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洛亦清将熟睡的小家伙放回床上,放下帷幔,将内殿与外殿彻底隔绝。
太后漠然的坐在桌案前,逐字读下他方才批阅好的奏折。
洛亦清挥下多余的宫人,这才注意到未着一言的身影,说道:“婼耶公主坐下吧。”
“皇帝,你告诉哀家,你心里是何想法?”太后放下奏折,抬头目光相接。
洛亦清坐在对侧,问道:“母后想知道什么?”
太后目光落在黎婼耶身上,面上表情渐渐沉冷,“你说你要送婼耶回黎国?”
洛亦清犹豫片刻,点头道:“朕觉得婼耶是好姑娘,不应该在这座冰冷的宫殿里耗费终生。”
“糊涂,你可有想过此举带来的轰动?”太后拍桌,“你为了一个女人就这般不顾及凤渊千万百姓?”
“母后,朕从未不顾及任何人,朕之所以这么做都是为了她好。”
“你让一个远嫁过来的公主回自己的国土,是为了她好?”太后目光如炬,冷哼,“皇帝,我告诉你,今日别说哀家不同意,我凤渊朝中百官皆是不会同意,你若一意孤行,别怪哀家清君侧。”
“婼耶,朕问你,你可是真的愿意留在凤渊?”洛亦清转身看向沉默的黎婼耶,开口问道。
黎婼耶低垂下眸,身影孤寂的影落在烛火下,“陛下,我既然已入凤渊,便生死都是凤渊的人。”
“如若没有朕的宠爱也一如既往的留在这里?”
“……”黎婼耶抬起头,眸中清光闪闪,“陛下,您是一国之君,您的爱不应该只留给一个人。”
“可是朕只会爱这一个人。”洛亦清不置可否道。
黎婼耶双瞳泛红,仓惶的低下头,“我以为您会以百姓为重。”
“朕心里依然记得牵挂天下万民,只是朕希望你能明白,朕是为了你好。”
黎婼耶轻咬下唇,任何话被堵塞在喉咙处。
“皇帝,你可真是糊涂。”太后颤抖的站起身,双手撑在桌案上,摇头叹息,“你将万民苍生置于何地,你将母后的所有希望置于何处,你岂可为了一个女人如此不顾信义,且不说黎国与我凤渊结绑为友,今日黎君将爱妹送入凤渊为示两国交好,再者论婼耶一国公主,身份尊贵,入我凤渊为妃已是亏待了人家,你却就这样送人回国,你可有想过黎国百姓如何看待她,我凤渊百姓如何看待你?”
洛亦清依旧面不改色,说道:“朕问心无愧。”
“你……”太后靠着桌案软下身子,“怎么会酿成今时今日的地步,哀家的儿子究竟被什么人夺走了魂?”
“母后,您想多了。”洛亦清站起身,面朝殿门外,“来人,太后累了,送她回宫吧。”
太后是被婢女搀着走出殿门的,当她回眸再看了那道宫门一眼,单手压在心口位置。
“太后可是身体不适?”婢女见她蹙眉,着急问道。
太后坐上凤撵,摇头扶额,“派人去宣齐太傅入宫。”
“诺。”
黎婼耶走到凤撵前,泪水早已湿了整张脸。
太后疼惜的抚摸过她的面容,轻声安慰道:“好孩子不用担心,哀家不会让皇帝如此糊涂下去。”
宫人匆匆出宫,太傅府前,一匹快马骤停。
太傅府内,小小书房之中,一人对望西窗,自斟自饮。
小小狐狸身子挤过门窗,看向窗台前静默的身影,闻到空气里飘散而来的浓烈酒精,禁不住的爬上那高高桌椅。
“小东西,那可是酒,你不能喝。”齐若言抱住正准备偷偷喝酒的小狐狸。
狐狸抬头,两两相视。
“看你这样伤势可是好了?”齐若言轻柔的托起它的后肢,仔细的查看那道伤口。
伊宁蜷缩着身子,白白毛发扫到他的脸上。
齐若言莞尔,“还好,恢复的不错,再等两天你就可以自由活动了。”
狐狸站起身子,突然觉得眼前这道身影周围散发着些许落寞,他的眉间不自然微蹙的痕迹,虽然极力的用语言掩盖而去,但那不由自主透露的忧愁,那么明显,那么清晰,他好像有心事。
“叩叩叩。”
齐若言收回神思,说道:“何事?”
