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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代替杨劭?黑眸深处在一秒间的微凝之后,随即舒缓下来。老狐狸算盘倒是打的“噼啪”作响,总之绝不空手就是了。
埃塞罗丝轻轻一摆手,“不用急着回答,你可以好好考虑一段时间。总之,我不想伤害你们中的任何一个,还有你们的亲人,比如杨劭一心想要护着的、曾经的劳伦斯夫人。。。。。。”微妙的停顿间,包含了一种刻意传达的信息,走向范允承,擦身而过之时,他的手搭上范允承的肩膀,微微施压,警戒和劝诱,“总之,我等着你或杨劭的好消息。”
鞋子踩在落叶上,细碎的破裂声中,脚步声渐渐远去。
范允承转身,在埃塞罗丝身后,凝视片刻,静静的点燃一根烟。
埃塞罗丝找他的理由——惊倒是惊了,喜则是没有。
劳伦斯夫人啊。。。。。。真是糟糕。
对一肚子邪水的杨劭来说,他的大哥或埃塞罗丝都算不上是多头疼的问题,哪怕他们彼此之间联手也一样。能斗则斗,真斗不下去了,换个身份,浪迹天涯,杨劭这个人总能找到若干条退路。
但是,若加上一个琼丽呢?
静谧的湖面上,柔风掀起一层层微澜,落叶四处飘零。
那么柔弱的一个女人,拖着一个五岁的孩子,两个离了医院就不行的弟弟。。。。。。一身的弱点,一身的破绽。
若顾虑着她,还能做什么?还能去哪儿?
偏偏,你又是绝扔不下她的。
原来,到了最后,她仍会是你的弱点。
华美的黑曜石隐在烟雾后,沉的看不出思绪。
从湖泊边回到公寓时,天空已渲染上几分夜色,正西沉的太阳敛下了耀眼的光芒,暖柔的金橘色将天际映衬的一片深深浅浅的绚烂。
站在公寓下头,刚想上楼,眼角有淡金的颜色一晃而过,还未反应过来,背后已贴上一个温暖的胸膛,随即有两条手臂极顺势的环拢到腰上。
“中午。。。。。。去看过停尸房里的冰棍了?”下颚落到肩膀上,懒洋洋的抵着。
神出鬼没的,差点一个手肘就顶出去了。一边半拖着杨劭往前走,范允承一边可有可无的点头,事实上也没想过这事能瞒过他的,对昌辉不过就是随口一说,关于实际效果倒并没期待。
杨劭也点一下头,绿眸细细的打量过轮廓分明的侧脸,似乎。。。。。。没有什么异常。虽然吩咐了不可将费东城的死讯传到范允承耳朵里,同时也将无论是媒体还是小道消息全都压了下来,但还是清楚成功机率的渺小。
毕竟范允承身后多的是再被拒绝,也照旧忠心耿耿的人。
进了楼道,过了走廊,到了电梯口,一直承受着杨劭大半个体重的范允承终于忍不住了,侧过头看了他一眼。
“劳烦问一句,我脸上长花了?”
杨劭从从容容的勾过一个眼神,“比长花还好看。”
范允承决定不接这句话。
电梯停在16楼,像是遇上了忙人忙事,数字卡在那儿半天也不动弹。
“宝贝,我能不能问个问题?”杨劭悠闲的看着液晶显示屏上鲜红的数字,不急不躁如同打发时间的闲聊,“下午你去哪儿了,想找你没找着,手机也关掉。”
043
“宝贝,我能不能问个问题?”杨劭悠闲的看着液晶显示屏上鲜红的数字,不急不躁如同打发时间的闲聊,“下午你去哪儿了,想找你没找着,手机也关掉。”
“东区的湖泊那里。”
数字开始变动,快速的滑落至14。
“哦,有点远。去那儿干什么?”
“去那种地方能干什么。”
14悄悄演变成10。
“和脸上扑满粉的中年女人约会?”
“是,顺带还一块扑蝴蝶。”
10一板一眼的掉落至7。
“这事还敢拿到我面前说,我看你是真的皮痒了。”
“怎么,听你的意思,是想打上一架?”
