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童养媳乌荷 作者:十里稻花香(晋江vip12.7.18完结)-第3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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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大小姐,你可不能随便告状。你叫我买的罗帕我买了,你叫我抄的医书我抄了,就连你半夜想吃卖婆婆的鸡蛋饼,我也给你找来了……”
    “不关帕子医书的事情!”宋欢儿咬咬牙,背在身后的手气愤的拽紧拳头,“是乌荷!”
    “乌荷怎么了?”恒生反问,十万分的不理解,“乌荷最是孝顺懂事了。”说完,一双炯炯有神的眼睛戒备的看着宋欢儿蚂蚁。。,猜测到,“你到我娘那儿告乌荷的状了?”
    “本小姐才没那么无聊!”宋欢儿不屑的撇撇嘴,她堂堂回春堂的大小姐向来行事光明磊落,才不屑这种小人行径呢!
    不关乌荷,那就好。恒生舒出口气,见宋欢儿板着小脸生闷气,不由得放软语气哄道,“大小姐是看上什么东西吧?你说出来,我竭尽全力给你找来……”
    “本蚂蚁小姐才不稀罕!”宋欢儿狠狠剜他一眼,见他依旧一副纯良无辜的样子,气得胸口发闷,很想大骂他一通,可又顾着女儿家的矜持面子骂不出口,不由得憋红一张脸蛋,哼哼唧唧磨蹭半天,才婉转的清清嗓子道,“……本小姐最讨厌八卦别人的家事,既三八又没品……”恒生表情恭敬,好整以暇等着她说重点,果不其然宋大小姐哼哧了一炷香便绕到了点子上,“……听说你有个哥哥,叫浮生?”
    恒生不解她这个时候提浮生做什么,点头答了声是,“早些年离了家,一直没有音讯……难道?”恒生一脸惊喜的看向宋欢儿,“你有我哥的消息?他在哪儿?”
    宋欢儿见他又会错了自己的意,懊恼的鼓起腮帮子直言了当的说,“本小姐哪里知道你那什么生哥哥在哪里,我又没见过他!但是,”宋欢儿顿了顿道,“我知道乌荷是你哥哥的童养媳!也就是你名义上的嫂子,你不能和她亲近!”
    宋欢儿话音刚落,恒生整个人便如被雷劈中了一般呆呆僵立在原地,宋欢儿以为他意识到了自己的错处,满意的点点头继续道,“放心,本小姐会帮你保守秘密的,前提是你不能一错再错,做出不孝的事情……不孝的……你说什么?”
    宋欢儿瞪大眼睛,不可置信的看着恒生,恒生深吸口气,又将刚刚说过的话重复一遍道,“那又怎样?”
    “你……”宋欢儿指着恒生,一时语塞,“你不在乎吗?你是回春堂将来的坐堂大夫,怎么能不在乎自己的名誉呢?”
    其实宋欢儿说的事情恒生早早就明白了,早到什么时候呢?或许是小时候搂着乌荷睡觉的那个夜晚,或许是那年寒冬他在桥洞下找到乌荷带她回家的时候,又或许是每次她柔柔怯怯全心信赖唤他恒生的时候……可不论是早还是晚,他都比任何人明白乌荷对他意味着什么,而他又对乌荷意味着什么。
    恒生略微理了理思路,道:“你只知道乌荷是哥哥的童养媳,却不知道哥哥并不喜欢乌荷。”
    这次换宋欢儿愣住了,恒生想了想,继续道,“我们三人之间的事情,有许多旁人都不明白。可是我可以告诉大小姐一句话,就算哥哥现在还在,他也不会娶乌荷的。因为哥哥曾经说过,等到有机会,他会让乌荷离开,远远的离开……既然哥哥不要乌荷蚂蚁**,我要她,又有什么关系呢?”更何况,哥哥亏欠乌荷良多,他若是知道,定然也会高兴的举双手赞成,这一点因事涉兄长德行,恒生不便多说。
