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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想问什么?”在走入天牢后,郑宇问。
林木抓抓头发,说:“问她为什么不杀我。”
郑宇:“……”他觉得,林木的脑子可能崩了。
这次林木去的方向和上次不一样。接受了上次事情的教训,郑宇没有将这少女关押在审讯室,为避免上次的事情再次发生,郑宇将少女关进了死牢。
死牢的三面墙壁全是封死的,关押的一般是重刑犯。这未央门的丫头功夫了得,虽然薛明轩把不准她在未央门里的职位,但是从她的身手和武功来判断,这丫头显然是个不小的人物。关进重刑犯的牢狱中恰恰合适,不算是委屈了她。
林木跟着郑宇的脚步,一路看着间间牢狱中被精铁镣铐牢牢锁在墙角的即便衣衫褴褛面容不整,却依然满眼杀气的各人。心里头不禁打鼓,却还是硬着头皮不吭一声的跟着郑宇的脚步朝前走。
“到了。”郑宇说。
林木便跟着停下来,看见侧旁的那间牢狱中,青白短装的丫头被锁在墙角,已然清醒。
见着林木,她眼中的瞬地亮了亮,凤眼微微上扬,嘴角轻蔑地勾了起来。
打开锁,林木和郑宇低头俯身走了进去。
本想还往前走几步,郑宇拉住她说:“站这里就好了。”
少女冷笑道:“我都被牢牢拷起来了,还这么不放心?多不相信自己能力啊,郑大人。”
之前少女昏迷,郑宇将她锁在这里也没机会审问她一二。
现在醒了,一说话便是一句嘲讽无比的“郑大人”,郑宇心里头暗暗咯噔了一声,想来,未央门确实盯上自己了,只是薛明轩对他们而言麻烦更大一些,所以轮着排过来,还没有清算到他郑宇的头上。
郑宇笑道:“听说姑娘很厉害,在下自然不敢怠慢。”
少女蔑笑,瞟了他一眼,眼神落在林木身上。两人相视良久,却都没有出声。
半晌后,林木咬咬嘴唇说:“你昨天晚上本来可以杀我的。”
少女眉头一扬,像是听着别人的八卦事情一般,饶有兴致地笑起来。
见少女不答话,林木继续说道:“可是,为什么不杀我呢?”
少女笑开来,转头对郑宇说:“这姑娘哪来的?脑袋磕了吧,想着留她一条小命,怎么竟然问我为什么手下留情?”
郑宇尴尬地揉揉鼻子。
林木很二愣子这回事情他早就了然了,今天听到那未央门的少女这么直白的说出来,还是觉得有那么一点的不好意思。
只是,林木倒没有什么特别大的反应。
林木抿抿嘴,很认真地问:“你如果已经知道薛明轩和郑宇的事情,没可能不知道我是薛明轩的夫人。所以,你怎么会问我是打哪来的呢?”
郑宇很想提醒林木,刚刚那少女说的话,不过是在奚落她。
二愣子有二愣子的倔强和蛮劲,林木见少女斜睨了她一眼,不依不饶道:“如果知道你们未央门的事情都得封口的话,为什么你要杀薛明轩,却不杀已经看到这些事情的我呢?”
少女看看林木,再意味深长的看了看郑宇,最终什么也没说。
林木想了想,回头对郑宇说:“你可不可以出去一下啊,我单独跟她谈谈。”
郑宇想了半天,转身出去之前嘱咐了一句:“不要靠得太近,要问就在原地问一下就好了。”
林木点点头。
郑宇走出去后,林木再次问那少女道:“为什么会放过我呢?”
少女笑,“哪有那么多为什么,可能我心情好,所以就想放过你。”
这么一句轻飘飘的话,林木听着沉了沉眉。那晚少女出现时,看她的目光,明明闪烁着很多意味。
林木并未见过她,也没有听谁提起过这样的少女。也因此林木才会对少女眼中那复杂万端的情绪产生了强烈地好奇。
只是,少女这个答案,实在太令人失望了。
牢狱外的火光,微微跳跃,拉得人影时短时长,倒影在墙上如鬼魅一般。
少女眼中倏地有丝狡黠地光亮一闪而过,突然,她柔柔说道:“我改主意了。”
“嗯?”
