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桂花嫂一把抓住红绡的手道:“阿九骗了我们,她骗了我们,她根本就没有忘记三少爷的死,怕是替三少爷报仇去了,呀,不会去了前线吧。”
“我去报大少爷吧,让他请人去找……”
“我去报告太子殿下!”
红绡和沈默几乎同时说道。
“不可!你们想害死小九吗?”桂花嫂大喝道:“小九肯定有些眉目,她不是冲动的人,你们只暗中去找,不许说阿九失踪地事。”
阿九确实没有忘记三少爷的死,她还有很多事情要做,却不想连累桂花嫂和红绡,而且,也怕她们拦阻,才使了失忆那一招。
夜幕降临时,阿九趴在林府的屋顶,揭开永宁公主卧室的瓦片朝里看。
永宁正坐在椅子上发呆,不一会子,一个贴身宫女进来了,永宁猛地抬起头来热切地问:“如何了?驸马可同意要过来?”
那宫女垂下头道:“回殿下,驸马不肯过来,他去子太太屋里。”
永宁气得手一拂,将桌上的茶具全扫落地上,怒道:“他的心里就只有那个贱人,如今如了他的意,老三死了,那贱人又嫁不出去,他又有了希望再求她回来,他把本宫当成什么了,当成什么了?本宫要回京去,回宫向太后娘娘哭去,本宫要和离。”
一个宫嬷听了忙抱住公主道:“主子息怒,息怒啊,如今不是您闹的时候,再过一阵子吧,再过阵子,等大皇子殿下与太子殿下闹出个分明来了,您再回京,不然,太危险了呀。”
“难道我就要一直在这里受他的恶气么?当初我是爱极了他,想与他一生一世好好过日子,谁知他心里只有他的家族和那个贱人,娶回本宫,却只拿本宫当摆设,本宫长这么大还没有受过如此奇耻大辱,被一个贱农给压下去了,本宫心中好恨啊了。”公主怒道。
“莫要气坏了身子,和离的话您这会子也不要说,太子今次遭人暗杀,听说已经抓住了一个活口,却不带回京去审讯,而是千里迢迢回到湖南来,公主,您可想过他是何用意?”宫嬷沉声严厉地对公主道。
永宁惊惧地看着那宫嬷道:“花嬷嬷,你是说……?”
花嬷嬷点了点头道:“所以,主子,你现在什么也不能做,不要轻举妄动,否则殿下查出什么来,您可是脱不得干系。”
“可是我……我没有要杀太子哥哥啊,我也没那么多人手……我只是……”宫主惊呼道。
“可是主子啊,您怕是被人利用了。”宫嬷摇了摇头,一脸沉郁地说道。
“你是说,太子哥哥和大皇子哥哥他们两个……”公主说到一半就捂住了自己的嘴。
宫嬷将公主揽入怀里道:“您不该冲动的呀,我的小主子。”
屋顶的阿九听到这里,泪如雨下,越发怀疑那杀害林思敏的仇人就是永宁。
那宫嬷在永宁屋里呆了许久,服侍永宁睡下后,才悄悄地从永宁的屋里出来,关好门后,就提了个灯笼朝林府后院的小门走去。
出了后门,花嬷嬷将灯庞挂在一个矮树枝上,击了三下掌,从暗出走来一个劲装男子来。
那人见了花嬷嬷行了一礼道:“嬷嬷可算是来了。”
“你好大的胆子,敢找到林府后院来,可知如今太子殿下正在四处拿你?”花嬷嬷冷厉地说道。
“属下也是走投无路了,毕竟是给公主殿下办事,您给属下点盘资,属下远走他乡就是。”那人道。
“这是银票,你拿了速速离开,千万莫要让太子殿下抓到。”花嬷嬷就递了几张银票过去,那人刚要接,花嬷嬷的手腕一翻,寒光一闪,那把小刀就直插向那人胸前,那人猝不及防,胸前中了一刀,好在他武功深厚,退了半步,刀插得并不深,大怒道:“你……杀人灭口!”