    “可是……”宋欢儿仍是觉得不妥,这时阿林从外面进来头也不抬的道,“龚师傅来了。”恒生正有事情想与龚师傅说,当下谢过宋欢儿的关心,头也不回的走了。宋欢儿望着他的背影,只觉得自己一副好心被人家弃若敝履,心里既难过又委屈,不由得红了眼眶。偏她是个生来好面子的人,昂起头,颇有骨气的吸吸鼻子,对阿林道,“恒生这样是不对的,对……对……对我们回春堂的声誉有损……”她在那儿想了半天,终于想出个合适的理由来掩饰自己的失态。
    阿林跟了她许久,自然知道她真实的想法。可正因为知道,所以心里也会跟着悲伤,但他怕眼前女子擦觉出自己的心绪而远离自己,便只将所有的情绪压在心底,面上一片恭敬之色。
    “小姐说的极是。”
    “那……”宋欢儿罕见的没有向阿林发号施令,反而以商量的语气同他讲,“要是我们把浮生哥哥找出来,他是个读书人,定然懂很多……很多道理。我们让他来劝恒生,恒生会听吧?”宋欢儿心虚的眨巴下眼睛,最后几个字与其说是发问,不如说是肯定。阿林了然的点点头道,“小姐说的极是。”
    宋欢儿舒出口气,瞥见见阿林深深的看着自己,心里不知为何虚的慌,赶紧背起双手抬头挺胸,一本正经道,“本小姐是为了恒生的名声着想。”顿顿又道,“当然,最重要的是为了我们回春堂的声誉,你可不要想多了。”
    阿林乖觉的拱拱手道,“小姐说的极是,小姐是为了回春堂殚精竭虑,大家都不会多想的。”
    “嗯哼~这就好!”宋欢儿迈步朝外走,脸上又有了新的神采。
    恒生急速奔回乌荷养病的那间屋子,还未进门苏青就冲他嘘嘘声,指了指门里,示意他不要打搅。恒生从宋欢儿口中知道苏青并不是欺软怕硬的小人,兼之她是龚师傅的得意弟子,因此心存敬意,当下放缓脚步走近门边。辅一靠近就听见了里面的说话声。
    “乌荷,你知道自己错在哪里了吗?”用词严厉,语调却很柔和。恒生看了看旁边的苏青,确定这是龚师傅的声音。只是奇怪,龚师傅为何要说乌荷错了,明明是姓薛的仗势欺人,伤了他们家乌荷。
    “师傅~”声音细细柔柔,只听他们家乌荷略微带着哭音慢吞吞道,“……我也不知道自己错在哪里,我一直听你的话,听师姐的话,你叫我做什么,我便做什么,师姐让我干什么,我也干什么,就算师姐骂我,我觉得委屈,我也不敢和她顶嘴,怕惹你们不高兴,我明明很听你们的话的,可是……“
    “可是师傅却不想理你,师姐们却要欺负你,对不对?”
    “……”
    没有听到乌荷的回答,恒生不用想也知道,她定然是睁着双懵懂清澈的眼睛委屈迷茫的看着龚师傅。恒生心底一疼,原来他们家乌荷在天香楼受了如此多的委屈,亏他以为龚师傅他们都会像他一样喜欢乌荷,爱护乌荷。
    “……乌荷,师姐们欺负你,不是因为你不讨人喜欢,相反是你太讨人喜欢了,勤快踏实,从不抱怨,有好吃的,你给师姐们留着,有好东西,你让师姐们先挑,师姐骂你了,你从不还口,相反还待她更好,师姐偷懒让你擦柜子,你也乖乖的去擦,既不说一个不字,也不来找师傅告状……”
    “我想讨她们喜欢,讨师傅喜欢……”
    “可她们不但不喜欢你,相反还越来越过分是不是?”
    乌荷浅浅的嗯了声,恒生在外边听见不知该难过还是该生气。
    “傻乌荷,咱们活在这个世上不是来讨别人高兴的,而是要自己高兴。要让自己高兴,首先得学会拒绝别人,要对他们说‘不’,比如,师姐既然不喜欢做,我也不喜欢做,比如,师傅,我一个晚上抄不出十遍书,我不抄……诸如此类的蚂。蚁首。发,当我们让自己高兴了,别人也会喜欢你的,毕竟人贵在自强而后强于人。”
    “师傅,我还是不大明白,我若是不听你的话,你真的会高兴吗?”
