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洛亦清抬头四目相接,“母后您可知曾经的我为了大局着想失去了什么吗?”
万千孽火,是焚烧天地的灾难,是囚禁千年来两颗触碰不到的心脏的梦魇,是斩杀两个人的前世今生所渴望的天长地久。
为了一个大局,烈火蔓延;为了一个大局,融化冰雪;为了一个大局,千年暴晒;为了一个大局,神下诅咒。
这便是曾经为了一个大局,失去的一切。
“哀家不知你会失去什么,哀家只知身在其位,必谋其事。”太后冷然道。
洛亦清沉默,不再多言。
空气清冷,两道身影,面面而视。
常春轻叩殿门,说道:“陛下,齐太傅求见。”
太后脸色稍缓,撑着桌案从地上站起,“你好好与齐太傅详谈,哀家要你知道何为君何为民,何为君做之事,何为君不该做之事。”
洛亦清站起身,站在原地,抬头仰望正殿之上的高高牌匾,心底沉静。
齐若言推门而进,面对太后,颔首拜礼,“太后金安。”
“你好好的与他谈,哀家要你劝好陛下。”太后说道。
齐若言沉默,目送太后离去的背影之后,轻步走上前。
洛亦清指向一旁的位置,“坐下再说。”
齐若言坐在椅子上,说道:“臣已经了解了,那只猪的确百毒不侵,陛下现在可是放心了。”
“如此最好。”洛亦清回身坐在一侧,轻叹,“刚刚所发生的事你也听说了吧。”
齐若言点头,“陛下,您这事欠缺考虑。”
“为什么这么说?”
“其一,黎国毕竟是我国盟友,这样不仅伤害的只是黎婼耶,更是我凤渊对黎国的诚意,如此,黎君必定有理由撕毁那纸协议。其二,您这样只会把所有矛头指向那只猪,毕竟此事由她起,必由她终。”
“朕绝不会打无把握之仗。”洛亦清回复。
“陛下可真是想好了?”
“还有反悔的余地吗?”
“没有,圣命难违。”齐若言起身,双手拱手作揖,“陛下,既然如此,臣必追随您至天涯海角。”
“朕的确需要去一个地方。”洛亦清嘴角微扬。
“灵界?”齐若言问道。
“对,朕要去解决一件事。”
“别痴人说梦话了。”一道身影从屋梁蹿下,银色长发张狂的飞扬在空中,飘散而来淡淡青草清香。
齐若言愣怵,没想到这家伙竟然跟着他一起进宫了。
白虎冷笑,“你只是一个凡人,进不了灵界。”
“可有办法?”洛亦清问道。
白虎摆手摇头,“不可能,除非你不是人。”
“朕既是肉身,怎会不是人?”洛亦清坐回椅子上,眉目轻挑,“朕觉得有一个办法可行。”
“什么办法?”齐若言眉间抽搐,为何突然觉得有些不祥预感萦绕。
“灵魂出窍。”洛亦清一字一字咬出。
白虎面色一惊,“你想——”
“没错,朕就是这么想的。”洛亦清走到齐若言身前,轻轻的拍下他的肩膀,“朕不在皇宫的这段日子,只有麻烦若言你了。”
“陛下,不可,这事太过冒险。如果您的灵魂出现了差错,您就回不来了。”齐若言摇头不带犹豫的否决,“您为什么非要去灵界?”
“朕需要去找回一个灵魂。”洛亦清道。
“陛下——”
“朕必须去。”洛亦清双手紧紧的抓住齐若言的手臂,眉宇间微微勾勒道道折痕,“朕要还她一个最正常的灵魂。”
“那你可要想好了,灵界不是你想象中的那么简单,且不说蝎姬大人不会让你轻易进去,再者你可有听说过主子家的九兄妹?”
“无妨,丑媳妇也是要见公婆,更何况朕是去提亲的。”
洛亦清打开殿门,迎上扑面而来的道道阳光,炙热的光线萦绕在整个瞳孔里,微微刺眼。
齐若言不再多言,望向那道疾驰而去的背影,侧身面对身旁的男人,放松手中的拳头。
“若言,你身上有股特别的味道。”白虎靠近愣愣发呆的男人,笑逐颜开。
齐若言心底一惊,瞠目,“什么味道?”
