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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跟你没什么情趣可说的。”自说自话的司徒景终于惹毛了向来好脾气的宁天歌,她冷嗤一声,眸光淡淡,“我最后警告你一次,别再追着我,否则我要你好看。”
“追不追,那是小爷的事,接不接受,那是你的事。”司徒景眯眸半晌,突然正了脸色,再无半点戏谑,称谓也变了过来,“女人,向来只有小爷看不上,没有小爷追不到的,总有一天,你会主动到小爷怀里来。”
“好吧,既然你喜欢做梦,我也阻止不了你。”宁天歌绕过他便往外走,“你最好别再来烦我,再烦,我会忍不住把你绑到草船上借箭去。”
草船上借箭,什么意思?
司徒景来不及细量,便闪身拦在她身前,“今日既然找到了你,就没有放手的道理。”
“想用强?”她抬眼朝那些围得密不透气的侍卫们看了一眼,“你觉得,他们能拦得住我么?不过是在我手下再败一回而已。”
司徒景薄唇紧抿,少顷,一脚将袍摆踢起,再伸手一撩塞入腰间,动作极其优雅漂亮。
“之前数次被你戏耍,不过是小爷爱美心切,不忍还手而已,今日,小爷不会顾忌那么多,哪怕伤了你,小爷也要将你带回北昭。”
这时,醉蓬莱二楼的某个雅间内,有人小声地痛快叫好,“终于要打起来了,这回看那娘们还怎么对付,平阳王的这些侍卫够她喝一壶的。”
旁边软榻上,一人身着碧袍慷懒半卧,闻言睨他一眼,“别高兴得太早,你在她手里吃的亏还小么。”
“主子,你别总是揭我伤疤。”那人不满地回头抱怨一句,又赶紧转了回去紧盯着对面的战况。
望着神色坚决绝无半点玩笑之意的司徒景,宁天歌微微皱起眉头,她并不想在这种地方动手,眼下便已遭人围观,一旦动起手来,只怕就会惊动京兆府,一旦惊动了京兆府,以司徒景的身份,难免不惊动宫里头那位,皇帝一旦过问,她的身份,还有烟波楼,只怕都会陷入麻烦境地。
须臾间,所有念头如光电闪过,她抿唇看着司徒景与众侍卫,思量着如果从这堵铜墙铁壁中脱身有几成把握。
“这都谁呀,堵在人家门口,还让不让人做生意了。”娇滴滴软绵绵的声音含着嗔怪,一双柔若无骨的手硬是将那堵墙撕开了一个口子。
“哟,原来是王爷您哪。”挤进来的女子娇柔妩媚,脸上的不悦在见到司徒景后立即消失不见,一摇三摆地走了过来,歪着头朝宁天歌打量了一眼,扑哧笑道,“王爷这是做什么呢,莫不是想要换换口味?”
“紫翎姑娘聪明,小爷我确实想换个新鲜。”司徒景抬手一拂,将腰间的袍摆放了下来,便伸手去拉宁天歌的手,“实在抱歉,妨碍了紫翎姑娘做生意,改日补偿你。”
“王爷莫急。”紫翎娇笑一声,酥手从中一挡,便将二人隔开,“别的姑娘王爷都可以带走,但这位不行。”
司徒景不快之情油然而生,玉面一沉,“小爷的事你也敢管!不要以为小爷爱美人就不会拿你怎样,你若敢坏小爷的事,小爷不会怜香惜玉。”
“看王爷说的什么话。”紫翎手帕一甩,侧身站到宁天歌身前,媚眼轻瞟,“这姑娘刚刚跟烟波楼签了卖身契,如今她就是我烟波楼的人了,又怎能随王爷走呢。”
宁天歌血气涌上头顶几乎破功,卖身契,也亏这女人想得出来。
“卖身?”司徒景冷冷一笑,根本不相信这种鬼话,将手往紫翎跟前一伸,“拿来。”
“王爷不信?”紫翎轻掩樱唇,从一只袖口中取出一张纸笺递给他,“紫翎就算有一千个胆儿,也不敢欺骗王爷您呐。”
未想司徒景接过之后看都不看,直接就将那纸撕了粉碎。
紫翎惊呼:“王爷,这是卖身契,不能撕的。”
“在小爷眼里,没有不能撕的东西。”司徒景冷哼一声,将手中碎片随手一扔,朝着宁天歌道,“现在没有什么卖身契,她,自由了。”
卷一 韶华莫负 第四十章 你也不方便
紫翎眼波流转,转身对宁天歌说道:“既然没有了卖身契,你跟我的协议就此作废,你就在三天内把东西筹好了给我吧。”
“我说过了,东西已经没了,顶多把我这个人抵给你。”宁天歌眸光掠过地上那些碎片,冷着脸道,“不过是张纸,再签一份就是。”
“姑娘真是个爽快人。”紫翎牵起她的手,笑道,“那就走吧。”
“慢着!”
