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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九进屋去,打算一会子写封书信留给林思敏好了。
收拾好包袱,阿九留恋地看了眼自己的宅院,扶着桂花嫂往外面走,结果就看见许明鸾斜斜地靠在她家的大门口,一双迷人的丹凤眼讥诮地盯着她,眼里的不屑浓得让阿九头皮发汗。
“怎么?当初不是说想嫁的就是他那个人么?如今他回来与你圆房了,你又像只老鼠一样的逃走?杨玖,这可不是你的风格啊。”许明鸾懒懒地绕着手上的鞭子道。
“世子爷,你管得太宽了。”阿九听得心中一痛,几年不见,许明鸾成熟了,身上那股子青涩和纨绔已经被打磨得不见一丝一毫,越发的器宇轩昂,英姿勃发了,浑身上下扬溢着铁血与风流交融着的,能让周遭人都热血沸腾的火热,只是那双眼,那双曾经深情地,火热的眼睛里,却再也看不到一丝温情,果然,他是来嘲笑自己的么?
也是,那样骄傲又嚣张的一个人,平生最大的挫折怕就是在自己这里吧,那样无情的,干脆地拒绝过他,如今自己又落到了这步田地,他是应该来看笑话的不是吗?
“我没想管,我就是来看热闹的,哦,也不是,是你亲爱的四姐姐让我多多照顾你的,所以,我才懒得理你。”许明鸾两腿一叠,换了个舒服点的姿势继续着在阿九家门口。
“娘,我们走。”阿九深吸一口气,拉起桂花嫂就走,可某位将军却没有一丝要让开的意思。
“普天之下莫非王土,永宁那人可是猫还讨厌,只要她盯上了谁,就会一直死缠烂打下去,杨玖,你又能逃到哪里去?在长沙,她或许还会顾及名声,装装大度贤惠的样子不做那么明显,只要你跨出长沙城一步,你就等着看怎么死吧。”看阿九有要硬闯出去的意思,许明鸾俊眉一挑道。
这是大实话,可阿九听来,却还是刺耳得很,就算自己走投无路了又如何?也用不着他许明鸾来讥笑讽刺,就算会死,阿九也要死得壮烈些,决不会低声下气地去求他。
“多谢世子指点,不过,还是不关世子爷的事,请你让开,这是我家大门,好狗不挡道。”阿九将酸痛和眼泪都逼回肚子里,傲然地昂首道。
许明鸾的眼眸一沉,线条明朗的双唇用力抿了抿,额间青筯都暴了起来,却还是没有发作,迷人的丹凤眼紧紧锁定阿九:“好,杨玖,有骨气,到了这份上还不肯开口求人。”
阿九就想起他以前,一找着机会就对她道:“好,杨玖,你求我……”
好不容易在心上筑起的那道堤坝就崩溃,阿九猛然抬眼直直地看他,清澈的眸子里蒙上一层淡淡的水雾,那丝软弱就那样毫不保留地坦露在眼底。
许世子的眼睛一凝,一丝心痛和怜惜一闪而过,声音就有些软:“天无绝人之路,离开不是最好的办法,杨玖,你不是个轻易认输的人,这样离开,只会如了她的愿,你不是很喜欢他么?那抢回来啊,不是说只要一生一世了双人吗?那把他身边的花花草草全都剪掉啊,这样跑路也太窝襄了吧。”
“抢?一个变了质的东西抢着有什么意思?”阿九摇了摇头道,似乎在他面前,偶尔软弱一下,能让她的心稍稍歇息。
许世子眼睛一亮,随即又换上了鄙夷色:“哼,原本就不是个完好无损的,是你自己一直执着,非要等着烂得流浓,伤了你自己,你才肯放弃,杨玖,你其实就是个最胆小最无能的,遇到困难就只知道逃。”
这话正触到了阿九的痛脚,她承认,她就是个胆小没用的,以前,她是想随遇而安,是想将就,是想随缘认命,惰性太重了,以至于如今将自己的生活弄得一团糟,前涂渺渺。
“娘,我们不走了,回去吧。”阿九对桂花嫂道。
许明鸾眼里前过一丝的欣慰,懒懒道:“是嘛,这才像你嘛,不是一直就很要强么?既然要强,就要强给别人看,就算人家是天之骄女又如何?除了出身,你杨玖难道会觉得自己很不如她吗?”
