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洗衣的历史
而今在世界各地,洗衣依旧是人们日常生活的一部分。这件事至少被做了4000年——人们挎着篮子去最近的河边,在石头上捶打、搓洗衣服,然后把衣服晾在太阳下晒干。已知的有关洗衣日的最古老记录出现在埃及古墓的壁画上,时间大约在公元前2000年。其中有一幅画刻画了一群男人弯腰洗衣的情景:两个人在用力搓洗,两个人在折叠,而另两个人在使劲拧干。
根据普林尼长老的说法,洗衣史上的第一个奇迹发生在公元前600年,当时腓尼基人把山羊脂和草木灰混在一起造就了肥皂、腓尼基人发现了表面活性剂的优越性能、表面活性剂能削弱水的表面张力,使水能更好地渗入织物,分解污垢并让它漂浮到表面,直到最终被洗刷掉。
人类具备三样东西可以将衣服洗干净:水、搅动和表面活性剂。如果用显微镜观察,你会看到灰尘紧粘在你棉衫的纤维上,就像山路边带芒刺的草粘在你的短裤上一样。你可以打开水龙头,朝着T恤衫狂冲,很容易就冲洗干净了,因为急流能消解众多灰尘的集结点,从而把它们冲掉。
然而,体内所分泌的大部分油液与水分子相斥。为了清理掉衣领上的一圈圈黄渍,你需要用表面活性剂去对付它。表面活性剂是一种化合物,构成它的分子有点像极微的磁粒。这种“磁粒”分子的一极吸引灰尘,另一极被水吸引(这些化合物可通过在动物脂肪中掺入草木灰中的浓碱溶液制成。这也是高卢人制造他们的“saipo”所采用的方法,肥皂soap一词即来源于此)。喜吸尘的一极吸住身体的油液,喜欢水的一极使油从棉织物上松开,并使它悬浮起来,然后使劲一搓,灰尘、油液就被洗掉了。
换句话说,如果你身边随时都有汹涌的水流,洗衣就不是什么大事了。以前的水手们洗衣就极其随便:他们把脏衣物塞进一个包中,用绳子一端系在船上,包则扔进水中,航行途中让海水搅动、拍打衣服即可。约翰·霍斯金斯爵士在1677年就借鉴了这个原理。他把亚麻布衣服系成一包,用一个由轮子和圆筒组成的装置去挤压水流,穿透衣服。这就是第一台有记录的洗衣机械。更普通的方法则是用几桶水(通常是冷水),再使把狠劲。用热水效果当然好一些——热量能够帮助溶解油和油脂。
随着人们的衣橱渐渐增大,洗衣的规模也在扩展。17、18世纪的英国各郡把洗衣升华成一门艺术。有钱的人家提供足够的空间作为漂白室、蒸汽橱、熨衣室、叠衣室,十分舒适。成群的仆人在滚烫的铜桶边干着又热又危险的洗衣活儿,用木制的“搓衣棒”搅动衣服,然后把一件件都放在轧衣机的滚筒间轧光。稍不留神,轧衣机就会把手指甚至整个手掌都碾伤。
在殖民时代的美国,处理脏衣物是如此的困难,以致一些家庭一年只洗四次衣。那一代人的省力工具是一根“杵棒”,顶端拴着一块钻了许多小孔的木头,用它在一个洗衣木桶中上下运动。这种装置能从衣服中吸水,它是现代洗衣机械的先声。它们的下一代则广泛使用了木制的洗衣板。
湿衣服常被摊在地上或者挂在灌木上晾干,直到19世纪晒衣绳才广为使用。随之而来的衣夹也算是科技的一个小小奇迹。早期的那些扣件被削成五花八门的型号,从把柄盖的各种变体到简单的至今仍使用的各种夹子,应有尽有。从1852年~1887年,大约就有150种衣夹获得了专利。其中的41种现在还保留在一家有名的博物馆内。该馆的一名专家说:“这些夹子大部分在‘适当的摩擦和适当的反弹’方面有所不同。它们来自新英格兰和中西部地区,因为在那些地方有一种男人们团团围坐着削制的传统。”