“只有死人才是最安全的。”花嬷嬷见一击无效,手一翻,又是一刀刺去。
那人身负重伤,腾挪不动,眼看一刀割向自己喉咙,自认必死无疑时,花嬷嬷的手突然一折,像根断肢一个挂在腕上,斜喇里就刺下一柄长剑,直指花嬷嬷面门,花嬷嬷虽有些功夫,但右手折断,不敢恋战,回身就逃。
那人死里逃生,手里紧捏银票,拔腿也跑,刚逃出林府后院的巷子时,一柄长剑拦住了去路,他还没来得及看清此人的面目,身子一僵,就失去了知觉。
再醒来时,一柄冰寒的剑尖抵在喉咙上,顺着那剑尖看过去,只见得到一双明亮的大眼,持剑之人蒙面而立冷声道:“说,公主派你做什么?为什么嬷嬷要杀你灭口?”
“你……你是谁?”那人颤声问。
话音未落,他就一声惨叫,一只根手指被蒙面人生生削去。
“快说!不然,就戳瞎你的双眼。”
眼见着那剑尖就移到了眼前,劲装男再也忍不住,求饶道:“是……是派我去杀林将军的。”
就见那蒙面人漂亮的大眼一阵湿润,眼前的寒剑如闪电般划起一道道寒光,劲装男惨叫连连,不过瞬间,他的四肢手脚筋便被蒙面人全都割断。
太子行宫外,几名守卫警惕地看着前方,黑暗处,一人手中拖着一个血淋淋的东西逶迤而来,到了太子行宫门口,招呼都不打,就大喇喇地往里闯,守卫拔刀拦住:
“来者何人?此乃太子行宫,速速离开。”
那人蒙着黑纱,将手中污血一团的东西往前一扔道:“这是太子要找的人。”说罢,提脚发力,倾刻间便不见子踪影。
太子正在屋里与文先生议事,听得有人来报后,忙让人将那血人带进来,一辩之下,唇边使勾起一抹冷笑,文先生道:“这……这不是羽林军侍卫陈康么?怎的……成了如此模样?”
太子道:“真是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功夫。文先生,他可是大皇子的人,小心点,别让他死了。”
文先生道:“是何人送他过来的?殿下,此人武功颇高啊。”
太子眼里露出一丝笑意道:“管他谁送过来的,且先审了就是,给太后的信可送到了?皇上的病……应该也差不多了,文先生,可以收网了。”
文先生垂首恭敬地回道:“是,殿下谋略高深,是该收网了,只是……可惜了林将军,多好的一名将材啊。”
太子眼中就露出一丝婉惜来,挥挥手道:“一将功成万骨枯,有些牺牲也是太所难免的,现在证据确凿,本宫倒要看看我那兄长,如今再还有何话说。明天就启程,把永宁一起带回京城。”
“那杨姑娘怎么办?”文先生又问道。
“把沈默拨给她吧,让他好生守着,只等宫里的旨意一来,就能接她进京了。”太子微皱了皱眉道。
“可以杨姑娘那性子,只怕……她不会轻易肯上京。”文先生担忧道。
“只是封她为县主,上京也是向皇上谢恩,她有何道理不去?”太子一挑眉道。
文先生会意的一笑道:“殿下深谋远虑,英明果断,老臣佩服之至。”
太子脸上却没有笑容,喃喃道:“性子也确实太烈了些,她只废了陈康,那口恶气定是没除尽,到时候,还是让她来手刃陈康吧。”
文先生应诺道:“只是,只杀陈康,杨姑娘未必出得了心中之气,只怕……”
“本宫会给她一个交待的,至于永宁嘛,回京之后,本宫自有定夺。”太子道。
“那林思捷呢?太子打算如何处置?”文先生又问。
“此人心机深沉,又算于谋算,先生要小心一些,莫要他发现端倪了,若用得好,他将来将是本宫的一大助力,只是他太过儿女情长了些,这点很让本宫头痛啊。”太子摇了摇头道。
