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徐氏按腿的手稍停,随后又继续,“娘,赵纪青就是东城区这几年新崛起的那个布商,十八了,还未成亲,跟艳氏是合作关系。无双的成衣布料基本上都是他的赵记布行提供的。可是,二人私底下绝对没有什么过近的关系,媳妇查过了。”
“那就好,不过以后还是多提醒提醒,这成亲了可不比以前,总是要避讳一下的。”佛珠重新转起,“唉,这一个女人家出外打理生意总归是有些不雅,阿弥陀佛。”
“娘,你放心,这要不了多长时间了。”徐氏仰起温顺的脸,眼神波动,“明天齐仁就开始介入艳氏了,等他一顺手,到时……”
“阿弥陀佛,”季氏忽然打断徐氏的话,“齐仁明年开春还要到京城赶考,那才是重中之重,千万不要顾此失彼才是。”
“媳妇晓得。”
季氏站起来走向床榻,“我总觉得无双那孩子今日的情绪更有些像积攒多年后的骤然迸发,你多留点心,别功亏一篑。”
徐氏帮婆婆脱下外衣,“放心,娘,媳妇一直留着心呢。无双这样的情绪如果一直下去,媳妇也还有最后一招,就像对老夫人……”
“阿弥陀佛,”季氏顺着媳妇的动作躺下,一声佛号打断了徐氏的继续,“挽晴,死者为大,以后不要再提了。”
“是的,娘。”
吹熄最后一根蜡烛,徐氏轻步退了出来。
院中已是月光满天,她抬头,如鬼魅般笑起,艳氏,赵家,一个都不能少!
☆、041 再遇
艳氏成衣坊,无双城最大的成衣售卖行。
在这里,无论你是高矮胖瘦还是老弱病残,只要你想现买现穿,那么这里绝对能提供最适合你的一款。
可是,你就是鸡蛋里挑骨头,就是找不出最满意的那一件?没问题,郝掌柜的一招手,两个工人立刻帮你量尺寸,行走间有第三个工人帮你介绍布料,一切敲定,你只需要在一楼的休息区吃个茶点或者出门溜上一小圈,那么当你回来时,你绝对可以收到按照自己要求专为自己设计的独一无二的衣袍一件。
当然,价格绝对不菲。
怎么,嫌贵?那么郝掌柜只会笑着送你一句,“好衣不怕贵,贵人当好衣。”
这句话也是艳氏衣坊的招牌话,来自十二岁的艳无双亲口所创。一句倨傲之极的嚣张话,却因为艳氏固有的实力而把艳氏推向了更高峰。三年来,无双城内的权贵无不以有一套艳氏衣坊量身订制的衣袍为荣。
包括赵齐仁。尽管他已经是众位同窗眼红的所在——他身上的衣服几乎全部是来自艳氏的量身订制,但是,在他见过离日丝之后,他如何能够拒绝更高的要求?
所以,一大早,他先陪艳无双回府给长辈们请了安,然后就屁颠屁颠地跟着艳无双一同来到了艳氏,准备开始他的第一天工作。
马车停下,赵齐仁率先下车,然后代替六月亲自候在一旁,“无双,你慢一些,我扶你。”
脸上绝对是心甘情愿的真诚笑意,完全与昨日听到要工作时愁眉苦脸的表情大相径庭。
“这么快就想通了?”艳无双嘴上凉凉打趣,心里却稍稍感叹,离日丝的魅力果真如此之大?
