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示著不同监视地点的状况。威克森向他们介绍这些新来的朋友,大部份人员都过来跟他们握手致意,每个人似乎都有著澳洲人惯有的友善,而查维斯手下的士官则开始跟澳洲人攀谈,并且对彼此的专业素养表达敬意。这些受过训练的人都从对方身上看到了自己的影子,而他们跨国的友谊也在惺惺相惜中逐渐滋长。
营区里的人员进驻速度相当快,第一天时,四楼几乎只有他一个人,但现在波卜夫发现,同一层楼至少有六个房间有人住,而且往外看还可以见到在同一天内驶进停车场的私家车。他知道这里离纽约至少有二到三天的车程,所以把人迁来这里的命令必定是最近才下达的——但那些拖式车屋呢?难道这些人打算无限期地在这里住下来?旅馆的设备是蛮舒适的,但如果要当作永久住所就又是另外一回事了;对於那些有小孩的人来说,看到邻居住得这么近,肯定会疯掉。他看见两对年轻人正在谈话,於是刻意听了一下他们的对话,他们似乎对开车途中所看到的野生动物感到兴奋。没错,鹿和其他动物是很多,但这有那么刺激吗?这些受过训练的科学家不都是为地平线公司工作的吗?但他们的谈话却像是刚从莫斯科出来的年轻拓荒者,对大自然和乡村充满新奇和惊喜,甚至比在巴黎或维也纳看到伟大歌剧还要兴奋。不过当他回到房间之後,却又有了另外一层想法:这些人全是自然的爱好者,不是吗?
也许他该亲自试探他们的兴趣,他的房间不是有录影带?…….有了,他找到了。他把录影带放进录放影机,按下播放键後打开电视。
啊,他看到了,臭氧层,西方人似乎对此十分在意。波卜夫心想,他似乎要开始为那些生活在极地臭氧层破洞底下,正逐渐因灼伤而死亡的企鹅表达难过之意了;不过他还是继续看了下去。原来这部片子是由一个叫作「地球优先」的组织所制作的,就影片的内容来看,他觉得这和任何一部由苏联国营公司所拍摄的影片没什么两样。这些人的确十分在意这个议题,呼吁要终止许多工业化学物的生产——可是如果没有这些物质,冷气要怎么运作?放弃使用冷气以拯救将因过量紫外线照射而死亡的企鹅是不是有些荒唐呢?
这部片子持续播放了五十二分钟。下一部片子也是由同一个组织制作的,讨论的是水坝;片子一开始就指责那些允许和建造胡佛大坝的人是「环境罪犯」。但这座水库不是发电厂吗?难道人们不要用电?而水力发电不是最乾净的吗?而且,这部在好莱坞制作的影片难道不是用那座水坝的电力拍出来的?这些人到底是谁啊——
——为什么这些带子会放在旅馆里?波卜夫想到了德鲁伊教徒——他们以处女为牺牲,崇拜大树……然後他们来到了这里,西堪萨斯一处有珍贵树林的麦田。
德鲁伊教徒?自然的崇拜者?他开始倒带,并且浏览了柜子上的期刊,找到一本由「地球优先」所出的杂志。
这是那门子名称啊?地球优先——优先谁?期刊里的文章对各种侵扰地球的作为大肆批判。嗯,他必须承认,挖矿确实是件丑陋的事,地球应该是美丽而且受到尊敬的。他和其他人一样喜欢苍郁的森林,不过在无树的山脉上点缀著紫色的岩石也是很美的;如果真有上帝,他必然是个伟大的艺术家,不过……这到底是个怎样的组织?
人类,第二篇文章是这么说的,是地表上的寄生物,只会摧毁地球,对地球毫无帮助。
人们灭绝了多种动物和植物,这样的行为等於是在惩罚自己……波卜夫心想:这根本就是狗屁倒灶;难道瞪羚遇上了攻击它的狮子,还要叫警察或律师来保护它的生存权利?蛙鱼逆流而上产卵,却被熊一爪子拨上岸时,也能大声抗议吗?牛和人是等值的吗?这是谁的观点啊?苏联人曾经梦想著要像美国人一样富强,然而在俄国人心中,美国人是疯狂、无文化和不可预测的;他们贪婪,从别人那儿偷走了财富,为一己之私而不择手段—波卜夫还记得自己在第一次出国进行外勤任务时才了解到这种教条和宣传是多么地荒谬。然而,後来他才知道,西欧人民也同样认为美国人是有些疯狂的——如果说「地球优先」这种团体能代表美国人的话。可是在英国,也有人以油漆攻击那些穿著皮衣外套的人,他们说貂也有活下去的权利。貂?一种有著美丽皮毛的老鼠,是受到保护的啮齿类动物。这样的老鼠有权利活下去?是谁规定的?
