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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他的宫女见状也不甘示弱,“我们也不是吓大的,除了巴结之外,你还会什么?”眼看就要再度开打。
荀真硬是眼明手快地一把接住她的手腕,两眼直视这个扁平着脸的宫女,“鲁采萍,我待会儿还要给淑妃娘娘送香囊,”看了一众其他的宫女们,“若你们敢在我身上留下明显的伤痕,待会儿淑妃娘娘若是对香囊极度满意,问起我的伤势,我可不介意把你们的名号一一供出来,你们尽管再打我试试?”
宫女们都环顾一周,立刻都有了几分畏惧。
荀真见状,这才把那名宫女的手松开,“淑妃娘娘现在最得圣宠,要惩治几名尚工局的无品级宫女绰绰有余。”
“你少在这儿拿淑妃娘娘来唬人?”鲁采萍红着眼道,“若不你在背后使手段,我们怎么会少了个机会?”
“对啊,我们打死她……”宫女们被煽动几句,群情汹涌起来。
“你们也真好煽动,几句话就信以为真了?你们哪只眼睛看到我巴结尚工大人与庄典制?”荀真瞪着她们道,“若是我这样做,早两年就升任女史了,哪还会等到今天?况且淑妃娘娘是什么品性你们还不清楚?若我真的一状告到她面前,以淑妃娘娘的性子会不代为出头吗?或者我故意弄伤自己再反咬你们一口,那么你们想要逃责也难。”
荀真看到她们似乎有所动摇,这才脸色缓了缓,“若我要鱼死网破,你们也难讨得好,自己好好想想,别被人卖了还在那儿替人数钱?”
鲁采萍等人闻言,那要开打的架势顿时就止住了,荀真说的是实话,头两年她被刷下了,等了两年才等到这个机会。再则她说的也把她们震慑住了,顿时互相看了看,开始细思荀真的话意。
“啊?”此时突然有宫女尖叫出声。
“你叫什么?”有人不悦地朝那尖叫出声的宫女看去。
“好像有东西打中我,怪疼的。”那个宫女委屈地看着一片飘落在地的树叶。
“一片树叶而已……啊……”
荀真诧异地看着这一幕,欺负她的十几名宫女都不约而同地大声喊叫起来,而地上瞬间飘落了许多树叶,那方向似乎是从后方而来的,目光往后方的浓密大树看去。
“吵死了,我本在此午睡,你们偏偏在此扰了小爷的兴致,小心小爷惩罚你们。诶,如果你要人给你做证,小爷可以哦。”浓密的树荫中的一枝树丫上躺着一名年约十六七岁的少年,此刻正枕着一只手翘着二郎腿,手中抓着一片树叶把玩着,此刻正笑着看向荀真。
他躺在树荫中看着这一幕颇有些时辰了,在这皇宫里上演小宫女们互相倾轧的戏码实在太常见了,起码就不下数回了,本来也懒得搭理,让他感兴趣是荀真本人,处于这不利的境地她仍能迅速极快地找到护身符,虽是狐假虎威,但也够让他侧目了。
荀真好奇地打量着这个长得眉清目秀,唇红齿白的少年,一头墨黑的长发正柔顺的披在肩上,头上只是随意扎了块质地上乘的锦巾,看似随意而又慵懒。
这个少年看到荀真眼也不眨地看着她,随即顽皮地挑挑眉,“不要我帮你吗?难得小爷善心大发。”
荀真看着他的样子,随即“扑哧”一笑,这个人说话真好玩,不过看到少年似乎要生气了,遂道:“求之不得。”果然看到他又笑了开来,正好可以借他下台,转头看向呆怔的十几名宫女,“你们都听到了,这回我可是有证人了,如果你们还要闹下去,我可不会再容忍了,定要把此事闹大。”
宫女们看了眼荀真,又看了眼那俊美至极的少年,脸上不禁红了起来,不过看到那少年又举起手中的树叶朝她们威胁的一笑,脸色又青了起来。
“算你走运,我们走。”一众宫女们识相地赶紧跑远了。
“哎呀,小爷帮了你,你准备如何答谢我啊?”树上的少年一跃跳下,缓缓地落在荀真的面前,一副讨赏的样子。
荀真看着他孩子气的面容,目光打量了一下他的穿着,突然行了个标准的屈膝礼,“殿下已经拥有太多了,奴婢区区一名小宫女还能拿出什么好东西报答殿下?”
