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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太太泪眼婆娑地看着她,想要来扶,却又强忍住,眼神里既有思念,又有股子怨气,阿九晃然,大太太这是为四姑娘的事恨着她呢。
因为害怕走漏了风声,阿九一直不敢告诉大太太四姑娘的事,原想着四姑娘自己会想法子知会大太太的,没想到那两个直性子的傻子竟然两年了,也没见过大太太,让她老人家一直沉浸在失女的悲痛中,不由愧疚万分,扑进大太太怀里道:
“娘,小九就算嫁了人,也是您的女儿,你怎么不认小九了啊。”
这句娘彻底催垮了大太太的强垒起的心壁,她抱住阿九的头骂道:“你这死丫头,两年了,也不送个信回来,送个平安回来也是好的啊,你知不知道娘有多担心,那许家,就是个吃人的地方啊……你四姐姐就真的……真的被吃得连骨头渣子都不剩了,当初,她哭着求我,说不嫁,说是会被害死……怎么就一语成畿,她真的就……”
大太太本性善良,虽然也有些怨气,却还是舍不得怪罪阿九,只是自责得很,恨自己当初没有听四姑娘的,不应该把她嫁到许家去。
阿九心头暖暖的,大太太是真心拿她当女儿看了,就算明知道,四姑娘的死与她也有关系,她舍不得怪她,四姑娘是她手心的肉,自己是她手背的肉,当娘的,不能因为一个女儿,而怪罪另一个……
“娘,小九过得很好,您别担心,您在林家过得是不是不好啊,怎么会……苍老了这么多?”阿九担心地说道。
“你还不知道吧,你二哥生了一个儿子,又生了个女儿,你二姐和三姐也都有了儿子,可大房……你大哥至今还没有动静,你四姐又……”大太太叹口气道。
阿九一想也是,大少爷一直没有子嗣,四姑娘又没了命,大太太忧心之下,能过得好么?
如今二房又风光得很,只怕二姨娘已在大太太头上作威作福了,阿九叹了口气道:“娘,府里的事您现在没管了吧。”
大太太苦笑道:“连娘的嫁妆庄子,铺子,如今都被你二嫂管着,我成了活死人,吃了睡,睡了吃,你二姨娘也只是盼着我早一天死,她们二房好独大了。”
大太太天生就不是宅斗的料,就算自己和大姑娘教得再多,自己两个一离开,她还是被欺负。
阿九道:“那老爷呢,还像以前一样,对您不好么?”
“他倒是有些顾及你大哥,你大哥如今在京城里官做得大,老爷的位置反而一直没有动,他还想着靠你大哥往再上一步呢,所以,还是给我留了脸的,只是,我实在累了,不想与他们争,她们爱争就争吧,我有口饭吃就成了。”
阿九被太太说得辛酸,让梁妈妈几个出去后,小声在她耳边说道:“四姐姐没去呢,她还好好的活着,如今大哥跟公主也好了些,应该过几年,就会有好消息吧,娘,您要是觉得府里住得不舒服,就跟小九过吧,小九孝敬您。”
大太太听得大震,不可思议地看着阿九:“你四姐她……她没……”
阿九忙捂住她的嘴巴,拉她坐下,细细地将四姑娘的事情说了一遍,大太太虽然难以置信,却也知道阿九从不说谎,喜得在屋里团团转,良久才道:“好,小九,我跟你走,跟你过去,这么些年,老爷与我早就没有了夫妻情份,我一直夹在他和赵氏中间,我走了,他就可以将她扶正了,也了了他们两个一桩心愿。”
阿九无奈地摇头道:“你的正室身份怎么也不能丢,一是为了大哥在京城的名声,二嘛,您对二姨娘一直宽容,可她却是一再的算计您,凭什么您要如了她的愿,您只是去姑娘家里住一阵子罢了,这一阵子多长,就由您的性子来,等小九回京时,您也跟着一起去,大哥在京里头的宅子可不小呢,还有大姐也在京里头,你就跟着我们兄妹几个,好生过日子吧。”
