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成川谢恩称是,扶信王登车。信王一面上车,一面微笑地看着他说:“头一回带你出来,还习惯么?”
“习惯习惯!小奴还从没得机会驾过这么好的马车呢!临出门前,窦将军还特意叫人给小奴找了身新衣裳。王爷您瞧!”
成川孩气十足地扯了扯身上的簇新的衣裳,朝着信王笑得一脸灿烂和满足。
信王也笑了,轻轻拍了拍成川的脑袋:“你既喜欢,以后若是方便,本王还带你出来。”
“谢王爷!”成川雀跃了,搀着信王在车内坐稳,轻快地翻坐到车头。
窦虎在车旁欠身问:“请王爷示下:就回府呢还是要去别处?”
“驾着仪仗专用马车出来的,这么大阵仗,扫风打眼的,还能去哪儿?回府。”
“是。”窦虎上马,示意成川掉头回府。
信王坐在马车里,想到昨日和今早两度进出天香乐坊,且如此招摇,京中必定遍地议论,自己的意图也差不多应该可以达到了。
想到皇兄和母后听到这些流言时的窘态,信王的嘴角朦胧地浮起一丝微浅的快意。
宫中,显德殿。
早朝之前,皇帝无意间听到几个小太监凑在一起窃窃私语,说听见候班的大臣们正议论纷纷,仿佛是说信王昨夜公然在勾栏院与朝臣争风吃醋、艳宿雏妓,已然蜚声京城。
皇帝不禁惊怒非常,又不好为这种事当面责问大臣,只得强压火气。退朝后他无心回御书房,而是匆匆进了显德殿,吩咐余得水立即下去查问清楚。
正当他烦闷地倚榻闭目等消息时,余得水轻轻走进来跪下:“禀万岁爷,您吩咐的事,奴才都打听明白了。”
皇帝睁开眼坐起身,急切地问:“究竟是真是假?”
余得水看了眼皇帝的脸色,忙又垂下头低声回道:“信王千岁昨夜确在天香乐坊为一名雏妓梳头……”
“荒唐!他这又是犯的哪门子邪疯!还嫌朕跟母后为他丢人丢得不够!”
皇帝霍地站起:“朕和母后统共给他提过多少侯门千金、大家闺秀,他都不要,竟然跑去跟一个烟花女子胡闹,朕真不明白他到底想干什么!”
余得水忙伏下身去,小心翼翼道:“还……还有……”
“还有什么?说!”
“王爷今儿一早……又去了。驾着信王府的仪仗马车去的。当着众人还说是……说是昨夜赶着回府,没能尽兴……”
皇帝只觉得自己气血逆奔,肺都要炸开了,连手脚都有些发麻。
他直直地蹾坐回榻上,半晌只吩咐了一句:“此事先不要让太后知道。她才生了气,身子禁不住。”
余得水依旧伏在地上:“是。”
“下去吧。朕想清静会儿。”
余得水磕了个头,轻手轻脚地退到了殿外,心中却仍旧惴惴不安:每次万岁爷跟信王千岁生了气,都是摔东西骂人。这次虽说没砸东西,可这副光景瞧着似乎更吓人,倒还不如直接砸东西跳脚来得痛快。
恐怕又不知道有谁要倒霉了。余得水一面想着,一面抹汗。
☆、金风玉露
1、内廷风波
不早不晚的,余得水刚把脑门子上的冷汗抹干净,瑶光殿容妃谭林衣就带着侍女芸心和芸生兴冲冲地来了。
余得水一见心说不好,快步上前请了个安便慌忙挡驾:“娘娘,进不得啊!”
向来在显德殿进出自如的谭容妃冷不防被余得水这么突然一拦,不由得十分恼火:“余得水!你今儿是眼睛坏了还是脑子坏了?竟拦起本殿来了!”
“娘娘别生气,奴才怎么敢拦娘娘呢?实在是万岁爷下朝回来刚发了一顿脾气,这会儿正怒冲冲的谁也不见,奴才是怕娘娘进去触了霉头。娘娘快先请回吧,等万岁爷过了气头再来。”
容妃一听,还以为是皇帝为了朝政的事着恼,不敢随便打听,却也不甘心就这么走了。
“余总管,皇上气了多久了?本殿不放心,还是进去看看的好。再说了,本殿正好新填了一支曲子,想邀皇上赏听。或许皇上听听曲子散散闷儿,气也就消了呢?”
