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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点点头,指天发誓不会说出去,郁儿这才抱紧银子转身离去,掀帘进里屋的时候,看到老娘正抱着哥儿在怀中,一看到她皱眉道:“这是有损阴德之事,你这样做会遭天遣的。”
她伸手将儿子抱回怀里,给他整了整头上的兔儿帽,“娘,若我不这样做,这后院就没我立足之地了,秋玉蝶早就向老夫人禀明要把哥儿养在她膝下,你以为我看不出来吗?老夫人心里早肯了,只是想磨一磨她的气焰所以嘴上一直没应。老爷不在意这事,他只看重兰姨娘的肚子,若让她生出个男丁来,我们哥儿哪里还有地儿站的?只怕老爷连想起他是谁的机会都没有,人不为己天诛地灭。”所以别怪她在背后挑唆秋玉蝶这正室找荀兰的麻烦。
刘老娘是魏纶的奶妈子,对他也是有感情的,只是再有感情也比不上心疼女儿,“秋氏这趟回娘家就合你心意了?”
刘姨娘抱紧怀中的儿子,这是她后半辈子惟一的依靠,当年魏纶会纳她进房也是老夫人心急抱孙子的结果,再加上他与正室夫人不合,这才给她机会生下三房的长子,现在兰姨娘进来了,魏纶连做做样子到秋玉蝶的房中都不做,更遑论她这个不受宠的姨娘?
“秋氏不能被休,娘,她不能生,我们哥儿就还是老爷的庶长子,没有嫡子的情况下将来就算承继家业也还是可行的。兰姨娘是贵妾,我只不过是一般的妾侍,不可能抬我为正室。”刘姨娘咬了咬指甲,“不能让老爷续娶一房正室,那样于我不利,秋氏经过这次,老夫人是绝不会让哥儿过继到她名下,这也免了我的后顾之忧。”
刘老娘又再度叹息一声,只能说造化弄人,女儿当年若没被魏老夫人看上就好了,掏出针线在一旁给自家外孙做小衣。
雪越下越大,似有压倒屋顶的架式。
半夜之时,荀真肚子疼痛地翻来覆去,惊醒了宇文泓,让人点灯,看到被窝里都是血,吓得想让人唤太医来诊治,她却拦着,羞红脸地说让楚嬷嬷来就好。
宇文泓将信将疑地让人将楚嬷嬷从棉被里挖起来,想要抱着她去清洗一下,她又不肯,楚嬷嬷前来查看,转头看到太子一脸的惊慌,连带血的衣服也来不及换下,笑道:“荀掌制没大碍,这只是女儿家的月事。”
他这才长舒一口气,看到她羞红着一张脸窝到棉被里,忍不住刮了刮她的俏鼻梁,这才出去换身衣物,让楚嬷嬷在里头侍候她。
荀真没想到会出这种糗事,换好衣物及床单之后,她就想回去了,只是肚子一直不舒服,惟有躺回被窝里,耳里听着外头宇文泓与楚嬷嬷的谈话,越听这脸就越如火烧一般。
“她来月事怎么会这么痛?”宇文泓不悦地问着楚嬷嬷,“孤不是吩咐过你要给她好好地调理一下吗?”
楚嬷嬷却道:“荀掌制的月事还算准……只是今儿个夜里殿下行房时次数过多,过于激烈,她才会这么痛的……”
听到这里,她拉起棉被遮住自己的头,都怪自已没定力,被他一挑逗就忍不住想要,既自厌又恼他。
宇文泓进来看到那卷成虫状的棉被,就知道她害羞,连人带被地抱她在怀里,心疼道:“还很痛?”
荀真伸出小拳头捶了捶他,把棉被一掀,“我还是回去吧,免得又弄脏了床单。”
“说什么傻话,肚子还痛,外面雪又下得大,明儿不用早朝,我正好陪着你。”宇文泓将她塞回棉被里,不悦地道。
荀真却道:“你们男人没有这方面的烦恼,所以不知道床单被弄脏时的懊恼心情,再说……今儿个不是年初一嘛,我这会儿来这个,是触你的楣头……唔……”
宇文泓堵住她的嘴吻了起来,这张小嘴还是用了亲嘴儿更好,越说越离谱,半晌后,松开她的唇,“别说什么触不触楣头的话?我不信这个。”伸手到她的里衣内轻揉着小腹,“楚嬷嬷说这样你会比较舒服一点,感觉好些了吗?”
