击中了花园的墙壁和旁边的农舍,现场一片狼藉。库茨克拿着一把MP…40自动冲锋枪,拼命向前方开火。
希特勒的孩子们(4)
“你来这儿干什么?”他乘着下来重新装子弹的间隙问道。
我大声吼出了指挥部的命令:“不许投降!不许撤退!战斗到最后一个人也要守住阵线!”
库茨克表情严肃地看着我说:“我们需要增援。你先吃点东西,再睡一觉。”
哈尼斯还在地窖里待着,我不想让他等太长时间,但库茨克的命令我不能违反,所以我必须留下。所有阵亡和受伤的士兵都被集中起来,有几个姑娘拿着新鲜的牛奶和用刚出炉面包烘制成的三明治。我不知道这家农舍的主人都去哪儿了,也不知道他们是否会回来。为了表示尊重,我没有睡在他们的卧室里,而是躺在谷仓的草垛上睡着了。睡觉的时候,我摘掉了头盔,手里紧握着枪,不多会儿就进入了梦乡。
迷迷糊糊中,我突然感到背上被人用靴子踢了几脚,我一下子惊醒了。是一个苏联士兵!他正试图把我翻过身来,难道他以为我已经死了?很显然,我的身躯已经变得僵硬,就像死人一样。我紧闭着眼睛,不动声色。他拿走了我的枪,我以为他会一枪毙了我,心里想着自己离死期不远了。
当时,虽然我闭着眼睛,但神智却非常清醒,感觉也极其敏锐。不一会儿,我就感到周围开始变热,听见干柴烈火燃烧时的劈啪作响。我立刻意识到谷仓着火了,那个苏联人肯定会杀了我,然后再把我烧成灰,一点都不留下!这些可怕的念头在我脑中涌现,让我变得思绪纷乱。我死了,就没人能去通知哈尼斯,库茨克和阿克斯曼也不会知道我的死讯。安妮·玛利亚,我的母亲、父亲、兄弟姐妹、朋友和同学,他们永远都不会知道我的命运,永远也找不到我。除非我的身份牌不被烧化,同我的骨灰一起被发现,否则“失踪”就会成为我最终的判决。我陷入了绝望,不再奢求偷生,只希望立刻得到解脱!快扣动扳机!开枪!开枪!结束这可怕的一切!
周围的温度不断上升,快要烧焦我的皮肤了,嗓子就像着了火一样。我无法继续坚持,从僵硬的状态中转过头来,睁开双眼,那个苏联士兵已经离去,周围浓烟密布,令人窒息。我以最快的速度冲出了火焰和浓烟的包围,正准备跨出门口,突然一颗子弹掠过我的左上臂,划破了我的制服。难道苏联人还在屋外等着杀我?
这时,从滚滚烟雾中走出几个身影,为首的第一个人并不是苏联士兵,而是我的同伙,苏军已经被击退了。在第二天黎明前,库茨克交给我一封急件,嘱咐说:“敌人已经被打退了,我们会继续坚持,但需要紧急增援。”
库茨克最后对我说的3个词是:“增援!增援!增援!”那天之后,我就再也没有见过他,也没有听说过他的消息,我想他肯定是与手下的众多青少年战士一起阵亡了。面对装备精良且数倍于己的苏军,他们显得如此势单力薄,失败是必然的结局。
在柏林,面对即将来临的灾难,人们陷入了更大的恐慌之中。苏军在攻克措森之后,并未做过多停留,而是马不停蹄地向柏林进发。先头部队已经逼近柏林西南郊区,另一部则向西直取波茨坦。至4月21日晚,当我还受困于谷仓烈火中时,苏军已经突破城郊防线,对柏林形成了合围之势。在东面,苏军已经控制了从吾斯特豪森到伯纳的环线公路。陷于钳形攻势中的柏林,正一步步被苏军的钢铁洪流所碾碎。
迅速恶化的军事形势让地堡的夜晚充斥着疯狂和恐慌。具有讽刺意味的是,正当苏联人准备给纳粹最后一击时,整个柏林城却失去了负责防御的军事指挥官。希特勒撤销了雷曼的职务,并指责他办事不力,难当大任。希特勒转而任命一位纳粹的党政工作人员接替其职,但很快又将他撤职。事实上,当时柏林的防御体系非常混乱,毫无组织性可言。这样的局面无论谁出马都于事无补,结局只能是失败。
当时,阿克斯曼和魏德林将军之间存在着巨大的分歧。魏德林认为应当解散国民突击队和希特勒青年团,让他们回家以挽救更多的生命。而阿克斯曼却坚决反对,不管结局如何,他都要率领希特勒青年团战斗到最后一刻,以死来向他的元首表忠心。阿克斯曼经常在我面前宣称:“希特勒青年团是元首最可信赖的队伍。”在他看来,我们的命都捏在他手中,不管他让我们干什么,我们都必须坚决完成。尽管阿克斯曼也知道,事已至此已经不会再有奇迹出现,等待他们的只有死亡、耻辱和痛苦。但他还是赢得了一个“胜利”,因为在他和魏德林之间,希特勒最终选择了他。
