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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哥拿了一包东西交给父亲,那东西是三姨娘曾经亲手做好送给他吃的,里面就有很难消化的……”林思敏的眸子有黯淡,小心地看着阿九。
阿九听得眉头皱了起来,难道三姨娘真的对大少爷下过手?
“姨娘也不是笨的,若她真想害大少爷,怎么会在自己亲手制作的食物里动手脚,不是送了把柄给人拿么?”阿九就安慰他:“而且,就算这是真的,我为什么要讨厌你?难道你也参与了么?”
林思敏有些不自在的垂下头,“当初,我也很想过到太太名下去的,明明差一点就成功了,你一来,大哥又好了。”
怪不得自己还没进府这小子就给自己找茬呢,原来当初他真的有那想法。
也怪不得他为救大太太出了力,也明明查出整个事情不关三姨娘的事,大太太也没说把三姨娘放出来,原来是大少爷的缘故,也是,大少爷就是大太太的命,知道三姨娘曾经害得大少爷差点没命,大太太自然难以原谅,但这一切都只是大少爷的一面之词啊,大少爷真有证据,为何当初也有清醒的时候,却不拿出来,到了这个时候,事情都快了了,才拿来治三姨娘?
“三哥,你要明白,姨娘除了你之外,再无所依……”阿九打算苦口婆心劝三少爷。
“所以,这个时候我不能走,我走了,我怕她连一日三餐也难到手。”林思敏接得极快。
“可你一直这个样子下去,又拿什么来保护姨娘,你荒废了自己,只会让姨娘伤心,她委屈求全忍辱负重又是为了谁来?以她那刚强地性子,宁可自毁也不愿意将就,她若知道你为了她而放弃习业,我但心她会做出更激烈的事来,到时候你可就悔之晚矣了。”阿九拿纱布细细帮林思敏包扎着,一边又劝道。
林思敏痛苦的垂下头,眉宇间拢上一层忧郁:“可是……”
“你就放心的去吧,府里头有我呢,姨娘的一日三餐我都会过来查看的,若是谁苛扣了,我立马就处治他,你可别忘了,我现在是府里的九姑娘了哦。”阿九信心十足的拍着小胸脯。
“可是……”林思敏还在犹豫,阿九气不过,抬手就要打他的头,可这小子个子抽得太快,阿九的手只能够得着他的肩,正恼火打不着时,他竟然将头低下来,阿九意外的在他头上敲了个爆栗子,愣了愣,脸一红咕哝道:“没事长这么高干嘛呀,光长个不长脑的家伙。”
“哪有,我也很聪明的好不好。”林思敏笑着摸后脑。
“聪明连论语也背不出,小心你出了门人家说你是文盲。”
“我背得三字金呢,还有千字文,认得字不就行了么?”林思敏嘟嘟嚷嚷的不乐意阿九贬低他的智商:“再说了,只会咬文嚼字有什么用,大丈夫当横刀立马,保家卫国,建不世功勋才对。”
“我还横刀立马呢?连我都打不过……”
“小九看招!”某个丢了面子的少年郎红着脸对阿九出招,两人就在垂阳斋里打了起来,林思敏真的很有武学天赋,又加之身高占优势,阿九若不是体形小巧,腾挪方便,只怕就被他打败了。
两个你来我往的练了小半个时辰,阿九出了一身的汗,两人打得都有点累了,就靠着柳树坐在草地上,这时,冬梅终于寻了来:“姑娘,可找到你了。”
