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龙塬伸手提着男子的衣领,带着男子纵身下地。
将男子放在地上,龙塬垂眸看着男子,黑眸深处纠结无限。
这里除了他与凤儿,现在又凭空多出来一人……这人是否知道出路呢?
要救醒这人么?
救醒这人之后,他们离开这里的时间会不会缩短?他与凤儿相处的时间会不会就到此为止了?
闭上眼,复又睁眼,龙塬将男子扶起来,缓缓向山洞走去。
他,选择救……
其实,他现在大可以杀了这人,然后将其埋在这里,凤儿也不会发现的,因为凤儿现在全部心力都集中在湖底的出口上,绝对不会来这里。
可是……她那么迫切地盼望着出去,他又怎能因一己之私而看她那么劳累地在湖底开道?
所以,即便救醒了这人他们就得立马出去,他也选择救。
将男子放在山洞中,龙塬抬步向小湖而去。
在湖边站了一会儿,见白凤歌冒出湖面换气,龙塬出声将其唤住:“凤儿!”
“……”白凤歌片刻的怔愣之后,转头不解的看向龙塬。
老实说,凤儿这个称呼,她还是有些不习惯。
“我在林中发现了一人,要上来瞧瞧么?”
“……”闻言,白凤歌星眸一亮:“好!马上便来。”说完,便向岸上游去。
发现了一人!这就说明,除了这个出口,应该还有别的出口。
这个出口真心不太好搞,湖底的石头坚硬非常,想要凿开一个人能通过的洞,最少也得花个十天半月。
上了岸,白凤歌与龙塬一同回到山洞。
看到地上躺着的人,白凤歌一愣,回过神,快步走向此人,伸手向他怀中探去。
“怎么了凤儿?”龙塬对白凤歌的反应有些诧异。
她认识此人?
他的话刚问完,便见白凤歌从昏迷之人怀中掏出了一块白色令牌,令牌中央写着一个“虎”字。
白凤歌拿着令牌的手有些颤抖,看了令牌半晌,又解开昏迷之人的衣襟,待看到其亵衣里面的天蚕软甲之时,惊喜之色溢于言表,转头看向龙塬,星眸中的激动神色令人动容:
“这是白虎营的人!”而且是精锐部队的人!
白虎营的衣着是统一的,但精锐部队的令牌却与一般的不同。
白虎营一般的令牌是黑底白字,而精锐部队却是白底黑字!
再加上,天蚕软甲,只有白虎营精锐部队和罂粟蕊才有!
“你手下的不败战部之一?”白虎营,自从她拿下匈国江山之后,可谓是声名大噪!
传闻此战部无坚不摧,战无不胜。
“嗯。”白凤歌激动地点点头,然后将男子扶到她睡的石床上,伸手替他把脉:“脉象上我发现不了什么问题,你是在何处发现他的?”
“树上。”龙塬老实回答。
“我帮他输点内力试试。”说着,便要将男子扶起。
“我来。”龙塬制止住白凤歌的动作:“你在湖底消耗了太多体力,再输出内力会对身子有损的。”
“无碍,我……”
“我说我来!”龙塬难得对白凤歌如此厉声一回。
“呃……好。”白凤歌嘴角僵硬地抽搐了一下,下床将位置让给龙塬。
反正她也乐得清闲,求之不得呢!
龙塬盘膝坐在男子身后,双掌抵在男子背上,将内力渡到男子体内。
半晌之后,男子轻咳两声,缓缓睁开眼,龙塬收回双掌。
“怎么样了?”白凤歌做到床上,扶着男子的身子,关切地问道。
见状,龙塬神情一滞,旋即黑眸微微黯淡……原来,她对一个属下都能如此关怀……
“唔……”男子眼中有片刻的迷离,旋即恢复清明,转头看清眼前之人,一愣,旋即红了眼眶颤声道:“庄、庄主?”
“嗯。”白凤歌微笑着点点头:“感觉有哪儿不舒服么?”