是啊,自己好歹也是个穿越女,重生一回不说要做下什么惊天动地的大事业出来,难道连一个公主都抗争不了么?哪天穿回去,还不得被广大穿越女强人笑话死?
阿九被自己的想法弄得好笑,又觉得自己面对许明鸾时太过紧张了,还是会影响的吧,到底是曾经有过心动,曾经喜欢过的:“世子爷不是在前线么?怎么回了长沙,四姐姐在许家可好?”
许明鸾刚刚温热了一点的眼神又冰冷如霜起来:“小四很好,她嫁了个顶天立地的丈夫,有什么不好的。”
语气霸道而嚣张,讥讽意味明显,阿九觉得自己跟这个人不能沟通,平常的一句话也能若得他生火,就道:“世子爷应该公务繁忙吧,阿九这里太过简陋,就不留世子爷了,您请。”
竟然听不得半句讽刺,还敢赶他走,许世子脸上的讥诮都挂不住了,脸了沉,黑着脸就吼了一句:“好,杨玖,你记着,总有一天,爷会让你加倍还来的。”
说罢,长腿一迈,转身离去。
大老爷紧张了许多天的心情,今天总算难松懈一下,发往北方前线的粮草总算备齐了,只等林思敏清点完数目,就能拉走,这一次,他又立下了大功,只要许明鸾在前线打跑辽人,那功劳薄上就会为他记下浓墨重彩的一笔。
下了衙,大老爷打算回府后去二姨娘屋里坐坐,最近二姨娘又对他小意奉承了起来,到底曾经是青梅竹马,几十年的感情,大老爷还是舍不得二姨娘的,如今林家的富贵连赵家也难以匹敌,自己总算为祖宗挣回了颜面,不止是恢复了林家昔日的辉煌,还将林家的富贵更提了一步,以前祖上可是没有出过封疆大吏的,更没有出个阁老,自己已经是一方大员了,而捷儿……一想起大儿子,大老爷就觉得老怀安慰,捷儿如今是驸马,又深得皇上器重,将来入阁可不是难事。
一进大门,就见林管家在等他,脸色焦急:“老爷,家里来了贵客。”
大老爷眉头皱了皱,府里连公主都住着,还有什么客人会贵得过公主?这个林忠可是越发的没眼力介了,还当自己是当初的岳阳知洲么?来个京官儿就小意得不得了。
“哪里的客人?让大少爷去接待好了,老爷我今儿累了,想歇息歇息。”
林管家听得一头是汗,小声附在他耳边道:“老爷,奴才也不知道那是个什么官,只知道连公主殿下见了他都要下跪……”
大老爷就听得一激凌,撩起下摆就往前跑,边跑边问:“贵客在哪里……”
“老爷的书房,四姑爷也在里面呢。”林忠松了一口气道。
大老爷推开自己的书房门,就看到一个玉冠高束,一身轻软华服的年青人正在看墙上的那首《沁园春》。
大老爷双脚一软,就拜了下去:“臣来迟,请太子恕罪。”
那年青人缓缓转过身来,俊朗的脸上笑容温和亲切,“林卿家快快请起,本宫微服来此,不必多礼。”
大老爷诚惶诚恐地站了起来,偷偷抹了把汗,心中嘀咕:“这位爷怎么出京城了?来一声不响地来了湖来,只怕又出了什么大事吧。”
“林卿家最近筹粮辛苦了,坐。”太子温和地坐下,指了指一旁的椅子。
大老爷哪里敢坐,垂首道:“老臣不敢,不知殿下此次为何南下?”
宫里皇上病重,大皇子又在福建虎视眈眈,太子不在朝中监国掌政,怎么这个时候还来玩微服私巡?
