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谢郎俦 作者:乔悦蓝(晋江2013-10-23完结)-第9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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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王爷,沈良侍从宫里回来也有段时日了。老奴瞧着,她如今伺候王爷已挺上道了,是个可靠的妥帖人儿,不枉皇太后那般看重她。王爷若是也看她还成,不如早早赏她个名分?不拘高低,到底方便又好看,也了了皇太后一桩心事。太后娘娘把人送来,心里明明急盼着消息,却硬沉着气儿不催不问,这是太后疼王爷、体贴王爷自个儿的心意;那王爷出于孝道,也该疼疼太后、体贴体贴她老人家的心不是?”谢功沛觑着信王的脸色,情理并用。
  信王笑了笑:“谢翁,本王也正有此意。只是沈时羞怯,本王还想多给她些时日,让她心里准备好了再说……”
  谢功沛向吴嬷嬷丢了个眼色,吴嬷嬷忙接了过来:“王爷,您多虑了!哪个女儿家不害臊?承过宠之后,自然就好了。瓜儿不破,总是生的,难不成您总等着?沈良侍既是奉了太后娘娘的慈谕,该做什么,她心里自然是早都明白的,何用再准备?您既这么疼她,给足她脸面跟排场也就是了。沈良侍是个懂事的孩子,不会不知道好歹。”
  谢功沛向吴嬷嬷递了个嘉赏的目光,意思是这番话说得铿锵给劲。
  果然,信王也没了话支吾。面上轻赧,半晌说:“那便嬷嬷去办吧。先问问沈时的意思,她若是有所勉强……”
  “不会!王爷只管放心,沈良侍保管是乐意的!”吴嬷嬷不给信王任何踟蹰摇晃的余地。
  “……好吧。此次纳宠,不是随便纳一个婢女做侍妾那么简单。沈时是母后亲赐的人,本王虽不能逾矩给她侧妃的名分,但纳宠的仪节务要做得体面;该走的过场半点儿也别马虎,不可委屈了她。该交代她的,也都由嬷嬷亲自一一教导明白,莫叫她在旁人嘴里落了褒贬。后日本王召她侍夜,次日早膳后为她行延纳之礼。该预备什么,谢翁跟嬷嬷这就开始操办起来吧。”
  吴嬷嬷跟谢功沛对望了一眼,喜得满口应承:“王爷放心,老奴一定把这事儿给您办得妥妥帖帖、体体面面的,该教的都给良侍教明白了。定让王爷称心如意!”
  信王微笑颔首,两人告退,吴嬷嬷急不可待地一路小跑着往恬园去了。
  信王看着他们喜气洋洋的身影,心中升起一种奇妙的感觉,有甜蜜、有期待、有忐忑,竟还有些微微的紧张。
  他情不自禁地勾了勾嘴角,算是笑话自己的不沉稳。
  其实心中并不是没有遗憾。纵然安排得再细致妥帖,终究还是委屈她了——王府的侍妾,说白了就是半奴半主的尴尬地位,要她以侍妾的卑微身份来与他同席欢好,他总觉得很对不起她。可不管是迫于太后的压力使纳宠之事不好再拖,还是他自己的私心已不堪等待的煎熬,更或是勾连到宗政家一案的干系重大,为了大局、为了时势,也只能如此。
  
  王爷要正式纳沈良侍为侍妾的事迅速传遍了整个信王府,常年清冷静寂、没有八卦的信王府终于热闹了一回。虽然还没到日子,府里上上下下的人都已经开始拿微妙的眼神望向恬园。高兴的、猜疑的,一时间各种议论甚嚣尘上。
  整个王府里,最忙的人莫过于吴嬷嬷了。
  
  两日后。恬园。
  “沈良侍,老身说的,你可都记下了?”
  沈时红透了脸垂着头,声音轻细得几乎闻不见:“记下了。”
  “那晚间伺候王爷的时候,可要一样一样的照着做来,万不可马虎怠慢了。”
  “是。多谢吴奶奶教诲、提点。”
  “诶,良侍,过了今儿晚上,你就是王爷的侍妾,府里的奴才都要称呼你一声‘夫人’。莫再叫我奶奶了,就跟着王爷喊嬷嬷吧。”
  “这怎么使得?王妃、侧妃才可跟着王爷称‘嬷嬷’,妾侍怎么敢僭越?仍旧该称‘奶奶’才是。”
  吴嬷嬷便笑了:“沈良侍到底谨慎、懂规矩,不怪太后娘娘跟王爷都疼你。”
  沈时羞得不言语。
  吴嬷嬷看了看外边的天色,道:“时辰也差不多了,良侍先跟我去兰舍吧,我伺候良侍沐浴更衣、梳洗打扮,再引你去存心殿。莫让王爷久等了。”
  “吴奶奶,我……我自己来就好,不劳动您了。沐浴在自己房里不成么?非要去兰舍么?”
