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高挺的鼻梁配上淡薄的双唇,面白如玉的他以毫无温度的凤眼瞅着她。
「你说,你叫什么名字?」他自案桌后走出来。
没想到他会问自己的名字,孙绵绵先是倒抽一口气,然后连忙敛下双眸。「奴婢叫孙绵绵。」
孙绵绵。他的黑眸微微一眯,站在她的前方不远处,瞧着她低垂着小脸向他走来。
「是通敌叛国的……孙府?」他挑了挑眉头。
她咬了咬唇,小声的说:「奴婢相信奴婢的二姐是个忠心爱国的将军……她现在只是下落不明……」
「哼。」他冷笑一声。「叛将之妹。有趣的是,你们孙家五姐妹,一个叛国,三个流落逃亡,就只剩你一人在府里吗?」
虽然不喜欢他狂妄的语气,但她还是小声的回答,「是。」
「你不怕死吗?」
「死?」她皱起眉头,忍不住望向他。「怕啊!」
「那你为何不逃?」他又问。
「怎么逃?」她下意识的回应,一脸委屈,「奴婢是府里最后一个知道这件事的人,想逃也来不及了。」
最后一个知道?他一愣,忍不住看向她,瞧她流露出委屈的眼神,不像是在说谎的样子。
原来这小丫头是被赶鸭子上架的……替死鬼!
他又上下打量她几眼,见她长相平凡,脸有些圆,五官还有些稚嫩,眉眼带着单纯,看来她之前被孙府的那班娘儿们保护得挺好的,像个不经事的姑娘。
她与他对望,原本还想着其实二少爷也不像外头传闻的那般恐怖,下一刻却证明她的想法是……错的!
「放肆!」他扬起手,立刻打翻了她手上的托盘,上头的汤药就这样洒了她满身。
啊?!还好汤药已经放凉许多,要是刚煎好的话,怕是她的皮要脱了一层了。
只是……他怎么说翻脸就翻脸啊?
她皱起眉头,有些怔然的望着被打翻的药碗,然后害怕的看向他。
「服侍我的奴婢不是叫做碧莺吗?为何擅自换成你来服侍我了?」他冷脸一拉,沉声的问着。
顿时,外头的侍卫骚动起来,很快的冲进屋里,拔剑便抵着她的颈子。
她心一慌,急忙跪在他的面前,整个人几乎伏身贴面的趴在地上。「请二少爷恕罪!是因为碧莺姐姐有事,才拜托奴婢送这一回。」
「你知不知道你犯了我的大忌?」他冷声质问,望着不断发抖的她,凤眼微微一敛。
「奴……奴婢进府不久,府里的规矩还没有完全学好,请二少爷饶命。」她害怕得双排牙齿都在打颤了,尤其想起传闻二少爷对待下人的方式非常残忍,就怕自己等等踏出厢房,不是少一条腿,就是少一只胳膊。
「有关食的方面,我不喜欢假手第三人。」他冷笑一下,「你帮的这个忙,只是替自己惹来杀身之祸。」
杀……杀身之祸?!她呆楞楞的开口,「这……有这么严重吗?奴婢原本也不想多事,只是受人之托才跑这一趟……如果二少爷不喜欢,奴婢这就回去告诉碧莺姐姐,下回一定不敢再帮忙送药了。」
他拢了拢眉头。这丫头也未免太诚实了吧!
「听你的语气,还挺不服的。」
「奴婢当然不服!」反正都在生死关头了,她干脆也豁了出去。「帮人一回,岂有好心被雷亲的道理?!那以后府里还有谁敢互相帮忙的?」
顿时,屋内所有的侍卫全都倒抽一口气,忍不住为她捏一把冷汗,她还是第一个敢这么顶撞赫琅的人。
「我说一句,你倒是顶了十句。」他冷嗤一声,「意思是你犯了我的规矩,我处罚你还是我不对了?」
「主子不会有错,错的都是奴才们。」她小声的回答。「只是有大度的主子,才能拥有忠心不二的奴才。」好歹她以前也是个千金小姐,才不像他欺压奴仆呢!
