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慧娘抱紧他脖子,像是这样可以少受他的狼爪,被萧护硬揪出来。房中又有了低泣的求饶声:”人家还小,又不是面团子……
慧娘今年十七岁。
少帅坏笑:“十七岁,你还小?”
最后“好夫君,十三的好夫君,”乱叫一通,萧护也能自持,满面涨红的放了她,心满意足地往隔壁去。
慧娘抱着被子,都不知道自己该怎么想。像是每一回过,就更想他。可他来时,没轻没重的……如母亲在世时说的,是慧娘偷听的,封夫人对封大人道:“当兵的人都有力气,我的好孩子还小,哪里禁得住他揉搓?对萧家好好的说,再等一年吧。”
这一夜,她泪湿了被枕,又梦到了父母。
萧护第二天见到眼睛红肿,自己后悔没节制。早饭后夫妻同往父母处请安,院子里叩头就院子里吧,少帅先见天儿陪着。
哄慧娘去看鱼,让跟的人先走。就在小石桥下面抱着慧娘哄了半天,慧娘原本就不怪他,哄得心情好,就娇嗔:“你以后轻些,”
“让人怎么轻,在外面忍这一年多,回家来还要忍?”萧护一不小心说漏了嘴。才展笑容,慧娘定定神把丈夫看来看去,还是问出来:“你几时知道我是女子?”萧护笑嘻嘻:“从你进军营的时候。”
慧娘恼羞成怒:“你!”她不是不怕他,也举起拳头给了萧护一下,又不愿承认:“分明胡说,你一定是后来才知道。”她又气又恼,要是知道,那贴身当小厮,同床共枕,分明调戏。怀揣进京为父申冤后,就表明身份心思的封慧娘啼哭起来,本想把妻子哄笑,却把妻子哄哭的萧护多说了一句话,又哄了半天。
花丛后忽然一响,硕大的花朵簌簌摇动。
萧护断喝:“谁?”怀中一颤,出其不意的被他这一声,慧娘吓得一哆嗦,萧护抱紧她亲亲:“别怕,我骂别人呢。”目视那花深处,就是慧娘也看出来那里有个人。衣着不是轻红就是淡黄,色泽在绿叶中妖娆妩媚。
没有人出来,也没有人走动,只有花枝子还在微摇。
萧护怒声:“反了吗?出来!”衣襟紧了紧,慧娘小声道:“放我下来,要让公公婆婆知道,”萧护心想知道正好,反正我要尽快圆房。眼光回到慧娘身上,见她面颊不是羞就是涨红,水灵灵的鲜艳动人。
又俯身亲了亲,笑嘻嘻:“你放心,我挖了他眼珠子!”
对面有人小小惊呼一声,有人慢腾腾走了出来。是个高挑个子细腰的少女,轻红衫子,削肩膀,衬上她发上的红花,好似一个作工精致的长个子梅瓶。
青春动人。
她惊慌失措,面上忍着痛,却又一脸的痛苦,泪水花花的模了满脸,又强擦去似要看清萧护,又不敢擦,伏身跪在泥地上,泣不成声:“请……少帅安。”
萧护认出来是香荷,怀中又一紧,是慧娘紧紧抱住自己。萧护差点儿要笑,十三是个醋坛子,此时醋缸倾倒。
他猜错了,慧娘此时却不是吃醋的心思,她猜出来这必是那两个丫头之一,见她姿容秀美,怕萧护真的挖她眼睛。
十三娘要的,就是无风无波嫁出去这两个人,也怕她们因此闹腾。
伏地前一瞥,也见到那一双眸子如红玉雕成,飞彩流光地红肿着,像夜夜泣哭的人。
背上被丈夫轻拍拍,慧娘忘了自己在他怀中,昨夜还想寻究竟,人这样在面前又为她担心,抬眸见萧护面如寒霜,这种脸色慧娘太熟悉,她害怕地面庞埋到他胸膛上,想说什么,嗓子眼里干涩难当。
只扯动他衣襟,娇怯怯的扯着。公婆还不待见十三呢,你千万别惹气生。
“谁让你进来的?”萧护打发出去的人,他不会忘,冷冷逼视得香荷不敢抬头。见她泣得不能自己,萧护火大的吼一声:“来人!”