  吴嬷嬷愣了愣,看看沈时羞窘不安外加困惑不解的表情,失笑道:“我的傻姑娘,这是规矩啊!你是要去伺候王爷,沐浴梳洗都要有人在跟前,哪能像平常那么随意?那就叫大不敬了。况且王爷既然要给足你体面,就自然要样样严丝合缝、循规蹈矩了。”
  沈时在心里哀哀叹息了一声:这天家王侯的门庭果然入不得!规矩端的要命。
  吴嬷嬷看着她的脸色,知她生怯,便宽慰道:“良侍一定是面皮儿薄、怕臊吧?别怕,就只头一回要照这些规矩走,往后就自在、随意多了,啊?”
  沈时只得硬着头皮答应了一声,跟着吴嬷嬷去了兰舍。
  
  存心殿。
  吴嬷嬷送沈时过来的时候,已过了掌灯时分。
  信王谢慜祯正端坐在前殿的座椅上。头上只用一根青玉螭纹簪,身上穿着的,正是沈时先前为他做的墨竹寝袍,松松地系着衣带,显得十分宽落自在。神色恬淡安然,风神奇秀。真个是皓月输皎洁,清风逊秀逸。
  吴嬷嬷进来,偷眼瞧见信王这身装扮,不由会意地浅笑。上前躬身道:“禀王爷,沈良侍到了。”
  信王强作淡然地道了声:“传。”
  吴嬷嬷称是,回到门边向外道:“王爷传,良侍请。”
  沈时便垂首走了进来。
  “奴婢沈时,恭请王爷金安,王爷千岁。”
  端端正正叩下头去,垂落的长发散了一肩一地。
  “平身吧。”
  信王的声音里含着勉力收敛的温柔,因为这屋子里还站着按例伺候的奴才们。
  “谢王爷。”沈时恭恭敬敬地叩头起身,垂首侍立。
  屋内一瞬间变得令人窒息的静寂,气息似乎凝固了。沈时心中越来越紧张。
  吴嬷嬷一看,忙低声提醒道:“时候不早了。良侍,伺候王爷到后殿吧。”
  沈时腾地就红了脸,低低答应了一声,向着信王屈了屈膝:“王爷请往后殿安歇。”
  信王颔首起身往后殿去了,沈时垂头在后面跟着。吴嬷嬷、常顺儿照规矩留在前殿侍候听用。
  后殿的套间暖阁里头,已经烛火通明。空气中浮动着细细的茉莉香气。
  这是沈时第二次进到这里。上一次,已经是好久以前了。
  沈时偷眼打量着这熟悉又陌生的屋子:地上点着四盏笼纱宫灯,床边的雕花案几上燃着两支销金红烛,但并不是龙凤烛。宽阔富丽、雕镂精致的黄梨木高架大围榻上,暗金色的纱帐被金钩挽起,锦褥上铺了一条细丝白绸。那雪亮的颜色刺得沈时一阵目眩。
  信王在榻上坐了,微笑着望向沈时。
  沈时这才记起来吴嬷嬷教导、嘱咐过的话,上前两步,轻轻地跪到床前的脚踏上。
  信王忙伸手去拉,嘴里才要说话,沈时已将食指比在嘴唇儿上,微红着脸朝他摇摇头,又用手悄悄指了指外面。
  所谓前殿、后殿,不过是一道屏风之隔。里面的动静,前殿的人自然清楚。信王会意,便由得她伺候。
  沈时伸手替信王脱下雪缎银蟒靴,规规矩矩地摆在一旁。站起身看看端坐着的王爷,这才想起来还没有替他宽去寝衣外面的寝袍。
  这件寝袍崭新,连折痕都看得清楚,分明是头一回上身。可见他一向珍爱,没舍得穿用。今日想来是为缓她紧张的心绪,才特意穿了。果然看着便觉熟悉亲切。沈时不由在心中感激他为她用的心思。她默默将宽下的衣物整整齐齐理好,搭到了床侧的围屏上。
  只剩一身月白寝衣的信王静静看着沈时做这些,眼底愈见温度和光华。沈时从围屏前回过头,正触上他含情的目光,脸上不由火热。
  她慌乱地垂了眼眸,轻步走过去将地上的四盏宫灯一一灭了,只留案几上的一对销金红烛。