屏幕上,红色的短棍拼凑出4。
“不反对。”眼睛从屏幕上缓缓移开,再缓缓落到范允承的眉目间,“不过原因要弄清楚,今天下午你究竟干什么去了?”
两人对上一眼。
一瞬间的迟疑,极快的隐去。平稳如常的语调:“没干什么。”
“叮”的一声响,屏幕上的数字已跳至1,电梯门徐徐打开。范允承正欲往里走,半挂在他肩上的杨劭突然伸出一只手撑住电梯门,“去我那儿吃晚餐吧,我下厨。”
“嗅到阴谋的味道。。。。。。又打什么鬼主意?”
“说什么呢,什么鬼主意。”慵慵懒懒的弯起眼睛,仿若月牙,“不是说要抓住一个人,就要先抓住他的胃吗?”
“这么说,你正打算吓走我?”
“现在下结论,不会太早了点?”撤回手,不由分说的反拖住范允承往外走,“来吧来吧,赏个脸。”
范允承的结论的确是下的早了点,结果大大出乎他的意料之外。杨劭坐在他对面,单手撑着下颚,看着他惊讶的神色,微笑的表情很满足。
“说句老实话杨劭,你这个人实在不像是会和厨房搭半点边的样子。”
“这算夸奖还是讽刺?”
“都有。”范允承对吃虽然并不讲究,但不能否认的是口中食物的美味。“以前下厨苦练过?”
“苦练也不算,就英国留学那会——十一、二岁时被踢出去的。那时人虽然还小,但口味基本已经固定,所以英国的食物实在吃不惯,又什么都得靠自己,所以只好自立救济了。”不在意的态度,就像是在说别人的事一样。
筷子顿一下,范允承看他一眼,随即收回视线。“听昌辉说,你们是那时认识的?”
“不要提醒我这个,这可是那几年里最倒霉的事了。”轻拍一下额头,杨劭一脸的懊恼,“嚣张跋扈的,脾气又臭,简直就一地皮流氓,没少给我找麻烦。。。。。。不过看在他现在很好用的份上,也就算了。”
“他怎么说是你先惹的他?”
“有吗。。。。。。?”柳眉微蹙,仔细回想的表情,几秒钟后摊一下手表示放弃,“他血口喷人。”
这话换了谁说都有可信性,但换了杨劭——。“你们俩,”摇一下头,“也不定谁喷谁。”
“在你眼里我就这么没可信度?”哀哀的长声大叹,叹声止时,飘向范允承的眼里晃荡出几分不以为然,“连一个下午的行踪都不肯透露给我知道的人,可没有置疑我的资格。”
怎么话题又绕回了这里?
范允承放下手里的汤匙,“倘若我没感觉错,你好像对这件事特别有兴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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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杨劭“啧”了一下,竖起的食指左右摇晃,“对你所有的事,我都很感兴趣,特别是你不愿意告诉我的事。”
“好奇心太旺盛不是好事。”以这句话作为结尾,范允承再不多言。
不是好事。。。。。。么?
极缓慢的,杨劭的嘴角浮现一个若有似无的微笑。
用过晚餐之后,范允承被杨劭拽到了客厅里,却也不说话,自顾自的斜倚在三角钢琴旁,有一下没一下的敲击着琴键,任由不成律的音符在客厅里随意跳跃。
佣人敲门进来,送上两杯红茶,放到茶几上,再恭敬的退下。深红的颜色,袅袅的热气,看着很暖人。
“还记得这架钢琴吗,你以前也弹过。”杨劭一边说着,一边任由目光随着手指的动作不经意的移动。
拿起其中的一杯红茶,凑到唇边浅啜一口。“怎么,还想听小蜜蜂?”
指尖轻轻落在白色琴键上,“咚”的一声悦耳澄澈。极浅的一个笑容,“现在想起来,你当时有说过一句话,不知道还记不记得?”
上好的大吉岭红茶,醇香绵密的口感。“确切指的是哪一句?”
“那枚硬币——如果是正面,你打算怎么办。。。。。。我当时是这样问的。”手指一路往高音区移去,蹦跳出的音符一个比一个尖锐,“而你,是这样回答的——能有多远逃多远,老死不相往来。对不对?”
