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烟暮雨轻笑道:“我哪能有这般能耐,程府愿不愿意认我都还不知呢!”
寒清止挑眉道:“哦?雨儿可有什么想法?”
烟暮雨起身,裙摆顺势垂地,她似笑非笑道:“程府并不需要真正的二小姐,只是想要个待嫁小姐而已,他们本可以随便找一人代替,为何一直未有动静,不外乎也是拿不准孟家的心思。”
寒清止不着痕迹微扬唇角,凑近她,俯身细语反问道:“这么说来,这一招倒是步险棋了?”
“这些少爷你自然都考虑过了吧?”烟暮雨侧眸瞧他,语气笃定。
寒清止狡黠一笑,斜靠在桌上,眸中玩味道:“我还真不知道如何是好。”
“寻个机会,让我见一见程老爷,再透露点风声给他,道我与孟公子本是故交,剩下的事,就是他程府的了。”烟暮雨停顿片刻,又道,“不过,还得向少爷借个人。”
夜已深,风吹烛火摇曳。烟暮雨坐在镜前,望着铜镜中的自己,柳眉淡描,恍然间像是瞧见了多年前的娘亲。自己的容貌七分像娘,三分像爹,想着心中惋惜,当年那样的女子,是为何会心甘情愿嫁进程府呢?
她纤细的手指缓缓滑过冰凉的镜面,临摹出镜中的轮廓,脱离了程府的自己,如今又该以怎样的心态回去呢?
门外响起几声轻叩,烟暮雨回神整理单衣,随手拿起身旁的外衫,披在肩上,轻声问道:“谁?”
“是我。”费陌低声道。
门扇轻轻推开,屋外一阵风溜入,掀起烟暮雨的衣角,她低头拉紧前襟,挂着笑意道:“这么晚了,陌哥哥来找雨儿何事?”
费陌看着她单薄的身形,不禁心疼,这丫头也是自己看着长大的,为何多年之后重逢,却似变了个人般?若是当年自己不曾离去,一直守在她身旁,兴许就不会发生那样的事了。
烟暮雨似是看懂他的神情,拉他进屋,随即关了门道:“我这些年过的挺好,陌哥哥无须挂心。”
费陌望着她,沉默片刻,拧眉道:“雨儿,真的决心要回程府了吗?”
烟暮雨点头,抬手斟了杯清茶,递到费陌面前,道:“少爷不弃,雨儿还能有点作用,更何况他也答应替我报仇。”
费陌皱眉坐下,推开面前的茶盏,语气严肃道:“为何要回去?你可想过一旦回去便被卷入那场纷争中!”
杯中茶香缓缓飘散,烟暮雨灿然一笑道:“这茶叶都是我亲手挑选的,清香宜人,陌哥哥不试试么?”
费陌闻言,抬手端过茶盏,大口喝尽,目光依旧直视着她,道:“你为何不回答?”
“陌哥哥只道雨儿是被迫回程府,可曾想过雨儿其实是心甘情愿的。”
费陌手中一滞,质疑道:“为何?”
烟暮雨心中微酸,却故作轻松道:“程府本就是我的家,如若还能帮上少爷,岂不更好?而且陌哥哥你,不也瞒了雨儿那么多年么?”
