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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夜雨又下了,可他又在哪里?
她一步步走入雨中,任由雨打湿她的面容,眼角清冷缓缓滑过。
只有在雨中,她才能肆无忌惮的流出憋了几天的眼泪,与冷冽的雨杂糅飞过,袖剑飞出,她如雨蝶飞舞在这个淋湿的夜。
急促的水花伴随着灵动的身影将雨帘打入千万道横流,天空倾倒,风雨肆虐,她全身湿透,这才看到她消瘦到几乎只剩骨架的身体。
削尖的下巴更显得眼睛大的深邃,轻颤的睫毛滚动着雨珠,她的招式越舞越快,犹如疾驰的旋风,这一刻,她不想再去想其他。
以前她害怕寒冷,这一次,她终于知道了,这个世界上最冷的不是凛冽的风雨,而是那漫天的雪,冰冷到心里的——雪。
只随心而欲的舞着袖剑,惊世的剑法让阁内一人眼眸怔大。
这该是怎样的武功?有山崩海啸的杀气,有行云流水的剑光,有毁天灭地的魄力,有揉化世界的绵柔。比北宫剑术更姽婳,比纳兰疾风刺更凌烈。
所谓阴阳调和,是以无极吧,此剑术天下绝无仅有,此人更是以不可多得能与北宫晟一较高下之人。
一个时辰后,纳兰芮雪换了干燥的衣衫平静的坐在南世君对面对弈,面对着南世君探究的目光,冷冷道。“皇上可答应了?”
南世君落下一子,金冠玉带下,老谋深算的眼眸肆无忌惮的打量着面前的人,许久,才淡笑道:“穆皇子这条件,朕不太满意。”
“哦?如何不满意?”伴随着说话,假喉结滚动,雨夜昏黄的烛光下,很好的隐瞒着她女人的身份。一子落下,精准的破了南世君西边的合围。
南世君眸色中闪过经赞,唇角浮笑:“像穆皇子这样的当代英杰,若给纳兰家做了陪葬岂不可惜?你也是谋天下之人,何不与我联盟,吞了北昌这块硬骨。”
纳兰芮雪冷眸一抬,迸出几缕阴寒的鸷光,末了,冰冷道:“你可以不同意,但我的条件只有这些,兵权给你,女人给我,你似乎赚不少。”
南世君抚须一笑,低垂的眸色精光划过。“恕我直问,后日北宫晟可是会点名纳兰芮雪?”
“他点不点我不知道,我只知道我想要什么。”
雨声越来越大,呼啸的风将烛火晃了晃,南世君紧盯着面前这张带着面具的容颜,清冷的目光没有半分涟漪。
这种镇定与从容,浑然天成的冷冽气势,让人无暇移目。他开始好奇这样一张平淡无奇的面容下真实隐藏的容颜该是怎样?
见南世君紧盯着她面容看,她毫不惧色的半抬厉眸,冷声道:“不要关心太多你不该知道的内容,小心眼睛~。”
悠悠荡荡的声音饱含着淡淡的杀气,南世君愕然,对方言辞中取他金目的狂妄让他有些怔愣。
综观棋局,他落下一子,全局合围的战术要很快要侵吞掉对方所有的挣扎,唇角勾起冷笑。“穆皇子果然非同凡人。只是恕我不明白,一个女人真值得你与北宫晟争夺?”
纳兰芮雪冷眼淡扫战局,从容落子,反向侵围。末了淡吐:“说少了,你忘了算上你宝贝儿子。”
南枫?南世君愕然,枫儿不是只是听他的命令收拾纳兰家吗?怎么会真想要纳兰芮雪?
若真是这样,纳兰芮雪有什么特殊的?值得三国男人竞相追逐?
不就是他们南通的一个笑话吗?
幽暗的烛火中,南世君细细打量着眼前的人,渐渐眼底划过会然的精光,末了,淡笑道:“行,朕便答应了你的提议,不过……。”他没往下说,意图却不言而喻。
手中落下一子,继而道:“看样子,寡人赢了?”
“放心,大婚之日,自会有人送到你手中。”纳兰芮雪毫不介意的将手中棋子往棋盒一扔,拍拍手道:“输了,但愿下一次能赢。”
“还有下次吗?”
