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赵明诚的心中早已是五味杂陈,他抚着爱妻凌乱的头发,不断安慰道:“我都知道了,都知道了,娘子别怕,为夫跟你共同担当,咱们一起去求爹爹!”
推心置腹的贴心话语,终于打开李清照早已封冻的内心,面对大难之时,夫妻间的携手共进,会给所有人都平添几分抗争的勇气。
两人双双跪在大门口,等待赵挺之的归来。
傍晚时分,赵挺之终于回来了。看见两人直直跪在门口,脸上立马就显出一丝不悦之情,冷冷的问道:“都跪在这里干什么,起来!”
两人也很乖,纷纷站起身来,随着赵挺之进了正厅,又跪下。
赵挺之冷着声音道:“这都干什么呢,有事说事!”
“请您救救我爹(岳父大人)吧!”李清照与赵明诚几乎异口同声道。
“不可能!”赵挺之冷冷地道。
“公公,求求您了,看在是咱俩家是亲家的份儿上,求您给说说情吧!”李清照几乎带着哭腔哀求道,因为她知道,赵挺之是她家最后的一颗救命稻草。
“胡闹!你以为那皇宫大门,单给咱家开的?你想怎样就怎样!”
“爹……”
“不要再说了!”赵明城尚还未开口,就被赵挺之给打了回去。
“还有你,你给我听好了!”赵挺之指着李清照道,“不要怪公公我狠心,这官场上的事儿,不是你我两句话就能决定的,你也别再闹了,再闹也没有用!我们都各自做好自己的本分吧!咳咳咳!闹了一整天,老夫累了,你们也回屋去吧。”赵挺之一阵剧烈咳嗽,疲态尽显,被丫头们扶着,进了卧房。
一轮明月,挂与树间;一盏孤灯,两行清泪;滴于纸笺,透于纸背。李清照服侍好赵明诚休息之后,无奈自己怎么也睡不着,就起身秉烛写字。夜深人静之时,不觉又思起牢狱中的父亲和病卧床间的母亲,心中自有万千句,化得双目泪千行。
她不禁提笔而书道:一为生身亲父,一为夫家公公,将我置于何地?更教我如何处之泰然?炙手可热心可寒,何况人间父子情!
而在那赵挺之的卧房里,赵母也一个劲儿的为李清照说情,赵挺之只顾咳嗽,并没有打断她,过后,赵挺之只叹道:“你这个妇道人家,就只怪我见死不救。你们也不看看,如今当朝弄权者是谁?我不过就是其中一个苟延残喘的过江之鲫而已,我哪有这个能耐啊!”
说完,又咳喘数次,至午夜时分方休。
☆、采菊东篱下,悠然见南山
在剩下的小半年里,旧党人物削官流放、陷入囹圄,不过庆幸的是,李格非虽说是曾拜于苏子门下,但并不是其中什么的头头儿,或是领袖人物,因此,不过是关了一段时间后,就被放了出来,但是由此李家元气大伤,此情此景,再不复当年了。
又说这李格非得以放出,免遭牢狱之苦,也与赵挺之暗中的一点帮助,是息息相关的。此时的赵挺之既属新党一派,又是朝中宰相,他为了自己所认定的政治立场,追随着蔡京,而得以青云直上,得以位高权重,保全一个亲家公的能力,还是有的。
但俗话又说了:“风水轮流转”,政治上的风向标,不是次次都能把得准的。
又说这男人之间官场上的角力,勾心斗角,那才叫一个波诡云谲,比起后宫中的绵里藏针,要激烈百倍,也惨烈百倍。当经过小半年的弹劾、镇压,旧党人士都基本驱逐殆尽的时候,赵挺之与蔡京之间的矛盾,也就慢慢浮出水面。
原来这蔡京为人奸佞且善结党营私,而赵挺之与那李格非虽说政治立场是不同的,但两人在性格上却是惊人的相似,为人都是刚正不阿,一派正气。因此他对蔡京当权时的种种奸佞行为,不敢苟同,且屡屡检举弹劾他。
赵挺之敢说敢为的种种行为,终究引发了蔡京的不满和报复,两位当朝宰相,终于爆发了惊人的争吵。但因为蔡京善于弄权,在朝中结党营私多年,处处都遍布了其爪牙,使得赵挺之往后的为官之路处处碰壁,赵挺之一怒之下便辞官归隐了。
“天不遂人愿,人能耐天何?”归家后的赵挺之是越想越气愤,他时感朝中奸臣当道,又为北面大敌压境而担忧,无论家人如何劝慰,都不能开怀,郁郁寡欢终日,又加上经年里所攒下的沉疴旧疾突然爆发,辞官回家不到五天的功夫,就一命呜呼了。
家中的主心骨突然断裂,赵家一下子处在了孤立无援的境地,再加上那蔡京趁机打击报复,以莫须有的罪名,先抄家,后拿人,将赵挺之及其兄弟,纷纷锁入大牢中。一时间,赵家陷入一片慌乱惶恐之中。
得亏赵挺之生前为官清廉,且德行也是一身正气,在朝中也不乏追随者,同僚中人,纷纷上书言志,再加上强安的罪名,的确是莫须有,因此,赵挺之及兄弟两人,不过只关得数日,便就放出来了。
这一次无名的牢狱之灾再加上父亲的突然亡故,使得原本就初出茅庐赵明诚对官场丧失了信心,也正巧因受其父的牵连而被罢免了官职,乐得一身自在,他将老母及家中姑嫂一并托于尚在做官的哥哥照顾,他携着李清照,像避瘟疫似的,离开了他们曾经向往的东京汴梁城,直奔青州老家,在那一住,便是十年。
赵明诚的心里依然放心不下苏甜儿,于是在临行前的一个夜晚里,他又进了那家青楼。
两人一番云雨之后,赵明诚对苏甜儿道:“明儿我就要走了!”