“我……”费陌欲要辩解,话到嘴边却说不出口。
烟暮雨看着他,轻推他一把,笑道:“我随意说说,陌哥哥无需在意。”
“你怎知妙竹……”
烟暮雨挽过发丝,轻描淡写道:“当年妙竹姑娘看少爷的那一眼,我便知了。”
言阳街上,程府朱红大门紧闭,六儿坐在台阶上,靠着柱子,春日暖阳下昏昏欲睡。六儿本是孤儿,十几年前被还做大少爷的程希风好心收留,便一直留在身边当个跑腿的,如今程希风大门不出,他也感到十分无趣。
六儿长的倒还老实,无奈骨子里还如街巷中的小混混,即使在程府里待了好些年,依旧改不了嗜赌的性子。程老爷下令大家守在府内,六儿也不敢造次,只是手上的确痒得慌。老爷心情不好,做下人的也没得打赏,连个闲钱都捞不着,这几日一直自顾琢磨着,如何讨老爷欢心,正巧结识的一些狐朋狗友闲来还想着过来瞧他,聊起闲话,便说言阳城里新开了家青楼,那里姑娘的小曲唱的甚好,听的六儿一阵躁动,便算计着怎样才能把老爷也带过去瞧瞧。
六儿一个激灵翻身而起,便朝着书房跑去,他趴着书房门口,一双眼睛晶亮的盯着屋内,程希风坐在椅上长叹口气,抬手支着鼻梁,双眉紧皱,拧出道道深痕。
六儿一个踉跄,连滚带爬的进了屋,程希风听到动静,睁眼皱眉看他,不悦道:“你来干什么?”
六儿一听他语气不善,连忙挤出笑脸凑到他面前道:“老爷,近日来太过操劳,还是要当心身子。”
程希风闻言心情稍缓,摆手道:“无碍,你出去吧。”
这一来便赶人,六儿心中立刻打起了算盘,转身抬脚便要出门,似想起什么,急忙转身,煞有其事道:“老爷,总是待在屋内怕给憋坏了,要不出去散散心?”
程希风摇头道:“哪有功夫去散心?”
六儿见他似有一丝动摇,又趁势道:“要不,老爷出去听听小曲?我听说新开了家醉香居,那里的姑娘唱的曲子和咱这言阳城里的不一样,别有情调!”
程希风挑眉,漫不经心道:“如何不一样?”
还未踏进醉香居,便听楼内丝竹声声,言笑晏晏,轻佻调笑声此起彼伏,一楼厅中一身姿曼妙的姑娘正翩翩起舞。长发乌黑亮丽,肌肤吹弹可破,衣裙精致华丽,简单的缠绕在身上,露出柳腰,盈盈一握,肤白玉腿隐隐约约,罩着的面纱上,一双秋水剪瞳,柔波款款。
楼下热闹非常,楼上一扇木门虚掩着,室内静谧一片,门后一袭黛紫长裙曳地,玉指轻轻抚着门框,眸色清淡的望着楼下,低声调笑道:“我本以为你对她特别些,如今看来,不过如此。”
女子身后榻上斜卧一修长身影,双眼轻阖,闻言,他缓缓睁开双眼,起身走到门前,顺着女子目光而下,瞧见那些个目露贪婪之色的男人,皱紧眉头,语气含着不悦道:“谁让她穿成这样的?”
女子轻笑一声,若无其事道:“风月场中,难道还会有深闺小姐么?怎么,公子如今舍不得了?依妙竹看,恐怕有些迟了。”
寒清止勾起唇角,抬手挑起她细嫩的下巴,柔声道:“我如何舍不得了?”
妙竹贴近他耳畔道:“亏人家姑娘对你一片深情,公子你还真是铁石心肠。”
琴声抑扬顿挫,跌宕起伏,台上舞女姿态柔媚,引来阵阵喝彩。弦音一降,她一个转身,右脚踩空,竟跌下台去,周围众人倒吸一口冷气,来不及惊呼。
那女子似是痛极,柳眉拧在一起,额上冒出冷汗。
“姑娘可好?”一袭华服立于女子身前,抬手便要扶她。
“多谢。”女子轻声道,缓缓抬头,面纱轻轻滑落,露出一张精致面容。
程希风手臂僵在半空,疑道:“怎么是你?”
