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众人这才发现那硬糖像极了维拉的发色与眸色,是带着些微棕色、明艳的橘。闪烁火光下的发丝,与维拉正在吸吮的那块糖竟又益发相像了。
珍妮阿姨却不赞同,“这种能力可不值得给糖鼓励呀。”
这是要叫她吐出来吗?维拉目露凶光了,却也不打算一口吃掉这天上掉下的美味。
老人则平淡劝道:“自体漂浮已经算好了,我还见过更糟的。”
更糟的?旁边的几个懊恼的孩子竖起了耳朵,还有什么能比自体漂浮更糟?
“别跟我说那些极端的例子,不算。”珍妮阿姨摆摆手,不满。
另一个稍大的孩子则耐不住好奇问道:“是什么?”
老者又笑眯了眼,巍巍颤颤咧开了那张缺牙的老嘴。
“自体发光。”他忍笑道。
自体发光,众人都沉默了,顷刻一室吵闹只剩柴火燃烧的劈啪声。
大家脑中出现了个可怜的孩子,悲惨的躲在黑暗里,边发光边独自哭泣,因为他的能力只能让自己发光──天,竟还有能力比自体漂浮糟,还糟这么多!
维拉难忍泪光,喔神啊!自体漂浮相较之下,是多么优秀的能力呀!我爱您!
“愿上天庇佑他。”维拉同情道。
阿姨没好气瞪了半斤八两的她一眼,维拉则假装没看见,继续撒娇窝在老者身边,小鸟依人状。
“您能活到这么老,一定非常厉害。”维拉甜甜恭维道。
大家都知道在这个国家尸体随处可见,街头都是被遗弃的老人和乞儿,就算有了流浪军团的庇护,也不一定人人都能活到壮年,活到老年算是非常厉害了。
没想到老者却摇摇头,一双褪色般的灰眸望着她,慈爱摸上了维拉的脑袋。
“不是这样的,我亲爱的孩子。”老人轻轻的说。
怕手里老茧弄痛她般,老人用手背的肌肤触上她的颊。维拉感觉到老者的肌肤松软,像是没有骨头的布块般,松弛、没有弹性,彷若一压就陷。
这就是老人的皮肤呀,维拉呆呆的想。
“真正厉害的人,是不会老的。”老人嘴角勾起一个松垮的笑,“是不会像我这般一天天老去,腐朽死去的。”
维拉却有些不信,“不会老的人?真的有这样的人?”
“有的,厉害的能力者就能不老,只是保持青春巅峰状态的时间是长是短,就要看个人修为了。”
她嘴巴成O型,虽然有点听不懂,但起码听懂了不要变老是有可能的。
这可是第一次听到的消息,等等一定要去跟班杰明卖弄一番。
她急切再问:“那像我这样的自体漂浮能力,努力之后也可以变成不老吗?”
“别这么瞧不起自体漂浮嘛,说不定将来能救你一命的,”老者被逗乐了,笑呵呵道:“可以的,不老跟能力种类无关,而跟整体的修为有关。”
听到这话的当场,老人的形象瞬间又更上了一级,升到了维拉曾经听说过的“天使”那一类让人仰慕崇拜的存在。
没有忘记珍妮阿姨“利用小孩子好皮囊抓准时机撒娇”的教导,她开心拉住了老者的手臂:“我还是觉得前辈很厉害!”
老人平淡与带笑意回应:“是么?”