苏甜儿问:“上哪里去?”
“回老家去!”赵明诚道。
“你有很久都没来过了。”苏甜儿缓缓的开口道。
赵明诚没言语,翻了个身。
“你们家的事儿,我也听说了些,我们……”
“我们事儿就到今天为止吧!”赵明诚打断苏甜儿的话语,往床上扔了一包银子,翻身下床。
苏甜儿拿起那包银子,嘴里恨恨地道:“早知有今日,大官人当初就不该来!”
“哼,你太把自己当事儿了!”赵明诚并没有在意。
“我应该知道自己是什么身份……”苏甜儿眼神也黯淡了下来,嘴上嗫喏地道。
赵明诚仿佛似听出了一点儿的弦外之音,索性说道:“今晚上是最后一晚了,我也不怕跟你明说,咱俩的关系就是主客的关系,我是有妻室的人了,你也切莫有什么非分之想。”
说完转身离去,其实事情的发展,压根不像赵明诚想得那样。
就在赵明诚刚出青楼档口,这一边厢就有另一个男人闪身进了苏甜儿的卧房。两人先迫不及待的拥吻在一起,那男的三下五除二的就脱了衣裤,一路压着苏甜儿翻身上床,红绡罗帐,床铃阵阵,甜香四溢,红烛火烫……
两人熟门熟路的一番云雨后,才各自恋恋不舍的歇着了。这时再一看这男人,不是别人,正是前不久刚把米芾那两幅画卖给赵明诚的那个商贩。
只听商贩对苏甜儿道:“那个呆子来过?”
苏甜儿亲昵的揪着他的鼻子,笑着道:“我说你还真料事如神呐,刚走!”
商贩不再言语,露出满意的笑容。
“我说,你给我那么多的笔钱,我还当是个什么货色呢,原来是一个……没有本事的书呆子!”苏甜儿不在乎地道。
商贩眯着小眼,贼溜溜地道:“你可别小看他,他虽说是下面没本事,手里可有不少好东西了!特别是那两幅米大爷的真迹!”
“哦,原来还是为了那两幅字帖!”苏甜儿明白了。
“你这个小娘们懂什么,你可别小看了这两幅画,那可是价值连城啊!把你买上个一百遍,也值不上一个笔墨钱!”商贩说。
“切,那你当时还用那么低的价格卖给他!”苏甜儿道。
“咳!我现在不是正后悔嘛,你还提!卖给他的第二天,就有个人家肯出一百万两的天价来买呢,我卖给他才区区二十万两,我肠子都悔青了我!要不是这样,我哪能来求你啊,我的小心肝儿……”
“最坏了你!”苏甜儿点着他鼻子笑着道。
“我跟你说啊,你就只管缠着他,对他的行踪了如指掌,然后等待时机成熟,咱们就在他神不知鬼不觉的情况下,把那两幅字帖,悄悄地给偷出来!”
“然后呢,银子呢?”苏甜儿不依不饶。
商贩眼咕噜一转,陪笑道:“五五、五五分账!”
“五五?”
“四六!”
“四六?”
“好吧!三七!你七我三!行了吧?”商贩咬着后牙床恨恨地道。
“这还像话!老娘我拼财力、拼物力、既得拼脑力,还得拼色相,就为倒腾这么点儿钱,你敢给我少了你!”
“我的小心肝,知道你最辛苦了,给谁少了的,都不敢不给你啊!”商贩一边陪笑着,一边蹬鼻子上脸再一次压上身去,心里去暗想着:“就你这个小娘们,是个什么身份,还想着拿大头儿?做梦去吧你!你就配一辈子给老子压在这身子底下的……”
而这边的这对小夫妻,对他二人的阴谋却浑然不知,正义无反顾、无所畏惧的迈向自己新的生活。特别是对于李清照来讲,作为一个女人的她,并没有因为丈夫被罢免了官职而太过于懊恼,相反她非常享受在青州避难的这十年。因为在一个女人的心中,只要自己的丈夫平安喜乐,便一切都无所奢求了。
夫妻俩就这样离开了那个让他们既爱又恨的京都汴梁城,护送着七八车这几年收集起来的文物,浩浩荡荡地回到了青州老家,美滋滋的蜗居在自己的小天地了。早起烹茶作诗,晚上赏月饮酒。正是在这段悠闲的日子里,赵明诚开始撰写他一生中最为重要的文献《金石录》,李清照也开始协助夫君整理之前搜集而来的古籍文物、碑碣字帖。
一日午后,酒足饭饱之后,二人烹茶消食。一炉茶刚烹制好后,茶香四溢,赵明诚等不得了,伸手拿来便饮。李清照却笑着把茶拿到一边。
赵明诚不解其意的看着她。
只见李清照笑着微嗔道:“自从汴梁回来,你这人也懒了,整日里就知道衣来伸手,饭来张口的,什么活也不干!”
赵明诚知道她是在开玩笑,死乞白赖地黏上身来也笑着道:“这青天白日的,你就想那事儿啦,早点了吧?”
李清照轻啐一下,脸微红了,又道:“说什么呢,没个正形,你倒是也动一动,出去把被子收回来罢!”
赵明诚瞥了一眼外面,见火辣辣的大日头照着,便犯了懒,只管掀着茶盖子说:“外面那么大的太阳,我不去,我渴了,要吃茶!”
李清照一把摁住他的手,眼珠子转了一转,便就笑着道:“你想吃茶啊?也行!咱俩来打赌吧,谁赢了谁就先喝茶!”
“要是输了呢?”赵明诚跃跃欲试道。
“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