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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说敬重老臣这把老骨头,那就请看在老臣的面上,将荀家那个女娃儿忘了吧。”
高文轩气怒地看着严翰,这个老顽固,竟然在此挡路,他顾不上尊卑,上前去一把揪住严翰的衣领,“严太傅,你现在是坚决要当一条挡路狗喽?”
严翰的老脸一红,高文轩竟然敢侮辱士大夫的尊严?难怪现在士林对他多有微词,安幸公主的驸马又怎样?“高文轩,你这话是公然对老夫的侮辱,老夫是不会放过你的……”
“文轩,将他拖到一边去。”宇文泓冷道,趁着高文轩正与严翰纠缠,快速地越过这两人,匆忙往前而去。
“殿下,老臣一片忠心,日月可鉴,您真的不能去啊……”严翰的老泪不禁纵横,一切都完了,太子只要走出东宫,也许就再也守不住这一切了。
宇文泓头也没回地道:“太傅,世上的女人有千千万万,但都不是她。抱歉了,太傅。”
高文轩看着严翰老泪纵横的样子,“太傅,何苦呢?殿下就算不是太子,又如何?”松开他的衣领,任由这个太子太傅如一瘫泥一般地瘫倒在地,大跨步跟上去。
宇文泓一出正殿之门,就看到匆匆赶来的柳心眉与顾清蔓数人,她们都顾不上行礼,柳心眉拉住他的衣袖,恳切地道:“殿下,妾身求您了,现在不是谈情圣的时候,不管妾身以前做错了什么,或者又忤逆了殿下多少,但现在,听妾身的劝,不要去,荀真被帝王宠幸过,她就是皇上的女人,您去岂不是送上门被人治罪?”
顾清蔓也顾不上去装淑女,焦急地拉着他另一边衣袖,“殿下,妾身知道这样做不对,您就算不为自己着想,也要为妾身们着想,东宫若没有了殿下,您让妾身们怎么办?”
“殿下……”一堆莺莺燕燕都哭哭啼啼,好像现在已经是天塌地陷了,活不了了。
宇文泓觉得很可笑,她们怎么那么自以为是?她们与他有何干?他为什么要负担她们的一切,她们看中的是他的太子身份,并不是他这个人,当然,他长得不差,她们的私心里也是对他颇有动心,但这些都是很表面的,现在听到他要去自掘坟墓了,一群人又不争了,赶紧来拉住他以保住未来半生的荣华富贵。
“松手。”他轻道。
“不,殿下,妾身不放。”柳心眉与顾清蔓此时没有了平日的明争暗斗,一至枪口对外。
“那就别怪孤。”他奋力地一甩,将这两人都甩开了去。
柳顾二人没想到他真的那么狠心甩开她们,一个不察都摔倒在地,顿时狼狈不已。
“孙大通,阻止她们。”宇文泓依旧不改步伐朝前迈去。
柳心眉在宫娥地搀扶下站了起来,想要去追,去见到孙大通挡在她的面前,遂恼怒道:“孙大通,你好大的胆子,谁让你在这儿挡住本宫的路?让开。”
“孙公公,殿下年少做错了事,你不劝就算了,怎么还任由他这样发展下去?这后果你可知?”顾清蔓满脸地指责,这孙大通到底是如何当人内侍的?
孙大通却眼神清时地道:“奴才只惟殿下马首是瞻,只要是殿下的吩咐,奴才都会无条件遵守。”大手一挥,示意一众小太监上前拦住柳心眉等人,让宇文泓没有后顾之忧。
与此同时,七皇子也与明阳真人爆发一场剧烈的争执,宇文淳没想到这个道人居然拿荀真来做文章,还将她往父皇的寝宫推去,这让他火冒三丈。
“明阳,本宫一直敬重你,你明知道本宫对荀真的心意,你居然让父皇下旨让她这个时辰往华龙宫去,这不是推她入火炕吗?”