“大人,皇上送给您的那只白虎晕倒在院子里了,您可是要过去看看?”
话音未完,一道疾风从屋内席卷而过,狐狸眨了眨眼,还没有弄清楚发生了什么事,便见他匆匆离开的背影。
院子里,有两名家丁正守在白虎四周。
齐若言走上前将众人挥退,一个人蹲在失去意识的大家伙身前,不明所以是他为什么会在这里?
似乎察觉到了熟悉的气息,白虎虚弱的睁开眼,眸中他的影子有些模糊,月光朦胧的洒在他的身上,一点一点的萦绕在自己的眼瞳里,他不由自主的伸出手。
齐若言看向他伸向自己的爪子,心底一怵,握住他的手,“你为什么会在这里?”
白虎嘴角微微上扬,在朦胧月色中,一道身影隐隐而现,“我话还没有说完,你急着跑什么?”
齐若言明白了,上前将他搀扶起来,“就你这身子没在半路上晕倒都是逞能。”
白虎的气息扑打在齐若言的耳侧,呼吸浅浅,“可否给我熬一碗药?”
“那些药没有用。”齐若言停下双脚,有些踌躇的看向他的侧面,“你刚刚说话还没说完是什么意思?”
白虎靠在墙上,微带气喘,“没什么,我已经把话传到了。”
“就凭你这身子,你去了皇宫?”齐若言面色阴郁,将白虎的身子扛在身上,“你给我安分点。”
白虎嘴角上扬,“你这是在担心我的意思?”
“我只怕陛下到时候找我要老虎,我却给弄死了。”齐若言推开那扇门,托着他缓慢的走入寝房。
檀香氤氲,烛火微晃,两道身影重合叠加。
“我好像有些渴。”白虎靠在床边,轻咳一声道。
齐若言倒上一杯水放在他唇边,“烫不烫?”
白虎摇头,“温度正好。”
“那你好好休息,我先回房了。”齐若言作势准备离开。
白虎抓住他的手,指尖的滚烫将他身体的寒气渐渐驱散。
齐若言不明,低下头看向他,“还有事?”
“有件事需要麻烦你一下。”白虎指了指自己的衣衫,“我好几天没有沐浴更衣了,能否麻烦你替我叫人烧点热水过来?”
齐若言凑到他身前,嗅了嗅,身上并无异味,还带着淡淡的青草气息,皱眉道:“你现在身体太虚弱,沐浴如果受凉了会加重伤势,还是过两天吧。”
“可是我身上粘得很,很不舒服。”白虎依旧抓着他的手。
齐若言轻叹,“要不我替你擦擦吧。”
“麻烦你了。”白虎松开他的手,笑如春风拂面。
齐若言走出房门,瞧见巡逻的家丁,喊了一句:“烧一桶热水进来。”
“是。”家丁退下。
白虎躺回床上,嘴角高高上扬。
“大人,原来您在这里。”管家气喘吁吁的跑进院子。
齐若言站在院前,“何事如此惊慌?”