“此次永宁公永回宫,太后娘娘知道事情来龙去脉后,定然是要迁怒于他的,太子到时力保他一回,此人功利心极重,想来应该会顾全大局,放下心结,对殿下您会感激涕零的。”文先生却很有把握道。
两人正说着话,屋顶传来一声轻响,文先生耳朵动了动,就要拨身而起,太子用眼神制止他道:“明鸾此番又打了胜仗,只是……唉!林将军已经出了关,快到他的营盘里了,若他稍微警觉一些,极时派人接应,也不至于让人有机可乘……”
“想来许将军也是心中有气,怨林将军横刀夺爱吧。殿下应该知道,许将军一直就想娶杨姑娘为妻,只是杨姑娘一直坚拒,心中生了怨气也是有的。”文先生看了屋顶一眼,附和得很快。
果然屋顶又传来一丝轻微的响动,若非功力极深之人,根本就发现不了。
又过了好一阵子,响声全无,太子才与文先生对视一眼,两人都从对方眼中读出子惊异。
阿九一夜未归,桂花嫂气得不行了,到了第二天早上,就见阿九施施然从外面回来,一身素颜干干净净,沈默见到后,喜不自胜,忙上前行礼:“杨姑娘,您去了哪里,老夫人和红绡姑娘可是找了您一夜了。”
“就是心中不痛快,出去走了走。”阿九淡淡地说道。
沈默一想也是,林将军才过世,杨姑娘心中悲怆难忍,出去走动一下也好。
桂花嫂和红绡见阿九好生回来了,又喜又气,心疼地揽住阿九,将她拥进了屋里,阿九一句话也不说倒头就睡。桂花嫂也知她身心具累,就没再说什么,替她盖好被子,出来把门也掩上。
半上午时,街上传来消息,说是公主殿下被太子派人囚禁起来了,抓上马车,今日回京,也不知道公主犯了何事,太子会不顾皇家脸面捉拿了公主,连公主的仪仗都给撤了,公主身边一干人等也全都绑起来,一同押赴京城。
红绡得了消息就高兴地冲回后院来,打开门,见阿九还在睡,就喜极而泣道:“姑娘,姑娘,太子殿下查出是公主派人杀了将军,如今公主已经随太子殿下回京受审了。”
阿九睁大眼睛木木地看着帐顶,一言不发,仿佛没有听见一般。
“姑娘,想哭就哭出来吧,你这么憋着也不是个事啊。”红绡哭着说道。
“她不过是个棋子,被人利用了罢了,幕后又岂止她一人?”好半晌,阿九才轻吐了口气,喃喃道。
“还有别人么?”红绡惊愕地问。
阿九就把头别到一边去,强吸一口气,不让自己哭出来,心中大恨,三哥,小九好害怕,真的好害怕,若真是小九害你英年早世,小九百死难辞其咎,不管幕后有多少人,不管那人地位有多高,小九发誓,一定会为你讨回公道,以命偿命。
一时又想起太子说的那翻话:那个人,真的会见死不救吗?他是那样的人吗?会是吗?
眼前又浮现出许明鸾那双火热的眸子来,心中一阵苦笑,不会,他那个人,喜欢一个人时,热得似火,讨厌一个人时,冷若冰霜,他就如一头野马,虽然暴烈难驯,却性如烈火,风光霁月,光明磊落,不会的,许明鸾不是那样的人。
可太子为何要说那些话?她突然心中一紧,想起文先生那双精光内敛的双眼来,那人看似一个文士模样,只怕武功不低,自己的行踪难道被他看破了?所以故意说出那翻话来?
太子,在这次的阴谋中,究竟扮演了什么角色?永宁不过是个公主,她手上哪里可能掌握得了那么多的力量,连太子也敢刺杀?
三哥啊,只怕你成了人家阴谋中的一个弃子……
正思索时,桂花嫂从外头进来道:“小九啊,大少爷又来了,你要不要见他一见?”
红绡也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