“庄主!”男子腾然从床上下来,单膝跪在地上,哽咽不成声:“属、属下参、参见庄主!”
“快些起来。”白凤歌将男子从地上扶起来,按着他的身子重新坐到石床上:“你的身子还比较虚弱,就免了这些烦琐的礼节。”
“谢庄主!”男子眼眶越来越红,像是受了天大的委屈一般。
“噗——”白凤歌没心没肺地笑出声:“你这般模样,若是让外人瞧了去,定会以为我将你给欺负了。”一个大男人,懂不懂就红眼眶,这……她还真有些扛不住。
“庄主没有!”男子一愣之后,急急忙忙帮自家庄主洗脱“罪名”。
“呵呵,好了。”白凤歌莞尔一笑:“你怎么会在这里?”
“回庄主,属下不小心从崖上跌落下来,然后……然后还未落地便有一阵风将属下刮走,醒来就见到庄主了。”男子努力回想之前的情形,毫无隐瞒道。
“崖上?”白凤歌皱眉。
“哦,庄主有所不知,自从庄主坠崖之后,老大和小娘大人还有冷大人带着大家伙儿一直在悬崖下方寻找庄主的踪迹,那日属下不下崖之时小心踩滑了,这才有幸见到庄主。”是的,是幸运!
“……”闻言,白凤歌垂下眼眸:“大家怎么样了?”
“……庄主是要听实话还是?”男子小心翼翼地看着白凤歌。
“……实话。”
“很不好。”男子也毫无隐瞒:“所有人都很不好,特别是小娘大人和冷大人。”
“……”闻言,白凤歌垂着头沉默。
瑾瑜和冷唯……那他们岂不是更加……虽然早知道他们会不好,但经由别人这样说出来,她还是疼得心如刀绞。
“庄、庄主恕罪,是属下胡言乱语!”男子一见白凤歌如此哀伤的模样,一惊,又要跪到地上。
该死!他在胡说些什么?!
“你没做错。”白凤歌制止了男子的动作:“你叫什么名儿?”
“启禀庄主,属下叫三子。”
“嗯。”白凤歌点点头,收起心中的痛楚:“是被大风刮到这里的么?所以,三子你不知晓这里的出口对么?”现在,不是该悲伤的时候,她明白的。
“出口?庄主这是何意?”
“这里与世隔绝,我们一直被困在这里。”白凤歌惆怅道。
“难怪。”三子恍然大悟地点点头:“大家这大半月以来一直在那崖下周围寻找,可庄主却身陷此处,难怪找不到半点踪迹。”根本就是找错地方了!
“呵呵,不过现在不一样了。”白凤歌笑了笑,转头看向龙塬:“龙塬,三子你就暂且照料一下,我去湖底了。”
……
悬崖之上。
“公仪瑾瑜,你当真要这么做?”炫白有些无力地看着公仪瑾瑜。
这个疯子到底能不能听懂人话啊?!
原本以为他听懂了,可现在才发觉,他根本就没有听懂!
绕了这么大一圈,结果还是要跳崖,这算什么?!
缓期徒刑么?!
“我不是要寻死。”公仪瑾瑜瞥了炫白一眼道:“诚如你所见,从崖上扔下去的袋子崖下一个也见不着,这便说明从这里掉下去,绝对不会掉在崖低,所以……”
“所以怎样?!”炫白忍住想要一脚将公仪瑾瑜踹下悬崖的冲动:“所以你就决定亲自跳崖,看看到底会掉到哪里?”
“……”被炫白说中心思,公仪瑾瑜垂头沉默。
这个办法总比一直在这里漫无目的地寻找要好得多不是么?
“还是那句话,你能确保你还有命在么?”炫白死死地盯着公仪瑾瑜:“此事我立马派人通知三位公子和老爷子,一切都等他们来定夺。”
“不行!”公仪瑾瑜迎上炫白的目光:“告诉三位公子作甚?你是要让三位公子来跳么?!”
