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夕阳,好大一轮红日,挂在远处树梢上。
顾公公暴跳追着小鬼打,咱家也忘了:“老子多大,你多大,和你拜兄弟!”萧护看着他们闹,也笑上一笑。
这就对诸人辞行,大帅深情的道:“千里,终须一别!天晚了,请回城吧!”大帅上马,依依惜别。
百姓们不肯回去,有的跟在萧护身后。田品正上城墙上,和守这个城门的房安国并肩看夕阳中大帅远去身影,静静道:“传令下去,今夜城门晚关,方便百姓们回城!”
夕阳血红,透着诡异的美。
城头上风吹动两个将军发丝,房安国道:“又要乱了!”
街上还有人,却可以跑马了,不像刚才拥护不通。
两骑快马奔出城门,天边将起的夜色揽起马上人面容,俊美亲切。房安国有羡慕:“平江侯也去了!”
可自己不能去。
田品正也叹气:“君恩不能负啊!”又展颜一笑:“他像是走不了!”后面又行来一辆马车,车帘子高打,可以见到里面两个女眷面容。
老孙氏和小孙氏坐在车里,不住往外面看,面上焦急惶然,嘴里说着什么,是追赶的样子。
最后一丝红日落下去,梁源吉追上萧护。
萧护愤然离京,本来想赶到下一个集镇附近扎营,不想送行的人太多,他只能在五十里长亭扎营。
清点人数,共计十二万人左右,比大帅估计的还多出不少。
私兵不算在内。
宁江侯太高估自己能力和皇权,没有想到一些后来投奔萧护的人,他们选择相信萧护,跟着萧护走。
大帅在金殿上,心是寒凉如自古冰川下浸过。而出城一路子,大帅的心重新又暖起来。他甚至神采奕奕,满面春风。
去看过儿子,慧娘和陈家舅母对着他夸谨哥儿:“外面这么闹腾,哥儿睡自己的吃自己的,不像有些孩子容易受惊吓,有动静就会醒。”
萧护兴致更高,听慧娘说完出城这一路上,谨哥儿尿了两回,吃了一回,大帅笑容满面出来,正和将军们在帐篷里说话。
小厮们回说平江侯到来。
梁源吉也是个成年人了,御史当了那么久,也应该有稳重才对。此时他兴高采烈,一身行装,手里自己挽个包袱,腰上系的有剑,满面洪光对着帐篷里将军们含笑相看,放下包袱,对着萧护行了一个军礼,笑声响亮:“哈哈,我也可以展翅高飞了!”
他做梦都希望有这一天。
不会睁开眼就看到老孙氏,就看到平江侯府中景致。
母亲生前一步也没有进来过,但父亲为安慰她,时常对她描述府中,对她保证会让梁源吉住在哪里哪里。
书房是什么样子,梁源吉的睡房又会是什么样子,梁源吉的母亲对儿子也时常描述,那面上是极幸福的:“你是他的儿子呢,以后要当侯爵的。”
金殿上发作太快,梁源吉没怎么作为,孙珉就厉害的来了一句:“萧护,你愿待查?还是去边城?”
梁源吉心里马上就转起小九九,萧护说愿意走,平江侯那一刻心花怒放,怒放心花。心花不是一朵两朵,而是从他头发丝上,一直开到脚丫子里。
大帅走,自然自己也走。
认识萧护这一年多,梁源吉有新的认识。
萧护是不依靠父亲,只自己数万人就在京中镇守!这是凭的自己!
平江侯每次回想,都热血沸腾,再就恨自己当初为什么不凭自己去闯一番天地?反而听信父母之言,要一直候着一直候着,当这什么鬼侯爵?
自此,对秋雁南归,平江侯倚窗前心向往之;对冬雪北风中飘舞,也羡慕过:“你们是自由自在无处不下啊。”
独自己不自由!