“说不准呢?”她冷冽一瞟,转眸望向窗外的雨帘,眼神飘忽不定。“或许下次对弈便是你找我了。”
“那朕等着那一天。”
“告辞。”她起身,抱拳躹礼,转身离开。
昏黄的烛光将她的身影拉的很长,南世君慵懒的靠在太妃枕上,狭长的眸子半眯,目光幽幽的让人猜不到意图。
屋外雨声沥沥,下的南通一片浸湿。
第二日的天空依然如捅了篓子般,阴雨连绵,几欲断魂。
纳兰芮雪撑着伞回将军府时,门口伫立着两匹幽黑精键的汗血宝马,她抬眸冷看一眼,默不作声朝内走去。
江风与漠北也正朝外走来,薛桦跟在身后,看面色即是逐客模样。
突然,江风被漠北捅了捅胳膊。
两人皆向来人看去,陌生到不能再陌生的男人,可让漠北产生一种奇怪的感觉。
纳兰芮雪错身时淡淡的瞟了两人一眼,轻轻回眸,默不作声的上前对薛桦作揖道:“薛管家,许掌柜让我来见纳兰老将军,敢问将军可在家?”
薛桦上下打量了下来人,精明的眸光中闪过一道暗流,点点头:“在,进来吧。”
两人朝里内走去,江风回眸看了一眼,拽拽怔愣的漠北。“走吧,不是。”
“不是吗?”漠北疑惑,为什么那种清冷好像在哪里见过?
“身形不像,太瘦了。”
漠北点点头,两人上马朝山庄奔去。
山庄的阁内,江淮与青芙在床边担忧的看着从昨夜倒下后就高烧不断深陷昏迷的王爷,心似乎被什么揪得生疼生疼的。
对于摧毁小姐心防的孩子,青芙也不能说什么,晟王爷二十六了,有孩子也是正常的事情,小姐虽然不喜,但也不是那种不分是非之人,她不明白为什么所有人在听到青萝说出小主子后,那种急速暗淡的神情。
见晟王爷仍在昏迷中,青芙胳膊兑了兑身边的江淮,淡淡道:“都这样了,明天还能去吗?反正小姐也不会出现,不如还是取消了吧。”
江淮淡瞟青芙一眼,摇头道:“我不是江风。”
言下之意,他不会替王爷擅作主张。“如果明天王爷醒不来,我便代他去。”
青芙瘪瘪嘴,突然眼前一亮,一把抓住江淮的手往撤。“走,陪我回趟将军府。”
江淮眼眸诧异的瞟了眼青芙紧抓他的手,顿了一瞬,点头道:“好。”
***
将军府内,薛桦诧异的看着身边行走的人,环顾四周后,小声问道:“小姐怎么这副装扮?”
纳兰芮雪冷锐的眸色一抬,淡淡道:“不要跟任何人说我来过,我看下父亲就走。”
薛桦诧异,还是微微颔首。“好。”
想了想又道:“你这几日院子时常有人出没,昨天夜里,神秘人也来了次。”
“知道了。”她淡语,没有任何波澜。
两人默不作声的往纳兰兴德所住的院落走去,雨声沥沥,薛桦担忧的瞟了身边人两眼,这……消瘦的也太快了,如果不是太熟悉她的眼神,他也差点没认出来。
夫人当年走的时候,托付琢玉楼七十二死士,誓死保护小姐。
如今小姐这番模样,倒让他心头升起不祥的预感。
太冷了,也不畏寒了,以前小姐看到下雨都是避而远之,懒得出门的,如今面对如此磅礴的大雨,眉色幽淡,毫不介意那些零星的飘雨吹到她身上。
静静的,似乎天地孑然一人。
以前是孤傲,现在是似幽灵般的孤冷,眼神中没有半分色彩,似乎整个人除了呼吸与行动,看不出这是个活着的人。
两人行至院门前,纳兰芮雪将面容上的人皮面具一摘,揣进怀中,正准备朝内走去,便听到里面哭泣的声音传出。
“老爷!为什么啊?为什么选妃名字只报纳兰芮雪一人?如秋有婚约就算了,迎春跟初夏为什么不能去?”惠氏的声音尖烈。
话音刚落完,方氏怯怯的声音也传出:“大小姐不也有婚约吗?有婚约的能去,没婚约的不能去?”