“是的……”一室温暖加上日间的非人磨练,维拉有些昏昏欲睡,“就算不能不老,但能活到您这种年纪、又什么都知道,就是非常了不起了。”
她打了一个哈欠,懒洋洋的靠上老者,眯起了眼。
“真的非常厉害,看着有些突然不见、再也没回来的哥哥姊姊,大家都常常害怕自己活不过二十岁……能一直活到变老,一定是件非常幸运的事情。”
老者没说话了,似乎陷入了沉思。
有人在炉火里添了两块干木头,拿着火钳一阵堆栈整理。炉火劈啪劈啪了几声,火光混乱跳动而灰烬飞天。
熟悉的场景,众人熟悉的笑闹,让人安心。
眼皮慢慢沉重了,维拉又向老人靠了靠,完全忘记要去跟班杰明炫耀的事,而是伸出舌头舔舔嘴边残糖,满足的在饱足与温暖中进入梦乡。
而事实证明见多识广的老者是对的。
一年后,维拉得到了她人生中第二个能力。
☆、III、
III、
还记得发现自己第二个能力那天,是刚完成军团的训练阴天下午,那时她九岁。
那日功课是数十个蹲跳与倒立爬行,并扛着装着石头的小布袋,跑野地废墟老房五十圈,做完时维拉已是气喘吁吁,快要虚脱了。
但想要这个国家里活下去,就要这样磨练自己才行。
维拉很明白,每一个伙伴也都很明白。
没有忘记那些跑的不够快,被士兵以枪托殴打洗劫的小贩,与唯诺谄媚却下场一样凄惨的店家,流浪儿?更是被拿来当枪靶子用。
他们没有军团长者的羽翼庇护与引领,大约现在早就死了。
这个国家太混乱了,食物和药品都不够,都得在长辈的带领下潜入邻国盗取,这样他们这些孩子才活的下去。
维拉掏出随身折迭小刀、打算利用喘气的空档练一下格挡与攻击的刺划,能力却忽然出现了。喘着气,带着温度的汗滴从发间不断滑落,她呆了。
那把满是刮痕的折迭小刀不见了。
刚触碰到小刀那瞬,小刀竟消失在她的指间──新的能力出现了。
有些惊魂未定,但同时也谢天谢地,因为新能力不是惊悚的自体发光,而是“随身空间”。
“随身空间”,维拉听说过,这是个可多方应用的能力。
但无疑的,是一个辅助性的能力。
不得不说,维拉发现那把防身折迭小刀可以任意消失、并任意出现在自己掌心时,那感觉其实是有点失望的。
因为她想要的其实一直都是战斗型的能力。
例如,阿姨的尖爪,或是少数几个哥哥姊姊那种爆裂或腐蚀的能力。
维拉渴望在真正发生什么事时冲上前去,而不是在战斗型伙伴的掩护下撤退,因为这两年来她一直都是被保护的那个,已经躲避了太多次。
未满十二的孩子除了非常有天份的之外,大部分的都是负责后勤──偷、扒、乞讨或抢骗之类筹措物资与金钱。
遇上军队袭击,都是战斗型哥哥姊姊或长辈们第一个冲上前,而他们撤退逃跑。
好几个哥哥姊姊就这样再也没回来了,或是好不容易回来了,但伤口太大、感染好不了,死了。
维拉与班杰明他们就常常帮忙挖墓穴。
挥动惨灰色的长铲,那些沉重长铲都比维拉他们还高,他们却用的游刃有余,铲起干土与石块,掘出方形深洞,于侧面堆起土推。
尸体总是复数的,就那样包裹着廉价布块,没有棺木,直接埋入深深土穴里。
军团没有钱为大家购买棺木,只能让分部里的成员掘出深深土洞,让野生动物不要惊扰死者。
挖掘尘土时大家总是沉默,死寂只余长铲与土块的碰撞声,每个人大约都在想,这个将要再这里与尘土永眠的人,明明也没大他们几岁。
下一个躺进来的会不会是自己呢?