明阳真人却是嗤笑道:“七殿下,你这么生气干什么?你该庆幸这个宫女是太子的枕边人,不然有何名正言顺的借口下旨废太子?不就是一个女人,随便再找一个代替即可,何必太在乎这个呢?”嘲讽一笑后,又故做建议道:“当然,若您不在乎她是不是跟你兄长和你父皇睡过?只要您真对她有心,那即可以做她的第三个男人,这一切都是凭……”
明阳真人说得得意,宇文淳却听得脸色发绿,捏紧的拳头不假思索之下挥向明阳真人丑恶的脸上,明阳真人不察,脸上挨了重重地一拳,瞬间跌落在地,牙齿被打掉一颗,和着血吐了出来,眼神阴狠地看着宇文淳,“你,打我?”
“对,本宫就打了你,明阳,你最好祈祷,如果她没事即可,若是有事,本宫饶不过你。”宇文淳现在不禁有几分后悔与这个野心太大的道人合作。
明阳真人一把抓住宇文淳的衣领,“你他娘的是准备过河拆桥?我会这样做不过是为了你着想,你倒好,一味地心疼别人的女人,她就算受辱了又干卿何事?她又不是你的女人,她是你兄长的女人,要心疼也轮不到你,你他娘的发什么疯?……”
他的另一只手也紧握成拳,真想就这样挥拳过去,但考虑到他还是极大用处的,现在就与他闹翻得不偿失,所以拼命地忍着。
宇文淳将他的手从衣领处挥开,气怒地踢了明阳真人的膝盖,让他跪下来,“明阳,你听好,你不是本宫身边的一条狗,别太当自己是一回事,本宫就算想要太子之位,也不会卑鄙地利用一个弱女子,听明白了吗?”
明阳真人气得满脸涨红,七皇子现在眼里的狠意一点也不下于他,哼,说得倒好听,可若没有背后耍阴谋手段,现今这皇子只怕还在皇庄呆着,永世没有出头天。
躲在柱子后偷听的莫华依狠狠地咬着帕子,越是看到宇文淳维护荀真,她心里的妒火就烧得更为剧烈,为什么那个能得他垂青的人不是她?
明阳真人的头脑转得真是快,她不过是在他耳边吹风,让他想法子让荀真失身,这样她倒要看看一身自视甚高的荀真还笑得出来不?她被人用强了,荀真也得试试这样的苦楚。
她一心要拆散荀真与太子,呸,绝不能让同样是宫女出身的荀真得到幸福,她凭什么能得到太子的宠爱?兴许就是床上功夫了得,侍候侍候帝王也不错。对于废不废太子的,她倒是不太在乎。
她的嘴角阴阴笑,只是看到宇文淳气急败坏地离去,看来是要赶去救荀真,她的笑意凝结在脸上,男人不是最在乎女人的贞节吗?现在赶去只怕来不及了,七殿下,你为什么要去?
她握紧的拳头不禁狠狠地捶击着柱子,两眼有着狠意,看到明阳真人整理好衣物正准备要跟上去,冲上前去,抱住明阳真人的腰,“国师大人,您答应华依的话,一定要记着哦。”
明阳真人一把掐住她的下巴,低头恶劣地咬破她的嘴唇,“我答应过你的事什么时候做不到?等这事结了,我就让你取代她成为新的司制,华依,只要你对我忠心耿耿,老实地侍候我,就连尚工之位也是你的。”
莫华依挑了挑眼眉,讨好他般乖巧地点了点头。
华龙宫前,宇文泓带着人将挡在他前面的人都一一放倒在地,现在的他忧急如焚,就怕晚来了一步让她遭遇到不测,一脚踢开紧闭的殿门,里面燃着香,此时安静地仿佛没有人烟一样。
他的心一紧,莫非真儿真的遇难了?“真儿?”