在发泄完对空军和雷曼的愤怒不满后,希特勒突然想到了一个绝妙的主意。苏军为了实现对柏林的包围,冒险将自己的阵线拉开,使得自己薄弱的右翼完全暴露出来,这给了希特勒反击的机会。希特勒把这一重任交给了武装党卫队的菲利克斯·施坦因纳(Felix Steiner)将军。施坦因纳作为最杰出的党卫队军官之一,在正规军中享有崇高威望。当时,他统率着党卫军第3装甲兵团。
从理论上说,该兵团的据点在柏林城西北的艾伯斯瓦尔德附近,但实际上,此时的施坦因纳正待在奥兰尼恩堡,所谓的第3兵团只是名义上的称谓。凯特尔向希特勒隐瞒了真相,导致希特勒还沉浸在美梦中,以为施坦因纳的部队表现出色,成功击退了苏联人的进攻。当时的真实情况是:施坦因纳抽调了绝大多数的装甲师前往东线,支援西奥多·伯西的第9军,而残余的部队基本都被消灭殆尽,最后只剩下几辆坦克和1000多名饥寒交迫的士兵,而且还是一支由国民突击队、警察、正规军、海军和空军组成的杂牌部队。
希特勒的孩子们(5)
但希特勒并不知道这一切,他高度赞扬了施坦因纳的“军事调度”才能,并命令他对南线的苏军发动反击,实现与伯西的汇合,从而在柏林东南方向重新构筑一条德军防线。同时,希特勒还授权他调用戈林的空军警卫队。听到这样的命令,施坦因纳有点怀疑自己的耳朵是否出了问题,就连在希特勒身边的空军参谋长科勒也感到大惑不解。戈林的警卫部队早已跟随戈林前往巴伐利亚,事实上,这支部队已经不复存在。在绝望中,施坦因纳拨通了克雷布斯的电话,试图弄清楚真实情况。当电话铃响起时,希特勒恰好就在克雷布斯身旁。他一把夺过电话并告诉施坦因纳,为保证军事行动顺利进行,会给予他一切可能的支援。在结束通话时,希特勒还警告说,凡是不遵守他命令的指挥官,都会在5小时以内被处决。
第八章 地堡里的疯狂
地堡里的疯狂(1)
此时,我正在柏林城东绝望地搜寻着哈尼斯的身影,手中还拿着库茨克交给我的求援急件。当我找到他原本藏身的那个地窖时,我已经累得筋疲力尽。突然间,我听到了一个令每个德国人颤栗的词。
“Stoi!”
这是个俄语词,每个德国人都知道它的意思——“站住!”对于我这样一个没有受过任何训练的人来说,面对这样的情形,最好的做法就是乖乖举起双手。虽然长官教导我们不能做俘虏,要战斗到最后一刻直至牺牲,永远不要屈服。但我不是作战的军人,我只是一个送信的。由于粗心我没能发现眼前的陷阱,我也没有手枪,独自一人,看不到希望,心中充满了极度恐惧。现在死亡真的要降临了,我不敢去想像这有多么的残酷。
又一阵俄语声传来,似乎是在下达什么命令。我听不懂俄文,现在该怎么办?继续站着?还是举着手朝声音源头走去?听声音好像不止一个,但周围却看不到任何人。部队的长官曾经反复告诉我们,苏军有多么的野蛮,永远别指望他们会人道地对待俘虏。现在,恐惧的阴霾再次涌上心头:他们可能不会让我马上死,但却会拼命折磨我,让我生不如死。正当我绝望时,从树林中突然钻出2个敌人。令我万分吃惊的是,他们看上去竟然和我一样大,好像还喝了不少酒,摇摇晃晃几乎站不稳脚跟。难道我赶上苏军的庆功会了?
我注意到不远处有一堆刚刚熄灭的篝火,还冒着袅袅的青烟。显然,他们俩昨晚在这里露营。难道他们已经抓住了哈尼斯,并且杀了他?
其中一个上来抓住我,使劲地撕扯我的领子,拽掉了几粒钮扣。他用俄语对我大吼大叫,嘴里散发着伏特加酒的味道,另一个也是满身酒气。他们搜查了我全身上下以及我携带的背包,在一阵推搡踢踹之后,他们从怀中掏出了一瓶酒,并邀请我喝一口。这实在是出人意料,但我并没有喝。后来,这一举动被证明是愚蠢的,因为很显然他们被激怒了。其实我是出于害怕才不敢喝,但由于语言不通却无法解释,而这个错误则差点要了我的命。他们把我扔到地上,狠狠地踢我,其中一个还拿着冲锋枪朝地上射击,激起的尘土飞溅到我的全身上下。不过幸运的是,他们并没有把我打晕或杀死,只是在那儿不停地咆哮,我不懂俄文,只有静静地躺在地上。过了不到1个小时,喧闹渐渐平息了下去。
其中的一个人可能发现了什么状况,他们开始在小树林边缘架起一挺机枪,并进行了伪装。难道是德国部队出现了?紧接着,我就听见机枪开火的声音。或许是由于带着醉意,他们显得格外冷酷无情。除了眼前的机枪我没有看到别的武器,但从声音上判断,还有一些人操着冲锋枪朝同一方向射击。没有子弹向我这边飞来,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