少年好看的眉头一皱,但随即又挑了挑眉,“你怎么就一口咬定我是宫里的皇子?皇宫中像我这样的皇子伴读可不少。”
“若奴婢答得出,还请殿下放奴婢一马,奴婢哪有银子来答谢殿下?”荀真俏皮地道。
“随你,随你。”少年挥挥手装豪气地道,可这话一出口,他就后悔了,这时候看向荀真的目光带了几分研究的味道,这个小宫女好生聪明,居然绕着圈子套他的话。
荀真看到他没有恼,因而脸上的笑容更盛,这小皇子倒真的有趣,这一开口不就变相地承认了自己的身份了。
少年看到她脸上的笑容就像那夏日盛开的荷花一般,清新淡雅,但这笑容让他出糗了,遂板着脸假意咳了咳。“你还没说呢?”
荀真这才意识到自己有些放肆了,遂在他恼之前赶紧道:“是因为殿下的衣着。”
“啊?我的衣服?”少年诧异地低头看了看自己的装束,他已经刻意穿得普通低调了,还能被认得出来?
“奴婢是尚工局的绣女,平日里接触得最多的的就是衣物布料,殿下身上的衣物却并非出自尚工局的织女之手,是每年向皇商魏家花大价钱购买的精美布匹,数量一直不多,只供应宫里的少数主子。”荀真解惑道。
少年感兴趣看了眼荀真,上前凑近看她的容貌,其实她长得真的很普通,只是那气质十分的迷人而已。
荀真不自觉地往后退了一步,虽然他的身上没有当年那太子殿下的骇人气势,可毕竟是正经主子,守礼一点准没有错。
“难道这布料就只有宫里有?不准我在外面向魏家订购的?小爷可是有的是钱。”少年打击道。
荀真微微一笑,“可是殿下身上衣物的图案却是出自尚工局绣女之手,并且还是谢司制亲手所绣,奴婢若连这都认不出那岂不是眼拙了?”
少年这才知道自己班门弄斧了,小宫女还真得机智得很,“哦,照你这么说似有几分道理,若你能猜中我是第几皇子?小爷就给你打赏。”颇为豪气地道。
第十章 再见故人
荀真怔愣了一会儿,这个少年皇子颇为有趣,认真地看了看他身上的衣物,半晌后,在少年颇为得意仰高头的情形下,这才缓缓屈膝答道:“殿下是七皇子。”语气里是前所未有的笃定。
七皇子宇文淳听到这答案,差点要栽倒了,极为漂亮而醒目的丹凤眼盯着荀真看,据刚刚那场倾轧来看,她是刚刚晋升为女史的,没有这女史的身份是不可能离开六局这个范围内乱跑的,她是如何猜得出的?“你如何……不对,你猜得不对。”想了想,拉不下脸,最后他死皮赖脸的不认,一口咬定荀真说得不对。
荀真早就知道这个皇子有可能耍赖的,细细寻思着,若她据理力争会不会受罚?还是顺着这个皇子的话下台?思考了半晌,这才又屈膝道:“是奴婢眼拙,认错了,还请殿下见谅?”