  当沈时步子轻缓、迟疑地挪向床前时,信王的心也不由砰砰直跳起来。一腔柔情的他下意识地勾住沈时柔软婀娜的腰身,轻轻一拉,将她揽坐在床榻上。
  摇曳着和暖与暧昧的烛光温柔缱绻,令现实与梦境一晌模糊了界线。信王迷惘而忘情地轻轻吻向眼前人、梦里人、意中人。
  羞怯不胜的沈时早已慌得闭了眼睛。当信王略带凉意的唇触上她的唇,沈时本能地一颤,下意识地攥住了床上的锦褥。弯长的睫毛如轻羽般簌簌颤动,映着烛光,在那洁净柔和的面庞上投下摄人心魄的影子。
  信王顿了顿,不知她是否又想起了恬园那次不堪的往事、心中的阴影仍未褪去。愧疚令他的心又疼起来,连呼吸都变得无比小心,生怕再让她生出恐惧。
  他一手轻轻托着她的头颈,一手揽着她的纤腰,一面极其小心翼翼、无比轻柔耐心地细吻她鲜润玲珑的唇瓣,一面紧张地注意着她的表情。哪怕她只是微微蹙一下眉尖,他也会立即停下来。
  闭着眼的沈时虽然看不见,但细腻敏感的她仍依稀感觉得到他的紧张不安与体贴呵护,心上升起酸酸甜甜的奇妙滋味。她深知他这份极致的小心曲就是何缘由,不由生出感动和心疼。
  想要照着吴嬷嬷教的去迎合他,安慰他的紧张忐忑,却实在敌不过自己的羞怯,怎么也做不来。只能尽力地放松原本紧绷僵硬的身体,渐渐地舒了眉,微微启开了唇齿。
  信王感受到了怀中人儿的细微变化,心头微微一滞,眸色渐深。
  吻开始渐次热烈而纠缠,沈时身子一软,随着信王倒卧香衾。
  信王伸出苍白匀长的手指去解她的衣带和纽结,沈时微微地颤抖了一下,手又攥住了身下的锦褥,身子也紧绷起来。
  “别怕。”
  轻浅而饱含柔情的两个字落在耳畔,带着一缕温热的气息,令她的心添了些许安宁。沈时不敢睁眼,缓缓吸了一口气,攥着锦褥的手指渐渐伸开,身子慢慢松弛下来。
  金钩辍,华帐落,红烛残。
  信王轻轻打开了她的衣襟,指尖掠过处,外衫滑落。沈时觉得自己如同停止了呼吸一般。接着便觉胸前与腰间倏地一松,裹胸和裙衫次第褪落,很快她已身无片缕。羞耻与紧张令她微微颤抖起来,却又怕会令信王不安,勉力克制着。
  如瓷如玉、处处玲珑。除去了一切遮蔽的她,愈发干净美好得令人自惭形秽。
  信王的动作极其轻柔小心,每一个触碰都带着百倍的怜惜,压抑着不肯让心底的欲望恣意挥洒,生怕弄坏了这久历煎熬才失而复得的珍宝。
  在他这般云雨柔情中,沈时渐渐抛却了紧张不安,如同能作掌中柔的杨柳,任他抚弄予取,却并未觉得初次承恩的疼痛像吴嬷嬷告诉的那般难耐。
  巫山之巅,云消雨歇。他喜悦甜蜜,她似梦似醒。
  信王在她犹阖着眼帘、泛着浅绯容光的面颊上轻轻落了一个吻,替她搭了被子,小心地从她身下抽出那方落了殷红的白绸。然后起身穿好衣衫,朝着外面唤了声:“吴嬷嬷。”
  沈时慌忙将脸转朝床里侧,使劲儿往被子中偎了偎。信王不由绽出一个无声的笑。
  吴嬷嬷应声进来,信王将手中白绸递与她。
  吴嬷嬷验看过,便笑逐颜开地向信王屈膝道:“大礼已成。恭喜王爷,恭喜沈良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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