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竟没人向老夫人通传一声吗?”最后状做吃惊,“莫不是魏家三老爷正在与刘姨娘打得火热,所以顾不上我家姑姑?”最后的疑问竟是带着深深的指责?
魏老夫人此时也心生不悦,她才这么一会儿,荀真已是连削带打了这么好几句话,若不是她欣赏喜欢这丫头,哪会让她在自己的面前一再大放厥词,脸色微微一沉道:“丫头,年轻轻轻的,说话不要这么冲,阿纶是你姑父,不会亏待你姑姑的,许是有什么误会?来人,赶紧将三老爷从刘姨娘那儿叫回来。”
外头立刻有人应了声“是。”
荀家姑侄俩对视一眼,荀兰沉默了。
荀真低头给姑姑掖了掖被角,会说这么冲的话只是为了逼这魏老夫人亲自派人去将魏纶唤回来,有了魏老夫人出面,没人会将茅头指向荀兰,毕竟老夫人在呢,也能从侧面抬高荀兰在三房的地位。
若不是顾虑着姑姑的身子及腹中的孩子,荀真哪会管魏家是什么态度,但是现在姑姑受不得刺激,再来一次刚刚的症状就让人够操心的。
没一会儿,大夫就赶到了,荀真忙让开,让大夫给荀兰把脉。
刘姨娘的屋子里,大夫给哥儿把脉后开了药,一再叮嘱不要让孩子再哭了,不然往后的手尾长得很,孩子恐怕难养大。
魏纶正给大夫做揖,然后吩咐人付双倍医资,毕竟深夜让他走了一趟,这时,外头传来了老夫人身边的丫鬟的声音,说是兰侧夫人那儿见血了,让三老爷赶紧回去……
丫鬟的话还没说完,魏纶早已是掀帘子跑得不见人影了。
正听大夫吩咐的刘姨娘面容就是一怔,然后暗暗咬紧银牙,让人送大夫出去,倚在站门框前看着魏老夫人身边的大丫鬟走远,眼沉了下来,正要返身进屋,忽然听到秋玉蝶房中的窗户声关得死响,然后传来她教训小丫鬟的话,“你这个贱蹄子,以为拿着鸡毛当令箭,谁不知道却是拨出来的一地的鸡毛,一个贱种,还以为高贵上了天,现在看到了,人家可是有太上老君罩着的,岂是你这个小贱蹄子能做威做武的?贱蹄子,还是认命吧,兴许以后老娘高兴了,还能赏你一口饭吃……”
这一番指桑骂槐的话,刘姨娘焉能听不出骂的是谁?这个秋玉蝶从来就不是个安份主,不服气地顶了一句,“只怕有人想拿鸡毛当令箭也没有,人同人果然不同命,即使是一地的鸡毛,好过连蛋也不下的母鸡,最后免不了要被人拔毛下锅……”
“咣当”一声,秋玉蝶的房里传来了瓷器摔地的声音,刘姨娘冷哼一声转身回屋,看到母亲正小心翼翼地给哥儿掖被子。“娘,三老爷真狠心,哥儿这边的情况还没稳,他就赶着离去看那兰侧夫人……”
“住嘴。”刘老娘不喜地斥了一句,回头严厉地看着女儿,着下人将门关上,“哥儿才是你的根本,三老爷是能靠得住的吗?你偏还要掐哥儿,明知道他的身子受不住。”
“娘,一点点不碍事的,若我不这样做,根本就引不到老爷前来?本来我也想安份一点,守着哥儿长大。哪里知道他的身子居然如此弱?娘,我是怕啊,万一哥儿有个三长两短,我又没能再生一个,往后不就得看那兰氏的脸色做人?”刘姨娘也是深思熟虑过才会借口儿子来争宠,往后的日子还不知道会怎样呢?尤其是兰氏现在又怀上了,恨恨地看向兰氏的屋子,“巴不得她这一胎又流掉。”