她心头一震,爹……竟真的希望她嫁给北宫晟吗?难道那日真的是试探?想起爹那愤怒的一巴掌落下时,那个将她一把护在怀中的男人。
想到那个天不怕地不怕,敢跟他爹叫板的男人。
想到那个对着爹说,她是他的女人的男人。
清淡的眸光中有沁出一丝温热,抬头望天,终没落下。
迎春淡淡的抽泣响起:“娘,别说了,爹至始至终心中只有雪儿,我们都不是他女儿。”
初夏愠怒。“三姐你胡说什么,爹对你怎么样你最清楚,你又不是嫁不出去,爹既然安排了,就照爹说的做呗。”
方氏急忙哽咽道:“夏儿,你!”
纳兰初夏厉吼,虽然十三,但言辞的锐利不容小觑。“长姐已经失踪几天了,你们此刻不关心她去哪了,关心明天谁能嫁给晟王爷?到底是不是一家人?名利就那么重要吗?谁爱嫁谁嫁!反正别算我!”
怒气的一把推开阁门,顿时,空气凝滞,阁内的人一片惊吸气。
纳兰芮雪淡望着诧异看着她的初夏,几天了,唇角终于勾起一丝淡淡的弧度。
初夏看着面前急速消瘦的长姐,清亮的眼眸中满是不置信,怔了怔神,撑起油纸伞朝外走去,擦身而过的时候低声道:“老地方等你。”
纳兰芮雪淡淡点头,缓缓走进阁内,将油纸伞合拢放在墙角,走到一侧的太师椅中坐下。
除了跪在屋子正中的惠氏母女及怔愣的方氏,赵姨娘与纳兰如秋此刻安静的坐在另一侧。
如秋见她进来后,美瞳中滑过一丝诧异,随即又淡淡的半合上眼帘,似乎一切都事不关己,幽淡的找不到往日美艳的光芒。
屋外风雨交加,一阵惊雷滚滚而来,吓得惠氏母女不自觉缩了缩脑袋。
纳兰兴德鹰目担忧的看着雪儿,这多半个月起初没见着她,但家里谁也没在意,毕竟她向来来去无踪。
可这几日她院落频频进人终于让人意识到了不对劲,今日晟王爷的人又登门造访,所有人才意识到,原来雪儿已经失踪了这么多天,而没有一个人发觉。
他的女儿竟如此孤独,一直扮演着被人遗忘的身份。
瞧着她眼底的寞落与清冷,他心中一揪,虽然隐隐猜到出了什么事,可这样的结果还是不能接受。
是他错了吗?他不该给她看宗卷的……,明知道她是个将纳兰家生死荣辱都抗在肩上的人,就算知道了起因,又能怎样?祖训难违,他自己都做不到,更何况女儿。
许久,阴暗的屋内谁也没开口说话,纳兰芮雪淡瞟了一眼怔望着她的纳兰迎春,唇角浮起一丝若有若无的弧度。
“爹,报迎春的名字吧。”
什么!众人皆惊愕,连如秋都抬眸朝她望去。
“报吧,他会娶迎春的。”见众人皆怔,她继续淡淡开口,声音幽若,含着一丝肯定的微叹。
纳兰兴德怔愣。“雪儿……。”
“行了,都下去吧,我有事跟爹说。”她轻轻摆了摆手,瘦的只剩骨架的芊芊皓腕让人看着心疼,众人都还没反应过来,如秋率先起身。
“走吧,人家亲亲父女要谈心,我们这些碍眼的走吧。”含着冷笑,如秋微闭了闭眼,顿了一瞬朝外走去。
阁内稀稀拉拉散去后,纳兰兴德看着她,往日凌厉的声音只剩下半分沙哑:“雪儿,纳兰家到我这一辈,断了即是天意,有些责任你可以不用……。”
“爹不用说了,只要我一天叫纳兰芮雪,我便是纳兰家的人。”她淡淡一笑,望向爹两鬓的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