随着一声沉喝,那堵人墙再度往里紧了紧。
“王爷还有何事?”紫翎回过身笑问。
司徒景负着双手,下颌微抬,以一种居高临下的姿态注视了她良久,道:“此事若是真的便罢,你若敢跟小爷耍花枪,小爷叫你吃不了兜着走。说吧,她欠了你什么,我替她还就是。”
“这可还不了。”紫翎娇笑道,“那东西就此一件,没了就是没了,若是银子能解决的事,这姑娘还能跟我签着卖身契么。”
司徒景眸光一转,定在宁天歌脸上,宁天歌一副不置可否的模样转开了脸,望向人墙之外的景物,却在见到某处之时略一停顿,只见那里一颗人头迅速缩了进去,她若有似乎地笑了笑,原来在那里。
司徒景略作沉吟,从怀里取出一物一抛,空中一道金光划过,准确地落入紫翎手中。
“爷,不可!”周围侍卫见状,纷纷惊呼。
司徒景恍若未闻,道:“这个东西,足可以抵你那件破玩意了。”
什么东西这么贵重?
宁天歌闲闲地望过去,但见紫翎那洁白细腻的手心里正躺着一面寸许长的金牌,上面精雕细琢,中间还刻着一个景字。
紫翎用两指捏起,在阳光底下慢慢转动着,嘴里啧啧有声:“这成色看起来还挺足的,只不过没看出有什么特别来。”
“放肆!”其中一名侍卫已怒声喝道,“这东西也是你能拿的么,还不快还给我们爷!”
“你才放肆!”紫翎娇容一寒,转眸斥道,“这是你们王爷亲自送出的东西,什么时候轮到你来插嘴了。”
“吵什么,我平阳王府的人什么时候眼孔这么浅了,连件东西都舍不得给?”司徒景淡淡扫过那些侍卫,视线所及处,无不低头噤声。
宁天歌一见,哟嗬,这还是第一次见司徒景这么有气魄呢,轻轻一句就让这些男人们不敢抬头。
“这是小爷的信物,在北昭,你拿着它去任何地方都无需自己花费,用它来抵你那件东西,可值了?”