刘老娘知道女儿的心思,所以才会在一旁暗中相助,但是就这样了也没能令魏纶再宠上女儿一回,叹息一声,“你呀,这回是与兰侧夫人对上了,人家今夜请得老夫人亲自出面,你今夜已经是输给她了,往后收敛一点吧,就当娘求你了,哥儿的病也不是不可治,大夫说慢慢地治也是有希望的,再生一个的希望还是渺茫了一些。”
刘姨娘坐到儿子的身边,轻抚着他冰凉的头发,儿子时常问她,爹是不是不来看他了?她惟有对儿子说,若想爹常来看他,就要使劲地说身上哪儿不舒服,娘一掐你,你就要哭,这样爹就不会走了。
所以儿子小小的人儿竟也懂理她说的话,每每都是这儿子在助她行事,低头在儿子的额上一吻,儿子,为了你,娘无论如何都会拉你爹回来的。
刘老娘默然地掀帘子出去,此时院子里已经静悄悄的,已经没有了刚才的紧张忙乱,不知兰氏那儿如何了?她刻意做的小动作若能引得兰氏气得流产更好,真怕女儿又再做出什么不适宜的举动,挽不回来就糟了,想着重重的心事,回转到自己的屋子里和衣躺下。
此时的魏纶心乱如麻,一不留神还在黑夜里摔了一跤,下人忙将他扶起来,他挥开下人,一步也不敢停赶回荀兰的院子。
刚走进屋,他就听到里面的大夫忧心忡忡的话,“兰侧夫人这回一定要宁神安胎,不能再有小产的症状,若是这次又小产了,那往后就糟了,这样以后一坐胎十有八九都会流产的,只会拖累侧夫人的身子。上回老夫就说过现在侧夫人受不得刺激,一定要保持心神的宁和,万大事都要宽心,生下孩子就万事大吉了……”
魏纶差点晕厥过去,虽然上回大夫说过这话,但是他想来没有那么严重,所以才会没有第一时间赶回来,现在一听往后坐胎都保不住的后果,头上又是一晕,推开下人,赶紧推开帘子进去,“阿兰,怎么样了?我们的孩子怎么样了?”
魏老夫人正端着茶碗在喝,看到儿子急得满头大汗,既心疼又恼他,不用荀真,她就在一旁道:“还好,没死,你今夜干什么去了?娘不是嘱过你,兰氏怀孕之时要陪在她身边才能生个健康的孩子吗?”
荀兰心里气极,想要撇开头不看她,但碍于朱氏在场,惟有冷着脸看她,趁朱氏看不到之际,赶紧抽出被他握着的手。
正端着大夫开的安胎药进来的荀真,看了眼魏纶,“三老爷,刘姨娘那儿没事吧?还是令公子有个三长两短?若是这样,别愣着,赶紧回去看看,我姑姑这儿有我呢,三老爷若是不想理那也成,明儿我们姑侄也不会在魏家赖着不走。”
魏纶一听荀真这话就知道这丫头又拿话来呛他,看到阿兰冷冷的神色,还有母亲也没帮他,只是一味地静坐,吩咐荀兰好好养身子,一定要为魏家生个健康的孩子,至于他这个畜生,不想理就不要理。
顿时,他觉得自己里外不是人了,忙想接过荀真手里的药碗给荀兰喂药搏她原谅,哪知荀真身子一侧,让他的手尴尬地落空了,这丫头还不爽地瞥了他一眼。
“这粗重工夫还是我来做吧,三老爷还是赶紧去侍候刘姨娘母子吧,姑姑,喝安胎药,别为了某人气坏身子,人家不心疼,我这侄女看着心疼。”荀真舀起药汁喂姑姑喝,荀兰也合作地喝下药。
魏老夫人看了眼荀真,低低地道:“好了,丫头,见好就收,我那儿子就是个蠢笨的,你说了那么多他也不知道知晓不知晓?别浪费口水,留着暖暖肚子也好。”
这话说得众人都有几分忍俊不禁,包括原本心里不舒爽的荀兰,看了眼自家侄女暗暗翻白眼的举动,微摇了摇头,真不知道这一老一少如何就能知交成这样?
魏纶被母亲这样一番数落,心里叫苦不迭,母亲很少会这样,一向最是维护他,真不知道这荀真如何就这么对他母亲的胃口?“哪有娘说自己儿子蠢笨的?”