“娘娘,这要搁在平时,肯定是再合适没有了!可今儿不一样。奴才还是头一回见万岁爷气成这样。适才在里头,万岁爷一直僵着脸,一句话都不说。奴才进去送茶都被骂了出来,说要一个人静静,任何人都不准打扰。娘娘若定要进去,奴才自是不敢拦着。只是奴才挨骂事小,这要万一真惹恼了万岁爷,娘娘您也跟着受牵连不是?”
听了余得水这番连劝带吓的话,容妃仔细思量,还真是没胆子硬闯,只得悻悻地朝殿门望了两眼,两步一回头地去了。
看着她们走远了,余得水松口气,依旧站好了听差。谁料没多一会儿,又看见同心殿宁妃韩灵璧带着侍女白荻走了来。
余得水心说今儿这什么日子啊,真是倒霉!早不来晚不来,偏都赶着万岁爷憋火的时候来;才刚好容易劝走了一位,又来了位更难应付的。心里想着,人已到了跟前,也只得硬着头皮迎上去。
“奴才余得水,叩请宁妃娘娘淑安。娘娘千岁。”
“罢了余总管,皇上在里头么?”
“回娘娘:在。”
宁妃点头,就要推门,余得水慌忙拦住:“娘娘请留步。”
韩宁妃秀眉微蹙:“余总管,你这是何意?这里又不是御书房,本殿又不是别人,难道进去见皇上还需先请你通报不成?”
“娘娘息怒,不是奴才大胆敢拦娘娘的驾,奴才也是为娘娘好啊。万岁爷这会儿正在气头上,吩咐了要一个人静静,任谁也不准打扰。”
“哦?皇上又为了什么事生气?”
“这……娘娘,请恕奴才不好多嘴。”
韩宁妃盈盈浅笑中透着一丝儿冷:“余总管真是处处小心谨慎,不怪当得好御前的差事。你既然不便说,那本殿自己进去问皇上好了。”
“娘娘,使不得啊……”
“放肆!本殿也是你能硬拦的吗?”韩宁妃收了笑脸,将杏眼一吊,威风十足。
余得水无奈,只得让开。韩宁妃瞪了他一眼,推门径直进了显德殿。余得水暗暗叫苦。
“是谁惹皇上动怒了?妾妃来给皇上消消气儿。”
韩宁妃阖上殿门,回转身向着皇帝娇声道。
“出去!”
皇帝双眉紧蹙,一手撑着头,闭目不动,低低地闷喝了一声。
宁妃一愣,略一迟疑,仍旧走上前去,半蹲半跪地依偎到皇帝脚边,仰起脸柔声道:“妾妃不知皇上为了什么事气恼,也不敢胡乱打听。虽也听说皇上吩咐不准打扰,但妾妃委实放心不下。便是不能为皇上做什么,能就这样陪着皇上也是好的。皇上若实在气闷,就打妾妃一顿出出火儿,妾也十分甘愿。只求皇上别将气恼憋在心里,伤了龙体,还求皇上别撵妾妃。”
皇帝望了望眼前这张柔情无限又满是焦急和关切的娇颜,心软了下来,和缓了语气说:“朕有些头痛,心中烦乱。适才声粗,爱妃不要委屈。”
韩宁妃忙摇摇头,露出一个温柔得宜的笑容,盈盈起身去倒了杯热茶捧给皇帝。
皇帝接了,心不在焉地抿了一口便放下,仍旧坐着出神。
宁妃窥一眼他的脸色,乖觉地绕到他身后,两手轻缓地替他揉着太阳穴。
许久,皇帝长长出了口气,轻轻拍了拍韩宁妃的手:“好了爱妃。朕想出去走走,同去吧。”
“是。”韩宁妃殷勤地扶皇帝起身,随他推门出了显德殿,得意洋洋地斜睨了余得水一眼。
余得水忙低头打躬,待皇帝和宁妃走出了五步远,这才朝着有禄和白荻一摆手,带他们跟在后头伺候。
皇帝一路沉默,韩宁妃察言观色,也不做声,只小鸟依人地挽着皇帝的手臂紧紧相随。不觉到了掬月亭,远远看见谭容妃正坐在亭子里倚着栏杆、望着湖水发呆,宫女芸心和芸生在身后侍立。
“皇上,您瞧,那亭子里坐着的,是不是容妃妹妹?”