那天早上他们不也反对他所提议的杀死那个什么来著——草原犬鼠?又是一种体型瘦长的老鼠,而它们挖的洞会让马摔断腿——但他们是怎么说的?他们说它们「属於」这里,而马和人不是?何必为一只老鼠牵肠挂肚?高等的动物,像鹰啊、熊啊、鹿啊,或羚羊是很漂亮,但是老鼠?布莱林和亨利克森似乎对这些到处钻来钻去的东西特别有兴趣,不知道他们对蚊子和火蚁是否也抱持相同的态度。
这些德鲁伊教徒的废话会是他那个大谜题的解答吗?波卜夫想了想,觉得必须尽快查明真相,以确定他是不是被一个疯子给雇用……或者他不是疯子,而是大屠夫?……一想到这些,他就开始头痛。
「那么,这次搭飞机的感觉如何?」
「就像你说的,一整天就他妈的被困在七四七里。」丁透过电话埋怨道。
「哎呀,至少是头等舱了。」克拉克可以想像他的心情。
「那好,下次换你来享受。对了,佩琪和小查维斯呢?」查维斯问道,那是他最关心的事。
「他们很好,当外公的感觉还真不错。」克拉克只能这么说,因为珊蒂把照顾婴儿的事全都一把抓,让他连帮忙换尿布的机会都没有,只能抱抱孙子。他猜想女人在这方面或许真有某种天赋,他可不想去干涉她。「他是个可爱的小家伙,多明戈,你做得不错。」
「噢,谢了,老爹。」这是个从千哩之外传回来的讽刺回应。「佩琪呢?」
「她很好,只是睡眠不足,小查维斯现在每次都只睡三个小时;不过等你回来之後,情况可能就好多了。想跟她说话吗?」约翰接著问。
「你说呢?C先生。」
「我知道了,等一下。佩琪!」他喊道,「是多明戈。」
「嗨,宝贝。」查维斯在旅馆的房间里说道。
「你好吗,丁?这趟飞行如何?」
「长哟,不过没什么啦。」他撒了谎,没有人愿意在自己老婆面前示弱。「他们相当殷勤地接待我们,不过这里很热,我有点不习惯。」
「你会待在那里看开幕仪式吗?」
「噢,是的,佩琪,我们所有人都有安检证件,可以自由进出,这是澳洲这边对我们的优待。对了,小查维斯怎样?」
「他很好。」这是个必然的回答。「他好漂亮,也不常哭,你知道吗?生下他真是件奇妙的事。」
「你睡得可好?」
「嗯,总是能睡个几小时啦,没什么,当实习医生时比这更糟呢。」
「嗯,让你妈帮帮你好吗?」
「她有啊。」佩琪向他保证。
「好,我要跟你爸再讲一下话——是公事啦。我爱你,宝贝。」
「丁,我也爱你。」
「多明戈,我想你这个女婿还算及格。」三秒钟後,电话那端传来男性的声音,「我从没看佩琪笑得这么开心过,我猜又是你干的好事。」
「谢了,老爹。」查维斯回答道。他看了看表,英国现在不过是清晨七点,而雪梨这里却已是炎热的下午四点。
「好啦,那边的事办得如何?」克拉克问道。
「不错。」查维斯告诉虹彩六号,「负责接待我们的是一位叫作法兰克.威克森的中校。他是个优秀的军人,他的手下也相当不错,不但训练有素,信心十足,而且心情也蛮轻松的。他们和警察之间的关系良好;在我看来,他们的应变能力也很好,反应很快。约翰,我觉得他们有时间请我们过来,还不如在偏远地区多养几只袋鼠,反正我们也帮不上什么忙。」
「那你们就尽情享受观赛的乐趣吧。」他很想骂上几句。查维斯和他的手下可以说是享受到了价值约一万美金的免费假期,克拉克心想,这哪里是惩罚?
「约翰,这真是浪费时间。」查维斯告诉他的老板。
「没错,不过这种事也很难说,对吧?」
「我想是吧。」查维斯不得不同意,因为这几个月来所发生的事让他知道自己其实并非万事通。
「手下们还好吧?」
「嗯,澳洲人对我们不错。旅馆房间是一流的,离运动场又近,走路就到了,如果不想走路,还有公家车可以搭,所以我猜我们大概和那些付钱的大爷们所受到的待遇是一样的。」
「哈,就像我说的,好好去看几场比赛,享受一下吧。」
「彼得那边怎样?」
「是没什么反弹啦,不过他至少还必须休息一个月到六个星期。这里的医生不错,不过陈的腿还是痛得要命,我看他得要两个半月之後才能回到岗位了。」
「那他一定很郁闷。」
「噢,那是当然的。」
「我们的犯人如何?」
「警方正在问话。」克拉克回答道,「这个俄罗斯人吐露了不少事,不过真正有用的不多。爱尔兰警方正在追查古柯硷的制造者。十磅重的纯古柯硷,市价足以购买一部喷射客机。上面担心这会形成一股潮流,使爱尔兰共和军开始介入毒品市场;不过这不是我们的问题。」
「那个俄国人——塞洛夫,对吧?——是那个泄漏我们情报的人吗?」
「应该没错,不过他的情报来源则还是个谜,我们的爱尔兰朋友所提供的情报都是我们早就知道的——也许他们就只知道这些。葛拉帝什么都不肯说,而他的律师又一直抱怨我们的问话方式不当。」
「嗯,又是个狗屁不通的案子。」
「丁,我听见了哟。」克拉克轻笑道。其实审判结果将对犯人极为不利,因为在事件发生时,英国国家新闻网刚好在赫里福派有记者,还拍到了葛拉帝离开现场的画面,可以说是罪证确凿,这使得西恩.葛拉帝可能会被判处终生监禁。至於提摩西.欧尼尔以及其他一起投降的人,则可能会在六十岁时出狱——这事比尔.陶尼已在前几天告诉过他了。「有其他事吗?」
「没有,这里一切都很好,我明天会再向你报告。」
「知道了,多明戈。」
「帮我吻一下佩琪。」
「如果你愿意的话,我还可以送个拥抱。」
「谢了,外公。」丁带著微笑同意道。
「再见。」电话断了线。
「老板,这时候离开家里对你来说可是个不错的选择喔。」麦克.皮尔斯站在几尺外说道。
「头两个星期简直就像地狱。等你回到家时,小家伙可能一次会睡上个四、五小时,如果运气好的话,也许会睡得更久。」这位已有三个小孩的爹预测道。
「麦克,你有发现什么问题吗?」
「就像你跟六号说的,澳洲人把事情弄得很好,我们在这里不过是浪费时间。不过管它的,我们至少可以看看奥运