宇文淳看着荀真突然变得极其恭敬的样子,不再像刚刚那般活泼俏皮,就像平日的太监一般无趣得很,遂板着脸,“怎么?你不争辩下去了?”话里有着失望之意。
“奴婢只是区区一名宫女……”
“宫女又如何?不一样是人吗?”宇文淳睁着那似未染尘埃的眼睛道。
荀真又愣了一会儿,这才笑靥如花,“殿下说得是,若下回殿下不想别人认出您,就绝不能再穿魏家出的锦纶缎,这种布料产量少又易认,而且每年进贡的数量都不多,皇上都有旨分给各宫主子,皇子仅有三人能得到赏赐,奴婢也是因此才猜得出殿下的排行,其实还是奴婢的不是,以有心算无心了,还请殿下不要与奴婢计较。”
宇文淳看着这一抹干净至极的笑容,巴结奉承的嘴脸看多了,难得见到这样纯净的一个人,瞬间有点移不开眼。远远地看到来找他的太监,这才不再与荀真打趣,不忌讳的伸手拍拍她的肩膀,“你叫荀真是吧?本宫记下了,待会应给你的赏赐自会送往尚工局。”
荀真闻言回头看去时,宇文淳已经走远了,只有那绿衣太监急着满头汗地跟他说着话,没想到宫里还有如此和气的主子。
如果人生一如初相见那该多好,荀真后来时常会这样想。
荀真转头正要往尚工局而去时,看到不远处有人从暗处出来,缓缓靠近她,“荀真,没想到你还与七皇子相熟啊?”
来人长着一张瓜子脸,眉不画而黛,唇不点而朱,活脱脱一个俏丽的美人,只是常年蹙着眉令她傲意的脸多了几分忧愁,此时她的眼角悄悄瞄了眼远去的宇文淳,有着一抹不易令人察觉的爱幕。
“华依,你怎么在这儿?”荀真看到她都会有几分悚然的感觉。
烈日下,莫华依的脸仍是那般带点阴森之气,“我刚刚给贵妃娘娘送衣服去了,你还没有回答我的问题呢?”双眼紧紧盯着荀真看。
荀真不知道她纠缠这个问题有何用意?论起她与莫华依的关系,那只能用普通二字来形容,不过幼时她却是能在刺绣上与她争一日长短的,所以她总看不惯她,不过随着两年前她落选女史之后,莫华依这才把敌意减轻了。
“没有什么,只是凑巧刚好让七皇子给我解了个围。”荀真道。
“七皇子给你解围?”莫华依的语气里似有所疑?
“是啊,不然你以为会有什么?华依,你是不是过于敏感了?”荀真笑笑道,试图降下她的敌意。
莫华依这才不再充满敌意地看着荀真,与她并排走回尚工局,“听说你这次选上女史了?”
荀真没想到这消息传得这么快?“幸运而已。”
莫华依眼角瞟了瞟,只见荀真那张在她眼里平凡至极的面容上丝毫没有狂傲之意,心内冷笑,不过也没再口出冷言,她的姨母谢司制就跟她说过,将来威胁她坐上尚工之位的人只有一个,那就是荀真,其他人都是不足为惧的,看来姨母还是对她评价过高了。
正所谓话不投机半句多,荀真看到尚工局的大门在前,“啊?我还要给淑妃娘娘送香囊,华依,我先进去了。”
莫华依衿持的笑了笑,看着荀真撩起裙摆快步冲进尚工局,嘴角微有嘲意,这动作有够粗野的,还是她莲步轻移方有体统。
荀真摆脱掉这莫华依,心里也暗松一口气,再与她多呆一会儿都觉得心里窒息得很,莫华依太造作了。
荀真回去的迟还遭庄典制训斥了几句,不过看在她认错的态度良好,这才放过她,让她赶紧换上女史的衣物随她一道前往淑明宫。
荀真换上女史的衣物,端着盛有香囊的托盘跟在庄典制的身后往后宫而去,这还是她第一次去妃子的寝宫,免不了两眼张望,到处都显得新鲜有趣。在经过一道转弯的时候,却与一名年轻男子相撞,托盘里的东西险些掉到地上,她忙稳住,“对不起,对不起……”
“没有关系,下次走路要小心点。”对方声音颇为冷淡地道,不过在整理好衣摆的时候,看到荀真的长相后却有几分震惊,“真儿?”
这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