皇帝望了一眼,抬脚往亭子里走去。
芸心看见皇帝往这边来了,忙低声唤:“娘娘!娘娘,是皇上过来了!”
容妃惊喜地回头,才刚展开的明媚笑靥瞬间僵住:韩宁妃正亲昵地挽着皇帝的手臂款款走来,脸上带着得意和挑衅的笑,笑得那么可恶。
她见状立刻冷下脸,朝着皇帝生硬地跪下去:“妾妃叩请圣安。”语气冰冷。
“平身吧。”
谭容妃起身,也不看皇帝,就那么垂眼僵立着。
“为了什么这样闷闷不乐,见了朕还冷着个脸?”皇帝十分不悦。
谭容妃冷笑一声:“皇上这样偏心,还问妾妃因何不乐。妾妃求见,被挡在了外头,只当是皇上烦心,谁也不见。却原来一转脸就携着宁妃散心来了!早知道皇上和宁妃要来此,妾妃就该知趣避让,何苦在这里碍眼!”
皇帝听了愈发有气:“你真是无理取闹!朕不过问了一句,你就蹦出这么一大篇没头没脑的话来!你何时来求见朕将你挡在外头了?”
余得水见势不好,慌忙跑上前跪下:“回万岁爷,回娘娘,都是奴才该死!早间万岁爷散朝回来正在气头上,刚把奴才撵出去容妃娘娘就来求见了,奴才便没敢回禀,将娘娘劝了回去。后来宁妃娘娘又来了,奴才也拦了,可娘娘实在忧心难抑,奴才没拦住,娘娘便径自进殿见驾了。这才叫容妃娘娘误会了。”
“没拦住?是根本就没拦吧?好个精明能干的余大总管!既不能左右逢源,便干脆见风使舵了,是吗?本殿只当你是好意,怕惹皇上心烦,也不忍使你为难,听了你的话走了,你倒转头就把宁妃让了进去!本殿倒想问问你,是从哪儿学来的这厚此薄彼、看人下菜碟儿的好本事?”
不等余得水喊冤,韩宁妃忙赔笑上前拉住容妃:“妹妹多心了,哪是你想的那样……”
不等说完,谭容妃嫌恶地一把甩开韩宁妃的手,愤恨地大声道:“收拾起你那副假惺惺的嘴脸,少在这儿姐姐妹妹的装贤良好人了!尽管留着你那些花言巧语狐媚子手段哄皇上去吧,别叫本殿瞧着恶心!”
“哎呀妹妹!你怎能……”韩宁妃故作委屈地叫道。
“够了宁妃,不要理她!”皇帝一声断喝。
“听听她满嘴里说的都是些什么不堪的言语!当着朕和奴才们的面儿,哪里还有一丁点妃位的体统!简直放肆至极!”
奴才们见皇帝震怒,忙的跪了一地。一向得宠的谭容妃没想到皇帝会这样疾言厉色地斥责自己,又是委屈又是害怕,怔怔地望着皇帝,满脸是泪。
韩宁妃一边暗自得意,一边假意劝说道:“皇上息怒。容妃妹妹虽说性子急躁了些,但绝不是有意冒犯,全因心里太过在意皇上才口不择言,还请皇上不要怪罪妹妹。”
谭容妃看着韩宁妃伪善恶毒的样子,心中恨得咬牙切齿,却无计可施。
“你还替她说话!”皇帝余怒未息。
“妾妃不敢。妾妃多嘴了,皇上恕罪。”
韩宁妃假装惶恐地屈身请罪,见好就收。
“传朕口谕:瑶光殿容妃谭氏,恃宠张狂,出言无状,顶撞朕躬,失仪六宫。着即日起闭门思过,半年内无旨不得见驾!”
皇帝说完怒冲冲拂袖而去,谭容妃如闻晴天霹雳,绝望地跪倒,大声哭喊:“皇上!妾妃知错了,皇上!”
韩宁妃无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