他的大掌很温暖,覆在她冰凉的小腹上很舒服,“嗯,没那么疼了……”
孙大通端着一碗糖水进来,宇文泓接过,揽她在怀里轻轻地舀起来吹了吹喂给她喝,“楚嬷嬷说吃些甜的,你会舒服一些……”
荀真自从进宫以来从来没被人这样珍惜过,含泪地张嘴喝下糖水,那甜甜的滋味在嘴里散开,两眼怔怔地看着他的俊脸,竟舍不得移开视线。
记得第一次来月事的时候是在去年的这个时候,那时她吓坏了,每天都看到自己下身出血只能偷偷地处理,以为自己得了什么不治之症,那段日子天天都过得心慌慌,后来被许悠无意中发现了,这才知道并非是什么不治之症,只是女儿家正常的生理现象。
等一切都收拾妥当的时候,宇文泓看到她仍怔怔地看着他,遂笑着揽紧她,打趣道:“孤承认自己长得好看,可你看得舍不得移开眼,小心眼抽筋。”
荀真轻捶了他一记,这人真自恋,“这是我进宫以来头一次觉得有人关怀。”这不同于许悠引导式的关怀,而是珍惜之情。
“那是我为了要拐你的心嘛,不下功夫怎么行?指不定哪天你就被七弟拐跑了?”他笑道,大掌仍在她的小腹处轻揉着,叹息一声,“你这小日子来得不是时候,难得这几天都不用上早朝,正好与你窝在被窝里不羡神仙只羡鸳鸯,现在全都泡汤了……”
“越说越离谱……”荀真撇嘴笑道,往他怀里缩了缩。
两人有一搭没一搭地说着话,轻声笑语在屋子里流转,心,靠得更近。
正值新年之际,大街上倒是份外的热闹,很多人都乘着天气晴郎出门拜访亲友,恭喜声不绝于耳。
荀真也得了这空闲央着宇文泓带她去给姑姑荀兰拜个年,不知姑姑进了魏家这段时日过得如何?月事来的那天夜里眉头直跳,心里始终记挂着。
魏纶看到宇文泓携荀真上门,那两眼就像看到救星似的,竟不顾礼仪地上前想拉着荀真就走,“阿兰的侄女,我正要去找你过来你就上门来,太好了,太好了……”
宇文泓不悦地揽过荀真,不让魏纶的爪子碰到她。
魏纶一愣,这才意识到自己出格了,赶紧澄清道:“我不是有心要越礼的,实是阿兰的情况很糟糕,这还得阿兰的侄女前去开导才管用……”
荀真挣开宇文泓的怀抱,焦急地道:“我姑姑可是出事了?姑父您倒是说啊?”
魏纶这才把荀兰小产的事说出来,荀真一听脚丫子一撒,就冲向荀兰所住的厢房。
“姑姑?”
荀真一边唤着一边挑帘子进荀兰的房间,看到荀兰了无生气地半躺在床上,一边站着苦口婆心劝着的刘姨娘,而那朱氏却坐在床边的雕花圆凳上拉着荀兰的手安慰着。
荀兰听到荀真那一声姑姑,无神的双目这才有了焦距,看向胸脯不停喘气的侄女,竟哭道:“真儿?”
荀真飞扑上前抱着荀兰,“姑姑……”
朱氏看到人家姑侄相聚,心头叹息一声,家不宁又何来的万事兴?一想到秋玉蝶,她就恨不得将这个儿媳妇驱逐出门。
刘姨娘也抹了抹泪水,上前给哭得伤心欲绝的荀兰拍拍背,“兰姨娘快别哭了,这小产也是要注意身子的,若不注意往后要落下病根来的,那就糟了……”
荀真一听,顾不得哭,从怀里将荀兰扶出,亲自给她抹泪,“姑姑,听刘姨娘说的快别哭了,哭多了伤身子。”心里一阵紧似一阵,荀家的人口凋零,姑姑好不容易怀上了却没能留得住。
“都怨我,拦什么拦,到头来却苦了我那来不及出世的孩儿……”荀兰这些天一想到这些,就寝食难安,若她小心些,注意些,那她的孩子一定能保得住。
荀真听着她不停地自我抱怨着,竟把荀兰小产的缘始猜出了个大概,把泪水一擦,忿然地看向脸色悻然的朱氏,“魏老夫人,那天您信誓旦旦地跟我保证会待我姑姑好,这样就叫待她好?让她刚怀的头胎孩子就掉了,你们魏家不稀罕孩子,我们还稀罕呢?”