    “乌荷若是不信,那就跟师傅回天香楼去试试。”
    恒生原本想安安静静在外头让龚师傅说完自己想说的话,而今听她要让乌荷重新回到那个糟糕透顶的地方,再也顾不得苏青的阻拦,一把推开房门,大声道,“乌荷不回去。”
    龚师傅慈爱的笑了笑,“你是恒生?”恒生点点头,走到床边,见乌荷果然双睫盈泪,抬起袖子就给她擦掉,复又去看她的伤口,乌荷乖乖的坐着,一动不动任他施为。
    恒生一面检查伤口一面与龚师傅道,“乌荷的额头就是在天香楼伤的,若是回去,下次还不定被那群千金小姐们伤成什么样呢!”
    “是吗?”
    “当然!”
    恒生回过头,却见龚师傅笑意盈盈的看着他,眼中闪过一丝了然的光芒。
    “露露已被我遣回了家,至于马牛张三位小姐,我怎么听说突然生了莫名其妙的病,脸上长红斑,都不敢出门了呢?”
    “这……”恒生心虚的错开眼,随后又一本正经道,“我们回春堂专治疑难杂症,除了价格贵了些。”
    “那我让苏青回去同他们建议建议用回春堂的药。”龚师傅眼中闪过一丝与年龄不相称的狡黠之色,恒生不好意思的道,“那我先谢过了。”
    龚师傅点点头,“既如此,乌荷回天香楼的事情……”
    “还是不能回去,我想过了,反正我又不指望她有多大的出息,现在这样,挺好……挺……乌荷,你拉我做什么?”恒生低头,乌荷仰着头,一下一下扯着他的袖子,小声道,“恒生,我想回去。”
    作者有话要说:宋欢儿仰头:为毛我要爱面子呢?
    浮生儿哀怨:老子还要在那犄角旮旯里待多久?媳妇都快被恒生煮熟了!




☆、36、零叁陆

    马、牛、张三位小姐这一病就病了一个来月,期间又是吃药又是敷面的,花费数多银子都进了回春堂的腰包,幸得大夫医术高明三位小姐终得痊愈。这日几人聚在张小姐家感叹了翻病势稀奇,又唏嘘了会儿薛小姐运道不佳,最后定下五月十七这个黄道吉日回天香楼去,继续学习闺阁女子出嫁之前必懂的香道技艺。
    十七日这天,马小姐带上丫鬟搬着大包小包的东西回了天香楼,辅一穿过后院的月洞门就看见了进来的冤家——乌荷臭丫头!她一张脸光洁嫩白,不见丝毫瑕疵,此刻正与魏春花两个有说有笑的剪花枝玩儿。
    马小姐一看乌荷那样子就生气,自己三个在家里生红斑吃苦药,十天半月连人都不敢见,而这个样样比不上自己的臭丫头凭什么光彩照人,笑容娇俏?马小姐乃久病之人,乍然看见一个往日里瞧不顺眼的人活得比自己开心,当下便发起了小姐脾气。与身后丫鬟使个眼色,后者会意,放下大包小包的东西走上前来。
    魏春花那日喝酒被她父亲魏员外给知悉了。魏员外是当世罕有的古板遵礼之人,当即修书一封与龚师傅,责其教徒不严,又严令魏春花禁足两月,面壁思过。可怜魏春花皮猴子一般的性情,硬是被她老爹修理的可怜兮兮,幸得龚师傅出面求情,她才得以提前回来,只是一回来就听说了乌荷被薛露露欺负,额头上打出了口子,气得她当即就要找薛孔雀生事,哪只薛孔雀已经被遣了出去。魏春花只觉一口闷气卡在胸口,挫败的紧,想来想去,便将这事婉转说与她爹听,魏员外自来秉持正义,当下招来交好的儒生秀才痛骂薛家为富不仁。
    古来有句话,成群的读书人惹不得。这薛家惹火了魏员外便如捅了马蜂窝般,今儿个出篇“生而不教,枉为人父“,明儿个出本“论国之蛀虫如何腐蚀道德基准”等等三天一小篇,五天一大本,引经据典,旁征博引,只骂得脸皮如铁船一般厚的薛父连门都不敢出。
    乌荷不常出门,魏春花便将外头的事当做笑话说与她听,正说得起兴,不想被马家的丫鬟给打断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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