“这……”炫白怔愣。
“他们爱她,和我一样的。”公仪瑾瑜闭上眼道。
“……”炫白沉默。
小娘的言下之意,他听懂了。
三位公子和小娘的心意是一样的……那是爱,所以……
那要怎么办?难道真的让他眼睁睁地看着小娘从这里跳下去?
“我一起。”就在炫白和公仪瑾瑜沉默之际,一直默不作声的冷唯开口道。
“大公子……”炫白面色一白。
“莫要多言。”冷唯抬手打断炫白还未说完的话:“我武功不弱,稍作准备应该不会那么容易摔死的。”
半刻钟之后,冷唯寻了一条有钢钉的绳索回到崖边。
看向公仪瑾瑜,伸手:“抓住我的手。”
“嗯。”公仪瑾瑜点点头,伸手握住冷唯的手。
就在二人准备跳崖之际,炫白突然出声:“等等。”说着一面解开衣襟,一面看着冷唯:“大公子将天蚕软甲穿上,多一层保障还是好的。”
天蚕软甲至少可以保证不被地面的树枝砾石刺伤。
“谢了。”冷唯对炫白抱拳一笑。
穿上炫白的天蚕软甲之后,冷唯与公仪瑾瑜携手,毫无犹豫地纵身跃下悬崖。
“……”炫白看着两人渐渐没入迷雾中的身影,握紧拳头。
……
龙塬坐在湖边的火堆旁,一面翻烤这野兔一面时不时看向湖面。
三子也识水性,所以现在不是白凤歌一人“开拓道路”了。
刚将手中的野兔翻了一转,龙塬黑眸一沉,转头看向东面的树林。
脚步声?
伴随着越来越清晰的脚步声,两道人影缓缓出现在龙塬眼前。
“碰——”的一声闷响,手中的野兔掉落到火堆之中龙塬也不自知,愣愣地站起身,龙塬喉结上下滑动了几下,看着那熟悉的身影,呢喃道:“唯?”
冷唯扶着已经陷入昏迷的公仪瑾瑜,也是愣愣地站在原地,目光死死地盯在龙塬身上,仿佛见大白天见到了鬼一般!
“唯!”龙塬回过神,快步向冷唯走去。
“塬!”冷唯也回过神,俊脸上难得浮现出激动的神色。
“这是?”龙塬看向软绵绵地靠在冷唯身上的人,问道。
“公仪瑾瑜。”冷唯答道,旋即环顾了一下四周:“只你一人?”塬与她是一同的,她呢?
“她和三子在湖底。”龙塬答道。
“呼——”冷唯舒了一口气:“还活着就好。”这么久以来,悬着的心总算是放下了。
“来,先到那边去。”龙塬伸手扶住公仪瑾瑜,示意他来。
“……”冷唯神色怪异地瞥了龙塬一眼。
“怎么了?”龙塬不解地问道。
“……没有,走吧。”冷唯摇头道。
是他的错觉么?
塬,似乎变了很多。
两人扶着公仪瑾瑜,来到湖岸上,白凤歌正巧转出湖面换气。
“凤儿——!”龙塬高声呼道:“赶紧上来,又来人了!”
冷唯再次神色怪异地瞧了龙塬一眼,可龙塬却丝毫没有发觉。
“……”白凤歌闻言,转过身,这一转身便见到凭空多出来的两道身影。
冷唯和……瑾瑜?
白凤歌瞳孔一缩,迅速游向湖岸:“瑾瑜怎么了?”白凤歌一上岸便急急问道。
“……昏迷了。”冷唯回过神,答道。
她,似乎廋了许多。
……
坐在公仪瑾瑜身边,白凤歌看着公仪瑾瑜那张瘦削的俊容,心中隐隐有些堵得难受。
方才冷唯已经将所有的事情都和她大致说了一遍。
这个笨蛋……
“嗯……”就在白凤歌神游天外之际,石床上的公仪瑾瑜发出一阵呓语,长卷而浓密的睫毛如同蝶翼般轻轻颤动。
白凤歌回过神,赶紧看向公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