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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和十几岁的儿童放回。
2月20日(农历正月初六),被捕群众50多人被枪杀在南土门东山坡“万人坑”,其中包括小东区17人。
2月27日(农历正月十三日),小东区群众王惠林正在槟榔沟八路军办事员杨守仁家躲避。刘其昌讨伐队100多人,由特务潘洪章带路,再次进行大搜捕。先后到槟榔沟杨守仁家把王惠林和一个姓岳的群众抓走,然后去荞麦岭抓人。有个抗日武装班长见到讨伐队来抓人,刚要从后门逃走,就被讨伐队发现,当即开枪打死。随后讨伐队又到大台子,抓了几个赶驮子的人。接着,又到红石坑、大灰窑等地抓人,这次共抓捕20多名群众。从大灰窑出来,转回小东区,送至兴隆警察署留置场拘押。几天之后,被抓的人们被分批带到县城聚仙楼饭馆刑讯。
3月下旬,敌人把从小东区和从其他地方抓捕来的群众,除已就地处死的以外,下余150多人,用汽车押往承德监狱。这批人经过敌人的多次审讯,又有17人被处以死刑,在承德水泉沟被枪杀;2人被判处无期徒刑;40多人被处以15年以上有期徒刑;其余人被送往东北当劳工。
1945年“八·一五”日寇投降后,小东区人民重见天日。但到这时,这个村被押送承德和解往东北的80多人,绝大多数都已被处死或折磨致死,生还的只有刘思荣、于云才、高东田、王惠林等4人,若再加上当时被处死的11人,前后一共有近百人丧生。小东区在敌人进行大检举、大搜捕、大屠杀中,群众所受的折磨、死亡十分惨重。
第二部分:各地区惨案大帽峪、兰旗营惨案
何连仲
大帽峪、兰旗营惨案是1943年春节期间,日寇在兴隆县潵河川的50个“人圈”中实行“大检举”的案中案。
1942年秋冬至1943年初,日寇在兴隆县实行了惨绝人寰的“集家并村”,妄图切断抗日游击队与人民群众的密切联系,但他们这一目的并未达到。因此,日寇于1942年在潵河川搞成50个“人圈”以后,驻兴隆县日本宪兵队向其驻锦州的西南防卫司令官仍这样报告:“兴隆县潵河一带居民都通八路匪。”于是他们在对“无人区”进行大讨伐、大“扫荡”同时,又在“人圈”内实行了“大检举”。
1943年2月5日(农历正月初一),日伪锦州军事法庭人员秘密来到兴隆县潵河川进行部署。2月7日(正月初三)夜,日伪军警宪特同时出动,在50个“人圈”中逮捕居民2000多人。除在兰旗营集体屠杀外,其余均押送到兴隆,再转送到东北各地充当劳工。后来这些人绝大多数都被日寇迫害致死,只有极少人生还。兰旗营惨案是日寇制造的这次大惨案中就地屠杀中国居民的一例。
兰旗营(人圈)位于兴隆县东南65公里处,是五指山抗日根据地通往冀东基本区的一条秘密运输线的必经之地。伪孙德英讨伐大队的队部设在这里,这里驻扎着一个中队(100多人)伪警察。2月7日夜,日本宪兵队指挥着孙德英讨伐大队(300多人)在佟家沟以东三道河以西一带10余个“人圈”中逮捕了几百名居民。其中,仅大帽峪一个仅有67户人家的小“人圈”,就被逮捕73人。这些人被集中关押在兰旗营的一个大院里。
