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刃虻幕指瓷杏幸徊保褂械谋硎荆骸霸诘谌问澜绱笳轿纯稍て谥埃酚泄埠献髦匾榻险滴仙现 薄
讨论来讨论去,大家的结论是应该尽快到广州向行政院长何应钦进言:一要扩充军队,二要筹集物资,三要广纳人才。有人有粮有枪,才有周旋下去的本钱。
国大代表高谈阔论,蔡智诚却默默无言。张志韩先生似乎意犹未尽,非要他表态不可:“老弟,你是打过仗的,讲讲对共军的看法”
“别的情况说不好,但我相信苏羽的那句话”,蔡智诚轻声回答:“无论如何,我们和共军是会再见面的”。
4月24日中午,“远东号”停靠香港。
重返“自由世界”的人们欣喜若狂,张志韩等人从走下跳板的那一刻起就开始讨论应该如何为这次“逃生之旅”庆祝一番。可惜,刚没过一会儿,这喜悦的热情就被一盆冷水彻底扑灭了。
码头上人来人往,面色惊恐不安,报童们东奔西走,举着“号外”高声叫卖。随手拿过一张来,那报纸的头条赫然刊登着两段醒目的标题——
昨晚首都失守,共军攻克南京!
今早太原城破,五百完人自焚!
……
太快了!这是蔡智诚的第一个反应——20日登船时,渡江战役尚未爆发,几天之后下船,解放军就已经占领了南京。照这个速度发展下去,上海、西安、武汉、长沙、福州、广州……还会有多少次城破,还要有多少人自焚?
此刻的国大代表们早已经顾不上庆贺什么“死里逃生”了。他们分成了几摊,各自与自己的家人讨论着今后的前途,有的打算去广州寻找出路,有的准备留在香港坐观时局。但蔡智诚这时已不再愿意理会他们,牵着妻子的手,小两口信步走上了香港的街头。
“先生,我们要去哪里呀?”
蔡智诚没有回答。
隔了好久,他才悠然说道:“阳春三月,草长莺飞。这时的桃树应该开花了吧”
“嗯,开花了”
“那么,我们回家看桃花去,你说好不好?”
……
妻子紧搂住爱人的臂膀,高兴地笑了起来。
后记
“蒲公英”的故事讲完了,但有些人物的命运还没有交代清楚。有朋友希望看到水落石出,恭敬不如从命,我就补个后记吧。
在得知解放军渡江的消息之后,乘坐“远东号”的四十多个人选择了不同的道路,有的留在香港,有的去了台湾,有的跑到南美洲去了。张志韩先生依然追随何应钦和刘建群,后来他以执教为业,曾经担任过台湾大学教授和东吴大学的教务长,致力研究“考试监察制度”,并发表了许多学术文章。
大约在蔡智诚他们离开香港之后的一个月,伞三团副团长姜键、二营营长杨鹤立以及十多个连营级军官也到了香江。他们是根据共产党“去留自便”的原则离开解放区的,杨鹤立等人转道去了马来亚(马来西亚和新加坡),而姜键等人在香港住了一段时间之后,于1950年去了台湾,接着就被枪毙了。姜键被判处死刑的名义是“叛国罪”,直接原因是他49年4月在伞兵致西柏坡的“致敬电”上签了名,更主要的原因是当时的台湾正处于“肃奸防谍”的高潮,从国防部到各基层单位的“赤色疑犯”都遭到了严厉地处分,姜键自然也就在劫难逃。
伞兵司令张绪滋也受到了牵连。他被撤了职、还被关了几天,幸亏有朋友说情才算保住了性命,然后就到美国去了。通常情况下,高级军官退伍的时候应该可以获得由政府提供的安家费和养老费,但张少将却没有享受到这个待遇,他到德州以后只能在商铺里帮人打工,日子过得非常窘迫。不过,张老先生晚年依然十分关心祖国的统一大业,时常以“宗国强”(中国强)的名字在华文报纸上发表文章,对民族的未来充满了希望。
伞兵三团约有一半人(一千二百人)加入了解放军,其中大部分改行当炮兵(参加了抗美援朝),最终能够成为伞兵的并不多。团长刘农畯先后担任过华东军区伞兵训练总队队长,解放军空军陆战第一旅(旅长王建青)参谋长,空军陆战师(师长朱云谦)参谋长、副师长,55年授上校军衔。1961年,解放军第15军整体转建空降兵,空军陆战师编入15军第43师,刘农畯至此退役,63年获“三级解放勋章”并担任了湖南体委副主任,1976年去世。
离开香港之后,蔡智诚没有重归国民党的阵营。他和妻子乘飞机赴昆明并辗转回到了遵义。49年11月,第二野战军第五兵团解放川黔大地,在挺进贵州的第17军第49师(师长汪家道,政委况玉纯)的队列中有一名遵义籍的女战士,她就是蔡家的小妹妹蔡智兰……解放后,蔡智诚也参加了革命工作,投身于电力建设事业,退休时已成为颇有建树的工程技术专家。虽然在文革中屡受冲击,但他最终还是得以恢复名誉,并在安详之中度过了自己的晚年——对于自己的人生,蔡老先生的评价是:“亦祸亦福,非福非祸”。
能够补充的事情就是这样了。当然,有朋友希望我能讲得再多一些,至少把蔡家的人物经历全都写清楚,并且要写到文革以后……对此,我只好请求原谅。
有些故事还没讲完,那就算了吧,
那些心情在岁月中已经难辨真假……
这是我很喜欢的一首歌,歌名叫做《那些花儿》。我想,蔡家小院里静静开放的那些兰草是花儿、桃花是花儿,而漫天飞过的蒲公英也应该是一种花吧。
当初选择“蒲公英”作为书的标题,一方面固然是因为它的形状比较象降落伞,另一方面也是由于它与主人公的命运有几分相似——虽然有过扶摇而上的际遇,但飘荡的历程却终究取决于不可抗拒的风云,从天上到地面、从理想到现实,以兴奋的开场到无奈的结束,最后归于尘埃,归于草芥。
蔡智诚曾经是个“有理想”的军人,但骨子里却仍是个旧式的知识分子。他受过现代教育,但传统观念十分顽固,他有着爱国的热情,但并没有政治的觉悟,在民众的疾苦面前,他只有居高临下的怜悯而没有设身处地的同情,所以自始至终,他都只是个“改良主义者”而不是真正的“革命战士”。
蔡智诚的人生是矛盾的,面对社会的丑恶,他既无法同流合污也难以划清界限,总是在理想和现实之间彷徨。但蔡智诚的命运却是注定的,历史的潮流不可阻挡,无论是否愿意,任何人最终都只能随着时代的步伐踉跄向前。
岁月蹉跎,时势造人。人生可能是耀眼的黄金历经大浪淘沙的过程,也可能是落寞的草芥在风中漫舞的轨迹。灿烂的英雄伟业当然值得歌颂,但在我看来,那荒野里飘忽的伞花其实也有着可以纪念的回忆——这就是我愿意讲述蒲公英故事的原因。
本书来自免费txt小说下载站
更多更新免费电子书请关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