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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现在看来价格,也不算太贵,可是它贴心啊!”
青莲见她一脸甜蜜的样子,不禁调侃她道:“哎呀呀,知道你想姑爷了,这么多年了,怎么还像个新婚娘子似的?羞羞羞!”
“让你贫嘴!”李清照举手便要打。
正在二人玩闹之时,青莲突然一惊,示意李清照。两人凝神静听了一会儿,先是听到头顶瓦片上窸窸窣窣的,像是有人行走似的;紧接着又听到“噗通”一声沉闷的声音,像是有人翻墙落地。
李清照反应极快,见她“呼”的一下吹灭了卧房里的蜡烛,一阵漆黑笼罩着二人。
两个手无寸铁的女人,就这样偷偷捅破窗户纸往外窥视,眼见着一群黑影,大约有五六个人的样子,手里举着一小撮火把,蹑手蹑脚的往放宝物的房间直奔而去。
青莲吓坏了,要大喊,李清照一把捂住她的嘴,示意她不要出声。
两人就这样静静等了一会儿,见没有人在进入了,只剩下一个大汉在屋外,举着火把望风。李清照轻拍了一下青莲,拉着她出了卧房,过了大厅,直直奔向后院厨房。
一进厨房,青莲双腿一软,扑通一声就跪到地上了,吓得两眼发直,舌头也不听使唤了,颤声道:“贼……贼!好多的贼!怎么办……小娘子,我们该怎么办!”
此时的李清照,却是冷静异常,她镇静地说了两个字:“放火!”
“放火?”青莲机械地重复了一遍。
只见李清照已经走向柴房,吃力的抱起一大捆草垛和木柴,毅然决然地对青莲:“青莲,来,快!”
青莲赶紧上前将这一大捆的草垛和木柴接了过来,随后李清照拿起一根木柴,放到火塘里,唰的一下,点着木柴,燃起了希望的火焰。
主仆二人轻手轻脚的绕到了藏宝房间的后面,庆幸的是,后门没有人把守。青莲先七手八脚的在门口铺好草垛和木柴,此时强盗们正贪婪的在屋里拼命往自己的布袋里装文物财宝,只觉屋外一道火光,一股呛人的刺鼻烟味迎风而来,熏得他们咳喘不止。
两人又合力从厨房搬出还剩下一半的大油桶,一齐抛向了正冒着滚滚浓烟的房屋,只见一道火光冲天,接连就是好一阵的噼里啪啦的燃烧声。
一屋的文物,就这样付之一炬。
说时迟那时快,前屋负责守门的大汉,听觉里屋一阵叮当乱响,紧接着又是哀嚎不止。心里觉得奇怪,再一看滚滚浓烟从后院冒起,连带着已经是火星点点,不禁大惊,赶紧绕到后面来,猛然看见正在忙活的青莲和李清照二人。
只听得大汉一声怒喊,拔出一条一米多长的砍刀,举着火把,挥着长刀,叫嚣着冲她们二人挥舞而来……
☆、车辚辚,马萧萧,哭声直上干云霄
正在这千钧一发之时,只见青莲猛推一把李清照,自己挺身而出,一口鲜血,将那雪白锃亮的长刀染红……
那大汉也没想到此时会有人如此刚烈的上前挡住这一刀,因为才刚用力过猛,自己也被刀的回力给弹了一下,一屁股坐在了油桶旁边的地上。
“青莲!!”李清照见那青莲倒在血泊当中,不禁心头咯噔一声,就像是闪电一划而过;再见那凶恶大汉此时正跌坐在油桶旁,浑身上下都沾满了油。李清照跌跌撞撞的拿起一根根正在燃烧的木柴,用力的向大汉这边抛过去,只听见“呼”的一声,油桶彻底被点着了,大汉也随即葬身火海。
一根,两根,三根……李清照好像是麻木了,向着已经是燃起熊熊大火的房屋,机械地、不断地扔着木柴……
翌日一早,李清照被空气中阵阵烧焦的烟熏味给熏醒了,她只觉着身体就好像是散了架似的,浑身无力,她下意识的轻唤着:“青莲……青莲!”
这是,她隐约看见一个老妇人和丫头,在房门前窃窃私语。她不禁吓了一跳,像是被刺激了一下似,“腾”的一下坐起,一把死死地抱住床头上放置的那两幅米芾的真迹。
外面的两人似乎听见里屋有响动,只见一个丫头打起帘子,迎进了一位面容慈祥的老妇。
“张夫人?”李清照看见了她才放心下来。这张夫人的丈夫叫张飞卿,就是之前被那个妓丨女苏甜儿用一个假的玉壶讹去五百两银子的那个冤大头。这个张飞卿,在朝中的官职是专管出使边疆、外交外务的一个学士,算是与赵明诚同朝为官,但不过只是泛泛之交而已。那张飞卿的老家也在青州,他的家眷与李清照家就住在同一个胡同内。
张夫人见她一副惊惶惶的样子,也不免觉得她可怜,于是勉强欢笑地道:“你醒啦?来,吃点东西吧!”
说着便叫丫头端了几块点心进来。
李清照的思绪仍还陷在昨天晚上的那场噩梦中,目光也是呆呆的。
张夫人见她不吃点心,整个人懒洋洋的,还以为是嫌她的点心不好吃,于是便自我解释道:“你也别嫌弃,我们家也就只有这些个了,不瞒跟你说,我们家那口子,今天中午就回来,下午我们也要往南边去了!”