越往父皇的寝室走去,他的心就跳得越快,尤其是看到寝宫内一片狼籍,紧绷着一张俊脸,加快步伐,奔上前去,当看到荀真缩在一角衣衫不整的样子,顾不上去搜寻父皇的所在,大脑一片空白。
她的发髻凌乱,衣物破破烂烂,而且脸上有着红红的巴掌印,脖子上有着血丝,说有多狼狈就有狼狈,但这些都只是外在的,只怕最大的伤害已经发生了。
他缓步上前,脱下身上的氅衣心痛地上前想要给她披上,荀真下意识地挥手,“不要,走开,不要——”
宇文泓却是赶紧蹲下身子抱着她,“真儿,是我,你快看看,是我。”扳着她的脸朝向他,看到她惊疑不定的大眼里渐渐明悟,然后“哇”地一声哭出来,两手大张地揽紧他的脖子放声大哭。
“您终于来了,我怕,真的好怕……”荀真的手似要勒死他一般地抱紧她。
宇文泓任由她放声痛哭,他的表情沉痛地轻抚她的背部,“真儿,都过去了,这里有我……”
荀真却像两耳没听到一般地一个劲儿地痛哭,她的两手还在不由自主地打着颤,把满腔的委屈都发泄出来。
宇文泓只有紧紧地抱着她,都是他太笃信七弟不会做这出这种卑鄙龌龊之事,所以一直在这方面疏于防范。听到身后有人喘着气靠近,他抱着荀真在怀站起来一脸戒备地看向身后之人,手中的长剑自然而然地挥过去抵着那人的脖子。
定睛一看,居然是父皇,只是他现在的样子与荀真也差不了多少,不对,正确说来比荀真还难看,父皇的头上破了个血洞,鲜血流到脸上,看起来十分可怖,而且他现在的精神萎靡,远没有以前那种风度,他不禁错愕起来,目光在父皇与荀真的身上来回游移,父皇头上的伤是荀真干的?
荀真一听到那喘息声就吓得直往宇文泓的怀里钻去,那惊恐之色看得令人心酸。
“你与她在一起有多久了?”半晌之后,宇文泰似乎很艰难地挤出了这句话。
宇文泓愣了愣神,没见父皇已经有很长一段时日了,他现在说话似乎都十分的艰难,虽然父皇现在的样子看起来十分的可怜,但是一想到这一切都是他咎由自取的,他心中的那丝丝软处又变硬起来,没有躲藏,而是两眼直视父亲道:“是的。”
宇文泰的表情顿时古怪起来,正确的说是他想要随心自主地做出一个表情也不容易,只是喃道:“她……说的都是……真的……”
被荀真用硬物打中额头,在剧烈地疼痛下,他的意识在这个时辰竟然清醒过来,以前就怀疑他们俩有私情,但是没抓到实际的证据,所以他一直做罢。没想到却是真的,他这个看起来正常无比,但却比任何人都要冷情的儿子居然允许一名宫女爬上他的床,想来真是还令人诧异。
他的目光看向宇文泓,竟是慈祥和蔼的,但是却看到儿子的眼里一片冷然,有着对他的指责与轻蔑,他的身子不禁晃了晃,但却没人扶他,而是他伸手扶住那圆椅方才勉力支持住。若是那天他听了儿子的话就好了,就不会弄得现在这副模样,可他却好歹不分地指着他大骂,悔之晚矣,他痛苦地闭上眼睛。
现在他越来越怕清醒的时间,那种悔恨的侵蚀会将人逼疯,不如就此放纵自己,还能求得心灵的平安,所以他宠幸的女人在这段时间日益增多。
宇文泓却不看向他,“父皇,你居然动了她?儿臣没有办法原谅你。你怎么可以这样?她是儿臣的女人,即使当日没在父皇的面前承认过,但却是千真万确的。现在你知道宫里宫外的情形吗?这一切的混乱都要归到你的身上,父皇,你赶紧醒一醒吧。”
“朕……”宇文泰想要按心去说话,但那喉咙顿时火烧火燎地疼痛,这让他两眼都痛苦不堪地闭上又睁开。
突然凌乱的脚步声传来,宇文淳带着人进来,那心急的样子不下于宇文泓,两眼定格在瑟瑟发抖的荀真身上,倒吸一口凉气,她的样子让他心痛难当,怎么会这样?
他不禁倒退两步,难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