这附近打扫院子的,路过的,摘花的人全过来了。人人胆战心惊,少帅这一嗓子气不小。
慧娘挣扎着要下来,萧护只不放。听背后脚步声响,慧娘哭出来,这以后怎生做人?
萧护搂定慧娘不放,存心给父母亲传个话儿,这房再不圆,当儿子的等不急了。见管家小跑着也过来,不客气地道:“父亲常说,家门不严是大罪!送她母亲那里去发落,再请母亲查看二门上的人,谁私放了人进来!”他自回家来,就到处赔不是,活似磕头虫儿,这就越说越动气:“如今我回来了,我是第一个不答应的!”
“少帅!”香荷不知哪里来的胆量,或许是心碎了后反而不在乎,扑上前一步,双手抓地,死死地揪住不多的草根子,草尖扎了手,血珠子一闪没入了泥中,她痴痴仰面泪如断线,似要把萧护从此留在眼中。
有人拉走了她。
慧娘没看到,却听到身后哭声渐远,那如入骨中的痴恋声也远:“少帅……。少帅……”慧娘听得毛骨悚然。
大家都太过震惊,忘了堵她嘴。等到走远了堵上,这声气儿已经说了好几句。
慧娘耳边盘旋的全是这凄楚声,被萧护抱在怀里走也没有发现。
两个人到了萧夫人院中,慧娘已是自己走,见墙角里跪着香荷,她像是挨了打,低着头没了哭声,半死不活的在那里。
萧护问也不问,慧娘当然更不问。对着正房叩了头,还是只有庞妈妈出来,萧护让人代回:“儿子媳妇来请安。”听里面无音信,扯着慧娘再出去。
萧夫人在窗后看得清楚,慧娘是满面惊惶。
“这是怎么了?”
半个时辰后,萧夫人让人喊萧护来,屏退人无奈:“香荷丫头怎么了?我媳妇又怎么了,让你吓成那样?”
“母亲您先查二门紧闭,香荷怎么进来的?”说起慧娘,萧护吹嘘:“我发脾气,她倒敢不怕?”
萧夫人把他上上下下,下下上上看了好几遍,想到了什么,问:“我媳妇在你身边,你就这么对她?”萧护语塞,待要说不是,母亲不是好骗的,他如实回答:“十三娘性子拧呢,”对母亲嘿嘿一笑:“反正我管得住她,母亲请放心,以后她不敢不孝敬您。”
“打发丫头是你的主意,还是媳妇的?”萧夫人还是问出来。萧护背上一冷,不敢隐瞒:“是我答应了她,母亲您想,十三娘吃了多少苦,她还小,母亲,”
见萧夫人面无表情,对着旁边缠枝牡丹翠叶熏炉中的一盘子香出神,萧护上前扯扯她袖子,恳求道:“母亲,她天天捏着小心,现在不是教训她的时候。”
“我就对你说,我这里,进来人也不容易,出去人也不容易,”萧夫人觉得不是滋味,儿子几时动的一腔真情。她也怜惜慧娘,一听是慧娘马上改变,可是……想到慧娘遭了大难,萧夫人不忍心当着儿子再说她,只道:“你父亲还有两个,我没见容不下。她要是不生,还能一个也不容?你不要给我玩那留子去母的事,我眼尖着呢。当初你父亲的那两个,我说要生了,就留下来。如今想想我也不是滋味,你父亲常年不在家,我只得一个,虽有亲戚,又不是兄弟。要再有一个两个的,给你当个臂膀岂不好?”