“那当然。”赵齐仁扶着艳无双的手臂下车,不曾放下又一路扶着走向屋内,“娘子自已一人在外打理生意,相公却在家里好吃好睡?那怎么行!母亲说了,我要开始学着做一家之主了。”
又是母亲说!可是,因为这次的“母亲说”帮了自己的忙,艳无双并没有觉得有多刺耳。
“相公能如此想那真是太好了,”艳无双借抬臂理头发的动作躲开了赵齐仁的搀扶,“相信相公很快就能对新工作上手的。”
“啊,无双,你戴了我送你的笄簪!”顺着艳无双的动作,赵齐仁这才注意到艳无双今日挽了妇人的发髻,发髻之上别了他送的笄簪。
凤头单臂白玉簪。
选凤头,他说他就喜欢她风风火火自信张扬的样子;选白玉,他说不管外人说什么她在他的心里都如白玉一般无瑕。
艳无双的手顿时停滞在耳后的位置。他送的笄簪,祖母临死之前一直握着,孙姨说是因为不放心她还未出嫁,所以,今天孙姨坚持为她戴上。
“无双,你今天真漂亮!”曾经长及臀部的秀发如今全部收在后脑,少了一份飘逸,却多了一些稳重。看脸部,杏眼明亮精神,薄唇弧线流畅。虽未上妆,但仍然美不胜收。
赵齐仁微微晃神,脚步放缓,吟哦呓出,“一身孝衣,清雅;一支白簪,明丽;一袭骄傲,张扬;一场风华,绝代。”
话落,招福即刻鼓掌,“少爷,好诗!”
小五咬着肉包子目不斜视地路过,听不明白。
与她并列而行的六月瞪她再瞪她,跟着主子出来怎能如此不顾形象?
走在最前面的艳无双却好像并没有听见似的,他的话音落地,她的身影已经没入门后。他有点墨水,她知道,但也只限于风花雪月。如果在为商上,他也有着如此出口成章的自信,那么她愿意将艳氏拱手相让。
问题是他有吗?!所以她怎么可能将艳氏拱手相让。
三人消失在门后,赵齐仁依然沉浸在艳无双留给他的那个在他看来绝对韵味十足的背影中,“步履款款隐门后,背影怜怜近眼前。”
“哇,少爷,这句也好,快写下来,回头招福帮你裱起来。”招福偷偷瞪一眼远去的三人,切,没文化。
赵齐仁远目微笑,“对啊,等你裱起来,我就送给无双,她一定会喜欢。”
“是,是,少奶奶一定会喜欢。”招福陪着笑附和,心里却不得不承认,少爷你是真傻呀,没看到人家已经没影了么?
“哎?无双呢?”赵齐仁这才注意到外面已经就剩下他们主仆二人了。
“那个,少奶奶心急公务,先进去了先进去了。”招福几乎想翻白眼,他的主子要不要这么单纯?简直无敌了。
“哦,是吗?”赵齐仁抬脚向里走,“无双无双,你听没听到我为你新作的诗,你觉得怎么样?等招福裱起来,我送你好不好?……”
赵齐仁一路高喊着进屋,却在一脚踏进门里时蓦地收声。
不远处的休息区,一个宝蓝色的背影正对着他举茶相候,“赵少爷,别来无恙否?”
声音柔和有礼,头却仅稍侧微点了一下以示招呼。
如果老吴在,他一定会说,什么身份,也值得主子点个头?
可惜,现在是赵齐仁在,他只会觉得该人傲慢无礼。
“赵,纪,青!”赵齐仁也不明白为什么一看到他自己就有一种咬牙切齿的感觉,“赵当家的好兴致。”
一大早的不去自己的布行上工,反而来了这里,他安的什么心?幸亏他听了招福的话来了,否则今天他指不定又要如何和无双牵扯呢!
“呵呵……”赵纪青闻言而笑,却依旧不回头,狭长的眸子斜向旁边刚刚落座的艳无双,“这句话艳当家的也说过哟!”
昨天!车内!
赵纪青别有用意地挤挤眼,艳无双视而不见举杯喝茶。
“无双,过来!”赵齐仁虽然看不到一直背对着的赵纪青的小动作,但仅凭他那故作上扬的语气也能猜得出来一定居心不良。
赵齐仁找了另一张桌子坐下,不想再理那个莫名其妙引得他火大的赵纪青,开口重声再次招唤,“娘子,坐这边来,娘子?”
“呵呵……”听到这句,赵纪青的笑声更大,眸底闪过一丝他自己都不曾意识到的异样,“这句话也很熟哦……”
昨天!床上!
艳无双举茶的手顿住半空,他居然还敢提!