未知的明天,真的好可怕。
转头去看他们目前所居留的废墟,乌云黑沉沉的压了下来,把废墟弄的像鬼屋一样。
因为这附近不安全大家都轻手轻脚的,使的废墟里边明明住了三十几个大人与小孩,却依然死气沉沉彷佛没有人住般。
维拉心情复杂的蹲下,去摸树根旁的石子。
在容量未满的前提之下,维拉很快发现只要指尖碰到,东西就会马上被收进空间里。
这样也好,维拉自我安慰着。
她一直都是分部里顶尖的资源搜集者,有了这能力应该会增色不少吧?看来从今以后丰收的机会,又更大了,路人的钱袋什么的,轻而易举。
维拉几乎可以预见自己的未来发展方向──随军的医疗后勤人员──在随身空间里塞满军火与药品、粮食随军出征。
闲暇时就到处游荡锁定目标,然后闯闯豪宅,不然就是留守据点照顾伤兵,就像那几个长辈一样。
如果她能一直活到十二岁,成为正式战力的话。
心里乱糟糟的,维拉坐下来,靠在树干上,将自己汗湿的及肩橘发都拨到左边肩上,闭上眼顺起即将要平缓的气息。
忽然就想到那些亮晶晶长短枪枝,刺鼻硝烟气味彷佛就在鼻尖。
远远看过,邻国精锐军队拿着威风而崭新的枪自鸣得意着。富裕的三个邻国──伍夫斯、法路与昆诺,连守城巡逻的卫兵都有小手枪的。
如果把那些枪枝弹药偷来,她是不是也能成为战斗型的军医、或后勤人员呢?
但是有战斗型的军医或后勤人员吗?
维拉迷惑了,把湿成一片的浏海拨到一边,仰脸看天空。
上方,树木枝叶覆盖了她头顶的大部分天空,可是天空的其他部份却还是那样无边际,绵延不断的延伸到地平线的另一边。
相对的,自己渺小的可怕。
维拉一点都不想死,不想死在饥饿与疾病里,也不想死在军队的讨伐或混战中。
还记得从前,据点被邻国军队发现的那些时候,大家在深夜里像受惊动物惊醒的时分,和死亡只有一墙之隔的时刻。
成人靴子轻手轻脚落在杂草与泥地上的声音,像是欲盖弥彰的刀刃。
颤抖的深呼吸,维拉安抚着自己。
就算自己两个能力都不足以自保,但还是可以在伙伴的互相扶持下活下去的,对不?
就算是班杰明那样滑头的人,都是愿意保护同伴的,大家也一样。珍妮阿姨无数次强调覆巢之下无完卵的意念,在这样的时局,谁都无法只靠自己一人活下去。
不离不弃,一直都是残耳佣兵盗团默认的默契,就像她竭力想要保护伙伴那样,伙伴一定会尽力保护她的。
她的未来一定有着无尽的可能,就像这片阴沉却无边的天空一般。
*****
纷纷细雪里,一身棕色斗篷的维拉在森林里不快不慢的走着。
她耳听八方保持警戒,倾听所有疑似狼群兽类逼近,或追兵脚步的细微声响。只是带着斗篷兜帽、连面罩都带起的她,还是忍不住瑟瑟发抖。
维拉此时在回据点的半路上,已经走了快要一个小时的雪路。
不仅警戒的有点疲乏,连心都不知道飞到哪去了。
维拉一直想着昨日的梦境,梦里那扇打不开的门。
那扇门一而再再而三出现在梦里,门板模样也每日都变化着。
她一有都有十分强烈的感觉,感觉她七岁之前忘掉的所有东西就在门的对面,可却怎么都打不开它。
那门时是双开式时是单开式,时而朴素时而奢华,唯一的共同点便是打不开,还有奇怪的齿轮式门把。
暗色黄铜的齿轮像钟表一样,单调的运转,发出死板的规律声响,可怎样就是不开。
像昨日就是,有枝枒藤蔓从门板的缝隙钻过来,开了一地的花,弄的维拉更想搞清楚,门对边究竟是个怎么样的世界。
而伴随齿轮单调声音,还有个陌生男人的声音。
一直以来都对她耳语般低低说话的男人,不像是梦的一部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