白虎靠近他耳侧,戏谑道:“我身上的味道。”
“……”齐若言推开他靠近的气息,甩甩衣袖,“我还有事先行出宫了,你随意。”
“今天天色不错,需要带你策虎奔腾驰骋千里吗?”白虎亦步亦趋。
“别跟着我。”齐若言轻跃爬上马背,突然间,身后一沉,他诧异的看着同乘一马的男人,吼道:“下去。”
白虎不以为意,牵动白马缰绳,双腿一夹马腹,马儿吃力,疾驰而过。
乾坤殿内,卧侧在床边的小人儿无聊的扇了扇尾巴,手指一搭一搭的瞧着自己的大腿,怎么还没有回来呢?自己是不是回来的早了?真应该偷偷跑去厨房里偷只鸡腿的,得不偿失,得不偿失啊。
“咯吱。”一人轻轻推门走进。
闻言,白玲珑正襟危坐,目光一挑一挑的落在走入殿内的身影。
“告诉朕,可有偷偷溜出去?”洛亦清凑到床前,仔细的嗅了嗅她身上的味道,还好,与出行前一样,看来没有偷吃什么。
白玲珑屏住呼吸,他应该不会闻到自己身上有白虎的味道吧。
洛亦清坐在床边,轻柔的托住她的小手,细细摩挲,“宝宝,可是想过要回家?”
“回家?”白玲珑身形一颤,“你不会想把我赶回去吧,我不要。”
“不,我们一起回去可好?”洛亦清轻声问道。
白玲珑未带迟疑,摇头道:“我不要。”
“为什么不要?”
“灵界没肉吃。”白玲珑对对手指头,委屈道。
“怎么会呢?”洛亦清覆盖着她的脑袋,“放心,我会给你带上充足的食物,这可以吗?”
白玲珑眨眨眼,“我可以提前先吃点嘛?”
洛亦清笑而不语,合掌一拍。
常春推开殿门,“陛下,老奴在。”
“安排膳食吧。”洛亦清道。
白玲珑双手缠绕过他的腰身,扑在他怀中,“清清,鸡腿鸡腿鸡腿。”
“行,一定给你。”洛亦清抱着她走出内殿。
宫人井然有序的摆上道道膳食,随后,不做声响的一一退出。
“今晚就出发好不好?”洛亦清舀上一碗汤送上。
白玲珑眸光闪闪,正正落在他举过又晃开的鸡腿,忙不迭的点头,“好,好,好。”
“不能反悔。”洛亦清笑道。
白玲珑双手一抓,捧住他手里的猎物,叼在嘴里,“去哪里?”
“灵界。”洛亦清不轻不重的吐出两字。
“咳咳,咳咳咳。”白玲珑一时岔气,掩嘴重重的咳嗽,“清清,灵界没吃的。”
“我说过会给你带充足的鸡腿,这样可好?”洛亦清再次晃动手里的炸鸡,金灿灿的烤鸡上折射上淡淡的油光。
白玲珑眼前一亮,“行,都行。”
洛亦清嘴角高高上扬,“多吃点,晚上出发。”
白玲珑点点头,嘴里含糊不清的吐出:“我爹爹很凶的,他会咬人。”
“嗯,我会让他舍不得咬我的。”
“我母亲很野蛮,很喜欢用蹄子踹人。”
“嗯,我会让她舍不得踹我的。”
“我姐姐很霸道,很喜欢吩咐人。”
“嗯,我会让她舍不得吩咐我的。”
洛亦清轻抚着她的发顶,“我一定会把你的全部记忆找回来的,我们一定会在今生天长地久,无人敢扰。”
“……”白玲珑瞥了瞥自言自语的男人,反正也听不懂,索性自顾自的啃完整只鸡。
夜色朦胧,一地月光洒落窗前,有道人影折射在窗户上,映射着窗外的月光朦胧。
“我们走吧。”洛亦清抱着怀里睡意惺忪的女人,抖了抖身上的披风,在夜色中,跃上重重楼台亭阁。
微冷的风呼啸在耳边,白玲珑睁了睁眼,奈何睡意太浓,不知不觉间,再次沉沉睡下。