大帽峪虽然位居兰旗营以西3华里的山弯里,但是因为群众抗日觉悟高,经常掩护八路军和抗日工作人员从该地过路,对此敌人已经有所察觉。1943年2月7日(正月初三)下午4时许,八路军部队一个排来到大帽峪,准备在天黑后穿过公路,越过潵河进关。天刚擦黑,大路上两个特务向部落奔来,正与去换岗的民兵曹万章相遇。特务抓住曹万章问部落中有无八路,曹万章说没有,特务打了曹万章一记耳光继续逼问。这时,在部落大门里警戒的八路军部队侦察员杨采章向特务开了枪,特务高占英被击毙,特务王贵山逃跑,八路军部队当即向北撤回。为防止敌人报复,12名村干部、民兵随部队北去,其他群众也隐藏起来。不长时间,日本宪兵和孙德英讨伐队200多人将大帽峪包围。他们先将山坡上的柴禾垛燃着,映得部落里通亮。藏身的群众以为房子被烧着,纷纷回家往外抢东西。日寇讨伐队乘机窜进村挨门挨户抓人,当即有73个男人被绑走。
日寇讨伐队把从大帽峪、马圈子、南沟、青杏沟、榆树沟、佟家沟、鸠儿峪、大石门等10余处“人圈”绑来的几百人集中关押在兰旗营部落中的一所大院中,并且不允许被绑着的人们站着,强令他们一个挨着一个蹲着,不许动,谁蹲得高了就用棍棒打。第二天,日寇在大帽峪人的脸上划上红杠,左臂系上布条。对所有被抓去的都不给饭吃,不给水喝。第三天,人们饥渴得喝院里泔水缸的泔水,随后进行刑讯。日本人审问,有人翻译,问八路军在什么地方?部落里谁是八路?谁通八路?公粮存在哪里?说不知道的就用火烤、凉水灌。然而,在日寇的淫威面前没有一个人屈服。马永兴的父亲被火烤得身上流油,棉衣都被油透了,可他什么也不说。大帽峪的司俊雨视死如归,拿劈柴把敌记录官打懵,最后被日寇用刺刀挑死。日寇审问大帽峪的一个姓梁的哑巴,哑巴当然不能说话,鬼子施用酷刑,哑巴拾起劈柴向敌人打去,被敌人拉出用刺刀挑死。日寇对大帽峪的曹清,一边用刑,一边逼问,曹清总是愤怒地回答一句话:“我说你妈×呀!”大帽峪的靳志三对日寇的审问大骂不绝,敌人用刺刀挑了他,夜里他苏醒后爬回村,第二天死去。马圈子被捕的抗日地下干部赵福成腿上挨了一刺刀,仍然跑了出去。
日寇在4天中,对被捕的居民轮番审讯二三次,用尽了所有的酷刑,但最终仍是一无所得。
2月12日(正月初八)早晨,敌人大声地喊起来:“别的村的每人给一碗粥喝,大帽峪的每人给两碗粥喝,他们要回老家了。”至晚上,敌人把大帽峪被捕居民中的30多人用汽车押去兴隆。剩下的30多人被赶到3个新挖的大坑边沿,面朝里背朝外跪下。尔后,日寇将事先准备的五六垛玉米秸燃着,大火冲天,映得地面通明。日寇用刺刀蘸着事先准备好的凉水,扑上来照着30多个被捕居民的背部连刺。顿时,热血迸溅,腹破尸横,惨不忍睹!接着,日寇又在此地惨杀青杏沟、马圈子南沟等地同胞30多人。一夜间,日寇杀害70多人。在日寇的屠杀之下,只有杨茂林一人死里逃生,那是在众人出部落西大门下土坎时,杨茂林乘敌人去北道站岗之机,猛地向南跑去。一个特务紧追,向他头上打了两棍子,又放了一枪,他左肩中弹,仍跑上南山,从而获得重生。次日,日寇将在兰旗营关押的群众全部送往兴隆,或继续杀害或送往东北。
大帽峪部落的居民,这次死在兰旗营和外地的计69人,有9户被杀绝,30户死去男人,因此成了“寡妇庄”。惨案后,日寇和特务到该部落刑讯逼供致死8人,由于惨案造成该部落居民患病和冻饿而死的又有62人。从这次惨案至日寇投降的两年多时间,大帽峪共死亡139人,占该村原来总人口的577%。幸存者只有老弱病残102人。“寡妇庄”一词,不仅铭刻着42年前大帽峪、兰旗营这篇血泪斑斑的历史,也记载着兴隆县人民蒙受13年之久的千古奇劫!
