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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真的好怕。戚然的风中,我恐惧地抱紧了自己的身体,前途迷惘而怅然。
我怕,我不忍心伤害的男人,却因为我,而受伤。
看着血泊里已经冰冷的俊美男人,我下了决心。
喊来吓瘫的赶马的小兵,一起把严亭之架到马车上,然后告诉小兵,一定要把严亭之带回京城。如果想要保命,快到的时候,只要装作昏迷就可以了。那个小兵早就吓昏了头,答应着,赶着马车离开了。
别了,严亭之。
别了,宣泽熙。
别了,巍峨的皇宫。
满是血迹的雪峰刃,掀起了湿润的泥土,我含着泪,流着汗,挖了两个泥坑,采摘了一束束野花铺在了下面,颤抖着双手把青枫哥葬于泥坑里。
青枫哥,你一直都在我心里,你的笑,你的羞,都将深深的镌刻在我的心底。梦里,你一定会跟我相聚。长眠吧,长眠在最最质朴的大地的怀里,这里有朴素的花,有苍劲的草,还有,如你一样清雅的风。
第一把泥土洒在他的身上,我便抽噎着,情不自禁地轻呼道,“青枫哥啊……你走了,我这心里好痛好痛……我又得了心病,你为什么不来给我纳脉……呜呜……你若是再在给我扎针,我……我保证再也不讨价还价了……”
亲手埋葬了青枫哥,我的手已经指甲劈开,虎口撕裂,满手都是鲜血。
竟然感觉不到疼痛,就那样木然地看着高起的不算大的坟茔。
荒郊野外,荒得那样寂寞而悠长,一眼望不到边的广袤,更加显得这座坟茔孤单无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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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转头看了看死去的燕子,心里一阵复杂的绞痛。
青枫哥,你愿意燕子陪着你吗?还有她肚腹中的孩子……有了她们娘俩陪伴着你,你就不孤单了。
当我步履蹒跚地将要离开这里时,微风中,两座新建的坟茔刺痛了我眼睛。有多么浓的爱,可以激起如此深刻的痛?
又有多么深刻的痛,把复仇的火焰燃烧。
青枫哥,安息吧。不管你心里有多么的遗憾和难过,一切都过去了。
我要走了。走得远远的。
让我再看你一眼吧……我含泪轻笑,目光触到坟茔上纯洁的小野花,心猛地一颤。
回归纯洁的你吧。青枫哥。
起风了。一马平川的荒野延续到天边,没有人烟,没有树木,只有野草和野花。这里荒寂而辽阔。草随风斜着身子,舞蹈着柔长的身姿。花儿随风摇摆着枝头,花瓣阵阵纷飞。漫天遍野,顿时都是淡粉、浅白、橘黄的小小的花瓣,郑到中,与长风共舞。
天,很蓝很高。
云,很远很白。
前方的路,茫然而无尽头。
一身疲惫的我,是这天地间渺小的一个点。
………………
扬州城刚来一个隐姓埋名,没人知道根底的富商,家财万贯不说,还迅速买下了藏香阁,翻新、扩建,使得古朴而陈旧的藏香阁,一转眼变成了扬州城里最大,最富丽堂皇,最最新潮的青楼。
管理藏香阁的老板,竟然是一个死丑烂丑的男人。别说他丑,他就是有本事花样翻新,出新出奇,高价甄选漂亮聪明的女娘,教习功课,还秘密地朝廷取悦男人的床榻课堂,令这个藏香阁美名飘百里,金主恨不得挤破了藏香阁的门槛。
来到藏香阁的女娘们,不论多么出名,都非常敬佩这位丑老板,且不说别的,就是演习床榻上的功夫这一项,就令所有女娘自叹不如。
扬州一大富,那就是藏香阁了。
………………
我泡完澡,穿上娇软的睡衣,回到卧房,那里已经摆好了各地名吃。花高价请来的大厨就是厉害,每天都会做出很多令人流口水的美食,钱没有白花的。
吃过饭后,一起贴身伺候我的嬷嬷把今日帐本全部拿了来,我斜在床榻上,她坐在凳子上,就着烛火念着帐本上的数目和名头。
我听着,时不时说上几句处理办法。
帐目都对完了。嬷嬷突然想起来什么,说:“当家的,听说扬州城全城戒严了,任何人不得随意出入,咱们在杭州订了一般丝绸都进不来扬州城了。”
“戒严?!”我这才认真起来,坐起身子,眼睛骨碌转着,“什么时候开始戒严的?”