说得大太太好生向往起来。
阿九拿出郡主的身份去见大老爷,大老爷起先是坚决不同意,后来阿九道:“您和娘也是夫妻几十年了,都是黄土埋了半截的人了,这几十年,你扪心自问,您对得起娘么?她如今身子又差,也不知道还剩多少时间,您就放过她,让她过几年清静的日子吧。”
大老爷听得心有所动,只是哪有总督夫人不在家里,而是长住到儿女府上的道理,他顾及自己的名声,还是不肯,阿九只好拿出杀手箭道:“听说皇上调换完军中将领后,对地方大员也要进行大换血,老爷年纪也不轻了,应该可以退位歇一歇了吧。”
大老爷最在乎的就是他的官位,他的前途,哪怕年纪大了,也还是一样热衷,阿九与皇帝的关系他早就看出一二来,这话正好踩了他的七寸,只好同意了。
阿九于是带着大太太去了岳阳府。
阿十和四姑娘在岳阳府修了个四进四出的大宅子,就在离厂子不远的城陵矶,大太太见到四姑娘,自然母女又是一场哭,互诉别后情。
阿九等她们平静下来后,才告诉四姑娘和大太太,林思敏的事情。
阿十听说林思敏没有死,也是喜出望外,兴冲冲就要去找许明鸾,说是要帮着捉拿阿依莲。
大太太对阿十这个女婿非常满意,如今大太太也想通了,什么门户富贵都是假的,两情相悦才最重要,当初若她不强把四姑娘嫁给许明鸾,四姑娘也不会受那么多苦,若她肯把阿九嫁给许明鸾,大少爷也不会到如今还没有生子。
唉,一切都是缘份,幸福总是要经历一些磨难才能得到的。
阿九当然不会让阿十又在京城出现,她的厂子还缺人手呢。
大太太本就是经商好手,阿九把她请来坐镇岳阳,四姑娘是个大咧咧的性子,对于经商算帐一窍不通,阿十又是个老实巴交的,只会做实事,与外界打交道也嘴拙。
大太太原本就是岳阳本地人,又做了好几年湖南总督夫人,在岳阳享有威名,又老于经商,与外界打起交道来一套一套的,加之杨妈妈和涂妈妈几个更是精明能干,在林家这几年也憋屈坏了,能再管上事情,一展所场,几个老妈妈都铆足了劲上阵,许多麻烦事就迎刃而解,大太太又很会算帐强营。
阿九的纺纱机制造出来后,原材料进购的事就是大太太派得力的人去收购的。
而且,她在洞庭湖周边的庄子田产就有好几十倾,大太太纤手一挥,让佃户们全都种上棉花,并保证优价收购,大大调动了佃农的积极性。
阿九的厂子也办得初具规模起来,从纺纱,到织布,到印染,到制成成衣一条龙,都有。
大太太手里的资金也大半投进了她的厂子里,厂子运转得很正常。
半年后,许明鸾终于带着林思敏和阿依莲一同回了岳阳。
林思敏其实是最了解阿九的实力的,待带着阿依莲在生产车间里转了两天后,精明的阿依莲果然动了心,对阿九道:
“把你的机械卖给我吧,我出高价。”
阿九听了似笑非笑道:“卖给郡主你也不是不可以,只是,请问郡主,你们大辽盛产棉花和蚕丝吗?或者,线麻也可以呀。”
阿依莲听得怔住,半晌才黑着脸道:“我可以收购你们的棉花啊。东临国也产棉花,我也可以一样收购。”
“那设备坏了,郡主会修理么?知不知道机械的构造原理?您可看清楚了,我这些机器,可没有一样是用人力推动的,设备卖给了你,你不至于要用牛马来拉动吧,那可是很费神费力的哦。”阿九又笑着说道。
阿依莲彻底无望,只好打消进购设备的念头,无奈道:“那你还是买给我成品布匹吧,不过,你也知道,我不久之后就会成为你的三嫂,给我的价格可不能太贵。”
阿九笑着道:“这个好商量,你们大辽之所以一再与大周发动战争,无非也就是想要夺取资源和财富,我许你一个好处,东临国离你们大辽近,你可以把货多卖给你们,你们再转手卖到东临去,也让你们赚一笔可好?”