“刚刚太后殿中来了人,说是让大人您赶快进宫,有要事相商。”
“现在?”齐若言目光不自然的望着屋内看了看。
“是,即刻进宫。侍卫大哥正在府外等着。”
齐若言摆袖,“烧桶水搬进来,我速速就去。”
白虎坐在床边,望着他再次走进的身影,方才那席话,他听的清清楚楚。
“你应该也听见了,我需要立刻进宫。”齐若言站在床前,声音较之方才有了些许低沉。
白虎坦然一笑,“没关系,等一下我自己弄就好了。”
“白曜,你好好休息,我回来替你擦,等我一个时辰可好?”齐若言关上门窗,虽是暑夏,但月夜中天时依旧带着凉寒。
白虎淡笑,“好,我等你。”
齐若言匆匆离府,显然没有注意到一直窥视在屋梁之上的一道身影。
白虎挑眉,目光沉冷的放在顶梁之上,不带片刻,藏匿的身影悄然入内。
红衣如火,映上窗台上燃放的火光,竟更添妖冶妩媚。
蝎姬坐在椅子上,自顾自的倒上一杯热茶,“知道我前来所为何事?”
白虎从床上站起,跪在男人身前,“蝎姬大人请吩咐。”
“玲珑不听话,是因为她还小,既然你已经认了她做主子,就应该知道主子犯事,身为属下应该担当全责。”
白虎低首,“主子这一次是犯错了,可是她是无心之失。”
“所以,我并不打算追究这件事的责任关系,白虎,你身为上古神兽,四兽之中只有你未曾受到元身被毁之罪,这一次我赐你灵力,助你重回神位。”
白虎愕然,抬头看向椅子上说的云淡风轻的男人。
“我只有一点要求,替我把玲珑带回灵界。”蝎姬放下茶杯,低首四目相对。
白虎愣愣的半跪在地上,眉宇间渐渐紧蹙,“蝎姬大人,我无法左右她的行为。”
“这就要看你的能力了。”蝎姬抬手放在白虎额前,刹那间,一片银辉自苍穹之上倾斜,在一阵光束中,本是虚弱的男人灵气充沛,身体里紊乱的真气也回归平息。
白虎惊怵,却又不敢违抗,在男人借用月之灵弥补上自己身体缺失的灵力时,他便察觉到自己的体内被注入了一条契约,他现在的主子已经是眼前这个红衣绝艳,高冷不可攀的男人。
蝎姬收掌,嘴角轻扬,“现在开始,你就听从我的命令,给你十天时间,我要看见玲珑乖乖的踏上回灵界的路。”
“是。”白虎叩首,十指揪扯着身下的地毯,隐忍着不能暴露的情绪。
蝎姬起身,冷艳的眸落在白虎的身上,居高临下的俯视他的隐忍,笑道:“如果你还念及其他三兽,就记住好好的听我的话,天地间,只有我与上神可以替它们修复元身。”
话音一落,白虎诧异的抬起头,面面相觑。
“只要玲珑乖乖回灵界,我便让他们重见天日。”
“我会的。”白虎回复。
“如此最好。”蝎姬大步走出,月夜下,未束的长发迎风而扬。
白虎依旧跪在地毯上,双手撑着自己的身体,其实这样对他们都很好。
太后殿内,无人吭声的寂静。
齐若言站在殿外,嗅的内间飘散而来的淡淡茶香,心神一颤,拱手作揖道:“太后娘娘,齐太傅求见。”
“进来吧。”太后单手扶额靠在软榻之上,她的身前不远,黎婼耶一言不发的安静煮茶,气氛有些微妙。
齐若言走入,“太后深夜召见微臣,可是有要事相商?”
太后摆手,挥退宫人。
黎婼耶将茶水倒下,送上前,“太傅先喝口茶吧。”
“若言啊,你自小与皇帝拜师学艺,你们之间的情分哀家相信绝对不是君臣之间的那种生疏情意。”太后言道。
齐若言放下茶盏,低头问道:“太后娘娘想问什么请问。”
“哀家就想知道在你眼里是不是觉得陛下变了?”太后坐起身,无助的摇摇头,“他近日来行为很是怪异。”
“太后,您误会了,陛下自始至终都是陛下,未曾有过任何改变。”齐若言道。
“不,你或许还不知道,他今天竟然说要送婼耶回国,哀家问你,如果是以前那个以大局为重的皇帝,他会说出这种不负责任的话?”太后轻叹,“他是变了,自从有了那个女人,他便变了。”
齐若言眉间微粥,“臣不知此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