“刚刚下的命令,说是要全城大搜捕,找一个朝廷缉拿的江洋大盗。听说,要挨家挨户的搜查,不放过一个人,不放过一个角落呢!”
我心里一紧。
江洋大盗?哼,一看这就是严亭之的手段,他就是这样的做事风格,雷厉风行,毫无人情可讲。只要他直觉上认准了的事情,宁可掘地三尺,也要探个究竟。
我想了想,找出笔和纸,唰唰唰写了一封简短的信,交给嬷嬷,“嬷嬷,把这封信让秃鹰送走。”
“是,当家的。”
朱门映柳,绮窗临水,月下池塘中一弯荡漾的月影。
寂静的夜晚,我发着呆。
他来了。又如一年前那样,霸道强硬地冲进了我的脑海,要剥去我所有的伪装,把好容易隔岸观景的我,试图再次绞入他们复杂而深邃的情感漩涡中。
摇摇头,我轰走心里的思绪。
辗转反侧,终于入睡,梦中,我学处大雾中,辨不清方向。
瑶台上,一个修长的身影背对着我。
我懵懵懂懂地走过去,轻声问,“请问……这是哪里?”
那人应声转身,衣带飘曳,一股仙气从他发丝间直逼我眼眸,他完美无缺的五官散发着光芒,令我睁不开眼睛,恍惚间,他微笑启唇,“这里是忆思宵。”他的声音中性、无情无欲而回声缭绕。
他的脸,熟悉而又陌生,这一瞬间,看着像是宣泽熙,再眨眨眼,又觉得像是严亭之。
“那你是谁?”我仰望着他,感觉自己那样渺小而丑陋。
他定是神。
“我就是你的忆思啊。”他浅笑,却仍旧平淡的语气,”忆思,不忆不思,就不会苦恼。忆思,又是亿丝,亿万烦恼丝,千头万绪。无忆无思,抛去亿万烦恼丝,自然万事皆休,一笑勾销。可是,无,便是空,空不能是烦恼。仙人,达到了永远的境界,也就是无极限,长生永不死,岁岁又朝朝。虽然无忆思,却不能是空得寂寥。有无数仙人,仿佛幽灵,游荡在仙界,期盼着能够像凡人一样有生有死,有哭有笑,有忆有思,有情有意,有甜蜜有苦涩,有付出有回报。凡人都说神仙好,哪知神仙亦烦恼。能够做得凡人,能够在有限的生命里,品尝各种滋味,不能是一种幸福、一种奢望啊。呵呵,既然你寻到吾这里来,吾就有责任吹开你心头的雾缈。送你的诗句,天下苍生,未知天命,此心在了,半边明镜半边沼,莫负衷情终遇今生。“
我听得一头雾水,呢喃,“天哪,你这是在吹开我心头的雾缈吗?简直就是雪上加霜,更加雾漫漫了。”
他善意的笑,“去吧,去吧,船到桥头自然直,一切都有定数。”
什么嘛,搞什么神秘?我再次抬头去看,咦?怎么没有了?那个神仙没有了,连他所在的瑶台也一点点淡去,直到消失。雾也一点点散去,我看到的只剩下一片空白,像是空白文档一样,纯粹的空白。
“当家的!当家的!您快醒醒啊!当家的!”一个人把我摇醒,我迷迷糊糊睁开眼,看到嬷嬷一脸焦急的神态。
“当家的!您可醒了哇!”她急得擦汗。
“什么事啊,连觉也不让人睡好。”我疲惫地起身,坐在床沿,半晌都是傻呆呆的。
“当家的,大事不好了!官兵已经驻进了咱们藏香阁,客人们都被赶走了,所有的女娘都被赶到了大厅里,咱们藏香阁现在是铜墙铁壁啊,您快去看看啊,全都是甲胄的官兵!”