「这么说,只要我饶你不死,日后你就会对我忠心不二?」他的声音压低许多,「就算是要你去死,也在所不惜?」
呃……她可以说自己考虑一下吗?
可是现下哪有让她考虑的时间,她也只好连忙点头,「请二少爷恕罪,奴婢甘愿为二少爷做牛做马。」
「好。」这一次,他倒是干脆的大笑两声。「做牛做马……」他眼色一使,所有的侍卫收回长剑,然后退至一旁。「之前孙锦华在朝廷欠我的一切,是该找个人来还一还了。」
啥?二姐欠他什么了?
「既然是你自个儿送上门来领罪,那我也就不客气了。」他蹲在她的面前,薄唇微微往上一勾。「孙锦华与我的新仇旧恨,我会慢慢的在你身上讨回来,你觉悟吧!」
她张大嘴,一双圆眸瞠得如牛铃般大。
什么?二姐与他的新仇旧恨?
奇怪耶!关她什么事啊?为什么要她觉悟啊啊啊啊……
孙绵绵可以说是哭丧着小脸搬进南园子。
大伙一听见她接替碧莺的工作要搬进南园子,表情一致先是惊讶,然后都拍拍她的肩膀,祝她幸运。
幸运?!待在主子的身边,竟然是祝她幸运,而不是祝她人生出头天?大家的祝福并没有让她的心底踏实点,反而是抖着双脚搬进南园子的。
说起赫琅,是个嚣张又冷酷的主子,对待下人总是不假辞色,淘汰奴才最多的主子非他莫属。
而走出赫琅所在的南园子的奴才大半没有什么好下场,就怕她这一进去,不死也会只剩半条命。
好!
突然,她紧握双拳,望着远方,在心里激励自己,就以「不死」为目标,如果真的只剩半条命的话……那也还是命啊!只要活着,就有希望。
搬进南园子之后,她才发现伺候赫琅的奴仆并不多,园子里有个管事叫莫庆,还有个跑腿小厮,以及贴身护卫卫清影。
原本府里是要将碧莺拨给赫琅,可是她倒楣的取代了碧莺的位置。
更倒楣的是,她的二姐与赫琅在朝廷似乎曾经有过节,难怪他一听见她姓孙,就变了脸色。
变了脸色还不打紧,一来到南园子报到,他就吩咐莫管事整她,要她一个人将前厅打扫得晶亮整齐,不容许有一颗灰尘。
她不能不从,因为他是主子,她是奴婢。
呜呜……哪有主子这么欺负奴婢的?
她提着水桶,一整天都在厅堂里刷刷洗洗的。
刷完厅堂,换扫院子;院子扫完,换整理书房……打扫这种工作,是熟能生巧的事情。
只是劳动她的筋骨还不够,还得要锻链她的心志,竟然要她去喂马。
喂马这种事不是都由马夫做的吗?
她一个小不啦叽的姑娘家,提着一桶麦子与玉米混合的饲料,十分不安的来到马厩,好几匹马站在厩槽内,正喷着鼻息。
「嘶……」其中一匹黑马见到她这个陌生人,不安的嘶叫起来,马蹄还不断的在地上踢踏着。
「呃……」虽然以前府里也有养马,但马这种动物对她而言太过巨大,且每一匹马都有不同的个性,加上官家养的马,有些是皇上御赐的野生好马,性情通常都比一般骑乘的马还要来得暴烈。
瞧她也才刚靠近马厩,黑马就不断的咬牙喷气,像是在恫吓她再接近一步,便会咬断她的脖子。
呜……呜呜……这真的是一匹马吗?