这话一出,魏老夫人与荀真都不太舒爽地看着他,直把他看得低下头来。
魏老夫人的年事毕竟已经高了,坐了一会儿就起身离去,嘱荀真好好地照顾荀兰,然后着儿子送她出去,看了眼儿子留恋地看着荀兰,忙拍了拍儿子。
母子俩掀帘子出去走在外面的回廊上,魏老夫人朱氏这才道:“你还不笨,那谁笨?刘姨娘的哥儿三头两头就不舒服,哪有那么多的不舒服?以前也不见你这么上心?现在这兰氏可是你自己嚷着要纳进门的,娘可拦过你?可有没助你?你今夜的所作所为娘看了也不喜,哥儿那儿若身子不适,赶紧请大夫就是了,你在那儿也没啥帮助,刘姨娘这人娘现在也看不透她,以前觉得她安静,性子不像你那媳妇秋氏那般冲,所以这才让她给你开枝散叶,可是最近她做得太过了,娘都看出不妥来,你怎么就不动动脑子?”
魏纶被母亲这一教训,脸红起来,辩道:“娘,儿子岂是不明了?只是想着就只得哥儿这一个孩子,有时候想想觉得亏欠他不少,尤其大夫说他的身子不好就更是觉得揪心。”
魏老夫人叹息一声,儿子说到这份上她也不好说什么,拍拍儿子的手,“儿子啊,刘姨娘就是抓住你这种心态,才会每每借哥儿来生事,听娘说的,你与秋氏不和,估计也生不出嫡子来,刘姨娘,娘现在不喜她,好好地与兰氏过下去吧,娘现在就指望她能生个健健康康的大胖小子。”
魏纶想想母亲分析的也有道理,再加上最近几次三番这刘姨娘都想引诱他上床,这司马昭之心真的是路人皆知,朝魏老夫人点点头。
送走母亲,魏纶返回屋子里,看到荀真正给荀兰喂粥,忙说了几句讨好的话,荀真二话没说,起身将碗往他手中一塞,“夜深了,我也要回去歇息了,魏三爷,你好好地侍候我姑姑喝粥,今儿个夜里她就没吃多少东西,若她的肚子有个三长两短,我饶不过你,你可听清楚了。”最后的神色庄重无比,一点玩笑之意也没有。
魏纶的身子一震,荀真是认真的?以前的话总带了几分玩笑的兴致,可这一次竟没有,那张小脸上的威胁丝毫不让人置疑。
荀真见他没有应话,声音又放重道:“我最近见多了生死,魏纶,丑话说在前头,我姑姑若因你魏家而丧命,相信我,总有一天我要这魏家鸡犬不留,你不信,可以试试?你既然招惹了我姑姑,就得一心一意地待她,而不是到处留情伤她的心。”
他怎敢不信?荀真不可怕,可怕的是她背后的人,他的面容一禀,神色一凛,“荀真,不用你威胁,我也不会让你姑姑出事的。”
“这是我最后相信你说的话,魏大叔,不要让我失望。”荀真道,这才转身由丫鬟带到西厢房去歇息。
荀兰静静地听着这两人对话,感动于侄女全心全意地维护,但对夫婿的所作所为又不能释怀,在他喂了一匙粥过来时竟撇开头不去看他。
“阿兰,这事是我不对,你别气了,气坏了身子我会心疼的……”魏纶又朝她的方向喂粥求饶道。
荀兰哽咽地道;“你倒说得好听,我派人去请也没能将你请回来,那时候,你与刘姨娘在干什么只有你自己清楚?”
“阿兰,你信我,我真的与她没干什么?”魏纶忙道,但想到他差点就与刘姨娘干了那档子事,顿时心虚地不敢看荀兰的眼睛。
荀兰原本对他的话都是深信不疑的,但这次他竟避开她的眼睛不敢看她,心下大骇,他在说谎?这个念头一旦产生就像那长青藤一般疯狂的生长,她的目光由生疑到生寒。
魏纶看到她的眼神有异,顾不得心虚,那目光看得他的心拔凉拔凉的,吞了口口水,“阿兰,怎么了……你这是在干什么?”
荀兰突然半坐起来靠近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