阿九转过头去,就看见冬梅身后的大少爷,带着清浅的笑容,眼神也是淡淡的,只是眼底却闪过一丝暗沉,阿九忙站了起来。
大少爷径直走过来,一言不发拉起阿九的手就走。
三少爷就站在柳树下看着那一长一短手牵着手的身影发怔。
阿九的劝告最终也没能打动三少爷,他仍呆在府里照看着三姨娘,春闱终于到了,大老爷和大太太在屋里焚香祷告,希望大少爷能高中,二太太从自贬为妾之后,消停了很多,每日里都来给大太太晨昏定醒,一日不落,回到怡蓉院,就给二少爷祈祷。
第三天考毕,大少爷是被横着抬出考场的,让等在外头的大太太吓得魂都快没了,忙让人抬上马车,欧阳先生早就等着,给大少爷探完脉道:“只是太过疲劳了,回去好生休息几天就没事。”
大太太这才大松了一口气,二少爷出来时,脚步也发软,大老爷忙亲自扶住最疼爱的儿子,也不问他考试情况如何,只吩咐林管家回去备好菜好补药,犒劳两位少爷。
揭榜那天,外头锣鼓喧天,林府门口的炮声响了一整天也没停歇,大少爷竟然中了案首,簪花打马过街市,好不风光,二少爷也中了榜,因考前太过颓废,名次不太靠前,一府同榜中两个举人,这在整个大周朝也是轶事,大老爷脸上风光无限,白日里同僚恭喜祝贺声连绵不绝,大老爷就要迁往长沙府,岳洲府的同僚将来都是他的下属,也是他的根据地,大本营,他的得力干将,自然还要与他们继续保持良好关系,虽然二子同时中榜,但仍然谦虚得很。
就是大贺之日,也只是在府里头摆了几桌,只请了几家亲朋好友嫡属下属。
大太太打扮得雍容得体接待洲府里的贵太太,就是长沙郡的郡守夫人,竟然也专程从长沙府赶来为林家二子祝贺,想要联姻的人家就更是多了去了。
大太太想起大少爷说的话,只在表面应付着,并不真心,大老爷如今则是瞧不上岳洲府的各级官员,连赵家那样的簪缨之家大少爷都不肯,自然这嫡长媳得好好筹谋一番的,弄得好,将来对林家就是一大助力。
大少爷高中,最高兴地与其说是大太太,不如说是樱桃,自大少爷回来,这丫头就尽心小意地服侍着。
宴席整整吃了十五天,终于才消停了一些,林家开始打点行装,准备举家迁往长沙府,大太太在湘北的产业就需归拢命人打点,事事都不省心。
这一天,总算忙完了些,大太太就请舅老太太到正院来,一大家子吃一顿,二姨娘原本和四姨娘五姨娘一同侍立在侧,大老爷就道:“聪儿这一次也高中,赵氏怎么着也是举人老爷的生母,就让她坐在尾坐吧。”
为二太太求情呢。
大太太装没听见,自贬为妾又不是自己逼她的,这种时候就该她出丑,当初自己为正室,她为平妻时,她出尽了风头,那般风光霁月,目下无尘,如今倒知道要爱惜脸面,怕给儿子丢人了么?早知如此,当初何必害人?
如今所受的羞辱乃是她应得之罚。
大太太无声的抗议让大老爷好生没脸,但又发作不得,自己上任还得从顾氏手里讨钱呢,拿人手短啊,只好乞求地看着舅老太太,毕竟是长辈嘛,说句话还是顶用的。
舅老太太就斜腻了二太太一眼道:“如今聪儿也考取了功名,赵氏何时去家庙啊,可以继续为林家祈福,盼着两个少爷将来金榜提名才是呢。”
二太太正幽怨地看着大老爷,一会子大少爷和二少爷就要来入坐了,大太太还让她像其他妾室一样立规矩,思聪会如何想?