阿依莲脸上这才有了笑容,她来大周也有不少时日了,刺杀皇上失败,被许明鸾追得差点成了丧家之犬,好在有林思敏的关系,不然,这一次真要在大周交待了。
如今得了阿九的生意路子,她回去也算有个交待,就打算启程回国,林思敏却不肯跟她一起上路,这让阿依莲很是伤心。
过来找阿九,让阿九去劝林思敏,阿九在荷塘边找到林思敏时,看见他正坐在池边编草虫,不由怔了怔,迟疑半晌才走过去。
“三哥,怎么一个人坐在这里。”
林思敏淡淡地看着池塘里盛开的荷花,“时间过得真快,还记得第一次看小九编草虫时,我偷着抢过来,还被你抢白了一顿呢。”
彼时的阿九才七岁,林思敏常与她作对,欺负她,以至于后来,他想和好了,阿九也不信他。
阿九也跟着他坐了下来,丢了个石子在水里,引得池中青蛙乱跳,荷叶摇动。
“三哥,那是很多年前的事情了,你还记得啊,你看我,这些日子一直想着厂子里的事情,都没有好好过来看过园子里的布局呢。”
阿九意有所指,林思敏哪有不明白的:“小九,你是在劝我朝前看么?”
“是啊,过去的,就让他过去吧,三哥,你是好人,你应该得到幸福呀,阿依莲对你是真心的,你不要错过了。”阿九劝道。
“我和她不合适,小九,你应该知道,你三哥是个笨人,不合适争权夺利,更不合适参与政治斗争,而且小九,我是大周人,就算大周对我再不好,我也不能数典望祖,背叛祖国,这是原则和底线。”林思敏侧头深深地看着阿九道。
他说的都是实在话,林思敏虽然老实忠厚,但却是难得的明白人,当初,他也是看穿了阿九的疑惑为难,才勇敢地提出要娶她,想好好护她一生的,那时的阿九,似乎除了嫁给他,也确实别无选择,这才闹出了后来的那么多事。
“三哥,难道你……要就此孤独么?小九对不住你。”阿九难过地说道。
“就算当初我没有被人暗杀,小九,我也娶不到你的,小九,你太优秀,你这样的妻子我配不起啊。”林思敏由衷地说道,“我那时也是钻了明鸾的空子,趁着他抽不出身来,才逼你嫁我的,其实,等战事一过,明鸾抢也会把你抢走的,所以,小九,你别再纠结这事了,三哥想通了,我们有缘无份的。”
“那你对阿依莲就没有半点感情么?”阿九问道。
“她太过强势了,哪天她不想当辽国的女王,肯嫁到大周来作我的妻子,我还是愿意娶她的。”林思敏想了想,自嘲地说道:“你不知道,当初大哥尚了公主我有多鄙视他,现在让我又学他,我才作不出来呢。”
两人正说着话,就听到后面的树枝折断的声音,阿九回头,就看见一抹红衣闪过,心知阿依莲将三哥的话全听了去,回头看三哥,他脸上却平静得很,明白他早就知道阿依莲站在树后了,这席话就是说给她听的。
阿依莲还是依依不舍地走了,临行前,当着众人的面就抱住了林思敏,恶狠狠地说道:“你不许娶妻,也不许纳妾,更不许有通房,等着我,等我把王府里的事情处理好了,你就到边关来,八抬大轿接我过门。”
林思敏笑得温柔,虽然被美人当众投怀送抱有些害羞,却怎么也掩饰不了眼里的喜气。
一年后,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