萧护一出宫,梁源吉马上就想溜。偏偏平江侯府以前是和老孙氏有来往,对梁源吉这笔辣口辣的御史颇有赏识。
所谓是瘦田无人耕,耕开了有人争。可以指平江侯这样的作为吧。
在萧护手中当下御史的梁源吉,自然不答应。为人修养上,也不能得罪他,就唯唯诺诺。孙珉请平江侯去商议事情,再就不许人轻易出去。
宫门上正转防,平江侯路又不熟悉。在宫里转悠,遇到出宫的顾孝慈指点,才从一个偏僻小门中出来。
一出来宫门上马也不要了,狂奔出家,他也是狂奔的。
到家里喊小秋子:“我们要离京了,哈哈!”散碎银子、好换的银票、珠宝也拿了好些,一把剑,几件衣服就要走。
还是小秋子想到,包上水和一些吃的。主仆是欢天喜地往府外去,那开心劲儿,活似孩子见到过年。
不管不顾从正厅出来,见到闻讯出来的大小孙氏。梁源吉心情太好,竟然对老孙氏笑吟吟抱拳行了一个礼,浑身轻松地,用以前称呼喊她:“老夫人,我要走了,你们在家里好好过日子吧。”
再就狂笑三声:“哈哈,哈哈,哈哈!”
他的姬妾们哭着出来:“侯爷,你去哪里?”
梁源吉这时候心中才有愧疚,道:“我赏赐的,全归你们自己。你们要离家的,就此可以走人。卖身契约,我还你们!”
老孙氏还没有发问,姬妾们一个一个痛哭打搅。那花姨娘更是上来要扯梁源吉衣服,梁源吉往后就退,怜惜她,且在此时说出实话:“我并不心爱你们,不过为了和老夫人赌这口气罢了!老夫人手段不好,我走了,你们在府中不会有好日子过,小秋子,取花草和她们卖身契来!”
小秋子跺脚:“您不怕晚了!”还是飞快取来。梁源吉看也不看,往她们手中一塞,道:“我没功夫细看,自己找,我数十个数,卖身契不在的我也不管了!”
抬手用剑,把另一个要扑到身上的姬妾拂开。
那姬妾痛哭:“侯爷原来这般嫌弃我们?”
平江侯朗朗而笑:“对不住了,九,十!”转身就走,小秋子紧紧跟上。主仆出来,让街上行人堵住路。小秋子出主意:“走小路!”
小路也是一样的堵。
绕出一身大汗也过不去,见天又半下午,索性路边小店里早用晚饭,直到人散开,主仆策马出来。
在他们身后的一个家人回去告诉老孙氏,屏气凝神等待的老孙氏才喊准备好的小孙氏:“随我来!”
追在身后!
此时,站在萧护面前的平江侯得意万分:“大帅,我和小秋子都有功夫在身,你让我当士兵也行!我给你当亲兵吧?”
萧护和将军们对着他笑。
姚兴献笑道:“我缺亲兵,还缺的就是侯爷亲兵!”梁源吉往地上“呸”一口:“明摆着的,大帅一走,他们就要为皇位争起来。侯爷?哪朝哪代的侯爷!”
迈上一步,手拍胸膛:“叫我梁将军吧!”
哄然笑声起来,和他熟悉的都骂:“你才来就要当将军!”
伍林儿在这里,分开众人:“不要笑!”扮个鬼脸儿:“侯爷你听我说!我随俺哥,三年才是校尉,第四年将军,你才来还将军?洗马都轮不到你!”
梁源吉没好气:“我洗我自己的马行不行!我来投大帅,你倒来数落我!”
外面又有亲兵回话:“平江侯府老侯夫人和侯夫人到!”
萧护微笑扬眉,梁源吉暴跳:“不见,让她们走!”
大帅笑着抬抬手:“请梁侯爷坐,请两位侯夫人进来。”再对坐着的将军们看一眼,将军们起身,整齐林立。
大帅在书案后理衣服,徐步起身,老孙氏和小孙氏已经进来。
梁源吉不肯坐,要和将军们一例,见到她们眼角就跳几跳!