我心里一惊。他的动作这样快?
定神想了想,嗯,严亭之的思维果然精细而灵动,我逃跑的街道,距离这条花街最是近,花街自然成了他通缉搜查的重要地段。
“嗯,不急,现在我把你化装成我的样子,你去外面就会,就说咱们藏香阁人都齐了,不要让他们进来这里找我。”
嬷嬷点头,坐在梳妆台前,由着我给她涂抹。不一会,昨天那个瘦小的丑男人,就站在了我的面前。
“当家的,那老奴这就去了。”
我点头,目送嬷嬷出了屋子。
藏香阁里乱成了一锅粥。
没有穿好衣服的嫖客,赤身裸体的姐儿,还有很多衣不遮体、蓬首垢面的姐儿,都被官兵轰赶着,涌到了一楼大厅里。
严亭之身着淡紫色的便服,皱着眉头,雄赳赳、气昂昂地走了进来。
昂首坐在早就给他准备好的虎皮椅子上,眯眼挨个地在大厅里扫视着。
他轻启嘴唇,“藏香阁里的所有人,一律摁到水缸里清洗面目,洗得一干二净再过来排队!”
第一九一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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喝斥声,尖叫声,嘻嘻哈哈满不在乎地笑声把藏香阁弄得鸡飞狗跳。
不久,就听侍卫回应严亭之,“王,所有人都洗干净脸了,都排成了队伍,等着王检阅。”
“嗯。”严亭之应道,起身,背着手踱到那排女子身前,一个个地仔细瞧。,挨个地认真看,仿佛要把人家的脸看出窟窿,一溜走过去,皱起眉头。
没有。怎么会没有她?
他连夜空袭了整条花街,这个藏香阁是最后一家青楼了。如果这里也没有,那么他最初的估测就等于错了方向。那下一步,只能全城大搜捕了。哼,就算这里没有,全城就全城,他就不信,那个画了妆的小个子能够逃出他的手掌心。
看着一个眉眼清俊的女子,阴森森地问,“你们老鸨呢?”
那女子一看是这位英俊而劳教所的男人,顿时挤出一脸专业的媚笑,“回爷,我们藏香阁没有老鸨,只有前台经理。”
一挑眉,“前台经理?是管什么的?谁定的这种称谓?”稀奇古怪的名号,绝对是那个刁钻的丫头才会这样脑筋。
“前台经理就是管理整个藏香阁营运的,跟老鸨一个意思啦。这是我们老板定的称谓。”
女人娇滴滴的说着,多么期望这个强悍的男人能够多看自己几眼。可惜,男人只是思索,皱眉,再不看任何人。
冷笑一下,“你们老板定是一年前才来的吧?”
女人惊呼,“咦?爷你知道啊。”
嘭!
严亭之转身,重重的一拳头狠狠砸在桌子上。没错了,一年前来的刁钻的老板,非铭湘莫属了。
激动,却又气恼。
为什么,她为什么要藏起来,不露面?她为什么要逃到距离京城这样远的地方,杳无音讯呢?她到底为什么要这样做呢?
“让你们前台经理出来!”低吼一声,威严而冷峻。
严亭之几个随行的下属都愣了。
王怎么又变了?这一年来,王是那样的垂败而谈漠,轻易不生气,轻易不发火,轻易不动容。而今,他却重敛威风,锐利而强硬。
“前台经理在后院呢。”
一个女人答道。
“给我把所有地方都细细地搜一遍!谁错过一点地方,我就砍了他!”虎啸着,众兵领命而云。
呼啦啦,仿佛有用不完的兵丁,一窝窝,一群群涌进了藏香阁的后院。
抬头看看藏香阁三个字,哼,藏香藏香,自然是藏着铭湘的地方,自己怎么早没有想到这一层。
抬步向后院走,眼睛里燃烧起两团能能的火焰。
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