然而,最好的“省力设备”就是洗衣女工。“找一位妇女,一位好的洗衣妇……你将永不会后悔,永不会失望。”我小时候就会唱这首《爱尔兰洗衣妇》的民谣。洗衣业是妇女们的天地,尤其是那些合同制女工和移民妇女们的天地。对于一个单身妇女来说,能通过洗衣来自食其力,无疑是一件很体面的事。
1837年,第一家商业性质的洗衣店在纽约开张,而它真正流行却是十年后的事。那是1849年加利福尼亚淘金浪潮期间,由于洗衣女工的缺乏,迫使一些矿工把他们的脏衣物送到夏威夷华人开的洗衣店去清洗。不久,华人亲自来此地做洗衣生意。1851年,第一家有气的华人洗衣店在旧金山开张。19世纪80年代,美籍华人占有北加利福尼亚洗衣业市场份额的75%以上。
不管谁从事洗衣业,这份苦差事都是由社会下层的人来干。杰克·伦敦在《马丁·伊登》中使洗衣业成了劳动者苦难的最鲜明标志。这部小说讲述了一个贫穷但有抱负的作家的故事,这也是杰克·伦敦本人生活经历的反映。
杰克·伦敦在故事中选择洗衣作为马丁的职业是毫不奇怪的。洗衣是一件几乎无法摆脱的劳累活,尽管家政学浪潮——其鼎盛期从维多利亚时代一直贯穿到本世纪20年代——设法想摆平它。一本具有典型的维多利亚风格的历书,列举了好几打“处方”来消除熨斗上的油渍、葡萄酒污点和铁锈。每一个有见识的家庭主妇都期待在洗洗涮涮中用上漂白粉、芒硝、氢氰酸和其他多种化学制品。
极为典型的是,一星期的家务事常是以洗衣开始的。一首古老的韵诗咏唱道:“星期一洗衣裳,可用一周来晾干;星期二洗衣裳,会出差错不完满;……星期五洗衣裳,纯为应急手脚忙;星期六洗衣裳,噢!实在是些懒婆娘!”19世纪90年代的家庭经济学家常依照洗衣的时间来设计用餐。一本1894年出版的女士杂志上有一份菜单。推荐丰富的猪排大餐,为疲累的家庭主妇补充营养。此外,《烹调大全》的作者玛丽·林肯建议在星期二(熨衣的日子)的晚餐要准备腌猪肉汤、吐司面包和炖煮的葡萄干,以便使洗干净的衣服不致沾上洋葱或油炸食物的怪味道。
对于我们当中那些从来没有参考过玛丽·林肯之书的人来说,很难想象首次发明的洗衣机械所带来的自由。铜制的蒸汽锅被一种新奇的设备所代替。这种设备“包下了主要的脏活,还干得不错,主妇们只需做点别的就行了。”本世纪20年代的一本洗衣手册就是这么说的。各种洗衣机的变化也令人吃惊。洗衣机用旋转搅拌器、振动盒、吸水杯和穿孔滚筒清洗衣服。1939年,商家曾以“主人”和“司令”为洗衣机的商标,以表明它们无所不能。
随着科技的进步,一个世纪以来各种千奇百怪的习惯逐渐消失了。洗涤这类家务事在室内就可处理,而拍拍打打的洗衣成了那些没钱买一台甩干机的人们的标志。一个具有敏感的环保意识的“洗衣匠”哀叹道:“我多希望我能把洗好的衣服晾在后院中,但是,邻居们却认为这太丢人了。”
当我逐渐长大时,难怪后院晾晒的衣服成了邻居的“旗语”,泄露出许多私人信息。朝晒衣绳上瞟一眼,你就知道街边的那个初出茅庐的年轻人,是一个穿着皱巴巴的裙子的姑娘,还是一个套着一条破短裤的小伙子。住在隔壁的有些怪癖的女士晾出来的灯笼内裤,则成为一个可消遣很久的话题。我们自己的后院中也有一根长长的晒衣绳,接在滑轮上,它很方便地穿过我们的木屋子。所以,如果你站在后门门廊上,你可以在晒衣绳上弄上一排衣夹,与在木屋中的小伙伴一起玩。有时我想这太糟了,我的孩子们将不能享受到这些古老的情趣,不能去穿过晾在6月的微风中的一排排被单,领略到那特有的芳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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