“我想,我应该有话告诉你。”
“什么话?”
少女朝牢狱外瞥了眼,一副不大放心的模样,似乎是怕郑宇偷听到她等下会说的话。“你过来点。”少女声音更放低了些,柔柔的语气衬得她这个人都像刚才那般凌人了。
见林木迟疑,知道她八成是因为郑宇方才出去时交待的那番话而考虑着,于是少女笑靥如花般灿烂道:“我手脚都被牢牢拷起来了,一点挣扎的余地都没有,你有什么好怕的。”
林木仔细看了看,少女的手脚确实全被精铁镣铐牢牢扣住,镣铐只隔着两环的距离被钉进墙中,前进半米大约都是不能的。
于是放心下来,林木移上几步,问:“这么近可以吗?”
少女歪头笑,“耳朵靠过来,我悄悄告诉你。”
林木倾身侧耳过去,少女声音软糯,夹着几分诡秘地气息,缓缓说道:“杀了你,会有人难过。所以,还是算了。”
林木怔了怔,奇怪道:“你认识我老爹吗?”
少女愣了一下,凤眼微微眯起,打了个哈欠,说:“不认识。我的意思只是,我当时心软了。恩,就是这个意思。”少女说完,语气登时变得冷淡疏离,又打了个长长的哈欠,少女道:“我困了,你可以走了吗?我想睡个觉。”
“嗯,好吧。”问不出个所以然,被少女耍了半天不得结果,林木觉得或许她真的就是毫无理由的想要放过自己吧。
于是也不多留,林木便退了出去。
郑宇关好牢门,看了少女一眼,便送林木出去了。
待到天牢的尽头,出口的门因关闭而发出一声闷响,少女冷冷笑开,将一支银钗从袖中抖出,反握在了手中。
送林木到天牢外,郑宇拨了拨林木乱糟糟的头发,问:“薛明轩怎么喜欢上你的?”语气里有丝小小的嫌恶。
林木沮丧,随便收拾了一下头发,幽幽回了句:“他没喜欢我呢。”
郑宇哈哈笑。
二愣子果然是二愣子,这么明显竟然还是觉不出来。想着她一贯迟钝,郑宇也懒得再提点她,反正薛明轩本人都不着急,他急个什么劲呢。不能直接把自己的档次拉低了,做泰安公主一般的事情啊。
于是郑宇清了清嗓子说:“好吧,赶快回去照看那个不喜欢你的人吧。”
林木:“……”
☆、莫离
林木回薛家后;有点意外的发现薛明轩坐在她房前的台阶上,默默看着院中那颗出墙的树;失了神。
外面风大,萧萧盘旋在院中,长袍宽袖鼓张,白缎高挽起的长发顺着风势轻轻扬起。
院中那人,无论你何时看见他,都是一副宁静致远淡出世俗的姿态;仿佛喧闹的世界只是一抹为了衬托他幽远绵长气质的幕布。
不知道为什么,有时候心思忐忑难安时,只要看见薛明轩,总能感染到他那周身散发出的静谧力量;于是心事便也随着那份宁静而沉淀下来。
林木悄悄走到他身后,虽然脚步难得轻巧,但薛明轩还是发现了她。
蹲在薛明轩身边,林木问:“你在看什么?”
薛明轩说:“枝叶枯萎,那次你爬出去时折损的枝干更明显了。”
林木哦了声,抬头看看那缺了一块的枝干说:“太不厚道了,只管着枝叶折损,怎么不管我这么个大活人磕在墙头,差点呕出口鲜血?”
薛明轩笑着,揉揉林木的头说:“你不还是生龙活虎的跑掉了吗?”