“王爷都这么说了,自然是值的。”紫翎喜笑颜开地收起那金牌,冲着宁天歌说道,“姑娘,王爷对你可真是上了心的,你可莫要辜负他的心意哟。”
随后,又朝司徒景挥了挥手,“王爷,这位姑娘我就交给你了,我这走了啊。”
“哎,你先等等。”宁天歌扯住了她的腰带,“虽说我们两清了,可我刚才押在你那里的东西你得还给我。”
“哎哟,你看我这记性。”紫翎一拍额头,似乎这才记了起来,“瞧姑娘说的,就算你这会子忘了,等下回来取我也定是会还给你的。”
“那可难说。”宁天歌轻哼一声。
“大勇,你上去,把夫人的东西去取来。”司徒景已然下了命令,称呼也改了回来。
宁天歌嘴角一抽,敢情她真被他用金牌给买下了。
“我自己去,男人不能看。”她挥了挥手,径直去推那面人墙。
“那我陪你去。”司徒景一点都不含糊,大手一挥,人墙分成两半。
视线立刻开阔,果不其然,外面早已里三层外三层地围满了看热闹的百姓,见人墙分开,一个个地都推挤着往她看过来。
“你去也不方便。”宁天歌一个箭步上前,先他一步进了烟波楼,朝紫翎说道,“还不进来,等会房间少了东西别赖我。”
“这就来。”紫翎柳腰一摆,甩着手帕就往里走,未走两步手腕被人捉住,扭头一看,正是司徒景。
“没有小爷不方便去的地方。”他哼了一声,抓着紫翎便走了进去,“哪个房间,带路。”
“王爷,你抓疼我了。”紫翎笑嗔了一句,“就不怕那姑娘生气么。”
司徒景看了看宁天歌,这才放开手,宁天歌瞥他一眼,率先蹬蹬蹬地上了三楼,司徒景一步不落地在后面跟着。
到了房门口,她顿了一下,转身道:“女人家的私密东西,我不想让男人看到,你也不例外,你若不放心我,可以在门外守着,但若是一定要跟进去,我也可以不跟你走,你该知道,硬拦是拦不住我的。”
司徒景考虑了一下,道:“我在这里等可以,但门必须开着。”
不着痕迹地看向后面的紫翎,见她极轻微地摇了摇头,宁天歌深吸一口气,“好。”
推开门,司徒景负手立于门口,亲眼见着宁天歌与紫翎穿过珠帘,绕过屏风,然后只能从屏风的缝隙中看到人影晃动。
“不过是取东西,怎么还不出来?”等了片刻,他便有些不耐。
对于那个女人的能耐,他再清楚不过,时间越久,生的变故就越多。
里面却是一点动静都没有,连个回答都不给他。
眸色微沉,他再不多问,直接抬腿便大步走入。
身后珠帘叮当,晃荡不休,他却因眼前情景变了脸色,二话不说便撩起袍摆从大敞的窗口跃了下去。
卷一 韶华莫负 第四十一章 将烟波楼拆了
“主子,事情好象有些不对啊。”醉蓬莱二楼,墨迹看着这边似乎没了动静,围观的人也渐渐散去,纳闷道。
“嗯。”墨离悠悠起身,“过去看看。”
——
街上人潮如织,快要入夜的时分街市反而更为热闹,各色店铺依次亮起灯笼,吆喝声此起彼伏,更因为即将到来的朝会,整个京都城比平时多出了很多车马。
司徒景立于较矮处的屋顶,微微眯起的眼眸更显得狭长精亮,此刻极目向四处望去,哪里还有那个女人的影子。
终究还是让她给逃了。
他望着熙攘的人群,袍袖一拂,返身跃起回到紫翎房中。
光线不甚明亮的房中,一个女人被人用纱巾裹成了一只粽子,一块绣帕窝成一团堵在她口中,见他进来,只能从鼻子里发出些呜呜之声。
“说,到底怎么回事。”司徒景一把抽出她口中的绣帕,语气十分不善。
三番两次被同一个女人戏耍,对于从来都是众星拱月般的他来说无异于奇耻大辱,可他偏偏在见到那个女人时就只有一个念头,要她!
他真是病得不轻。
嘴巴一得到自由,紫翎连忙活动活动酸硬的上下颌,又将身子扭了扭,“王爷,能不能先替我把这个解了?”
“小爷只是让你说话,你若不说,小爷不介意再给它堵上。”司徒景一脚踢在已经扔在地上的帕子,耐性已经快被消磨殆尽。
“好好好,不解就不解,王爷发这么大脾气做什么。”紫翎动了动身子给自己找了个比较舒适的姿势,软绵绵地说道,“其实王爷自己不都已经看到了么,那姑娘将我捆了,又堵了我的嘴,然后从那个窗子逃了出去。”
“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