第三部分:证言与口供楸木林惨案
白恩潮何连仲张春生
我叫白恩潮,今年76岁,我亲眼目睹了楸木林惨案发生的全过程。事情虽已过去42年了,但每当我想起这码事,就怒火满腔,仿佛当年一幕幕的惨景,又展现在眼前。
我们楸木林子村,处在河北省兴隆县城东南110多里,是一个喇叭状的山沟。日本帝国主义者看这块地形好,就把它和大小河南、沟门子附近的群众,用刺刀驱赶到一起,因这附近的山上长满了楸树,于是就叫楸木林“部落”。
楸木林人民从1938年起,就在共产党领导下,开展了抗日救国运动。他们抓汉奸、捉特务,给敌人以很大威胁,被圈入“人圈”后,还经常夜晚出没到公路两旁割电线、破交通,坚持抗日斗争。
1943年1月,村里来了一个八路军伤病员,为了把他秘密转移到沟门子,借了贫农白泽仲的一头毛驴,由贫农李庆珍、张正顺2人护送,不幸在半壁山靳杖子被佛爷来村特务阚少贵、金明责截获,送往半壁山警察署,严刑拷打,他们3人坚贞不屈,先后死于日寇魔掌。
兴隆县日本宪兵队长潘大胡子,发现楸木林一带总有抗日活动,这回又捉住了八路军的伤病员,遂下了血洗楸木林的狠心。
1943年2月9日(农历正月初五),天刚蒙蒙亮,四五个日军带着讨伐队长刘其昌和30多个讨伐队员闯进了村。一开始说是开会,把人们驱赶到村口,四周架起了机枪。那天我有事外出刚进村,一看这阵势,就想躲一躲,不料被两个讨伐队员看见,我第一个被反剪双手绑了起来,随后特务们从各家搜来一团团绳子,凡18岁以上的男人都一个个被绑了起来,后来绳子不够了,又一人拴一支胳膊的拴成长串,一个瘸子被拴在最后。顿时,村子里女人哭、孩子叫,哀声四起。人们被讨伐队用枪托驱打着出了村。我走在最前面,因瘸子走得太慢,被一枪托打翻在地,逃了一条活命。
敌人从楸木林绑走44人,押到屈占九家的大院里,那儿有日寇七八十人早已站成排、举着枪,枪上插着贼亮的刺刀;还有150多个伪讨伐队员,在那里四处游动,我进院一看黑压压的足有1000多人,听说这是日寇从东边抓来的。院子里放不下了,不少人还被圈到了东跨院。
一个日本人对大伙咕噜了一阵后,翻译说:“皇军说,叫你们检举谁是八路军,谁是共产党,谁给八路军送过多少米、多少鞋、多少袜子。说吧,不说,统统的死了死了的有。”院子里死一般的寂静,一个姓常的特务拿出一本账,站在日本人的旁边嚎叫着,叫着谁,谁就站到前边。姓常的叫了足有三十六七个人的名,没有一个人搭理他。敌人恼羞成怒,一个指挥官模样的人手一挥,一群日伪军像恶狼似的一拥而上,白井文被吊在窗钩上,敌人用荆条狠抽,逼问他谁是八路军?谁给八路军送过粮?白井文咬紧牙关一声不吭;白瑞存被打得满地翻滚,脑袋上鲜血涌出,血肉模糊;白玉升被敌人踩着脖子,用镐把乱打;白殿潮被绑在梯子上往嘴里灌凉水;还有的被踩着胳膊腿,往鼻子里灌煤油。尽管敌人非刑吊打,但没有一人招供。
敌人红眼了,拿出了他们“三绞废命”的绝刑。“三绞废命”就是在人的脖子上套个绳圈,后边插个棍子,第一绞把人的舌头勒出;第二绞把人的眼珠子绞出;第三绞直到人的七窍流血而死为止。当场就绞死3人,第四个该轮到贫农白瑞林的头上。每绞一个人之后就给下一个人松绑,问他说不说?白瑞林一直摇头。就是在这样的毒刑下,白瑞林也被活活绞死。
天色黑了下来,敌人打累了,也饿了。这时过来一帮伪警察,手里拿着镐把,对着我们劈头盖脸地打来,一人两镐把。打到我这儿,我一躲,两镐把都打在肩膀上,要是躲闪不及,准得打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