林木咂咂嘴,佯装郁郁寡欢,仰天长叹一声道:“我这是内伤啊。……这年头人命竟然比树还轻贱,实在是太惨了。”
说完,见薛明轩意味不明的看着自己,他的眸子里似乎隐隐燃起了些炙烈的光。
林木朦胧感觉到了什么,却又说不上来。还未及她多想,便被薛明轩揽入怀中。
温暖的怀抱,紧紧揽住林木不放的双手。林木惊惶,想逃脱却不得。
薛明轩问:“既然走了,为什么还要回来呢?”
林木挣扎了几下,却被薛明轩揽得更紧,薛明轩问:“明明知道打不过人家,还是会来帮我。有可能受伤或死去,也不会丢下我吗?”
于是,林木终于明白了,薛明轩误会了。误会了她的江湖道义是私情,更误会了她的仗义相助是对他的不舍。
林木想,她只是不愿意做一个漠视薛明轩生死的人。她已经没有初时的那样不喜欢薛明轩。
她所认识的薛明轩,虽然有着一脸的淡漠冰冷,心里却如他的怀抱一样柔软温暖。他会在林木半夜饿醒时带她去找东西吃,也会在林木失神的时候不管不顾的为了一个承诺全力保护。即便是林木任性地违逆了他的意思,他依然会砸出一个钱袋,告诫林木记得吃饭。
林木不知道什么时候开始,薛明轩冰冷寒凉的那一面缓缓的在心里面碎裂开来,浅浅塞进了一个个薛明轩定定看着她的眼神,揉她头时温暖的笑意,以及他淡淡叫的每一声木木,温柔浅淡得仿佛寒秋中难能可贵的一丝暖意。
林木不知道这些感觉究竟算什么,却知道自己再看薛明轩时,已经不是看普通朋友的感觉。她想,或许是终日在一个屋檐下,薛明轩那一直藏在暗处的脸孔被自己看了个清楚,所以自己才会把薛明轩当做一个愿意肝胆相照的朋友。
所以薛明轩应该是误会了,误会得相当彻底。
林木想,她喜欢的应当是苏行远。这个名字盘踞在心头十年,十年间每每听到苏行远的传闻,林木总是眉开眼笑的说:“好厉害的苏行远。”
这是个在她心头扎了根的名字,他近乎代表着林木十年来与森森欢喜雀跃的点滴,也是林木梦寐了十年的愿望。
林木想,其实她都不应当提出这么个疑问。她曾当着森森表达过自己对苏行远的敬慕,虽然那时候她并不知道森森便是苏行远,但回想起过往的种种,却根本和当面表白无异。
林木坚定了一下,想着薛明轩是个自己愿意肝胆相照的朋友,随即不大好意思的清清嗓子道:“那个,薛明轩,其实我没想那么多。”
林木的本意,是想要告诉薛明轩,她林木心里头并非他所想的那么个意思。她只是不经大脑的,心之所想的折回来看看他,心之所想的不顾一身的烂功夫,跳上前来想要帮帮忙。
但是薛明轩还是笑了,心里温暖的涟漪挡都挡不住。
他又紧了紧林木,林木多次反抗无效只能自暴自弃地栽倒在他怀里。
薛明轩想,林木如果没有回神就抢着要跳出来保护自己的话,是不是就已经代表着自己多少在她心里已经有了些分量。
但他并不再问,也不再多说,只是笑着紧紧将林木抱在怀中,将下巴靠在林木的头上。
林木那么呆呆傻傻的,或许自己心里头都不知道已经有他了,他又勉强要去问个答案干什么呢。
薛明轩一向话少。因为比起询问别人,他更相信自己所看所听所感。
所以此刻,薛明轩相信他所感觉到的,相信林木心里已经缓缓腾出一块空地来给他,即便这点连林木自己也没有意识到。
院外,一个小脑袋探了探,却被一个猛力拽了回去。
薛明昂很沮丧地抗议着,“就不能给我看看吗?”
泰安公主一爪子拍在他脸上揉了揉,道:“不要破坏这好不容易扭过来的气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