就听到舅老太太提了去家庙一事,手里的筷子就掉在地上,忙弯腰去检。
大太太就似笑非笑地看大老爷,当初如何惩罚赵氏可是大老爷自己开的口,缓了这么些日都没有执行,借口要等林思聪大考。
大老爷装作没看懂大太太的眼神,故意喝斥二太太:“怎么摆个筷子也能出差子,你若是不舒服,就坐那歇着,没得又让聪儿见了忧心难过。”
二太太就趁势放下筷子,唯唯诺诺的坐到了尾坐,低眉顺眼的,比什么时候都老实。
一旁的四姨娘就冷哼一声道:“哟,到底是生了儿子的,我们这些个也是姨娘,怎么就没有坐席的资格呢,太太啊,正月里奴婢可是几次想进来看望您,可罗生家的把着院子不让啊,后来又听说连正院的米粮也断了……”
“蓉儿!”真是哪壶不开提哪壶,这个四姨娘也太没眼力介了。
“我就是命苦啊,出身商家,比不得人家书香门弟,就算出钱出力再多,也是被人瞧不起的,唉,老爷,如今捷儿的大考也过了,您还是写封和离书吧,省得您去了省城,又要为妾身这商户女身份丢了面子。”大太太就拿着帕子试眼角,她并不是真的笨,只是心思大多都在产业庶务上,并没放多少在宅斗里,如今成日介被大姑娘和阿九提点子,已经进步很多了,知道怎么拿担对手的软肋,用软兵器来伤人。
果然大老爷一听和离的话就头疼,忙瞪了二太太一眼,二太太就不得娇娇弱弱地起了身,立到大太太身后。
一会子大少爷和二少爷双双而至,大少爷养了一年病,身子康健多了,唇红齿白,清俊淡雅,如芝兰玉树一般。
而二少爷则俊朗儒雅,风度翩翩,也是玉树临风,大老爷看得不住的抚自己的三角胡子,眼里尽是自得之色。
一家团聚,却不见林思敏,四姑娘附在阿九身边咬耳朵:“三姨娘还被禁着足呢,三哥说,姨娘不能来,他也就不来了,才爹爹还发了一通脾气,说他没志气,总离不开妇人胸怀。”
那个孩子就是太倔了,求人也不知道转个弯儿,就那般直来直去的……
阿九就叹了一口气,看着满桌好吃的菜,暗想要偷送留些送到钗头凤去,让那娘两也吃点。
一抬眼,就触到二太太怨毒的眼神,阿九有些诧异,正要细瞧时,
二太太就瞥开了眼,不由心中一惊,想起二太太之所以一再受挫,都是自己的缘故,不由提了几分小心,莫要着了她的道才好。
果然饭吃到半晌,大太太终于发了善心让几位姨娘都坐了,二太太就道:“这一回捷儿是最争气的,病了好几个月,不过才看了不久的书,就考中了头名,林家可真是文曲星下凡啊。”
夸自己的儿子,就算知道不太真心,大太太也还是乐意听的,脸上就带了笑。
“多亏得小九进门,治好了捷儿的病,捷儿,你该敬小九一杯,若不是小九,你如今哪里能得案首?”
大少爷笑着举杯,眼里的清辉柔的能化开坚冰,阿九也笑着对举,喝了一小口米酒。
二太太笑着又道:“小九的功劳自不可没,但樱桃也是出了不少力的,妾身记得,当初太太也应过,等捷儿考取功名之后,就让捷儿正式收了樱桃,如今捷儿大登科过后,就该小登科才是,太太不想快些有孙子抱么?”
果然是要弄些妖蛾子出来的,阿九乌黑的大眼静静地看着大少爷,英姑他可以推托,樱桃他会推吗?能推吗?舍得推开吗?
“哈哈哈,捷儿也有十五了,是该知道些人一伦之事了,太太,趁着今天大家都在,就给他们两个办了吧。”大老爷笑着说道。
大太太就安抚地看了阿九一眼,点头道:“就依老爷的吧,樱桃,过来,给老爷和我敬杯酒,就算仪式了。”
樱桃喜出望外,忙应声给大老爷夫妻敬了酒,二太太就道:“还得给小九敬杯茶呢。”
阿九一直看着大少爷,却见他面色平静淡然,仿佛这件事情与他无关一般。
樱桃端着茶杯就要过来,阿九忙道:“那个,先敬大少爷吧,爷喝了你的茶,就是收了你,我这里,喝不喝无所谓的。”
言下之意,只要大少爷肯收你,我不会说半个不字。
樱桃怔了怔,含羞带怯地端着杯跪到大少爷面前,高举茶杯,大少爷就定定地看着阿九,阿九脸上笑容晏晏,眼神却很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