作者有话要说:胡汉三又回来了!!!这章写的很纠葛,思绪有些混乱,先凑合着吧~》_《
☆、第二十三章 醉翁之意
烟暮雨不多留意他骤变的神情,只是自然的将手搭在他腕上,身形微微晃悠站了起来,低首一礼,略带谦卑道:“有劳程老爷了。”
程希风收回诧异的神情,温和淳厚的审视她,嘴上道:“姑娘今晚怕是不能再登台了。”
语毕,不经意抬眉一扫,心中浮出疑惑,两度遇这姑娘,是否太过巧合?她的眉眼神情早在那日便了然于心,有些人的容貌也许只如过眼云烟,有些人却是铭刻在心终生难忘,像是当年那个艳如罂粟的女子,这人身份于他并不难猜。
烟暮雨察觉他似是有些恍神,手下稍稍使力,羞涩般道:“不知能否劳烦程老爷将雨儿送至偏厅。”
二楼门后那灵动双目轻轻一眨,抬袖掩唇笑道:“原来是只老狐狸,想来他开始怀疑了。”
身后飘来清醇酒香,仿若只一滴便诱人沉醉,男子音色迷离道:“这种时候,他难免草木皆兵。这样也好,便让他怀疑,再给他利用。”
妙竹柔媚一笑:“他即便再精明,又岂能料到醉翁之意不在酒?只是这件事,妙竹也可替公子去做,为何非要是她?虽然她是程府如假包换的二小姐,公子难道就不怕她……会因私念误事么?”
寒清止支着额头,轻笑一声,未多犹豫道:“她若如你想的那般,我又怎会用她?”
妙竹蹙眉看他,那张蛊惑人的容颜,带着漫不经心的神情,却最懂他人心,他如此善于把握机遇笼络人心,可曾看清过自己的心?
醉香居偏厅也装饰的温柔缠绵,缃色桃红幔帘从梁上荡漾而下,整一室内笼着暧昧的气息,程希风看着烟暮雨,却觉有些尴尬,轻咳一声便道:“老夫瞧姑娘有些眼熟。”
烟暮雨接过丫环递来的披风,遮住裸/露的肌肤,面带桃色的笑道:“那日送程小姐回府时与程老爷有过一面之缘。”
她语毕,抬手沏了壶热茶,缓缓拂开茶叶,递给程希风,眼角含笑,面容娇嫩。
程希风接过茶盏,迟疑片刻道:“姑娘误会了,老夫是觉得姑娘像一位故人。”
烟暮雨身体轻轻一颤,低头不语,程希风瞧见,好言道:“老夫可是说错了话?”
她摇头哽咽,再一抬头,却见双眸含泪,仿若梨花带雨,她声音轻微含着凄楚道:“程老爷见到我,是否忆起了家母?”
程希风呼吸一滞,皱眉问道:“你……当真是言儿?”
烟暮雨咬唇不答,面色微微涨红,手指因为紧张颤抖不已。
“哎!”程希风长叹一声,双眼微眯,心中揣度道,“我早知是你,可你如今怎孤身流落在此,也不与我相认呢?”
烟暮雨拿出丝巾,轻轻拭去眼角泪珠,细声道:“言儿如今这般身份,又怎敢与老爷相认呢?”
“你娘她……”程希风试探问道。
闻言,烟暮雨更是心中哀恸,神色黯然道:“娘亲在几年前,不慎染疾仙去,言儿便孤身漂泊。”
程希风不动声色,暗暗思忖:她一个孤女,流落烟花之地,人在言阳,却不贸然来我程府相认,怕是心中依然芥蒂当年程府赶走她母女二人之事。却偏又在这多事之秋,屡次与我巧遇,打的又是什么算盘?
程希风端详她片刻,那张楚楚动人的脸上,似乎真是挂满忧伤,心中不禁泛起微微怜惜,脑中念头闪过,说道:“言儿你好歹是我程府的千金,如今重逢,我自是不能让你继续留在这烟花之地,待我回去告知你大娘,便来接你回府,你可愿意?”
烟暮雨猛然抬头,目含欣喜,却又强烈抑制住情绪,犹豫道:“只是……我现在的身份……”
程希风摆手道:“无碍,你好好休息,我过些日子再来看你。”
语毕,捞起衣摆便转身出门,不多停留,刚一踏出醉香居门槛,程希风眸色转冷,侧头对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