赵齐仁这次却没有注意到艳无双的异常举动,因为他的注意力此刻全被赵纪青的脸部情况吸引了过去。
“赵纪青,你——?”
☆、042 也为她作诗
自赵齐仁进门开始,赵纪青就一直背对着他,所以他一直也没有看到赵纪青的正面情况。可当他坐到赵纪青左边的桌子时,赵纪青那乌青一片的左眼立即撞入了视线。
赵纪青的容貌本就雌雄莫辨,今日穿了一身宝蓝色衣袍则更显妖冶。于是,左眼那乌青一片极度破坏美感的印迹便映衬得更加引人注目起来。
“哈哈……”赵齐仁即刻失笑,笑声里是毫不掩饰的幸灾乐祸,“哈,赵纪青,被人打了吧?一定是你言语冒犯了某位闺阁小姐,才被打成这般。哈哈,吃到苦头了吧?……”
怪不得他一直没转头,原来是怕人笑话!
“哈哈哈……”自以为猜中了某人心理的赵齐仁于是笑得更加夸张,甚至有些说不清道不明的期待——哈,被发现了,没脸了吧,丢人了吧,那就快滚回布行去吧。
可是,他等了好久,却没有等到任何他期待的一面。
赵齐仁顶着大大的青眼圈,非但没有脸红困窘的神色出现,反而小口啜饮着热茶看起来非常享受。
赵齐仁猛地收住笑声,“赵纪青,你被打傻了?”难道他就不觉得带着明显是被人打的印迹出门丢人?
赵纪青懒洋洋地瞟他一眼,伸出细长的手指沿着乌青的边缘走了一圈,微笑开口,“赵少爷并不是赵某,你怎么知道赵某不是痛并快乐着呢?”
呃——赵齐仁有些噎到,被打了还挺美?
赵纪青四十五度望天,语气悠悠,似无限怀念,“打是亲,骂是爱,爱到不够拿脚踹!”
噗——艳无双一口茶喷出,正中赵纪青满头满脸。
阿布连忙拿出布巾去给主子擦拭,刚刚一样被抽风的主子惊到没能及时反应。
赵齐仁大张着嘴巴发不出声音,内心则自动无限回声:无耻无耻无耻……
赵纪青单指一扫眼皮上的茶水,看向艳无双,“艳当家,赵某的诗比之赵少爷的如何?”
艳无双接过六月递过来的布巾轻拭嘴角,然后一语不发地起身而走。她明白了,他就是来恶心她的!如果她成功被恶心到了,不就代表着输了?
六月收好布巾紧跟其后,担心了一夜有可能会被记仇的赵当家报复的心情一扫而空,想,主子怎么没把另一只眼也打青?
小五拍拍怀里剩下的另一个包子长出一口气,幸亏没吃,否则还不吐出来?
阿布苦着脸祈祷,刚才这事千万不要再被赵忠赵诚在暗中看见然后禀告义父,否则他一定挺不过下一个加强训练。
“艳当家,”赵纪青瞅准艳无双一脚脚尖踮起脚后跟离地,另一只脚腾空却还未踏到上一层楼梯的空档再次开口,“赵某也学赵少爷将诗裱起然后送人如何?”
话音落地,艳无双就是一个踉跄,连忙扒住楼梯扶手的同时,眼神冷冷地回射过去,你敢!
赵纪青挽着还未干透的发尾,要笑不笑地回视,为什么不敢?
艳无双里侧的手紧握成拳,闭眼又睁眼,条件?
赵纪青霎时灿笑如花,视线从她的凤头簪上一滑而过,好说。
“失,陪!”艳无双一字一顿地说完,转身就奔二楼,快速的步调些许凌乱。
她的身影消失在二楼楼口,赵纪青才收回视线看向旁边那个好像一直没恢复过来的赵齐仁,“怎么,你不跟着?”
听到有人问他,赵齐仁的眼神才重新有了焦距,回看过来的同时却是不答反问,“赵纪青,你哪里人氏?”
赵纪青半合起眼皮,漫不经心地搭着话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