她用力的咽下一口唾沫,很不争气的退后几步。
当她站在食槽前发呆时,马夫已经走了进去,将那头黑得发亮的骏马牵了出来,再把它的缰绳系在水槽旁边。
「这匹马是二少爷的爱马,名叫黑将。」马夫回头,望着她。「你今天的工作就是负责喂它吃东西,再帮它洗澡,最后梳刷它的身体和鬃毛,这工作应该很简单。」他一一交代她今天必须做的事情。
「小……小哥……」她的声音有些颤抖。「它……它看起来脾气不太好。」
「是啊!」马夫倒是没有隐瞒。「黑将性情暴烈,平常只有二少爷和我可以接近它,所以你喂它时得小心,替它刷毛时也尽量不要在它的屁股后边,以免被它踢伤。」然后径自离开,去忙自己的事情。
孙绵绵站在原地,一副不知所措的样子。
「呵……呵呵……」因为怕被咬,她先对着黑将傻笑两声。「我说黑大哥,你肚子饿了吧?」
她好不容易鼓起勇气,提着饲料桶朝它前进。
只是她每走一步,黑将的喷气声就愈大,让她的双手更是抖得厉害,直到她将饲料桶放在它的面前,它大爷还不高兴的朝她喷气。
「呜哇……」她吓得连忙往后跳了一下,双手合十,「我说黑将大人,你就行行好,今天小的是来伺候你,你就配合我一下,千万……千万别咬我啊!」
果然什么人养什么马,这匹黑将看人的角度完完全全就像赫琅那般目中无人。
黑将根本不给她面子,前蹄用力的将眼前的饲料桶踢得老远,还神气的喷着气。
「坏马儿!」她见它不停的嘶叫,像是得意的叫嚣着,生气的鼓起腮帮子,瞪着它。「怎么跟你的主子同一个德行?伺候你,我已经很委屈了,你没事还给我找事做!」
虽然她的嘴巴骂个不停,但还是很勤劳的到一旁拿出水桶和刷子,打好水之后,准备为它刷洗身子。
「乖啦!」她小心翼翼的靠近它,小手轻轻的搁在它的背上。「我替你刷背。」
黑将回头,嘶叫一声,身体扭动了一下,同样不断的朝她喷气。
「你的脾气很坏耶!」她也瞪它一眼,可是赫琐交代的事情,她不敢不做,就怕违背他的意思,更会有接踵而来的杂事。
虽然她不断的发牢骚,但还是努力克服恐惧,移动到它的身边,踮起脚尖,为它刷洗身体。
黑将原本暴烈不安,不过随着她小手的力道,以及她不断的安抚,喷气声渐渐小了一点。
眼看黑将的敌意少了些,她才变得大胆,动作渐渐的大了起来,由马背刷到它的颈间。
当她的一双大眼与它的马眼一对上时,又忍不住嘀咕,「你的脾气跟你的主子一模一样,喜欢人家顺着你的毛摸,是不是?瞧你舒服的样子……其实你也不难伺候嘛!如果二少爷能像你一样好搞就好了,摸摸头、梳梳毛就不刁难人,这该有多好?」
一人一马的相处,看上去倒是挺和平的,而她完全没有发现身后有一道身影,一双黑眸正紧盯着她的动作。
她倒是自得其乐的。赫琅走到马厩里,为的就是想要看看这丫头哭着跑来
向他求饶。
没想到他一来,竟然看到一向性情暴烈的黑将乖乖的让她梳毛,不像平日一副生人勿近的模样。
也许是见到黑将没有反抗,她的胆子也愈来愈大,一时兴奋,竟忘了马夫的交代,愈梳愈往它的屁股后方而去。
赫琅一见,眉头微微一挑。
他养了黑将这么多年,除了他与马夫之外,没有一个人可以摸它的屁股,这小妮子不知是胆子大了,还是怎么地,竟忘了交代,找死的想往黑将的屁股摸去。
千钧一发之际,他连忙上前,自她的背后抓住小手,将她狠狠的往怀里一带。
「啊!」孙绵绵吃了一惊,手上的刷子掉落地上,回头一看,竟是气呼呼的二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