“丫头,那只是意外,老身也不愿孙儿就这样没了……”魏老夫人也擦了擦泪。
“那秋玉蝶呢?她把我姑姑害成了这样,就一点惩罚也没有?你们魏家竟然照顾不好我姑姑,那我就接她出府,也好过在你们魏家这狼窝里呆着强。”荀真转身欲扶荀兰起身。
刘姨娘上前拦着,“姑娘,有话好好说,兰姨娘小产,我们每一个人的心里都痛得很……”
“你有什么心痛?你自己就有儿子,可我姑姑却是怀胎这个把月就小产了,指不定你心里正高兴着呢?”荀真一听到她说每个人心里都痛得很,突然就怒道,这事任何人都会心痛难当,可还轮不到她一个同样是姨娘的人说心痛,一听就觉得虚伪。
刘姨娘不自觉得后退了退,荀真那怒颜竟让她看得心惊,难道自己的隐秘心事被她知晓了?竟闭上嘴巴不再相拦。
荀兰也任由荀真扶着,别人再怎么心痛她也管不着,可自己的心却真的是在滴血啊。
后院这里面后惊动了前方的男人,宇文泓正责备魏纶连保护一个女人都保护不好,居然还因为妻妾相争之事导致荀兰小产。
魏纶一听到荀真要带走荀兰,顿时一脸心慌地往院子里而去,就怕去迟了荀兰就走了。
他一掀帘子进去,看到荀真非但没劝荀兰喝补品,反而是鼓动着她离去,心急地一把拉开荀真,将荀兰抱到怀里,看着荀真怒斥道,“阿兰的侄女,我是让你劝阿兰吃补品的,不是让你带走她的,她现在是我媳妇,你不能带走她。”
荀真也冷哼道:“魏大叔,当初我是相信你可以照顾好我的姑姑才会把她交给你,可现在你这算什么照顾?孩子也没了,人也病恹恹的,你当初的承诺言呢现都在哪?”
魏纶的脸一红,他确实没有照顾好荀兰,可这次真的是意外,看到怀里同样有几分疏离的荀兰,心一痛地道:“阿兰,这次是我不好,我发誓绝对没有下一次了,你一定要信我。”
荀兰痛苦地闭上眼睛,委曲求全到魏家为妾,安守一个妾室的本份,可却无法见容于正室,他还要她怎样?要粉身碎骨才可以吗?
荀真看到姑姑伤心落泪,心里也疼痛得很,真的看不惯魏纶的作派,她上前欲把姑姑拉回来,“你们魏家做出的承诺我还敢信吗?当日魏老夫人的话仍言犹在耳,如今又是怎样?我姑姑还是受伤了,你让开,从今往后我姑姑与你魏家一刀两断。”
魏纶听荀真说得绝情,眼瞪如铜铃一般大,早知道这丫头是来捣乱的,刚刚就不该让她进门,两手抱紧荀兰就是不让荀真将她带走。
宇文泓叹息一声,上前将荀真拉抱回怀里,“好了,真儿,魏纶已经知错了,你也别再闹了,这要看你姑姑的意思?”
魏老夫人看了眼荀真那鼓起腮帮子的样子,“丫头,你也别着急,你姑姑现在的状况不适合离开魏家,等她身子养好了,若真的不想在我魏家呆了,我魏家绝不强留。”
“娘!”魏纶愤怒地唤了一声。
“纶儿,这事是我们理亏,也该人爱娘家人出口气。”魏老夫人早就知道荀真的性子会这样闹,只是想让荀兰有更多的自主权而已。
荀真回头有些恼地看了眼宇文泓,然后挣脱开去,将魏纶推开,扶着荀兰躺回床上,“姑姑,我不能代你决定去留,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