这位爷虽然年轻,但早就听说心机深沉,杀伐果决,不是出了大事,他决不会放下朝政南下。
大老爷说话间就带了十二分的小心。
“为了粮草和军服,辽人这一次是大举进犯,如今边关已经丢了三座城池了,我军原本就缺衣少食,偏又遭遇大雪严寒,大周朝都快到存亡之秋了,本宫如何还在宫里坐得住。”太子语气沉重地说道。
大老爷听得一喜道:“回殿下,军粮已经筹齐,不日就可以发送边关,您且放宽心。”正是表功的时机,大老爷怎么会放弃。
“林卿家果然是本宫肱骨能臣,征粮之事办得很好,本宫回京必会禀明圣上,将会重赏于你,如今军服溃乏,本宫就将筹集军服一事,再交于卿家吧,明鸾前方战事吃紧,可不能再为粮为衣劳累分心了。”
太子笑着说道。
大老爷听前半段话,喜得心里冒泡,后半段话却让他发懵,忍不住问道:“军服?不知还缺多少?”太子殿下亲自为粮草军服而来,自然不会是小数目。
“十万件棉衣,前方战士如今只着半夹衣,冻得无法作战,林卿家,你可有把握在一个月内筹集?”太子眼神灼灼地看着大老爷道。
大老爷就感觉自己的头皮发麻,四脚冰凉,十万件棉衣,一个月之期,杀了他也筹不出来,棉衣可比不得粮食,一般商户家都会屯粮,朝庭可以半买半征,将商户的余粮征集来,谁家屋里会备上几百上千套棉服啊,疯了不成?
这样从何集起?
“殿下……”大老爷的声音都是抖的,脚一软,就跪了下去,这可不是一件普通的差事啊,可是关乎到前方十万将军的生命,还关乎到大周与辽的战争啊,大老爷感觉头顶压住了千金,他的肩膀太过瘦弱,他杠不住啊。
“怎么?林大人想抗旨不成?”太子温和的声音变得严厉起来。
“殿下,臣不敢,只是这十万件棉衣……老臣着实无能为力……”
“本宫也知道你为难,可是,如今本宫能信得过的臣子也着实不多了,你又是明鸾的岳父,本宫不指望你,又能指望谁来,卿家素来有才,就不要再推辞了。”太子说罢就要离开。
大老爷一身发软地匍匐在地上哭求:“殿下……”又拿眼死命地睃一旁的许明鸾。
“殿下,此事就算交于林大人,也得从长计议,十万件军服,也确实难以短时间筹集,以臣看,如今衣服布料并不是问题,湖南湖北原就产棉,再到两江去调些布匹和棉花来,就能足够十万棉衣所需,只是,要在一个月内赶制出来,实在困难,可前方战事又不能等……”许明鸾就拦住太子劝道。
“林大人可以多征集民妇一起做嘛,本宫会着户部下拨所需银两来,只要能满足前线,银子不是问题。”太子就点了点头道。
“可一个民妇三天才能做起一件棉衣,臣又到哪里去征集几万民妇来制衣,这个……可比征兵还难啊。”大老爷真的要哭了。
太子也皱了眉头,脸色有些发冷,上位者,最不喜欢的就是命令下去,下属不停地讲困难,谈条件……
许明鸾就立即说道:“殿下,林大人说的确实有理,臣以为,民前能人异士甚多,不如召贴皇榜,谁若能助得朝庭集齐这十万军服,殿下要予以重赏。男子许官,女子封诰,一人计长,二人计短,发动天下人的智慧,应该能成大事,何况重赏之下必有勇夫,请殿下斟酌。”
太子就深深地看了许明鸾一眼,许明鸾回了太子一个痞赖的笑,太子就又转而看向大老爷,问道:“林大人,你怎么看?”
大老爷只要如何能完成这件差事就行,哪里还有什么异议呀,忙道:“许将军此计甚好,甚好。”
“那就着林大人全权经办此差,一个月之期,若真有人能集齐十万件军棉,男子许官,女子封诰。”太子笑着看了眼许明鸾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