记得还真够清楚的。
半空的茶杯在手掌中转动一下,“记性不错——需要我这么夸奖你?”
“如果你坚持,我也不反对。虽然我只是突然想起来而已。”始终盯着指尖的绿眸柔柔弯起,食指落在最后一个音键上,蓦地重重按下,如同锦缎撕裂的声音,在下一个瞬间,凄厉尖叫。
手指重重的压在琴键上,没有撤离。
余音,隐隐散去。然而某种尖锐的震荡仍撞击着空气的分子,激起诡异的波动。
绿眸无声抬起,看住范允承。
“大吉岭。。。。。。分初摘和次摘,次摘的颜色呈明亮的红铜色,有时带点紫。”手指缓缓收回,杨劭直起身,朝沙发边一步一步走来,“这两杯,都是次摘。我——特意吩咐的。知道为什么吗?”
有点古怪,是神情还是别的什么,或者都很古怪。
探究性质的看一眼杨劭,俯身想要将茶杯放回桌上,身形刚动,心下便是一惊。下意识的望向手中的茶,明晃晃的红色泛着诱人的醇厚光泽。
只一刹那,立刻明白发生了什么。
红茶里被下了药。
“杨劭,你太过了。”杯子被尽力稳住的放回桌上,范允承转回的目光中,已是慢慢阴沉下来的不快,“你不觉得这样做,已超过我的底线了么。”
怎么闹,都能纵容,但并不代表没有限度。
杨劭已走到沙发边,璨然一笑,单手撑上沙发扶手,另一只手轻轻一晃,指间魔术般的出现一枚小小的药片。
“无味无副作用,唯一麻烦的一点是,若是用清水,会有很浅的红色。”轻松的解释,仿佛他在茶里放的只是一粒无伤大雅的糖果。“放心,时间不会长,只是暂时使不出力气罢了。”
“你的意思是,我还应该感谢你手下留情,没有让我永久性的全身瘫痪?”
“好说。”单膝跪上沙发,俯下身,头发丝丝缕缕的拂落上脸颊,紧盯的眼眸闪现出妖异的沉绿,一种魔性的逼诱,“我再问一次,宝贝,你下午究竟去哪儿了?”
嘴唇撇开,笑的随肆,对视的黑眸一点一滴的渗出阴骘,“不如在我身上安一个追踪器,一天二十四小时的监控,岂不是省事的多。”玩笑似的语气里,却已是阴冷沉下的声线。
“生气了?”指尖轻柔的刮过他的脸颊,沿着下颚线条蹭抚过后,半抬起他的脸,舌尖舔上耳垂,气息如蛇般冰冷,“谁让你不回答我的问题呢?谁让你不肯告诉我真实的情况呢?。。。。。。你会想要瞒我,是因为今天下午,和你一块扑蝴蝶的人——是埃塞罗丝,对不对?”
()
原来他已经知道了。
微微一怔,随即又了然,也是,什么事瞒的过他呢?既然中午去停尸房那儿的事已被他知道,那么下午的事再被探察出了蛛丝马迹也不奇怪。
遗漏了这一点,的确是自己疏忽了。
“对已经知道的事一再逼问是你的个人习惯?”身体沉重的无法再动弹分毫,逐渐堆积的不快,酝酿出越发浓重的萧杀,“逼问不成再下粒药给我。。。。。。你是在提醒我,对你太纵容了,是不是?”
这样的范允承,多久没看见了?
有点时间了吧。
体内深处有某种东西在跳动,那是感应到危险的本能。
杨劭轻轻一叹,这次不单单是踩着狼尾巴,而是踩到底线了,他自己又何尝不清楚。
然而——。
笑意越发温柔,“重点不在我知道或不知道,而是。。。。。。你为什么想要瞒下这件事,为什么不想我知道呢?或者不如说——你打算答应他什么呢,宝贝?”
44
几天以后
昌辉头很痛,非常痛,原因无他,正是面前这只冲着他凶狠咆哮的小野猫。
“都已经一个星期了!他都已经一个星期没有露面了!不在家里,手机也总关机!”阿永越想越急,一把揪住昌辉的领口,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