老孙氏进来,只在他身上扫一眼,在萧护面前跪下来。萧护忙去扶:“老侯夫人请起。”还没有扶起来,小孙氏又跪到,因她年青不算长辈要避嫌,不能用手去扶,大帅侧身子避开,还了一礼:“夫人请起!”
大小孙氏都不肯起来。
老孙氏眸中有了泪:“我家的事情,大帅尽知。先夫对他母亲有情,又怕我知道,背着我生下他!我一生痛恨,和他算是个对头!他母亲的死,他要算在我身上,随他!我一生痛恨,岂不算在他身上!
可我膝下,只有此子!”
用袖子拭过泪水:“本想与他一生争斗,幸得大帅指点他,算小作解开!我为他娶娘家侄女儿,也有再次作解开的意思!不想,大帅要离京。大帅,我年纪大了,他是走不得的呀!”
她手在袖子里扣住卜卦用的东西,下午卜了再卜,全是一样的卦象!
萧护还没有说话,梁源吉蹦出来:“你休想留下我,我要走,我不要管你们!”萧护才皱眉:“你不要说话。”
老孙氏仰起面庞,很是倔强地一推身边小孙氏:“你走可以!带上你的妻子!这是你的人!”梁源吉目瞪口呆!
小孙氏进来时,身上负着一个包袱,梁源吉这才看到。见小孙氏温婉地对萧护道:“大帅慈德,随您的士兵们亲眷都肯收留,何况是将军们!想侯爷来投,总是个将军吧。就是士兵,我是他妻子,愿随夫君追随大帅。夫君不要我,可我却是他三媒六证之妻,请大帅作主,让我随军!”
这问题抛到萧护面前。
萧护一笑:“有话好说!”知天色晚,忙道:“我知道郡王们对平江侯赏识,我不会收留他的,天晚了,城门要关,你们快回去吧。”
瞪眼梁源吉。
梁源吉头一梗,没听见!
小孙氏道:“回大帅,城门上今天晚关门,方便相送大帅的百姓们回城!”萧护心头又温暖一下,田品正不是自己对头人。
受人恩惠,理当感恩。就是一个道理一句话,只要你能明白,也应该感恩。萧护知道田品正感恩于自己救过他不止一回,而大帅此时感激的是田将军尽力了。
不关京城门的压力,和不关一般城门的压力不一样。
萧护含笑:“那我今天做个和事佬儿,慢慢地为你们解开这家事。”吩咐将军们:“可出去!”将军们沉然鞠躬退出。
帐篷里只余下大帅和梁家三个人。
让他们都坐下,老孙氏面色严肃,小孙氏温驯柔和,梁源吉眼睛对天,大帅微微而笑。才要说话,伍思德派人来回话:“回大帅!码头上船只已安排好。”
这是女眷们去江南的船只。
萧护更有了笑容:“好,”看看梁府的人,也就不避他们,这事情街上应该早有传闻。萧护笑问:“多少只船,大船多少,小船多少?”
“大船五十只,各可坐三百人。本来船不足够,是客商们听到是大帅要用,把自己货物腾出来,请大帅先用。小船三百只,可坐五十,二十人不等!是江面上一个水帮头子,叫秦乱。说妻儿兵乱时得大帅庇护才有性命,他帮着调来这些船!”
萧护满意的笑了,兵乱时他救过多少人,自己也不知道。道:“告诉他,不许强征船。凡征来的船,银两照付,也不许他克扣。他是为我的心思,必然明白我的话。再取三百两银子给他,对他说实在简薄,有情后补吧。他雪中送炭,本该亲去见他,我有客人,如果他不嫌晚,我再去会他!”
来的人退出去。
萧护侃侃:“你们别恼,我实在事多。依我说,咱们简单些。我的意思,平江侯,”目视梁源吉:“你有老母妻子,我也知道郡王们有意于你,你留下!”
是不容反驳的语气。
梁源吉鼻子里一阵酸上来,他也知道留下来对萧护同样有帮助。可是……不想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