“南……南边?你们也不留在这里了!”李清照还没醒过神来。
“嗳呦,留?留哪呢!整个国家都留不住了!如今当今圣上已经在那临安称帝了,现在早都改朝换代了,我的傻娘子,怕真是昨晚上的一把火,给你烧糊涂了吧!”张大娘自嘲道。
听得这一番话,李清照才猛然醒过神儿来。
“火?青莲!”李清照下意识叫道。
“要说,这青莲也真够可怜的,都刺穿后脊梁骨了,你说这金兵鞑子,怎么就这么没人性呢!”张夫人不禁拭泪恨恨道。
“金兵鞑子?什么金兵鞑子!”现在李清照的脑子里就如同一团浆糊一样,嗡嗡直作响,她仿佛什么都记不起来了,但又有些事,却怎么也忘不了。
“诶!你这个人到底是怎么了?怎么好一阵歹一阵的!昨天晚上你西面书房,烧得那可是个火光冲天,恨不得能把整条街给照亮了都。众人报官以后,一拥而进,见那书房已经被烧成一滩废墟了,青莲浑身是血的躺在地上,你也晕倒在一旁。大家伙都以为是金兵进家来烧杀抢掠来着,怎么,你都不记得啦?”张夫人讲述道。
李清照瞬间心底一凉,一阵寒气从头逼到脚,突然间什么都明白过来了。见她只一瞬的功夫,便恢复了冷静,镇静地对张夫人道:“是了,我想起来了,昨天晚上确实是有一帮金兵闯入我家,想要抢夺我历年收集来的文物的……是你们大家救了我,谢谢,谢谢你们!”
李清照一面说着,一面淌下滚滚热泪来。
张夫人见她总算会说人话了,心也就放下了,环顾她卧房四周,早是一片寥落的场景,心里又不免生出几份同情,于是对她道:“看你家这样,也是要准备南下的?”
“本来打算今天也是要走的!”李清照含泪道。
张夫人见她这样,不禁也红了眼眶,只管叹叹道:“造化弄人啊,造化弄人!”
李清照强挤一丝笑容对她道:“劳烦您来照顾我,还送来了点心,我心里真是无尽感激!时候也不早了,您家大官人也好回来接您了,该准备的快回去准备吧!”
此前那张夫人还在犹豫,要是这李清照提出跟她家一起逃难的话,她该如何回答好。站在张夫人的角度来说,谁也不会情愿一个无亲无故的外人跟人一起的,这又不是出去玩儿,而真得是亡国亡民的大逃难啊!
李清照是个何等聪慧的人物,这一点她怎么能不先想到呢!
张夫人见她是这等的善解人意,不觉心里很受用,于是又问:“你一个人……行吗?”
李清照强装着镇静,含着笑,点着头糊弄着道:“您放心,我和我家官人已经约定好了,他在淄州接应着我,从青州到淄州,不过十几里的路,我一个人没有问题的!”
那张夫人见李清照此时情绪已然大好,精神也渐渐有了起色,就不便再说什么了,于是起身告辞而去。
只当这张夫人刚一出房门,李清照就如同一只饿狼一样,抓起桌上的点心,狼吞虎咽的往嘴里塞,一时间嘴巴里被点心塞的满满当当的,突然,豆大的泪珠夺眶而出,吧嗒吧嗒地滚落下来。
李清照只觉腹中一阵恶心,“哇啦”一声将满嘴的点心悉数吐尽,她尽力够到放在床头的两幅真迹,只有将它们深深握在手里,放于心间,一丝暖流从心底涌出,渐渐温暖了周身与指尖。
一垄新冢,几缕青烟,唯有泪千行。
“青莲,保重!”一抔清酒撒于天际,旋然下落后,染红了坟间的黄土。
手里五辆小车,肩头一个包袱,夕阳西下,炮声连连,徒留一人孤影。李清照,就这样告别了生她养她给她无限快乐的故土,踏上了南下的道路。
又说这李清照并不是没有头绪的瞎跑,她心里是有盘算的。眼下看来,北方各地均已开始沦陷,陆路上既绕弯子,也不安全;如今,最安全也最路程的法子,就是走水路。从青州出发,到东海乘船,过了淮水,沿长江顺流直下,就到江宁了。这样算起来,长则不过一月,短则不过半月的路程,比起陆路上的周转来说,真是既省时又省力的最佳办法了。
“人没有吃不了的苦,只有享不了的福。”以前的李清照,是那公侯家的千金小姐,吃穿用度均都有人服侍着,爱护着;而如今的李清照的装扮,和一班的乡下妇女没有任何区别。头上没有金钗,腕间也没有玉镯,身上也再无华服,只着一身粗衣布裙。她也会学着其他妇女一样,找一块粗单布裹头,这样可以帮助她躲过毒热的日头和那刮不尽的狂风。
战争既为人们带来了灾难,也能使得人们快速成长。就像现在的李清照,她无心再去吟诵那些风花雪月的闺怨词,现在比词让她更紧要的是,每天能吃一顿饱饭,这已经成为她最大的满足了。
虽然李清照独立生活的能力,还有待进一步提高。而她却已然能乐观地找到了自己比他人强的地方,那就是她有一双大脚。曾经,这双大脚让她受尽了婆婆的责骂与大嫂的奚落,而如今,得亏了这双大脚,才让她在拿着如此多的东西的同时,还能日行几十里。比起那些没走几步,就歇一歇的女人来说,这真可谓是一件幸事。
从青州到东海,这一路还算顺畅,金兵此时正围困济南,战事还没有波及过来。大路上虽也有不少逃难的车马和人群,也还算平静,并不是向山东各地那样惊慌。李清照刚开始的时候显然生活经验不足,起初一天她走得很快,而且几乎有一段时间达到了没日没夜的境地。虽然紧赶慢赶的好歹赶出了一半的路程,可往后就没有劲儿了。
这一天正当她感觉快要支持不住的时候,庆幸偶遇到一家好心人。他们也是往南边去的,但是他们东西少、人多,所以想走陆路过去。他们看见李清照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