郊外的天,越发深沉,墨衣银发,男人面朝月光,迎风而立。
“主上,九小姐深夜被一名男子携带着离开了。”一人从隐蔽的树丛中现身,跪在距离墨衣男人的五步之外说道。
冷沐轩摆手,“继续监视,本王要知道他们所去何处。”
“是。”男人消失在夜空之中。
月色墨黑,风声轻晃,抖动枝叶,声音簌簌而响。
“沐轩。”风声中,女人的声音随风而来。
冷沐轩心底一颤,慌乱的回过头,只见深林之中,一道身影缓慢走出,白衣长发,银丝飞扬,而她发髻微束,就这般任凭发丝拂动面容,眉目间,有一颗朱砂红痣,一滴泪滑过那抹痕迹,让人心疼的我见犹怜。
“伊宁,你……你怎么会在这里?”冷沐轩面带诧异,惊愕的瞪着横空出现的身影。
女人眼睑下垂,落在他身前晃动的一池银波之上,莞尔一笑,“我就想来问问你,可否记住曾经答应我的种种?”
冷沐轩神色一怵,转过身,避开女人眸中轻闪的微光,“伊宁,那一日我离开时,可是把话说得清清楚楚,莫要再问了。”
“可是我就想再问问你,我真的不行吗?”女人上前两步,伸出手想要触碰男人的温度,却被他不着痕迹的躲开。
冷沐轩面色如常,冷冽依旧,“那我现在再说一遍,我的心里自始至终都只有一个女人,从小我便答应他,待我成为狐王之时,必定是迎娶她之日,如今,亦是如此,你不要再纠缠了。”
伊宁绞着衣裙,眼睑湿润,“沐轩,为何对我这般残忍?你明知道被拒绝的痛,为何要如此一次又一次伤害我?”
“我从来就没有想过伤害你,伊宁,是你自始至终都是不肯罢休,在狐族我就说过,我要的不是你。没想到你竟然从狐族追到了这里,伊宁,放手吧,不管如何,我心意已决,绝不后悔。”
“你可以不爱我,不娶我,但你不能阻止我爱你,我守护你,沐轩,我不会放手的,至死不渝也不会放手,你有你的痴心,我也有我的痴情,在这里,你追着她,我追着你,我心意已决,绝不后悔。”
面面相觑,两人沉默的望着彼此。
夜风沁凉,冰冷的风拂过面上的泪痕,伊宁眉角弯弯,伸出手拂过他的面容,“我不知道狐狸的命有多长,但我会守护这一世,如若有下一世,你可否念及我今生的痴,许我一次天长地久?”
冷沐轩避开她指尖的温暖,转过看向天边冷月,“既然你愿意等,那你就等。”
话音一落,是一道墨色身影滑过苍穹,与天地变成化为一色的踪迹。
来自海岸的最极端,是天与地最近之地,在每月满月之时,传闻有一处裂缝从天与海之间隔开,短短一刻钟,便会恢复如初。
洛亦清看向天边月色,今日十三,再过两日便是十五,连夜赶路,或许能在两日之内赶到海之巅,只是……他的目光下挑,落在怀里熟睡的小丫头身上,怎么舍得让她受此连夜奔波的痛楚。
白玲珑察觉到有人的抚摸,不安分的翻了翻身,继续酣睡。
马儿安静的站在河岸边喝着水,忽然间,夜风诡异拂动,掀动本是平静的水面,马儿嘶鸣一声,连连退后数步。
海岸之上,男人红衣裹身,墨色长发随意的用着玉簪束好,双脚踩在水面上,如履平地般轻松而来。
洛亦清警觉的盯着带着危险信号临至的男人,熟悉的眉眼在脑袋里运转数次,最终只锁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