萧少帅下跪再一次上演,诚心诚意地道:“回母亲,慧娘这样说,是她爱我。母亲给的丫头死都不愿出去,强打发了才走,也是她们爱我。母亲知道,爱儿子的人倒不少。”
“胡扯,”萧夫人露出一丝笑容,但是不放过:“这般骄傲就该掌嘴,你父亲从小教导全去了哪里。”萧护认真回道:“母亲知道儿子说的不是假话,都爱我,我却爱谁。以前对亲事还抱怨过,后来见了慧娘,”
萧夫人一笑:“哦。”
“我心疼她,她心爱我。母亲,我只能顾一个,难道不装家事国事,装几个女人不成?”萧护很是郑重:“三年前我走的时候,就有人对我说平妻的事,让我对母亲提,母亲知道,儿子哪里敢提,不过当时是听了进去。后来,”
萧护回忆旧事,后来郡主死活不依的缠上来,后来封家岳父母为自己而含冤身亡,他叹气:“慧娘没有娘家,”
只这一句话,萧夫人动容,想说什么,又重重叹一口气:“也是。”萧护见母亲心软,再道:“慧娘三年不生,请母亲赏人下来。我是大家公子,岂能只系着原来丫头?”萧夫人一笑:“这话倒也不错,”先给的丫头们,本来就是引导公子们懂人事。
“要是慧娘生下孩子,平妻这事就不必了。”
慧娘还在小厅上坐着,帮着管家。她心乱如麻,就没有注意到如柳对若荷使个眼色,悄悄儿的溜出去。
一出小厅,如柳就加快脚步的走,有人处就急走,似乎当什么急差事;无人处就飞奔,似乎有鬼在撵她的腿。
萧家角门多,一个偏僻的角门上,有个婆子四下张望,见如柳来,松一口气,取钥匙开门,又低声交待:“只能这一回。”
“多谢妈妈,您放心,再没有第二回。”如柳赶快感谢她。求她打开门,门外站着一个俏生生的人,和香荷一样,也是双眼肿如桃。
如柳上前抱住她:“玉荷姐姐,你,”她不知道该怎么劝才好:“你别再伤心难过,少帅心里,只有少夫人一个人。”
玉荷身子一颤,又坚强的稳住,茫然不知所措地喃喃:“我知道,我想回来这两天,夫人没喊过我,问父亲,他是跟大帅身边天天呆着,可父亲昨天回来就给我说亲事,我说不依,再逼寻死去,父亲骂我,让我去死。”
“姐姐,你想开些,从我到少帅院子里,姐姐你对我最好。妹妹不会骗你,萧山大叔也不会不疼你,好姐姐,少夫人昨天就管上家了,今天还在管家呢。”如柳真心地为玉荷难过,可又珍惜自己现在的大丫头身份。
如柳和若荷都受过玉荷许多的照顾,香荷和玉荷如果不是稳重自持,萧夫人不会挑她们两个人给萧护。
可情之一物,害人不浅。
去少帅房中,香荷玉荷都应该知道没有资格和少帅谈情意,以后最多是开脸当姨娘,还得萧夫人人活着的时候才能有几分体面。
满城的姑娘们都惦记少帅,香荷和玉荷从萧夫人房中出来,自然有门路听消息,知道至少有四、家子女眷和萧夫人说平妻的事。
以后就是再进姨娘,只要不是丫头出身,身份都高过香荷和玉荷。
就这种命运,还算是两个丫头有运气。
没有运气的,还不是让她们自己择人而嫁,而是少帅烦了她们,小姨娘也当不上,通房丫头不尴不尬混几年,混到年长色衰,少帅自然有别的美貌丫头,看也不看她们一眼。不高兴时,只怕还要打骂。
身为丫头,明明知道少帅不会和她们谈情爱,可是没头没脑的爱上了,宁愿死在房中,宁愿以后过被萧护打骂的日子也不肯走,这便如何是好?
玉荷魂不守舍地怔忡着:“管家?这才几天?”确切来说,今天是少夫人进门才第三天。玉荷丢了魂,只对着墙上青苔看:“夫人难道这么宽厚于她?”
“少帅大了,管三军呢,大帅夫人要给少帅面子才是!”如柳急,她偷着跑出来,不敢呆太久,又约着玉荷见面不能不出来,见她失魂落魄,也不放心走,索性一古脑儿全说出来:“少帅心爱呢,为少夫人不能进门,抱住大帅大腿哭,当着人呢!晚上又去见夫人,夫人院子里人都知道,少帅被夫人对着脸啐了好几口,又拿巴掌打他,要打板子,绳子都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